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七 初見端倪
毅康寄回去的紙條上寫的其實很簡單,無非便是告知玉寧和允鎏,自己為了報他人的救命之恩,必須留在外地一個月,希望父母親不要太過掛念他。
雪鴿飛了三日去京城,又飛了三日才回到飛來峰。日子一晃而過,白熾許諾的一個月之期眼看就要到了,浣兒與白熾夫婦感激毅康不遺餘力的幫助,在這一個月的最後幾天裏就開始替他收拾行裝。
“浣兒嫂嫂,這些東西真是夠了。逢時怎麽可能吃得下這麽多。”
毅康已經與白熾異性兄弟相稱,麵對不自己小上一歲的浣兒,自然要尊稱一聲嫂子。
浣兒撇了撇嘴,將整理好的食盒放到了一邊,順便再拿了幾瓶藥到了毅康麵前。
“吃的東西你可以推辭,這你可推辭不得。這瓶藍色的,是你這一段日子以來一直服用的清心丹,可有助於你調息內力。就算是回去了,也要記得吃。”
毅康點了點頭,將那藍色的藥瓶接過,還沒放進包裏,浣兒又遞過來一個青花瓷瓶子。
“這是?”
毅康覺得奇怪,卻還是接了過來。
“百花丸,能解百毒。”
說著,浣兒皺了皺眉頭,一幅欲言又止的模樣,看得毅康有些膽戰心驚。
“莫不是在下得了什麽絕症?”
“當然不是!”
浣兒哭笑不得,恨不得鑿開毅康的腦袋看看,這古靈精怪的腦子裏到底是裝了些什麽。
“隻不過……你身體裏潛伏著的那股內力明明是和我家相公同出一脈,更是走火入魔之氣,卻不知道為何你竟然可以化解。大概是因為本身你有嵩陽派的純陽內功護體吧。不過,還是小心為上,逢時,這瓶百花丸定要帶在身邊。說不定關鍵時刻,是可以救你一命的。”
“好,嫂嫂說什麽,我定然聽。”
毅康咧嘴一笑,甚是陽光。浣兒滿意點了點頭,一轉頭,就看到白熾正拿了件裘皮進屋,那張本來精致的小臉,因為燦爛的笑容更加耀眼。
“相公。”
白熾含笑摟著浣兒,抬手便將裘皮給了毅康。
“大哥,這是……”
“火狐皮,你拿著吧,既然明日一早就啟程。這山裏冷得怪嚇人的,你一定得穿這個來抵禦這寒冷。”
毅康皺了皺眉頭,並沒有急著伸手去接。從小生在藥王穀,又長在內城。珍饈奇寶都看得多了,聽得多了。這火狐皮的價值連城他自然也清楚。
“大哥,這個……這個東西太貴重了。”
“你就拿著吧,比起這火狐皮,浣兒和孩子可更要寶貝多了。你可是他們的親人,我怎麽可能連一張畜生的皮毛都舍不得?拿著。”
話罷,白熾就直接將那火狐皮疊好,放在了毅康的包裹上。抬頭間還開了句無傷大雅的玩笑話。
“若是早上沒見你披上,浣兒和我可不願帶你出去,你就一輩子呆在這山裏吧。”
毅康一愣,哭笑不得地對著白熾拱了拱手。見過強送禮的,可是還真沒橋見過強送稀世珍寶的。
“那麽小弟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如果以後有緣再見著大哥大嫂,一定完璧歸趙。”
“哎呀,弟弟不說我都忘了。相公,可否割愛,給一隻雪鴿與弟弟?這樣,咱們也好時常聯絡感情。”
白熾沒想到浣兒會提出這樣的要求,心思單純的浣兒,又怎麽可以看得出隱藏在毅康身上的貴氣。白熾抿了抿唇,沉吟了半晌,才半是試探,半是認真地問道。
“當然是願意的,隻不過不知道弟弟方便不方便。”
毅康自然知道白熾為何會這麽說,趕忙接了話頭。
“這有什麽不方便的?自然是好事,拿來拿來,連著火狐皮和雪鴿,我一並收了去。”
說著,他還伸手抖了抖,一幅強取豪奪的模樣,逗得浣兒咯咯直笑,抬手間就挑開簾子去拿雪鴿了。
房間裏突然隻剩下這兄弟兩個,白熾忽然坐了下來,也招呼著毅康坐下。
“為兄知道賢弟是屬於那部分的人,隻不過為兄不問江湖事已久,也不在乎立場之類這種東西。隻是,為兄不想拖累賢弟,還希望賢弟不要誤會。”
“逢時怎麽會誤會大哥。雪鴿和狐皮,都是逢時自個要的,和大哥無關。隻是……逢時擔心,會不會給大哥帶來什麽麻煩。”
“當然不會,你……”
白熾爽快一笑,正打算再說些什麽,外麵浣兒的驚叫聲讓屋子裏的兩個男人都站了起來。
“浣兒!”
白熾更是第一時間衝了出去,毅康一把拿起夢迴,緊隨其後。剛一看到這麵前的陌生女人,他便和白熾一樣愣住了。
相較於白熾一身白,這女子卻是一身的黑,若不是那玲瓏有致的曲線,她臉上的那個哭麵麵具可真是讓毅康分不清男女。此時此刻,她正一手掐著浣兒的脖頸,旁若無人地站在他們麵前。
“你做什麽!”
看到浣兒愈發蒼白的麵孔,毅康憤怒了。剛要拔劍,卻被白熾一手攔下。毅康不解地看向白熾,訝異地發現白熾的臉色很是蒼白,已經到了麵如死灰的地步。
“賢弟,你莫管了,她就是我姐姐……黑弦。”
“什麽?”
毅康一愣之下,又下意識地看向了黑弦。那女子的眼睛如墨,也正毫無生氣地盯著毅康瞧。眼神之中迸發出的陰寒讓毅康不寒而栗,抓著夢迴的手都禁不住有些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