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難言之隱
對於易天來說，這絕對是他人生的一次千載難逢的機會！
“看來不論這幾個被稱為俗不可耐的家夥還是這個書呆子簡直就是小爺的福將！上次遇到他們小爺我發了大財，現在又遇到他們，隻要小爺把握好，小爺我定能學到真經！”
想到這裏，易天不禁暗自慶幸，更為自己見風使舵、八麵玲瓏的特技讚歎不已。
“虧得小爺我留了個心眼、不僅沒與那兩個丫頭撕破臉，最後還送了他們一程，不然現在真就不好交代了！”
對易天來說，現在最重要的是找準機會，既不能過於突然、更不能讓別人感到自己是見風使舵、趨利避害，所以火候的掌握必須恰到好處。
早知道姓長的小子有這等本事、就該早出來與他們站到一起、雪中送炭！都怨自己太過謹慎，才導致現在的尷尬境地，連出場都得瞻前顧後、費盡心機。
還好呼延虎和關山月反應太慢、直到現在還不服輸、考慮繼續戰鬥呢，如果他們也像宇文豹那樣立即停戰言和，他易天就有可能徹底失去這個絕好的表現機會了。
“你上來幹嘛？敢快躲開，小心我收不住鞭子一招殺了你！怎麽說的？還成了你師傅了，開什麽玩笑？他一個少年，才比你大幾歲，能做你的師傅？”
“你小子別開玩笑了！想救人也不應這樣冒險、更不用如此信口開河！趕快滾遠點！”又是關山月和呼延虎在這裏爭先恐後，手中的武器也蓄勢待發、不可一世。
“兩位前輩千萬別這麽說，常言道人倫之禮不可廢，又道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我總不會拿這個議題信口開河！我們之間師徒關係早已確定，雖然還沒有行正式拜師之禮，但雙方已經說的板上釘釘，我師傅也已經對小子我多有教誨、有了師傅之實。如此關頭小子雖然連三腳貓的功夫也不具備，但也不能視師傅安危於不顧、貪生怕死不是？”
終於逮到了機會，不趁機表現一番就不是易天了。
這些話說出來不知道別人信不信，估計連他易天自己都不相信。偏偏這小子就能這麽快進入角色，還能振振有辭、氣壯山河。
“你小子怎麽跑出來了？夠聰明的，竟然知道恰逢其時？是不是躲在石頭後麵待得不耐煩了？不過，無論如何都謝謝你，至於師徒一事乃一時笑談，何況你也沒有如約脫險後行拜師之禮，此事就算隨風而過！你先閃開、我與三位長老需要趕快做個了結！”
長書紅何等人物，如果連易天的心裏的小九九都看不穿哪也太笨了不是？雖然不想明確斥責，但眼裏也不容沙子，三言兩語間已經是拒人於千裏之外。
“師傅這是哪裏話？你我師徒名分的確定可是有俗三俠作證的，弟子叫你師傅已叫過了，師傅你教我已教過了，易天我男子漢大丈夫豈敢不尊師重道？更不敢在師傅遇到危險時貪生怕死！小子所以沒立即出來隻是不想讓師傅分心罷了，現在師傅受傷、弟子怎敢再躲在背後！”
易天的厲害之處就在於，一旦他想明白了來龍去脈就會不折不扣、鍥而不舍！
“三位長老息怒！小子雖然隻有三腳貓的功夫，但如果三位長老一定要不死不休，小子我也隻能死在師傅的前麵了！”
轉過頭來，易天麵對著野三坡的三位長老又是一副大義凜然，根本不讓長書紅再插話了，論演技絕對屬於超一流。
