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貪得無厭
沒有了外部的壓力和迫在眉睫的威脅，兩個人開始慢慢淨化著體內的灰氣、不斷提升自己的修為，時間過得自然算是飛快。
“我說水妹，我們這樣下去也不是個事！修為不斷增長沒錯，灰氣的壓力也沒有了也沒錯，但我們還是處於這漫無邊際的灰氣中，就這樣飄來飄去、還是出不去不是？”
轉眼間三天過去了，兩個人所在的氣球越來越呈現出透明的狀態、體積也越來越大，而且還自己飄了起來，兩人隻是感到四周灰蒙蒙的一片，根本不知道時間和空間的概念。
一旦迫在眉睫的危險沒有了，長如山再次舊事重提。
大哥你這是明知故問！我又怎麽知道？反正我們現在也沒有辦法，隻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話說得不錯，問題是我們就這樣呆在氣球裏到底要到猴年馬月？我總擔心這個東西堅持不了多久，它在不斷變大、而且越來越透明，如果沒有其他辦法還是徹底擺脫不了困境。”
“穩住心神、千萬不要分心！不然我們還得從頭再來！”
就這一會的功夫，突然間氣球開始動蕩起來，原先上升到頂部的綠色氣體的顏色變得越來越淡，而下降到底部的氣體顏色則變得越來越深，中間則好像一片真空狀態。
好不容易穩定下來的情況又出現不了變故，由不得兩人不再次開始驚慌失措！
根本就不容他們再有進一步動作，隻聽砰的一聲巨響，兩人賴以避風的那個巨大氣球突然分崩離析，巨大的衝擊力甚至連那些灰氣都炸開一個空間，而氣球內的長如山、長若水也在此一刻雙掌分開、昏了過去！
時間在不知不覺中再次流失，也不知過了多久，先是長如山、再是長若水終於悠悠醒來。
“怎麽回事？我們這是在哪兒？”
“我們這就算是出來了？怎麽出來的？難道是氣球爆炸把我們送出來了？又或者是——”
兩人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似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幅不明所以的樣子。
兩人竟然摔在了石門之外！換句話說，他們現在竟然被哪陣爆炸之力給推了出來。劫後餘生之際，對話中自然仍然充滿著心有餘悸。
謝天謝地，總算是大難不死!到底是咋回事，兩人不知其然更不知其所以然！
“能從那個神秘的院落裏死裏逃生已經是意料之外了，我們現在就無需追究來龍去脈了！現在關鍵是鞏固一下我們的境界、然後再著眼然後吧！畢竟一切幾乎又回到了原點，如何走出這裏還是不知所謂。”
長若水開始出言安慰。畢竟能從院落裏出來就算謝天謝地，知不知道其所以然並不重要。
“水妹你想過沒有，我們誤打誤撞落到此地，又誤打誤撞誤入混沌之地，雖然凶險萬分、但總算有驚有險，結局更差強人意，我想此機會絕對是可遇而不可求，就這樣放棄自然不是我的性格！不如-——”
“大哥的意思我明白，你是不想放棄這個機會、打算探探其他石門後麵的情況？我說大哥，做人不能太貪、我們誤入混沌之地，內力提高了最少幾十年，難道還不知足？要知道每一步都會冒著生命危險、很有可能有進無退、有進無還！有意思嗎？值得嗎？”
“水妹這就是明知故問了吧?大哥知道你心細如發，更知道你從不輕易冒險，但你也不要忘記咱家以武道立本，修習武道最重要的是勇往直前！現在好不容易有此機遇，而我們又暫時無法出去，不探個究竟簡直對不起我們兩個自己！你說對嗎？”
“行呀，反正總是你有理，我也隻有服從的份！不過，我們還是要千萬要小心，有任何風吹草動、立即撤回來！”
“哪是自然！如果真有生命危險我們當然不能強求、保住小命要緊！不過，我想連混沌之地我們都過來了，下麵再怎麽也不會哪麽危險了！水妹放心，咱們小心一些好了！”
