第二百六十六章 我犯了什麽罪?
“別了!我一人去快得很,你坐在這裏品品茶吧!這鐵觀音不錯,好好品品!我去去就來!”蔣所長將他強摁著坐了下來,隨後匆匆走了出去。
黑子暮想著有冉忻雲出麵,也不擔心他會再玩失蹤,所以也就真的沒有跟上去。
等了約莫二十幾分鍾後,蔣所長如約來了。
一進門就將一張紙遞給他,笑道:“證明給你開好了,你拿著它去調查,保證沒有敢不給你!”
“太謝謝你了!那蔣所長,我就不再耽誤你的時間了,我得拿著這個立即趕往機場!”黑子暮大喜過望,立即站了起來。
“行行行。快去吧!我會還沒開完,我也回去繼續開會去了。以後有事盡管找我啊!”蔣所長熱情地和他並肩走了出來,揮手作別。
黑子暮匆匆地向城南派出所走去,卻遠遠地看到自己的車旁圍了一大群身著製服的警察。
他莫名地不安,快步走了過去,撥開人群,卻赫然看到自己的後備車廂被打開了, 幾個身穿白大褂的法警正在裏麵檢查著什麽。
他一驚,還來不及轉身,就被兩個警察一左一右地挾製住了,隨手手上就戴上了一副冷冰冰的手銬。
“你們這是做什麽?我犯了什麽罪?”黑子暮強作鎮定地喝道。
“你殺人了,還問犯什麽罪?”一個警察冷冷地說。
“殺人?殺誰?有何證據?”黑子暮迭聲反問。
“證據就在你車裏。那一副森森白骨,足以說明一切問題了。至於他是誰,這就需要你來告訴我們了。就算你不說,我們也有辦法查出死者是誰,黑子暮,你抵賴不掉的!”
說到他們將他拖到車前,黑子暮定睛一看,果然是一具高度腐爛的屍體,可是屍體身上的衣服完好無損,腦海裏一個人的麵孔立即清晰地閃現了。
那是被安筱然毒殺的舒方城,他分明記得自己將舒方城的屍首埋在了一個人煙罕至的荒山野嶺裏,去的時候是一個人,而且他辦事一向謹慎,在背著舒方城的屍首進林子裏前,特意看了看身後是否有人跟蹤。
埋屍首的地方,就連裴澤騫都不知道。
可是即便如此隱秘,卻仍然讓人給發掘了出來,還將屍首放在了他的後車廂裏!
到底是誰能夠如此悄無聲息地跟蹤他?
為什麽當初不告發他,要等到快一年的時間後才把舒方城的屍首挖了出來陷害他?
誰跟他有這麽大的仇?又怎麽會有這麽大的能耐在派出所的門前,光天化日之下將一具屍體放入車裏?
一時之間,黑子暮隻覺得謎霧重重,看不到光亮。
……
夜晚,巴黎機場。
裴澤騫剛與安筱然一起走下飛機。
他的一隻腳剛落地,立即對安筱然說道:“現在我已經跟你來到這裏了,我想你是時候打電話通知他們離開了。你得到了我,就得遵守我們之間的約定。”
安筱然淡淡一笑,擺了擺手,“別急。我打幾個電話。”
說著便拿著手機走到了一旁。
裴澤騫看了看身邊那四個虎背熊腰的保鏢,厭惡地皺緊了眉頭。
安筱然打完電話後,走到他身邊笑道:“如你所願,我已經令所有的狙擊手都離開了。從現在開始,他們都安全了。”
裴澤騫點點頭,手慢慢移向腰間,安筱然卻伸手摁住了他的手,“你在飛機上一直沒吃東西,是不是胃有點難受?我看是你這皮帶係得太不舒服了,不如抽掉它吧!”
說著不待裴澤騫說話就動手解他的皮帶。
裴澤騫咬牙,真的恨不得一把掐死她,可最終還是隻能由她抽掉了自己的皮帶。
她給他吃的藥,藥力竟然還沒有散去,他隻覺得自己身體內空空如也,曾經野獸般的力量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
此時此刻的他,仍然軟弱得連個女人都不如了。
“抽掉之後舒服多了吧?”安筱然笑嘻嘻地問。
裴澤騫冷哼一聲,別過頭不理她,安筱然也不在意,挽著他的手便走。
出了機場,那裏早就有車在等候了。
安筱然、裴澤騫,還有兩名保鏢上了車,另外的兩名保鏢上了另外的車,就這樣一前一後地往前駛去。
裴澤騫靜靜地看著窗外燈光燦爛的街景,麵無表情。
在到機場前,安筱然一直跟他說的是他們去的是瑞士,直到驗機票上飛機,他才知道他們去的是巴黎。
她這樣做,一定是怕他中途想辦法將他將去的地方發給阿強吧?
行事如此縝密,讓他暗暗驚心。
車子快速地行駛著,沒有駛向市區,而是朝郊區駛去。
漸漸的,燈光越來越少,地方越來越偏,裴澤騫皺眉,索性慵懶地閉上了眼睛。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安筱然衝著他耳朵嗬氣,溫柔至極地說:“親愛的,我們到了!”