“好、好、好！老夫真沒看出來這位小兄弟也乃性情中人，關鍵時刻竟會挺身而出！既有小兄弟作保，我們的誤會也該結束了！大家都受了些傷、確實沒必要再比下去！聖人雲：農赴時、商趣利、工追術、士逐勢，勢使然也！又道在其位謀其政。我野三坡大當家為了山寨安全、有所得罪也算情有所原，小英雄不必記懷，我這裏代他給你道歉了！大家不要再圍在這裏了，該幹啥幹啥去！這些客人由我們老三位親自招待！”… 愛奇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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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豹一麵止住呼延虎、關山月的蠢蠢欲動一麵順坡下驢、再次提出罷戰言和。看來老小子已經得出了結論、胸有成竹了。
“小英雄，常言道不打不相識！老夫正式邀請你們到我山寨聚義大廳一敘如何？”
吩咐完土匪嘍羅後，宇文豹又轉向長書紅道。
“老前輩肯放我們一碼已是不易，我這裏謝過各位了！至於到你們聚義廳一話家常還是有待來日吧！小子我實在需要爭分奪秒趕路，就先不叨饒了。兄弟們，放了人家大當家，咱們這就離開！”
長書紅也巴不得有這個機會，自然順水推舟、樂見其成，主要是他不想多費時間，更不想立於險地。
“小兄弟是在更耿耿於懷還是有別的考慮？難不成小英雄忘了我剛才說的磨刀不誤砍柴工了嗎？有我們野三坡的幫助，真要找什麽人肯定會事半功倍？”宇文豹顯然不想放棄，再次拋出誘餌。
“記號就是消失在野三坡附近的，反正我們也得在附近尋找，要不我們就——”
入鄉隨俗宋二寶大聲插言道。
“也好，我們就打擾貴山寨一時半刻、一旦得到消息馬上就走！”
長書紅也想到了這一點，所以不冒險也得冒險了！
畢竟經過這反反複複，他確實對野三坡失去了信心，天知道他們會不會再反複無常？
隻是現在沒有必勝的把握，又實在關心自己妹妹的生死，如果能從野三坡得到些信息也不是壞事，何況他也想知道易天這小子又怎麽會突然出現在這裏，更不想他泄露出自己的一切，所以沉吟了一下到底還是做出了這一不太情願的決定。
雖然野三坡剛經曆過一場浩劫，但因為官軍並未真正打進來，野三坡內營並未受到大的破壞，尤其是聚義廳還是一切如故。
屏退左右、野三坡大廳內除了三位長老、外加被釋放的鬼見愁外就是長書紅、常山在等人了，顯然各方都有難言之隱、相互都需要心照不宣。
”你小子幹嘛也跟著進來了？這兒暫時不是你該來的地方？你還是請便吧！“
易天還沒有進入聚義廳就被鬼見愁給堵住了。這小子一肚子惡氣正找不到地方撒呢，自然在這裏小題大做、囂張跋扈起來。
”你怎麽回事？我師傅可在裏麵呢，作為弟子怎麽能不跟著自己的師傅？再說了，我可
有重要的事向師父報告，耽誤了你負責？“
易天更是不好惹的主，何況他既然打定主意要粘上去，自然要抓住一切機會。
”行了、行了，別跟他浪費時間了！敢問三位前輩，野三坡是不是見過兩位女孩子，其中一個隻有十二三歲，另外一個稍大一點。我們追蹤著她們留下的記號來到此處，由於你們與官府的混戰、失去了蹤跡，如果有她們的消息，還望見告！“
長書紅不想耽誤時間，更沒有心思關心鬼見愁的小九九，自然單刀直入、急不可耐。
“我說年輕人，在回答你的問題前，老夫倒有兩個問題想問你一下，不知年輕人與我們對陣的最後那一掌是否就是百花齊放、那套步法可是列子禦風步？還有，年輕人與繞道而過是何關係？現在這裏沒有外人，你也不必擔心人多嘴雜、隻管據實以告！”
答非所問、顧左右而言他，宇文豹顯然也想掌握主動。