都說萬事開頭難，兩人為打開第一個石門費勁了心機，使出了吃奶的力氣，等打開第二個石門時，因為有了第一次經驗，兩人各自按住一扇門、施展兩種不同的內力後，石門竟然輕易就被打開了。
最重要的是，不像第一個石門打開時哪麽驚心動魄，更沒有兩個人不自覺地被卷入石門內，兩個人像做客一樣慢慢地走進了第二道石門。
唯一令二人感到不可思議的是，這第二個石門竟然也像第一個石門一樣在他們兩個邁步進入之後突然自動合上了。兩個人大吸取了第一次的教訓、沒有離開，而且在試著想打開石門的時候，無論費了多大的勁、用了多少種方式，兩扇石門仍然像一座石山一樣、歸然不動。
“糟了！門又打不開了，我們兩人啥辦法都用盡了，甚至用盡內力都轟不開，看來我們又上當了！你說我們是不是自找的？好好的我們幹嘛非要闖進來？大哥，這叫不叫木匠戴價、自作自受？”
“水妹別埋怨了！常言說得好、既來之則安之，又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凡事都不會輕而易舉的達到目的，我們既然想探查這裏，自然不能想當然地認為不會發生任何危險，隻有排除萬難、曆盡艱險才能見到曙光不是？”
“就知道你會這樣慷慨激昂，既然你心意已決，我們就繼續前進吧，看看迎接我們的將是什麽凶險困苦、是什麽懸崖萬丈？”
然而，然而，看起來一切擔心都好象是多餘的，因為兩人走了半天竟然沒有任何危險！當然了，也沒有發現任何異常，更沒有所謂的好處。唯一令兩個人感到難受的是，這個院落竟然也與第一個院子一樣也是沒有邊際似的、一直看不到盡頭。
“這樣一直白跑路也不是辦法，總得想點什麽，做點什麽才好？”
又是長如山在動議。
“其實，也不是沒有辦法，隻是我擔心如果我們再次如法炮製，說不定還會有意料不到的危險！所以、所以-——”
“水妹難道想說我們應該參詳第二幅圖畫？難道每進入一個石門就應該參詳相應順序的壁畫嗎？”
“當然，這隻是我的推測，但我估計應該八九不離十！不然這位前輩也不會費盡心機搞這麽多名堂不是？”
“還是那句話，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水妹別猶豫了，我們就開始參詳第二幅壁畫，我倒要看看，這次會給我們帶來什麽驚喜！”
“大哥總這麽樂觀，你就不怕帶來的不是驚喜而是驚險？”
“水妹別哪麽大驚小怪！想要成功就不能怕冒險，尤其是我們追求武道修行的人，如果隻求四平八穩，何談登臨頂峰？”
“就知道你不到黃河心不死，不撞南牆不回頭！服了你了，我就再陪你胡鬧一回，如果出了意外隻能怪你人心不足蛇吞象！”
兄妹倆這番爭論、更確切的說是議論既反映了他們內心的蠢蠢欲動、又帶點如履薄冰、如臨深淵的感覺。畢竟誰也不知道一旦開始將會是什麽狀況，更不知道是什麽結局，說不擔心是假的，何況接下來每一步都有可能牽涉到生死存亡。
但年輕人就是年輕人，最不缺乏的就是無視一切、一往無前的初生牛犢不怕虎的精神，一旦決定了，沒有誰去計較後果，更沒有誰去瞻前顧後。
也許有人會冷嘲熱諷這種愣頭青式的橫衝直撞，但誰又能否認，正是無數年輕人的這種初生牛犢的精神才是人類曆史發展的真正動力！
隻是勇氣固然重要、有時甚至可以起到相當大的作用，但現實總歸是現實，再大的勇氣有時也無法克服那一道道無法逾越的障礙。
這種客觀現實當兩人真的坐下來、開始參悟第二幅壁畫時，馬上就給他帶來了一次當頭棒喝，讓他們知道什麽叫驚心動魄！
靜靜地盤坐在地麵上，長如山、長若水開始如法炮製，回憶起頭腦中第二幅壁畫，從上而下、仔細參詳起來。
一開始，兩個人倒沒感到什麽異常，甚至有一種萬物複蘇、全身暖洋洋的感覺。然而，這種全身舒泰的感覺持續不到兩刻鍾的樣子，猛然間兩個人感到了體內內力開始異動、一發而不可收，甚至再次有完全失去控製的苗頭。
