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重簷發瘋
樓水是一座古城,雖然地處偏遠,可卻是軍事要地,由北威大將軍莫澤鎮守。邊境小國時常來犯,可隻要聽得北威大將軍的名頭,個個嚇的丟盔棄甲,哪裏還敢前來進犯。
一路上,蘇鈺將莫澤這人說的神乎其神,從未吃過敗仗,是個名副其實的常勝將軍。為人忠良,是一代名將。隻可惜功高蓋主,總會有些人不安分的想要陷害一番。所以就被當今皇帝陛下給發配到了樓水,守城!
雲錦一陣嘖嘖稱奇,“你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如同深閨俏小姐,常年蹲守陌桑山,整日窩在藥廬,沒想到天下事,一樣逃不過你的眼!”
蘇鈺得意一笑,“那是自然,來藥廬的捉妖人大江南北,什麽不知道,我不過是聽他們說的多了,也就知道一些罷了!”
這話雖然過多謙虛,可看他那表情,分明就是一副小人得誌的模樣。
雲錦也不再與他貧嘴,前麵不遠就是樓水城,過了樓水河,就是了!樓水城之所以能成為軍事要地,也不是沒有依據的。樓水城三麵環河,背麵連著的是通往京城的要塞孟多城,兩城之間被一座險要高山阻隔,萬一樓水被攻陷,想要繼續越過這高山也是不易。
樓水河河水湍急,常人想要遊到城內根本就不可能,隻怕你還沒有遊出幾步就已經被水下的暗流卷入水底了。
樓水城外設有吊橋,開戰時這吊橋就會升起,防止敵軍入侵。一般的攻城設備都無法用在這座易守難攻的樓水城上!加上又有莫澤鎮守,這樓水可謂固若金湯。
來到吊橋,雲錦才驚覺,這吊橋實在建的宏偉壯觀,整座橋拉到對岸其寬度可以並行三輛馬車,其長度也有百餘丈遠。整個橋都是堅硬的玄鐵所鑄,走在上麵,不時摩擦出噔噔噔的聲響。鐵橋上栓了幾根碗口粗的鐵鏈,另一頭拉在城樓上,遠遠看去,巍峨非常。
伸頭看了眼橋下,河水顏色渾濁,浪聲不絕於耳嗎,浪花拍打著岸頭層層疊疊,好幾處暗流回旋著,這人要是掉進去,絕對就會丟了小命。
城樓下站著兩隊人馬,檢視著來往行人。每人的行禮都被打開一一搜查,嚴格極了。雲錦他們帶的東西不多,值錢的早就在下了陌桑山就換成了銀票。進城的人排了很長的一條隊伍,雲錦幾人等了半晌總算是排在中間的位置上了。
驕陽似火,酷熱難耐,此刻盛夏倒是感受的格外深刻。蘇鈺在這烈日之下更是有些受不了,不禁熱,還被曬的昏昏欲睡起來。突然聽到前麵一聲厲喝:“這東西是什麽?”才猛地驚醒。
被喝的是一個約莫四十左右的中年人,這一下更是嚇的撲通就跪在了地上,急忙磕了幾個頭,才唯唯諾諾的小聲回答道:“大人,這是小人托了學堂先生給寫的家書,一直還沒來得及找人送回去,就一直帶在身上了。”
一個身材略胖,看起來是這群侍衛統領的人聞聲也走了過來,將腰間佩刀抽了出來,一下紮進了中年人的家信上,“哼,我看這怕是通敵賣國的來往書函吧!帶下去,關個三五日,不怕他不說實話!”
“這人怎麽看也不像是通敵賣國的細作啊!一般細作哪裏會這麽明目張膽,帶著通敵賣國的書信就這麽進城的?何況這人,也沒看那信中內容,怎麽能就這麽武斷呢?”蘇鈺兩道劍眉不由糾結到了一起。
雲錦何嚐不知道呢,可這是朝廷的事情,還輪不到他們插手,隻得搖了搖頭:“人間事,本就不盡人意!”
蘇鈺歎了口氣,十分同情的看著那中年人被抓了下去,口中不時還喊著:“冤枉!”剩下的行人,麵色更是緊張,誰都沒有多嘴出來為那中年男子說一句,反倒各個低頭,不再去看那人。
終於輪到雲錦幾人,之前那看似守城統領的人,仔細打量起三人來,圍著身子繞了好幾圈,眼裏一絲疑惑,問道:“你們是從哪裏來的?”
蘇鈺答道:“我們是從素月城來的!”
這人點了點頭,“素月城?來樓水做什麽?”
“來找一個朋友!”這回是雲錦說的。
這人目光透著懷疑,伸手指著雲錦背後的劍,“江湖中人?”
雲錦略微遲疑,最後點頭道:“行走江湖,也是為了防身!”
這人勉強信了,正準備放行,那青橈劍突然異常抖動起來,嚇的那守城統領一下退了好幾步,急忙抽出腰間佩刀大喊:“你們到底是什麽人?膽敢行刺本官!”