“什麽百花齊放？什麽列子禦風步？恕小子不知所謂！至於繞道而過小弟倒是聽說過，據說十幾年前已經名動江湖，更是江南武林神話。隻可惜我聽說過人家，人家未必認識我這種無名之輩！”
長書紅一幅不知所謂的樣子一口拒絕，沒有絲毫的猶豫。
“有意思、有意思，敢情這都是商量好的？前不久也有人這麽說過，看來年輕人還是對我們不放心呀！實不相瞞，我野三坡雖然是土匪但也不同於一般土匪，剛才你也應該看到聚義廳大門口的那副對聯了吧？我野三坡與繞道而過大俠頗有淵源，年輕人真的不用有什麽顧慮。”
關山月顯然也不甘心，畢竟她對自己的武學見識還是很有信心的。
“小子雖乃一介書生，但對吟詩作對既不十分在行、也不十分興趣，隻是小子從來認為所謂詩言誌，凡是告示和宣布出來的東西就應一以貫之、身體力行！如果僅是說說而已、則無異於掛羊頭賣狗肉、又可為言而無信。至於野三坡與繞道而過到底有什麽淵源、有無淵源小子以為並不十分重要，與小子更無多大關係。人道是，誰都有難言之隱，有些事情可以意會、勿需言傳，還望三位長老見諒！”
長書紅的回答更是天花亂墜、不知所雲，最後還是一句話：不想說、不能說。
“男子漢大丈夫至於哪麽小心眼嘛？不就是鬼見愁我算計了你們一次、大長老都已經道過歉了，你小子還這麽耿耿於懷、陰陽怪氣就有點不地道了吧？大不了我鬼見愁再給你道一次謙行了吧？”
鬼見愁看來心裏有愧，又或者明白這裏麵確實有什麽隱情，也顧不得上自己的麵子了，開始上來插科打諢、試圖緩解一下氣氛。
“等等、等等，我剛才好像有句話沒有聽明白，三長老你剛才說什麽？前不久有人說過類似或者相同的話？難道有什麽人也評論過這幅對聯？又或者也說過什麽有意思的話？”
長書紅突然感到自己漏掉了什麽似的，急不可耐地說道。
“不錯，前些日子有兩個女扮男裝的小丫頭流落到我們山寨，老身也是對她們其中那個小丫頭的步法感興趣才追問她們是否與百花園派有關係，那個小丫頭回答的內容和語氣幾乎與你剛才的話如出一轍，你說可笑不可笑？對了，難不成你與她們有關係？”
關山月終於看到了曙光，毫不猶豫地細說端詳。
“你說什麽？她們真的來過野三坡？我就說嘛，兩位小姐吉人天相，肯定不會有問題的！長兄弟還一直提心吊膽呢，白擔心了吧！”
約定俗成宋二寶也聽出了門道，大鬆了一口氣道。
“你先別說話，讓三長老接著說，她們現在在哪裏？她們安全嗎？”
長書紅關心則亂，自然是語無倫次、語出凸凹，對宋二寶都不在客氣。
“果然不出我們所料！說實話，你一再否認、搞得我差不多都開始對自己的江湖經驗和武功有點懷疑了！想我宇文豹在江湖上也算一號人物、豈能對繞道而過的拿手好戲硬是看走了眼？現在露出馬腳來了吧？先告訴老夫你們之間是什麽關係？千萬別說這又是無獨有偶、純屬巧合！”
宇文豹終於有點得意地笑道。
“我說幾位能不能給句準話？那兩個姑娘怎麽樣了？她們現在哪裏？是否安全？”
真是急死人，一幫土匪，什麽話不能直接說，婆婆媽媽的非要翻來覆去、不知所謂。也不知是有意吊人胃口還是不知道輕重、隻想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
“你們說什麽呢？我師傅就是那個小姑娘的同胞哥哥！你說他們有沒有關係？我就說要跟著進來吧，你們偏要把我擋在外麵，早讓我進來不就沒有這麽多事了不是？師傅你別急，這些事我比他們清楚。不瞞師傅，她們兩個可是我最後送走的，她們是否安全、身居何處，小爺我最清楚。不是為了給師傅你送信，我肯定會跟著保護她們的。”
