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豪宅，金絲牢籠
葉心湄沒吭聲，但臉色已經稍稍緩和。尹霜見此情形，知道母親已經有些信了她的話，便趁熱打鐵地找出裴澤騫的電話撥了出去，在等待的過程中，一顆心就如在烈火中炙烤一般痛苦煎熬。
“喂？”裴澤騫那清洌的嗓音懶懶地電話那頭傳來。“裴澤騫，過來尹家吧！我和我媽都在，我跟她說我們現在是真的相愛她不信，她希望親耳聽到你證實。”尹霜鼓足勇氣一口氣說完，然後忐忑不安地等待著。裴澤騫沒說什麽，徑直掛斷了電話。一刻鍾後，尹霜聽到樓下尹綽和裴澤騫的對話聲，急忙轉身跑了出去，將裴澤騫拉到一旁，低聲說：“我告訴她，現在我們很相愛，請你一定配合。”
“你怎麽謝我？”裴澤騫輕挑眉梢。“怎麽都成！”看著他那曖昧而不懷好意的眼睛在自己身上亂掃，尹霜的臉莫名紅了，咬牙答應了。“帶路吧！”裴澤騫揮了揮手。
尹霜深吸一口氣，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與他十指相扣。裴澤騫淡淡地勾唇一笑，握緊她的手走進了房間。“媽！澤騫來了。您有什麽話都可以問他。”尹霜情意綿綿地看了裴澤騫一眼。裴澤騫溫柔地回以一笑。
他這一笑，露出兩排雪白的牙齒，嘴角彎彎，竟然如陽光般燦爛，如春風般和煦。他從未這樣對她笑過，尹霜莫名地有些發呆。“你為什麽要她？而不是尹沁悠？”葉心湄冷冷地問，“尹綽說，如果你願意，尹沁悠是願意的。”
“我也不知道為什麽。大概我和尹霜有緣吧！我一看到她就想要她！”裴澤騫輕笑，“或許這就是緣分？”葉心湄有些哆嗦，“緣分？把她灌醉，陷我入獄，這就是你所謂的緣分？”
裴澤騫歎了口氣，“伯母，您誤會了。那天就算我不要尹霜，尹綽也會將她送給另一個男人。而且灌醉她的人不是我，將您送進監獄的人也不是我。”
“尹綽？”葉心湄的身體顫抖得厲害，“全都是他一人的所作所為是不是？”裴澤騫沒有說話。尹霜走上一步，挽起了裴澤騫的手，輕輕地說：“媽！我們開始得不美好，但現在我們是真心相愛的！所以，您隻要知道，女兒現在很幸福就好。咱們走吧！就算我求求你了！”葉心湄看著站在門口臉色有些蒼白的尹綽，低聲說：“小霜，如果你現在真的快樂，媽媽願意不計較！”
“我快樂！很快樂！”尹霜用力點頭，灼熱的淚水卻從眼角倉促地滾落。裴澤騫見了，溫柔地將她摟入懷裏，拿出手帕替她細細地擦去淚水，溫柔地歎息一聲，“唉！你就別再哭了。你這樣可不是引得伯母更傷心麽？”尹霜的淚水卻流得更多了，朝葉心湄伸出手，語帶哀求，“媽！跟我走！這裏讓我窒息！咱們走吧！”葉心湄猛然上前，抱住尹霜放聲痛哭。
裴澤騫帶著他們離開的時候，尹綽不安地將裴澤騫拉到了一旁，低聲說：“裴總，我們之間不會有什麽變故吧？”裴澤騫冷冷地看了一眼他滿是鮮血的右臂，淡淡地說：“我裴澤騫一諾千金，答應了的事一定會履行。”
“恕我多慮了！”尹綽心一鬆，諂媚地奉承著。“我一諾千金，可我也很記仇！尹綽，不管怎麽樣，尹霜現在是我的人了，她的事就是我的事，如果下次還讓我聽到你們去難為她們的話，別怪我裴澤騫心狠手辣。”裴澤騫的聲音雲淡風輕，可是說出來的話卻字字重如千斤。尹綽想起藍恬的傷，暗暗膽戰心驚，急忙笑道：“您放心吧！我保證沒人再敢前去騷擾了。”
“記住你的承諾！”裴澤騫點頭，轉身快步上了車。葉心湄的這一大鬧，已經過了吃午飯的時間。尹霜邀請裴澤騫留下來一起吃飯。她低聲地對裴澤騫說：“今天謝謝你了。”
“你現在屬於我，誰動你就是動我！你不必謝我，我隻是在保護自己的所屬物！”裴澤騫冷漠地說。“你一定要將話說得那麽難聽嗎？”尹霜很有些懊惱。
“我喜歡直來直往。我不想你誤會我們之間真的有什麽。”裴澤騫淡淡地掃她一眼。尹霜站了起來，暗暗攥緊了手，“放心吧！我們之間永遠不會有什麽的！你慢慢吃吧！”看著轉身離去的尹霜的背影，裴澤騫慢悠悠地吃著食物，味口好得出奇。
裴澤騫吃過飯後便被一個電話叫走了，尹霜看他開著車離開，沉重的心才得以稍稍舒緩。這個男人，讓她備感壓力。隻要他出現，她整個人都處於一種備戰狀態，可饒是這樣，仍然時時處於下風。他很讓人琢磨不透。時而凶殘狂野，冷漠如冰，時而大度包容，讓人如沐春風。可不管哪種，都讓人感覺害怕。
