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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未雨綢繆

  “不管你們誰是誰非,更不管大家過往有何糾葛,今天我甄無畏在此,就不會再讓人隨便帶走我的小師妹!至於無極派道兄也好、其他人也罷,恕在下道不同不相為謀、暫不奉陪了!“


  甄無畏真乃大丈夫,這番氣壯山河果然有點英雄無畏的樣子,一麵說著一麵正式從幕後走上了前台。


  ”甄英雄這話就有點見外了!常言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甄英雄也好、你師妹也罷都是大宋臣民、更是官家奴婢,無論何時、無論何地都不能忘了自己的身份!更不要試圖一走了之、逃之夭夭,畢竟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廟不是?“


  這楊戩更有意思,聽到甄無畏的慷慨激昂後反而開始心平氣和、輕聲細語起來,盡管語氣中不乏威脅和盛氣淩人。


  ”甄英雄何必跟他們廢話?趕快帶兩個女孩子離開這裏,我們負責拖他們一陣!“


  宇文豹等不及了,急三火四地催促道。


  ”就是,你跟楊戩他們囉嗦什麽?不知道他是在拖延時間嗎?要麽出手擊敗他們,要麽趕快帶人離開這裏!你難道不怕對方援軍到來?真是愚蠢透頂!“


  呼延虎心裏也急得不行、都恨不得開罵了!


  ”幾位英雄不必擔心,他們後麵可能有援兵,誰又知道我身後有沒有援兵呢?我甄無畏男子漢大丈夫,自然知道自己的職責,也知道一言既出的含義,更知道所謂的大恩不敢言謝。人交到我手裏你們都放心好了!三位英雄相助小師妹之恩,他日江河流轉、甄某定當有報!小師妹和長姑娘我就帶走了,各位山高水長、後會有期!“


  話音未落,甄無畏真的拉上甄若蘭和長書黛疾駛而去,留下一片驚諤和漫天淩亂。


  ”什麽意思?就這麽走了,是不是太容易了點?“


  關山月看看自己的兩位師兄,眼裏充滿疑慮。


  ”別看我,我也不知道!看甄姑娘與人家哪麽熟悉和親密,應該安全無虞!“


  呼延虎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人家是師兄妹、而且顯然是青梅竹馬的哪種,久別重逢自不成問題!隻是、隻是我怎麽有一種感覺,好像楊戩他們對此並不真的擔心似的,而且好像也不真害怕他們會逃之夭夭的樣子!尤其是他的那番話好像語出雙關,讓人不可思議!“


  宇文豹內心考慮的顯然要複雜得多,不僅來得及關注楊戩的內心反應,甚至連甄無畏的那一番話也留意了。


  ”怎麽樣?我們還要再打一場嗎?“看著人正在走遠,宇文豹收拾思路、笑著對楊戩道。


  ”我切!有本事別走,雜家到要看看你們敢在這裏堅持多久?“楊戩也在針鋒相對。


  ”楊副總管看來信心滿滿,大概是相信真的關閉了去乾坤陣的陣眼了吧?不妨告訴你,你們隻是暫時終止了陣法運轉,兩個時辰後陣法會自動從新運轉,想進出乾坤陣還得從頭再來。不知道楊副總管聽到這個消息後還能不能笑得出來?“


  關山月也不失時機地加上了一把火!


  ”你說什麽?狡猾的土匪、討厭的乾坤陣!既然如此,雜家也不急著返回去了,我們就在這裏盤桓數日、看看咱們到底誰能笑到最後!“


  楊戩一幅信心滿滿地哈哈大笑道,又弄了很多人一個莫名其妙。


  難道、難道楊戩還有後手?難道這是什麽欲擒故縱?

  不該呀!到底哪裏錯了?

  饒是宇文豹深通韜略、久經江湖也不知所以然了!

  至於易天根本就想不到這一切,也無意考慮這一切。他現在唯一後悔的是沒有及時在長書黛她們麵前露一麵、白白浪費了這套近乎的大好機會。


  ”什麽人鬼鬼祟祟、趕快給我滾出來!“


  雖然休息了一時半刻,但說實話不說甄若蘭、即使長書黛的體力也沒有恢複哪怕一半,盡管被甄無畏攙扶著走路也難以太快。不然,他們也不用在那裏千方百計爭取時間了不是?