易天終於又粉墨登場。這小子也不知道咋找到了機會、趁守衛不注意的時候混了進來，而且毫不客氣地接過話頭、自告奮勇。
“你小子知道咋不早說？翻來覆去一直在避實就虛，早說不就得了！快說，我小妹怎樣了？現在何處？”
聽到這個天大的消息，長書紅哪還顧得與別人廢話，自然立即將目光轉向了易天。
“小兄弟不必著急！那兩個姑娘一切安好。昨天我們正碰上楊戩他們通過乾坤陣圍攻她們、與楊戩等幹了一仗並救了她們，後來又來了一位被那位甄姑娘稱為大師兄的人把她們帶走了。為保證她們脫險，我們又與楊戩等人對峙了整整兩個時辰。她們肯定已經脫險了，幾位可以放心地在我野三坡休整一下，然後再出發找她們。畢竟咱們也算不打不相識不是？“
宇文豹不滿地看了易天一眼，趕快將自己三人的所作所為說了出來，有點示好的意思。
“等等、等等，你說什麽？跟著他們大師兄走了？什麽大師兄？姓甚名誰？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沒想到長書紅的反應竟然大出他們的預料、一幅闖了大禍的樣子。
”關於大師兄什麽的，我們還真不清楚。當時敵眾我寡，我們正與楊戩等人對峙，突然出現三個人，其中一個聲稱這兩個女孩子是他的故人、非要帶走她們。我們注意力都放到楊戩他們身上，誰也沒有仔細考慮。不過，好像那位甄姑娘與那位大師兄關係非常親密似的、激動的又摟右抱、痛哭流涕，我們感覺應該不會有問題，才放心讓他們離開的。“
宇文豹自然不知所謂，隻能盡量把當時的情況回憶的詳細一些。
”對了，我好像隱約聽那個領頭的自稱甄什麽的，想來應該是哪位甄姑娘的族人吧！“
關山月這話說到了點子上了，也坐實了長書紅以及所有知道真相的人們的擔心。
”完、完了，真落到甄無畏的手裏也就是落到了楊戩的手裏，她們兩個恐怕更危險了！不行，得趕快去找他們、必須爭分奪秒！“
”俗三俠說的不錯，我們不能再耽誤了。三位長老，請恕小子無禮，我們得趕快走，還請三位長老指示他們走的方向，晚輩不勝感激！“
反應最快的自然是約定俗成宋二寶和長書紅，兩人幾乎不約而同地站起來就要走人。
”不明白、真是不明白！人家都跟自己的大師兄團聚了，你情我願、一幅久別重逢的樣子哪會有什麽危險？至於那位小姑娘我看更不會有問題，她自己如果想跑估計早就跑了！真不明白兩位兄弟有啥擔心的！“
關山月這樣評論顯然是不明所以，更一幅你們在大驚小怪的意思。
”就是！師傅你也太著急了，他們確實很安全的。不如你們就在此地吃飽喝足了再走也不遲呀！“
易天是有自己想法的，雖然想攀上長書紅這棵大樹，但他也沒有忘記自己的寶貝不是？這就這樣一走了之，再返回來不就費大事了。
”幾位前輩就不要再問三問四、耽誤時間了！如果我家小妹真出了事，家父家母還不扒了我的皮？有些事情我沒時間解釋了，趕快告訴我，她們朝哪個方向跑了？“
長書紅急得都開始跺腳了。這幫家夥簡直太不可理喻！
“師傅是過於擔心了！那位大師兄你我都是見過的，不僅一幅正義凜然的樣子、而且還多次出手幫助過我們。徒弟我真真地看著他們脫離危險的，好像說要趕往什麽地方找人幫忙什麽的！楊戩他們肯定追不上，師傅就放寬了心吧！”
易天又開口說話了，自己的豐功偉績就得不停地表白出來、有粉要擦在臉上不是？
隻是，有些時候、有些事情很難揣摩，正因此才有拍馬屁拍到馬蹄子上的不勝枚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