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已經死心了
其實許白銘並沒有看起來的那麽清閑,隻是暫時地把工作往後推了推。
中午剩下的飯菜安樂樂開心地留下來當晚飯吃了,而許白銘也跑回了公司,因為第二天的微微迎新會議很重要,他是大股東,必須到場,所以要將堆積起來的工作先完成。
於是就從下午一直做到晚上,晚上做到淩晨,一晚上沒睡覺。
五點多的時候終於做完了手頭上緊急的工作,趴了半小時,又開車往安樂樂那邊去了。
腦中忽然響起阿輕說的那句話,“你會累的。”
累嗎?累,隻是他不怨,不悔。
安樂樂老早就站在門口等許白銘了,期間還不斷地練習好好掩飾自己的情緒,盡量讓自己不管想到什麽都不要表現得明顯。
“安樂樂,你的表現還是很明顯啊,真丟人,你可是我拉進去的學生,”許白銘扶了扶額,搖頭,表現出一副很失望的樣子。
實際上已經滿意地勾了勾唇,明明沒有練習,可是今天看起來的狀態好多了,給人的感覺也已經不那麽糟糕。
“你笑了,我表現的還是不錯的對不對!”可是安樂樂已經看到了他唇角的弧度,滿足地打開車門坐了進去。
她才不想聽到許白銘詆毀的話呢。
“你記住,不管在哪裏隱藏都是最重要的,因為隨時都有可能有敵人,在微微也是,微微不會禁止學生之間的爭鬥,一旦你的情緒顯露出來,那麽你就會是失敗者,”許白銘一邊開車,一邊告訴她,“就算你看著你親人死在你的麵前,你都不能有半點的情緒波動,這就是微微訓練你們的宗旨,到了這種程度,才算是強者。”
“怎麽……可能,”安樂樂瞪大了眼睛,看著許白銘,這對她來說,怎麽可能?這麽高難度的事情,她怎麽可能做到?
“不要說不可能,安樂樂你要記住,這裏是世界微表情優秀學者的聚集地,有好人,也有壞人,我們要訓練一批又一批的人才送往各個國家去維護和平,去和壞人鬥爭,所以,不需要的情緒是不需要存在的,”許白銘冷著臉告訴她,和平時的模樣不同。
安樂樂仿佛看到了一個嚴厲的老師,也看到了希望。
“我會努力的,”安樂樂點點頭。
“我要你全力以赴,心無雜念地去學,學會什麽時候該仁慈,什麽時候要狠心,什麽時候要,斬斷所有的情感,做一個對任何事情都淡漠的人,”許白銘的目光很淩厲,仿佛安樂樂敢猶豫半刻答應他,他就會把她扔下車一樣。
“信我,”安樂樂也回以他一個堅定的答案,她從小就喜歡,所以不會放棄,不論遇到什麽事情。
在知道了微微有這麽重大的使命,以及競爭激烈的時候,她的內心也堅定起來了。
“如果我的麵前有我的敵人,拿你來威脅我,我一定會麵不改色地用我所學,上前去殺了他,絕不會有半點的猶豫之感,這樣敵人才會猶豫,我才會有時間救人,”許白銘繼續給她說著,因為一路漫長,“就算把你換成我的家人,亦是如此。”
安樂樂瞪大了眼睛,將一切都記下來,即使她知道她很難做到。
這輩子最斬不斷的,就是這些她在乎的人。
“隻有快準狠,才能救下你想救的人,保護你想保護的人,不要想著自己動別人會不會比自己快,最先要堅信的,是自己,然後才是其他,除非你想你和你的同伴都死在那裏,那麽你就猶豫不決,讓歹徒挾持人質離開,但你記住,一旦他離開,你就再也見不到你在乎的人,很有可能,你自己也會陷入死境,再也看不到這個美麗的世界和那個為了夢想奮鬥的自己。”
安樂樂握緊了拳頭,是這樣嗎?進入微微,就會麵臨這麽多事情嗎?自己在乎的人的性命,也會被牽連,也會搭進去嗎?
她猶豫了,她可以放棄夢想,但是不能讓自己在乎的所有人,受到傷害。
“安樂樂,你在退縮,”透過內視鏡,哪怕安樂樂此時此刻低著頭,旁人看起來是一副認真聽,認真思考的模樣,許白銘還是輕易看出來,“退縮,現在就滾,我不會再容你半分。”
這句話,他說得很冷漠。
安樂樂打開車門的手已經伸到了門邊。
許白銘的心涼了一大半,果然,沒有幾個女孩子會聽到這一切的殘忍之後,還會選擇微微吧,新生會議說的就是這些,隻不過沒有他說得詳細,每年都會走掉不少的天才,因為她們在乎她們的親人,放不下自己的戀人,如果自己每時每刻身處危險還要搭上自己的親人,她們也會恐慌。
“許白銘,你能幫我,隱姓埋名,從此誰也查不到我的底細,查不到我的過往嗎?”安樂樂的手依舊搭在車門上,頭卻抬了起來,抬眸看著內視鏡裏許白銘的雙眸。
沉默了許久,車子再次動了起來,安樂樂聽到他漠然的聲音,“可以。”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安樂樂聽到了淡漠的語氣裏夾雜著一絲釋然,因為我沒有離開,所以許白銘你心頭大石放下了嗎?為什麽呢?
“等會新生會議說的也是這些差不多的,我想,你要是在那時候走,還不如現在吧,我丟不起那個人,”許白銘的聲音不再那麽冷漠,告訴安樂樂緣由。
車裏沉重的氣氛終於散了些,安樂樂打開了車窗,開到了最大。
她問:“許白銘,真的嗎,全部你在乎的人站在歹徒的麵前,你也會毫不猶豫地動手嗎?”
“暫時是的,”許白銘閉了閉眼,他在乎的人,隻有阿輕了,爺爺奶奶是絕對不會被帶走的,因為啊,那重重保護,任何人都無法闖過,無論何時,何地,都不會散開的保護。
“是這樣嗎?”安樂樂輕笑一聲,“但是我做不到,就算我的身世不會被查到,可是如果有一天,站在我麵前的人,是蘇擎,恐怕飛蛾撲火,我還是做了。”
“你說,你已經死心了。”許白銘沉默了一會,這樣提醒她。
她苦澀地笑了笑,“對啊,已經死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