  五人雖在勉強趕路但也打著十二分精神,擔心身後的楊戩他們會不會撕開阻擊、卷土重來。


  沒想到眾人把心思都集中到身後了,道路前麵突然有了風吹草動。


  甄無畏一聲斷喝,立即挺身而出、擋在了前麵,看來連他也有點擔心再遇強敵。


  ”兩位小姐大難不死、又故人重逢自然可喜可賀!千鈞一發之下匆忙撤退也情有可原,但總不該忘了舊日的朋友、至少也該正式道一聲安好,也不枉我們生死一場是吧?“


  易天什麽人,貼上毛比猴子都要精幾分,既然打定主意要與什麽人結交,即使冒再大的風險也不會放棄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因此,當看到長書黛一方又來了援兵、知道她們脫身有了保證之後,易天眼珠一轉、計上心來,立即悄悄地繞過對峙的雙方、趕到前麵實施他的守株待兔計劃了。


  隻不過他這一做者無意,倒把逃跑的眾人又一次嚇了個魂飛天外。


  ”啊哈!我還當哪個毛賊在這裏鬼鬼祟祟,卻原來是易天小爺在這裏找野食呢?你不趕快去幹你的正事、咋想起到這溜達來了?再說,我們好像已經道過別了、難道易小爺還如此有情有義、難舍難分,還要十裏相送?如此婆婆媽媽好像也不是易天小爺的風格吧?”


  過往種種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眼裏容不得沙子的長書黛自然是冷嘲熱諷、牙尖嘴利。


  “黛兒姑娘這樣講就有點見外不是?咱們可是共過生死的朋友,再說我易天最重友誼、而且言出必隨、義字當先,說過肝腦塗地也一定要護送你們達到安全之地的,豈能言而無信、半途而廢?不瞞兩位,小爺我一直跟在你們後麵,真到了關鍵時刻小爺我肯定會挺身而出、義無反顧!隻是沒想到竟然有高手突然出現替你們解圍,枉費了小爺我的一番慷慨激昂!”


  易天當然聽出來長書黛口中的不滿和怨氣,這一番解釋和決心也算天衣無縫。


  “我明白了,敢情易天小爺冒險趕來是為了彰顯自己的功德來了!也罷,我們就謝謝易小爺了!現在我們已經安全了,就不勞易天小爺惦記,更不用肝腦塗地、慷慨激昂了!”


  長書黛當然不會與這家夥真的計較,但言語中自是一種君子式的冷淡和拒人千裏。


  “兩位小姐不用客氣!更不要整天小爺、小爺的掛在嘴上、讓人聽到多不好意思?真把我易天當朋友就直接稱小兄弟好了!兩位與甄大師兄久別重逢、自是有千言萬語噓寒問暖,易天也不耽誤你們敘舊了,這就告辭!望諸位沿途順利、心想事成!當然,如果方便告訴你們的去處最好,萬一哪天我再遇上長小先生也好轉告,也算是成人之美!”


  易天知道對方有所怨言屬情有可原,反正他已經解釋清楚了、最重要的是此時此地出現在這裏本身就是一種態度和證明,原諒自己並奠定交好的基礎哪是板上釘釘的事,不能急在這一時。何況他也不敢肯定兩個丫頭到底是否算是最後脫險、是否真是時來運轉?既是未雨綢繆,有此態度足矣!

  說完這句話,易天雙手抱拳一禮、揚長而去,甚至都沒有與甄無畏好好地打個招呼。


  欲擒故縱、欲拒還迎,易天可不是個簡單的貨色!


  “這孩子也算難得,大難來臨各自飛對誰來說都屬合情合理,黛兒妹妹也不必耿耿於懷。好歹咱們已經脫險,過去的就讓它隨風而去吧!”


  望著遠去易天的背影、看看長書黛的悵然若失,甄若蘭出言相勸。當然,在她看來,與自己的大師兄意外重逢,自己就算是找到了依靠,所有陰霾也自然一掃而光。


  盡管母親尚生死不明、盡管前途未卜、一片渺茫,但有大師兄就是有了靠山,就不必擔心遮風避雨的屏障。


  長書黛當然也有自己的想法,但無論如何暫時跟著甄無畏離開也算是最好的選擇了,至少可以先避開楊戩的追蹤不是?


