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 你想怎麽樣?
想到這裏,他乖乖地轉過身去,麵對牆壁,懶懶地說:“你動作快點吧!”
“知道了!”尹霜應了,匆匆彎腰拾起地上那一推淩亂的衣服朝床邊走去。
掀開被子,看到仍然昏迷不醒的李秀玲那豐滿性感的上半身皺了皺眉頭,轉身在床邊坐了下來,小心翼翼地將她半抱在懷裏,然後將上衣抖開正欲替她穿上,誰知就在這時,一把鋒利的匕首突然橫在了她的脖子之上。
懷裏的女子美麗地對她冷笑。
尹霜倒吸一口氣,沉聲說道:“你想怎麽樣?”
裴澤騫背對著她們,根本不了解情況,聽得尹霜這樣一問,不禁莫名其妙地問道:“什麽我想怎麽樣?”
尹霜苦笑,“她醒了!”
“我根本一直就未昏迷過去。”女子的眸子裏閃過一絲寒光,“我之所以一直堅持著沒動,不過是想看看襲擊我的人是誰?他愛的女人又是什麽模樣!”
“現在你看到了。”裴澤騫慢慢地轉過身來。
卻看到尹霜被李秀玲用控製起來了,一把匕首正輕輕地橫在尹霜那因不得不高高仰起的脖子上。
雖然隔得遠,可是裴澤騫還是一眼看出那把匕首是件傳世寶物,它薄如紙片,鋒利刀刃泛著冷幽幽的寒光。
他毫不懷疑,就算是李秀玲的手不經意的輕顫,都會在尹霜那細膩如玉瓷般的肌膚上留下一道血痕。
他的心瞬間緊成了一團。
“是啊。看到了。普通得再普通不過的女人。一個善妒的女人。一個雖然有幾分姿色卻比不上我的女人。一個絕不可能在事業上給你任何幫助的女人。也絕不可能與你並駕齊驅的女人。裴澤騫,我不得不說你的眼光真的是越來越差了。”李秀玲嘲諷地說。
“嗯。我愛上的女人,的確毛病不少。可是那又怎麽樣?中國有句古話你沒聽說過嗎?情人眼裏出西施。你手裏的這個女人,即便是脾氣又臭又硬,一點都不解風情又如何?我還偏偏就喜歡她了!”裴澤騫淡淡地笑看著尹霜說。
尹霜聽了,滿腹柔情,嘴角高高地挑了起來,對著裴澤騫笑靨如花,竟然完全不把那橫在脖子上的匕首放在眼睛裏。
李秀玲看得又怒又妒,冷哼道:“裴澤騫!你真的如此愛她?如果我殺了她的話,你會不會也跟著一起徇情呢?”
聲音未落,手已微動。
尹霜那白皙無痕的頸脖之上立即多了一條華麗的血線。
裴澤騫的心莫名顫抖,可是嘴角卻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聲線極冷極輕,“嗯。我也不知道。你不妨試一下?我或許會真的悲傷得徇情,不過以我的個性,在徇情之前,一定也會把你的命拿走。”
李秀玲咬牙,“我一命換你們倆人之命,劃算!”
裴澤騫點頭,“是很劃算。不過你覺得值得嗎?你又有何麵目去黃泉見你那對你寄托了所有企盼的父母?又是否對得起你這些年的臥薪嚐膽拚命掙紮?還有跟你一起混的兄弟,難道你就這樣殘忍地引領著他們走上一條不歸路?”
李秀玲的臉色倏地變得蒼白,“你威脅我?”
“不是威脅。而是實話。你跟我相處這麽久,理應知道我的性格。我是個有恩報恩,有怨報怨的人。我這個做老大的如此,更別提我的手下了。一旦他們知道我命喪於此,我敢保證,不出十天,你辛苦創下的基業將毀之一旦,陰間裏又要多上數十上百條孤魂野鬼了。”裴澤騫淡淡地說。
李秀玲一愣,美麗的眼睛漸漸浸出淚水來,她看著裴澤騫苦澀地說:“裴澤騫,你從來就沒有喜歡過我嗎?難道在這個世界上,所有的女人都比我強嗎?”
裴澤騫搖頭,歎了口氣,“不。你很美。對感情也很執著,在這個世界上屬於稀有寶貝。可是,我隻能說感情的事,不能勉強。我不是你的良人,你值得更好的男人都疼你。而對於尹霜,我其實可能也不是她最好的選擇,我讓她受了很多苦,可是怎麽辦呢?我是那樣的喜歡她,所以不管她委不委屈,我這輩子都對她死打爛纏上了。所幸的是,她也愛我!就算我對她做了那麽多罪惡的事情,她也願意毫無保留地愛著我。有她,這輩子真真足矣。心,已經滿了,眼睛也隻容得下她了。所以,秀玲,對不起,不管你做出什麽來,我都不會和她分開。”
李秀玲黯然低頭,沉默了一會,再抬頭時已經是冷漠倨傲,“既然如此,我也不勉強你。不屬於我的東西,我拿來也沒有什麽意思。你們走吧!立即離開這裏,別再讓我看到你們!”