裴澤騫緩緩地睜開眼睛,定睛一看,這才發現他們竟然來到了一個年代久遠的古堡。
古堡前有一大片綠茵茵的草地,高大的梧桐樹林,還有一條清澈的護城河。
一個管家模樣的人帶著幾個女仆打扮的女人站在門前迎接著他們,齊聲說道:“歡迎先生夫人回家。”
他們並沒有講法語,而是說著一口流利的英語。
裴澤騫皺眉,不喜歡他們這樣稱呼他和安筱然。
“喜歡這裏嗎?我記得我們曾經在一本雜誌上看過有關這古堡的介紹的,當時我好玩似地說,如果能住在這裏,也是一件很美的事。你當時隨口就說,隻要我喜歡就給我買下來。你的話言猶在耳,可你我卻已經不複當初的你我了。可是我仍然記得我們的話,所以我用你給我的錢買下了這裏,仍然就當是你送給我的禮物好了。在這裏,我想我們要在這裏住很長一段時間了。希望你能和我一樣喜歡這裏。”安筱然轉頭溫柔地看他,嘴角勾起一抹夢幻般的笑意。
裴澤騫臉色麻木地打量著四周,像是並沒有聽到她的話。
安筱然淡淡地笑了笑,挽起他的手臂,“走吧!管家已經替我們準備好了豐盛的晚宴,你一路上都沒好好吃東西,現在得多吃些了,不然我擔心你晚上不夠力氣哦!”
她曖昧地笑著,還不停地衝他拋著媚眼。
裴澤騫看得直想吐,卻平靜地抿了抿唇,沒有任何表示。
隻要尹霜安全了,他會想辦法製住安筱然的。
安筱然請的這些人,不過是衝錢去的而已,他製服安筱然後,又怎麽會擔心他們呢?
如果肯拿他的錢乖乖走人便好,若是不肯,那就別怪他心狠手辣了!
進屋之後,裴澤騫淡淡地掃了一眼古堡內裝飾,見裏麵保持著原來的風貌,安筱然並沒有依著她的脾氣試圖將這裏改頭換麵一番,所有的一切,甚至小到牆上的一幅油畫都像那本宣傳冊上的圖片一般仍然呆在原來的位置。
“喜歡嗎?”安筱然溫柔地笑問。
“就這樣吧!”裴澤騫無所謂地聳了聳肩。
“坐了這麽久的飛機,你一定很累了,不如我們一起上樓起個澡,然後再下來吃晚餐好嗎?”安筱然的語氣是詢問的語氣,可是說的同時已經拖著他的手往樓上走去。
安筱然帶著他進了樓上的臥室,這才鬆開了他的手,走到衣櫃前從裏麵取出一套衣服來遞給他,“這裏的衣服,我早在兩個月前就幫你準備好了,都拿去幹洗過了,你放心穿吧!”
裴澤騫挑了挑眉,沒伸手去接。
安筱然便直接將衣服放在了他手上,笑著說:“你放心去洗吧!我保證不會去打擾你的,你如果不相信我,盡管可以把衛生間的門鎖死!我雖然很渴望和你洗個鴛鴦浴,重溫我們從前快樂的時光,可是澤騫,如果你不願意,我是不會勉強的。我不是男人,我不喜歡霸王硬上弓。”
裴澤騫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什麽話都沒說,拿著衣服徑直往衛生間走去。
一進衛生間,他便毫不猶豫地‘吧嗒’一聲鎖上了門。
安筱然淡淡一笑,並不介意,她長長地呼了口氣,舉手到頭下取掉了發夾,讓漆黑的長發如波浪般傾泄而下。
在認識尹霜之前,因為職業的關係,她的頭發必須隨著角色的需要而不停地變換著顏色,當然,她個人也比較喜歡金黃色,即便在不拍戲的時候,她也會刻意地將頭發染成金黃色。
可是,自從認識尹霜之後,她便喜歡了本色,她想她其實是因為嫉妒尹霜,才會這樣不知不覺地在各方麵嚐試著朝她靠近吧?
可惜的是,盡管她做了如此大的改變,裴澤騫卻完全視而不見,最後選擇的還是尹霜。
從某一方麵來說,她真的失敗得很徹底。
可是她不會認輸的,因為在她筱然的生存法則裏,根本從來就沒有‘認輸’二字。
今天,她想要的男人終於再次回到她身邊了,雖然目前來看是勉強的,可是假以時日,她相信他會慢慢地習慣和她在一起的生活的。
正胡思亂想之際,裴澤騫穿著整齊地出來了。
她給他拿的是一件絲質寬袖襯衣,樣式有點像中世紀貴族們喜歡穿的襯衣,下身是一件黑色的休閑褲,極為合身,一眼望過去,就像油畫中的中世紀的英俊貴族走了出來。
她心動莫名,看向他的眼睛禁不住躍上了兩簇小小的火焰。
她慢慢地走了過去,伸手想去握他的手,他卻冷冷地說:“我餓了。”
她回過神來,急忙縮回了手,笑著指了指一旁小桌子上的糕點和咖啡,“你先吃點糕點,喝杯咖啡墊墊肚子好不好?我去洗澡,十分鍾就好。”
裴澤騫不置可否地點點頭,徑直在桌前坐了下來,給自己倒了杯咖啡慢慢淺啜起來。
看著他悠然自得就像在自己家一樣,安筱然的鼻子一酸,眼睛熱熱的,差點流下淚來。
她害怕裴澤騫看到她的異常,便頭一低,轉身匆匆地走進了衛生間。
當然她並沒有像裴澤騫防賊一樣鎖緊門,她不僅沒上鎖,甚至還特意地將門留了一條大大的縫隙。
隻要裴澤騫稍稍一轉眸,他就可以看盡浴室裏的無盡春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