  “對了,大師兄你是怎麽來到這裏的?家裏發生的事你知道嗎?我、我,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呢!”


  終於平複了自己的胸懷激蕩、離開危險好像也越來越遠了,甄若蘭開始怯生生地問起自己大師兄這些天的行蹤。畢竟她這些日子心中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的就是這件事,自己更曾設想了無數種不同的答案。


  現在終於有機會了,自然馬上就切入正題。隻是顧忌有些話當著長書黛以及兩位莊丁顯然不太方便,小丫頭表現得多少有點欲說還休的意思。


  “說來話長,我們本在客棧養傷的,過了兩天家裏派人說要接大家回去,考慮到客棧諸多不便,我就讓他們把人接回去了。因為擔心你的安全,加上傷勢已經穩定我決定帶著兩個輕傷員往鐵佛寺接應你們。誰知半路遭到一幫黑衣人的伏擊、傷上加傷,不是剛好遇上無極派的師兄弟把我們救回雲夢山無極派駐地,恐怕已經全軍覆沒了。這不,我們正想抄近路趕回去呢,沒想到在這裏遇到你們。”


  甄無畏語出真誠、平靜如水,說到曾經的危險也有意輕描淡寫,顯然是不想讓人過於擔心。


  “師兄你這是幹什麽?幹嘛這樣不在意自己的身體,不是說好要待在客棧養傷的嗎?你們被伏擊一定很危險吧?受傷嚴重嗎、傷在哪裏?現在恢複得又怎樣了?”


  甄若蘭因擔心過度臉色有些發紅,連心跳都在加快,看得出來這丫頭是真擔心自己大師兄的安危,甚至連她自己身上所發生的一切都顯得相形見絀了似的。


  所謂女生外向、所謂設身處地,甄若蘭恐怕也算登峰造極了。


  當一個人把對另外一個人的關心放到自己滅門大仇之上、當一個人肯為了另外一個人能暫時忘掉一切的時候,要麽是這個人對她太過重要、無法取代;要麽就是形勢所迫、別無選擇!

  甄若蘭的情況最多應該是前者,正所謂將心比心、一切置之度外。


  不論男女、勿論東西南北、古今中外,所有的年輕人就是這樣的好出息!


  話說的容易、而且也不算帶有褒貶,但世上凡夫俗子又有誰能真正解此中真味?更能希冀誰能明辨是非曲直?


  因為這件事情本來就沒有道理、沒有理智,隻要陷入其中,人的智力至少會下降一半,眼睛能見度也會減少百分之八十。


  上述種種,唯有一詞可解:所謂情癡、花癡者是也!

  凡夫俗子可悲之處在此,可敬之處又何嚐不是因它?


  隻希望世人都有好運氣,偶爾碰上的都是可托付之人。盡管可能性最多不足一成,不然善男信女也不會哪麽把得一人心當成經久不衰的幻想和難以企及的高地。


  “小師妹無需擔心,師兄我也是關心則亂,擔心你們的安危不是?再說我的傷已好得差不多了,如果不是還不能使用武功師兄也不會放過那幾個官差。先別說我的事了,你說家裏怎麽了?難不成發生了什麽變故?對了,你們又怎麽留落到此的?小長先生他們呢?”


  甄無畏有些感動地趕忙止住甄若蘭的噓寒問暖,又把議題轉向其他。


  畢竟這個問題早晚都得涉及,何況那是他們共同生活了十多年的家,如果真不動聲色反而會讓人感到意外。


  “師兄你就別問了!飛鴻山莊沒了,山莊的人也幾乎被屠殺殆盡!”甄若蘭眼圈變紅,眼淚再次如斷了線的珍珠、一發而不可收。


  “你說什麽?飛鴻山莊沒了?人也被屠殺殆盡?不可能、不可能的!師妹你一定是弄錯了、是在跟師兄開玩笑、騙師兄的!”


  甄無畏自是大驚失色,頭搖得像撥浪鼓一樣、一幅不可置信的語氣。


  “別說師兄你,就連我親眼目睹過山莊的慘狀,到現在還不能讓自己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你說怎麽會這樣呢?我們又招誰惹誰了?”