她推開了尹霜,用力地將匕首投擲於地上,低頭利落地扣上襯衣紐扣,躍下床來,眨眼間又變成了那個指點江山的冷峻少年。
尹霜快速地奔到裴澤騫身邊,與裴澤騫十指相扣。
雖然手指冰涼,但神情始終淡定從容。
裴澤騫拿出手帕替她輕輕拭去頸脖間的血跡,發現隻是表麵上的傷,一顆不安的心徹底放下,轉頭對李秀玲說道:“我方才答應你的事情,你放心,我會幫你牽針引線的。而且以後還有用得著我幫忙的,都可以來找我,我一定會幫你的。不管怎麽說,你總是我記憶裏的那個惹人疼愛的小妹妹!”
李秀玲聽了,心裏酸楚,眼睛又脹又痛,急忙轉身,低喝道:“別羅嗦!趕緊走吧!”
“那告辭了!”裴澤騫不再多說,牽著尹霜的手轉身邁步走了出去。
李秀玲撲到窗前,癡癡地看著裴澤騫的背影,眼中那一直強忍的淚水終於奪眶而出。
她伸手用力地抹了一把淚水,鎮定地拿出手機調出一個號碼撥了出去,“回來吧!沒必要再監控安筱然了!”
裴澤騫和尹霜回到酒店的時候,正坐在沙發上發愣的安筱然聽到聲音立即站了起來,一轉身,看到裴澤騫和尹霜並肩而進,原本狂熱的眸子瞬間冷靜了下來。
她展唇苦笑,“你們回來了?尹霜怎麽和你一起?我以為你是一個人去的呢!”
裴澤騫笑著寵溺地看了尹霜一眼,“她擔心我被壞人給吃了,所以不聽我的話,一個人偷偷地跑了去。”
字裏行間,盡是無法掩飾的親昵,聽得安筱然的心酸酸的。
她淡笑,“你真有福氣。為什麽那麽多女人都願意為你赴湯蹈火呢?”
裴澤騫一愣,旋即記起她曾經為了自己而不惜與舒方城殊死搏鬥的情形,一時之間不禁很是尷尬,微笑低頭,不好再接話。
尹霜看出他的尷尬,便笑著鬆開了他的手,對安筱然笑道:“你們久別重逢,一定有很多話要說,你們慢慢說吧!我去泡個澡!”
說著也不等他們說話,便轉身快步走進房間,輕輕地關上了房門。
安筱然苦笑,“我從來沒有想到我反而會是個多餘的人。”
裴澤騫轉身走到吧台前,倒了兩杯酒,端著走到安筱然麵前,遞給她一杯,低聲說:“筱然,我欠你聲對不起。我知道我可能說什麽做什麽都不能得到你的諒解,我理解你。也不會強求你的寬恕。可是不管如何,讓我幫助你渡過目前的困境吧!”
安筱然接過酒杯,走到落地窗前,看著那魍魎夜色,低聲說:“其實你不必感覺到愧疚,更談不上需要我的寬恕。因為你本來就不欠我什麽。從一開始,我就看出了你對她是有牽絆的,是我不肯承認,不肯認輸,不肯舍棄。可以說,被你當眾悔婚是我自釀的苦果!所以,如果一定要怪,隻能怪我自己。其實這些道理我一直很清楚明白,我隻是不想承認。因為怨責你,才會讓我的心好過一些。可是,今天看到你為了救我,不惜以身犯險,更為了我,不惜付出那麽大的代價,我心裏所有的不平衡便都沒有了。因為我知道,這一輩子,你都不會放任我不管。做不成你的女人,卻可以做你的朋友你的親人。而這對我來說,其實已經足夠。愛人或許有反目的一天,親人卻永遠無法放棄。”說到這裏,她停了下來,轉過身來,眼睛濕潤地看著裴澤騫,柔聲說道,“澤騫,我很開心你當初的選擇。看到你幸福,我也很開心。我願意真心地祝福你們。”
裴澤騫聽得熱血沸騰,原本以為他們之間不可能再有心平氣和的對話,卻沒想到她竟然告訴他他們仍然可以做朋友,甚至那種打斷骨頭還連著筯的親人!
他激動地上前,一把抓住安筱然的手,急切地確定,“筱然,你是說真的?你真的不怪我了?”
安筱然幽幽地長歎一口氣,最後灑脫地笑道:“我想怪你。可惜我的心不聽話。它告訴我要好好地珍惜你這個朋友。所以,是的。我不怪你了。澤騫,我們不是戀人,可是我們可以是朋友了,那種無話不說的朋友,仔細想想,其實還比戀人好些。想從前,我們做戀人的時候,你總是不敢將心裏的真實想法說給我聽,我想現在開始,我們之間沒什麽好隱瞞的了吧?因為你不必擔心稍有不慎便會傷害到我了。”
“嗬嗬。我太開心了。來吧!我們好好喝幾杯吧!”裴澤騫拉著她的手就欲朝吧台走去。
安筱然卻掙脫了他的手,輕笑道:“既是朋友,那喝酒的機會多得是,不必急在這一兩天了。今天晚上,因我的事,已經把你和尹霜折騰得夠嗆了。我就不再這麽不知趣地呆在這裏打擾你們了。有什麽事,明天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