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三十一章 笑話
我捏著手裏的四千塊錢,在操場的門口找到了冬哥。冬哥仿佛知道我要找他似的,就在不遠處等我。
我數出來一千遞給冬哥,說道:“給,借你的錢,還你。”冬哥接過錢開玩笑似的說道:“怎麽還搞的這麽正式,還是你給我,不是周貴借的錢麽?”
“總歸是我借的,我親手還你心裏還好受些。”我淡淡的說道:“這下周貴的錢在你那就清帳了吧。”
冬哥點點頭,笑道:“嗯,清了,以後他再惹我我就一點顧忌都沒有了。就算他不還我錢我都想揍他一頓呢,這下更可以放心的揍他了。”
我心裏有些羨慕冬哥,畢竟這麽容易就把賬給算清了,我這邊還不知道要熬到什麽時候呢。冬哥看我還有些鬱悶,說道:“他給你清了沒?”
我搖搖頭,“還早呢,他就跟他哥說的欠我四千,怕全說了他哥直接承受不了不給了。你現在清了賬差不多能把畢業證拿到手了吧?”
冬哥搖頭,“上個學期花錢花的太凶了,在外麵租房子吃飯什麽的,差了不少,看看再說吧,估計到最後我也得借個一兩千。本來想著在北京打工能掙點兒,結果除去房租吃飯什麽的最後也沒剩下多少錢,唉,想要再北京生存真的是太難了。”
我點點頭,拍了拍冬哥的肩膀,“行,一兩千差的不算多,借也能借的夠,還有希望。我這兒差得多了,別說沒地方借去,就是有地方借也湊不齊那麽多錢。”
冬哥想我偷過來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有些無奈,打了個招呼走了。
我站在原地發了半天的愣,手裏的錢還剩三千了,隻夠學費一半的。我心裏有些亂糟糟的,正要回宿舍,周貴從後麵小跑著過來了。
“你沒去跟你哥吃飯?”我有些奇怪的看著周貴跑到我跟前,有些詫異的說道。
“沒有,他們北京那邊還有事兒,挺忙的,就回去了。我這到處找你呢跑了趟宿舍沒看見人又跑下來找你。我得跟你解釋一下,我事先真不知道我哥還要寫什麽保證書,他之前一點兒都沒跟我說,我也沒想到他會整這麽一出。冬哥那還好點兒畢竟確實是把錢都還他了,寫了就寫了,但是你不一樣,我還有那麽多錢沒還給你呢,就寫了這個保證書。我也是真怕你有意見,所以我得找你解釋一下你放心我心裏有數該還你多少我到最後肯定還你。對了,冬哥那個錢你還他了沒,我剛才看見你跟他說話來著。”
我看著周貴有點兒語無倫次的說話,心裏有些期待,不管怎麽說,錢還是攥在自己手裏踏實一點兒。我在想著手裏的這三千塊錢還是不交給周貴比較好。
“給他了,冬哥就在後麵等我呢,我順便就給他了。”我說道。
周貴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然後不知道想了下什麽,接著就說道:“那個錢你給我吧。”
我愣了下沒有動。
周貴的臉上瞬間就堆滿了不可思議的表情,“不是吧武哥,你什麽意思啊你,咱們可都是說好了的。昨天在宿舍樓道裏你可是都答應了我了我也跟別的同學說了今天還他們錢,你現在跟我整這麽一出叫我怎麽回宿舍跟他們說啊我。那樣我可就真的沒臉再住在宿舍裏了,都跟他們說了今天要還錢的。我可從來都沒想過在武哥你這兒出什麽幺蛾子,不管是從前也好什麽時候也好你武哥可是從來都是說話算話的。這昨天都說的好好的你今天怎麽不會又變卦了吧?”
我有些煩躁的掏出兜裏的錢狠了狠心遞給周貴,真心的是煩他這麽唧唧歪歪的聲音了。
周貴連忙接過錢笑了笑說道:“我就說嘛,咱武哥啥時候說話不算過話呢。別說我還真怕你這兒出點兒什麽漏子,那樣可就真害了我了,我昨天挨著個兒的通知了今天還他們錢的。”
“行了行了,要還錢趕緊去還吧,別捏在你手裏一癢癢又跑去玩兒了。”我用有些譏諷的語氣說道。
周貴渾然不覺,還樂嗬嗬的說道:“也是,我拿了到百家樂那再押兩把,順便把欠你的錢也贏回來然後再還,就省了不少事兒了。”
這個笑話我可覺得一點兒都不好笑,周貴訕訕的閉了嘴,回了宿舍。我摸了摸兜裏僅剩的幾十塊錢,心裏很是不爽,這 算是個什麽事兒。
周貴這次沒有騙我,真的把錢還給了我的同學們。看著同學們本來打算喂了狗的錢又收回來的激動興奮高興的表情,我終於心裏舒服了一些。估計就算周貴再向這些人借錢,也沒人借給他了,周貴很聰明,應該知道這一點。
每天在網吧宿舍出租房中間三點一線的過著,很快就到了五月底。我們的畢業證終於發了下來,弟兄們拿著三年來的點點滴滴凝聚成的這個小本子,激動無比,到處炫耀著自己的嶄新的畢業證。這種炫耀並不是在炫耀自己努力學習了三年所得到的成果,更多的是它承載了我們這些同學三年來的感情,從大一到大三一起打牌一起吃飯一起喝酒一起抽一根煙一起上課一起過生日一起在宿舍反鬧一起上網一起哭一起笑的一個見證。
當然,我們三個的畢業證是沒有的,我,冬哥,周貴。
然後就是戶口和檔案的事情了,大一的時候我們把戶口遷到了學校裏,還在學校辦了第二代的身份證,現在大三了,終於可以脫離這個學校了。戶口和檔案的轉移是在學校鴻雁賓館辦理的,我和冬哥商量了半天,決定把檔案轉到石家莊人才市場保管,至於戶口,也就是戶口遷移證,可以先在學校寄存,學校可以免費幫我們寄存六個月,到底是轉到將來的工作單位還是轉回家裏,我們還沒確定。
最後就是就業推薦表的事情了,這個是要學校直接寄到用人單位的,已經確定下來工作單位的,學校會直接把蓋了學校公章的就業推薦表寄過去,作為應屆畢業生和社會人員的一個區別。
我問冬哥,廣東你到底去還是不去?冬哥搖了搖頭,說再等等看吧,看看還有哪個單位再來開招聘會,差不多的就行了,不想去南方。我知道冬哥的意思,都說南方人比較精明,心眼兒多,所以我們對於去南方都有一種莫名的恐懼感,生怕去了混不下去。作為一個剛畢業對社會還充滿敬畏的學生來說,留在熟悉的北方才是我們所希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