  本來一直頭腦清醒、條理清楚的甄若蘭好像又陷入了無法擺脫的循環的牛角尖中,在哪裏既是自言自語、又像刨根問底似地嘟囔著。


  她不是沒有答案,隻是此情此景之下她顯然不想直說、也不願意直說。


  “什麽人如此惡毒竟敢對我飛鴻山莊動手?什麽人能有如此大的能量又能夠對我們飛鴻山莊動得了手?千萬別讓我甄無畏知道了,有朝一日我一定要千倍百倍地找回來,為山莊死去的父老兄弟報仇!”


  甄無畏自然也不再追問,一味咬牙切齒地發著狠。


  “其實,甄大師兄倒不需哪麽多周折,屠殺飛鴻山莊的人其中就有追我們的楊戩和晉陽雙殺等人。至於報仇一事自非朝夕之事,更不需大師兄現在就勉為其難,倒是有一件事迫在眉睫:那就是飛鴻夫人被官府所擒、下落不明,小妹以為大師兄倒是可以抓緊打算、搭救夫人才是當下至關重要的!”


  跟在後麵的長書黛冷不丁地插了這麽一句,也不知是有意為之還是漫不經心、信口開河。


  “黛兒妹妹說得對!小妹光顧著傷心了,倒把最重要的事給忘了!大師兄你趕快想辦法找到母親大人,她現在一定生不如死、受盡煎熬。”


  甄若蘭好像突然想起這件事似的,一幅埋怨不迭的樣子,看起來應該是真心的沒錯。


  “你們說師娘她還活著、隻是下落不明?哪太好了!我們一定要想法救她出來!不是師兄我現在重傷未愈、不能使用武功,我們馬上就可以出發。真沒想到,這些天來發生了這麽多災難,尤其是你們兩個小丫頭被人追蹤、九死一生,真難為了你們了!都怪師兄料事不周,也得好好感謝長小兄弟和黛兒妹妹!現在好了,有師兄在,一切交給師兄處理就好!“


  聽到甄若蘭簡單地敘述了她們這些天的經曆以及飛鴻夫人還活著的事實,甄無畏先是有點興奮,接著自然是對甄若蘭這麽多天來的遭遇唏噓不已。


  ”隻是現在這種狀況別說沒有夫人的任何音訊,即使找到了、靠我一個人恐怕也沒有任何勝算。我想我們還是先到雲夢山去,一是趁這幾天你們多少休息一下,我也抓緊恢複功力,如果能說動我師傅出山幫忙最好。師妹放心,隻要我師傅出馬,救人的事絕無問題!”


  甄無畏接皺著眉頭說出了自己的方案,似乎經過了深思熟慮。


  “師兄話說得不錯,隻是時間已經拖這麽久了、夜長夢多的事隨時都可以發生,母親大人身陷魔窟、度日如年,能早一刻救她出來當然最好!”


  甄若蘭當然有點勉強,但求人的事她也無法做到理直氣壯,即使麵對她視為親人的大師兄又何嚐不如是?特別是甄無畏受傷也是實情,手心手背都是肉,這事本來就是兩難!


  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與以君子之心度小人之腹都是可悲的,雖然主被動對象相互切換,但可悲和吃虧的對象卻無一利外都是相同的兩個字:君子或好人。


  正是因此才有無數不良用心者不厭其煩地忽悠芸芸眾生什麽受屈人常在、吃虧是福雲雲!

  各位過路君子是否感到這好像有點佛爺口中的逆來順受的味道?

  不過,千萬不要忘記了我們上麵所說的好人不長壽、禍害活千年的至理名言。如果真像人們說的吃虧是福的話,這句話豈不要翻過來?哲人們又何必要告誡大家防人之心不可無呢?

  何況對手是楊戩這樣的高手、背後更有強大的國家機器支持?即使是到了雲蒙山、如果人家知道實情,會不會同意出麵、能用多大力氣?甚至即使出麵又能不能救出人來都是一個未知數。


  正所謂,發短愁催白,顏瘁借酒紅。


  這次的,又豈是一個愁字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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