雲錦現在可沒時間與他囉嗦,因為青橈劍已經不受控製一下飛到了空中,在空中上上下下浮動了幾下,然後徑直飛入了城內!
守城統領哪裏會放過三人,要喝了一聲,十幾個衛兵個個拿著長刀,堵在了城門口,刀尖直指雲錦。
“快,快給我拿下這幾人!”
衛兵得了命令,立刻舉刀向三人而去。
雲錦飛身而起,幾個飛腳踢翻了兩人,重簷更是不屑這幾個衛兵,身形一閃,刹那就已移動到了城中。蘇鈺倒是回頭對那守城統領一笑,“這位胖爺,我們還有事,先走了!”說罷也一躍而起,踩著城牆橫步而行,繞過了那一群衛兵。
進了城三人的速度哪是那些衛兵能比的,三兩下就甩的無影無蹤了。隻是順著青橈劍的方向一路追趕之下,竟然是到了將軍府後門,青橈劍停在了半空,雲錦看著麵前那一抹熟悉的身影,不由好笑。
“這青橈劍難道還學會認人的本領了嗎?”
麵前的人雙手合十,打了個佛禮,跟著哈哈大笑幾聲,“緣分這事,乃天定!這說明,你們二人,緣分匪淺啊!”
雲錦連忙呸了一口,“算了吧!遇見你準沒好事!來時還在想,你是否已經到了,沒想到這麽快就見到了!老禿驢,你的傷好些了嗎?”嘴上雖然諸多調侃,可還是忍不住最後關心的問了句。
無言心中一暖,點頭回道:“休養多日早已經好了!倒是你,動用了根源之氣,是否無礙了?”
蘇鈺擠上前,伸手拍了拍無言的胸口:“我說老和尚,有我在,她能有什麽事!”說罷還一臉驕傲的對雲錦擠眉弄眼的。
雲錦待要開口數落他兩句,重簷卻是定在這將軍府的門外,不時喉間發出陣陣低吼,就如同野獸遇到了強敵,發出低吼來警告敵人一樣。
無言看著重簷,摸了摸自己光溜溜的腦袋,在記憶中拚命搜尋重簷的樣子,忽而一拍大腦袋,笑道:“你是黑崖山那神秘人?”
重簷沒有回答,他心中一股無名的怒火,似乎就要爆發,這感覺可不太好,他完全無法掌控自己的情緒,現在隻要有人上來,輕輕一點,他那怒氣可能就隨時爆發。
無言哪裏知道重簷心中情緒變化,兀自在那說著,雲錦察覺了重簷的不一樣,小心翼翼問了句:“你是不是感覺到什麽不對?”
畢竟青橈劍不會真是的認熟,若不是感受到了強大的妖氣,它斷然不會自行出鞘。這裏肯定是有妖邪之物,青橈劍才會如此不安。她心想重簷是不是也感受到了什麽,所以才會這般模樣。
重簷此刻根本聽不進雲錦的話,努力控製自己內心的那股莫名怒火,努力壓製自己的情緒,可喉間的低吼聲越來越深沉,眼中神情也是極冷漠,盯著雲錦,腦中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撕碎麵前人。
剛剛這麽想著,手就忍不住一把掐住雲錦的脖子,另一隻手極為順便的掐住了無言的脖子,手上的力道越來越大,任憑雲錦怎麽都拉不開。急急喊道:“喂,你做什麽!快,快放手!你到底怎麽了?”
重簷哪裏會聽,隻想要用力掐死手中人。
蘇鈺從後麵抱住重簷怒罵,“你瘋了嗎?”
這重簷的力氣實在太大,三個人都無法控製住,雲錦和無言隻能死死扣住掐在自己脖子上的那隻手,蘇鈺也使出了全力,“要打架,你和我打,欺負老弱婦孺算什麽?”
無言和雲錦幾乎同時對蘇鈺質問道。
“誰是老弱!”
“誰是婦孺!”
蘇鈺哪裏敢說笑,“現在什麽時候,還計較這些,先搞定這狼妖再說!”
無言用掰了掰重簷那隻已經露出幾撮狼毛的手,勉強透了口氣,“這家夥是妖?你們怎麽和妖一起?”
說完重簷的手力道又重了幾分,無言再說不出話來。
蘇鈺起手打了道穿魔印,重簷微微停頓,手上力道一鬆,雲錦和無言趁機拗開脖子上的手,兩人默契的反手一抓,將重簷壓在地上,一人束縛住一隻手,蘇鈺剛要上前,這穿魔印就已經失去效果,重簷掙紮著大吼一聲。
口中吐出一道紅色氣,整個人就昏睡了過去。
蘇鈺楞了楞:“這算怎麽回事?”
無言沉著臉,“看來和這將軍府裏的東西有關!先找個地方休息一下,我慢慢再和你們說吧!此地不宜久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