修煉內功需要循序漸進和按部就班當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必須能夠完全控製自己內力、按照一定的心法或者規律運動，也正是因此才有高明的心法和普通之分，一旦內力修行中內力
開始不受控製，哪離所謂的走火入魔也就不遠了！
長如山、長若水都是科班出身，自然深知控製內力導向的重要性，一經發現這個苗頭，自然開始把全部身心都放到了控製自己體內內力上。
隻是，實踐證明他們還是太小看這第二道石門內的厲害了，體內內力竟變得越來越活躍、隱隱就要失去控製，兩個人早已經牙關緊咬、全身大汗，長如山全身甚至不斷放出紅光，長若水身上則是青光直冒、顯然都處於極端痛苦的狀態。
萬不得已之際，兩個人試圖比照第一個石門吸收灰氣時故技重施、四掌相對以便用陰陽之力來控製體內內力，但他們還適大錯特錯了，不僅沒有效果、內力四處亂竄的現象更加嚴重！
不能放棄，必須堅持下去！兩個人隻能自己警告自己，因為他們現在根本就無法分身，隻要稍微放鬆一點，等待他們的就是徹底淪陷、萬劫不複！
有道是，玩火者必自焚！又道，常在河邊站，哪能不濕鞋？這兩句話歸根到底是一個意思：那就是淹死的大部分都是會水的！
一兩次玩火未必能引火燒身，但如果一個人自持玩火技術高超、一而再、再而三地玩火，總會有大意失荊州、遇到無法控製的局麵，最終被烈火焚毀！
問題是，世上凡夫俗子又有幾個能經得住誘惑？盡管明知前途凶險、甚至還有可能會搭上自己的小命，但他們還是一而再、再而三地被那句什麽富貴險中求、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之類的人雲亦雲所累，一個個如飛蛾撲火般前赴後繼、累見不鮮。
如果長如山、長若水真能像一些得道之人那樣經得住誘惑，或者能知足常樂，他們也許不會再次陷入這第二次困境。畢竟他們冒險闖入第一道石門已經得到了天大的好處，內力修為至少上升三十年，放眼江湖，單憑內力能與他們對陣不說沒有，但至少超不過兩手之數。
偏偏他們非要不知足、不要命地闖入第二道門，美其名曰不能浪費如此大好時機！說穿了到底還是一個貪字在作怪！人性的弱點幾乎誰都避免不了，何況兩個初出茅廬的青年！
如果早知道第二個石門也如此凶險，兩人恐怕會掂量掂量。但他們自信有闖過第一個石門的經驗、特別是兩人又異想天開地收獲了陰陽之力、淨化灰氣的辦法，闖過第二個石門應該不是問題，所以雖然有所猶豫，但還是義無反顧地走進了第二道石門。
怎奈天不隨願，第二個石門內雖沒有哪種令人既恨又愛的灰氣，但竟然有一種讓人激動、直至內力不受控製的東西，這種突如其來甚至比外來的壓力還要危險。內力不受控製亂串，直接結果就是經脈盡毀、走火入魔！
隻是此時此刻兩個人除了咬緊牙、用盡全部精力掌控自己的內力外，連後悔的心思都沒有時間和精力，更別說相互埋怨了。
最重要的是，現在情況埋怨也沒有用不是？
畢竟是兩個年輕人，輕易認輸顯然也不符合他們的本性，何況人在最危險的時候，隻要不選擇驚慌失措、就必然選擇千方百計。
無論是長如山還是長若水此時此刻都在咬緊牙關、控製自己體內內力的同時，也在作最後孤注一擲、尋找哪怕是萬分之一的可能和出路。
怎奈，控製內力這種事實在是非同小可、更是凶險異常！
偏偏這倆貨非要一而再、再而三要以身試險，而且還是無獨有偶、故技重施！
人道是，貪字頭上一把刀，貪得無厭者恒死之！
又道是，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還是那句話，這都是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