這樣的男人，會有心嗎？她與狼共舞的下場會如何？
尹霜穩了穩心神，想到母親今天的情緒波動，她推開了房間的門。房間窗簾緊閉，而葉心湄則抱著一個破舊的娃娃坐在搖椅上。
她一邊輕拍著娃娃的背部，一邊閉著眼睛輕輕地哼唱著童謠。看到這樣的葉心湄，尹霜極度不安，快步走過去在葉心湄的身邊蹲下，輕輕地說：“媽，您怎麽了？”葉心湄睜開眼，豎起一根手指頭放在嘴邊，輕輕地‘噓’了一聲，小聲小氣地說：“別吵！我家小霜在睡覺，別吵醒了她。”
葉心湄的話如晴天霹靂差點將尹霜劈得昏死過去，她再也無法看下去了，捂住嘴跑了出去。葉心湄被醫生診斷為突發性精神失常，再加上有無法預測的暴力傾向，所以要求住院治療。
尹霜離開醫院後，身心俱疲，躺在床上昏睡了過去。再次醒來，已經是晚上，暈黃的燈光下，男人站在窗邊抽煙。尹霜慢慢地坐了起來，強忍住頭暈目眩的感覺，低低地問：“你怎麽來了？”
“你醒了？”裴澤騫掐滅手裏的煙，指間一彈，這才轉身走到床前低頭細看她，“你餓不餓？”尹霜搖搖昏沉沉的頭，“我不餓。你呢？吃過了沒？”裴澤騫搖頭，“沒有，你陪我去外麵吃點吧！”尹霜拒絕，“我不想去。你自己去吧！”裴澤騫卻走到衣櫃前翻了一套她的衣服扔到她身上，冷冷地說：“尹霜，永遠別對我說NO！”
尹霜心情本就糟糕透頂，一下子就被他的這句話給激怒了，一把將衣服摜到地上，狠狠地說：“裴澤騫！我不僅現在對你說NO，以後永遠都要對你說NO！我媽被你們逼成那樣，我再委屈求全也沒什麽意思了！魚死網破又如何？”
裴澤騫淡笑，“我提醒你，精神病院並不是你媽最好的去處。我知道有家療養院，那裏有著國內一流的醫生和設備，環境優美，每個月需要十幾二十萬的治療費。
原本我打算將你媽送進去的，但既然你不領情，那便算了！說實話，我對你已經不感興趣了！我裴澤騫從來不缺女人！所以，就如你所願，咱們兩清了！”他說完之後轉身就走。尹霜猛撲了上去，緊緊抱住了他的腰，身子有些發顫。
裴澤騫皺眉，掙了掙，“放開！”尹霜卻不肯鬆手，直起身子，低聲說：“對不起。我錯了。你別走！”裴澤騫轉身，玩味地笑，“一句對不起就可以抵消一切？”
“當然不是。”尹霜竭力地笑，顫微微地將唇送上去。裴澤騫皺眉轉頭，“我現在沒興趣！”
“那你……你要怎麽才可以原諒我？”尹霜顫聲問道。“陪我吃飯！給你五分鍾梳妝打扮！超過一分鍾，我便走了！”裴澤騫冷冷地看了一眼腕表。
“等我！”尹霜原本軟綿無力的身體像上了發條般瞬間就跳下了床，拾起地上的衣服就飛快地衝進了浴室。
“我們走吧！”她不安地站在他身後。
裴澤騫轉身，看了看她，嘲諷地笑，“洗漱過後，勉強能夠看了。”尹霜咬牙沒吭聲。走出門，一陣涼爽的夜風吹過，衣著單薄的尹霜禁不住打了個寒戰，這才發現天空竟然飄著小雨。
原來夏天已過，秋季是真的來臨了。裴澤騫開車到一家不起眼的餐廳，電梯直上頂樓，電梯門剛開，尹霜就看到電梯口立著一位烏發高盤，麵目姣好，身材柔軟而苗條的著旗袍的女子站在門口。
裴澤騫走了出去，順手將女子摟進懷裏，笑道：“怎麽在門口站著等我？是不是這麽久沒見，想我了？”
“可不是麽？你老實說，你就真的那麽忙，連來這裏吃頓飯的時間都沒有？”女子笑著瞟了一直低頭跟在身後低眉垂眼麵無表情的尹霜，壓低了聲音，“你可從來沒帶女人到這來過，告訴我，她是不是特別些？”裴澤騫笑了，用大得足夠讓尹霜聽得清清楚楚的聲音說：“不是特別。隻是因為她現在這副模樣帶出去實在有失麵子，所以這才帶到這裏來。反正你也不會介意我身邊的女子是美是醜！”
女子笑道：“去靜竹軒坐吧！那裏已經為你們準備好了一切！”尹霜隨裴澤騫在一間環境清雅的房間裏落坐，裴澤騫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我要你多吃點！我可不喜歡摸上去全是骨頭。”桌上全是別致而美味的菜肴，尹霜雖然沒什麽味口，可是想到他方才說的那些話，便打起精神大口大口地吃著，直到胃撐得實在難過時，這才放下了筷子。
一直沒怎麽動筷的裴澤騫一口飲盡杯中酒，站了起來，“走吧！跟我去一個地方。”半個時辰後，尹霜就被裴澤騫帶到一座別墅裏四下參觀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