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他鄉遇故知
關山路斷,芳草斜暉。
遠近高低、層層疊疊,連綿起伏的山巒像一尊尊猛獸或臥、或坐,或氣勢洶洶、張牙舞爪,崢嶸崔嵬,或莊嚴肅穆、無語話淒涼,給人一種莫名其妙的壓抑和厚重。
這是真定府屬下的淶源地界,距離滄州往西已經足有七八天的路程。
舉目四望,群山連綿、溝壑縱橫,山水圍繞,相互交映,樹木密集,草長花繁,好一幅世外桃源景象。
在南北兩道巨大的山巒之間坐落著一座即使在當時也算是一個相當繁榮的城鎮,因為它正好處於兩座山脈之間,中間又有清水、淶水和拒馬河等三條河水發源地、最重要的是這裏乃真定府通往雁門關地界的交通要道,不僅軍事戰略地位重要,也是商旅交通要衝,正是這一切得天獨厚才造就了這一處繁華。
城中央的一條主要大道上坐落著一座富麗堂皇的三層建築,入口處牌匾上的東來西往四個大字不僅古樸蒼勁,更有一種莫名其妙的霸氣和張揚。
這應該就是遠近聞名的東來西往飯莊了!
南來北往、東去西就的客人也好,當地豪傑列強也罷,凡是來到這淶源城的幾乎誰都會光顧一下這座氣勢恢弘的飯莊,不單是因為它的美味,更因為它代表著一種地位和身份。
正是中午飯點上,大廳裏自是一番繁忙,客人在享受著可口的飯菜、頻頻舉杯,侍者則在不停地穿梭、忙碌,連綿不停的吆喝聲更是此起彼伏,到處是一番華國從古至今特有的熱鬧和嘈雜,饒是這號稱高檔的東來西就飯莊也不例外。
這也正應驗了那句不打不鬧不熱鬧的、帶有點自嘲似的點評和景象。
不過,在二三樓的雅間和包廂裏卻完全是另外一種情景,這裏不僅坐的客人好像都很有身份的樣子,連行事風格也帶有點高雅和矜持,至少沒有大廳裏那種豪放和肆無忌憚。
“閃開、閃開、快點閃開!”
正當整個大廳人山人海、摩肩擦踵之時,突然一個不大的身影闖了進來。這小子功夫不怎麽樣,倒是身形靈活,三轉兩轉鑽進了大廳、繞過了那些侍者和食客、竟然在飯店侍者和掌櫃的吆喝和阻擋之中衝上了二樓。
“那小子哪裏去了?我明明看見他跑進這家飯莊的!你們幾個守住門口,再去兩個人看住後麵的窗子,得罪了我們淶源三虎還想跑?也太不把我們放到眼裏了!老子非把這小子碎屍萬段不可!”
一個滿臉絡腮胡子、身強力壯的家夥不可一世地說道。
看那架勢根本沒有把這家飯莊放到眼裏,更不要說擔心打擾他們的生意了。
“是三虎兄弟,啥風把你給吹來了?要不要到裏麵喝一杯?我吩咐廚房給幾位上幾個拿手好菜,還有我們剛開窖的正宗的杏花村!”
正值飯點上、生意最忙的時候,如果讓這幫混混給弄得雞飛狗跳,別說生意了連整個飯莊的聲譽都會受到影響,掌櫃的自然知道什麽是顧全大局,所以立即賠上一幅笑臉、跟長工見到地主老財差不多。
盡管這東來西就飯莊背後的靠山肯定不簡單、盡管飯莊本身的護衛肯定也不是吃幹飯的,但掌櫃的能如此低聲下氣也算是一種功夫,至少在掌控大局、八麵玲瓏方麵是一把好手。
“去去去,老子找人呢!哪有時間吃飯喝酒?耽誤了時間、讓那個小王八蛋跑了,信不信老子把你的東來西就飯莊給拆了?”
自稱三虎幫的混子頭看來養氣的功夫就差遠了,咋咋呼呼、不可一世的樣子擺明了就倆字:欠扁!
遺憾的是,無論是古今中外這幫不按照規則行事的家夥在絕大多數時間段裏都能混得風生水起、悠哉遊哉,倒是所謂的守法百姓不僅要承擔國家機器的沉重負擔,而且還要忍受這幫地下勢力的敲詐勒索、雪上加霜。
也正是因為這種普遍的存在和司空見慣,世人才會無可奈何地創造出來什麽諸如好人不長壽、禍害活千年;兵匪一家、官匪一家等等無可奈何到的至理名言。
一些相對高級的混混在竊取巨大的利益後之後還試圖洗白、拚命把口中的那兩隻恐怖的獠牙掩蓋起來,用所謂的規矩來維護他們很難說是靠正當手段獲得的既得利益;而一切相對低級的混混則幹脆把毫不掩飾和肆無忌憚當成武器而仗勢欺人,偏偏這兩種手段都無一例外地百戰百勝、放之四海而皆準!
“三虎兄弟客氣了!咱東來西就飯莊與你們三虎幫可是同在淶源地界、抬頭不見低頭見,三虎幫要找人我們自然全力配合,但你也看到了現在正在飯點上,我這裏人山人海、忙得不可開交,如果三虎幫這樣大張旗鼓地硬衝進去不僅人未必能找到,我的生意也會受到影響。兄弟給我席二個麵子,咱們換個方式找人好不好?”
自稱席二坐的掌櫃臉色有點嚴肅地不亢不卑地說道。
“我說席老二你煩不煩人?再羅嗦人都跑了,難道你東來西就飯莊真要為了一個毫不相幹的小子與我們三虎幫翻臉?少廢話了,老子抓人要緊,耽誤你一頓飯有啥大不了的?弟兄們進去搜!”
這三虎幫看來還真有仗勢,根本就不再跟姓席的掌櫃的廢話,雙掌一分、身體直接就朝飯廳撞去,全不顧擋在自己麵前的席掌櫃。
或許是這姓席的掌櫃本身雖然屬於練家子但並不善武道、或者是他不想硬抗以免真的衝突起來,也或者被稱為三虎的家夥水平有限或幹脆就是不想徹底與飯莊結仇、留有餘地,這一撞之下姓席的掌櫃的隻是一個趔跌閃到了一邊,而跟在三虎後麵的那幫混混自然呼嘯著衝進了飯莊大廳。
這一陣橫衝直撞下倒黴的自然是飯廳裏的食客,但見桌椅倒地、盤碟碎裂、湯汁亂飛,那些原本道貌岸然、一幅文質彬彬的食客們更是驚慌失措、鬼哭狼嚎,全無了往日的道貌岸然。
“這幫流氓也太無法無天了!”
“哎呀!可惜我這一桌子好菜呀!王八蛋你們想幹什麽?”
“我的新衣服呀!全給弄髒了,你們這幫混蛋!”
“挨千刀的流氓地痞,老子吃頓飯都不讓安生!”
亂哄哄的咒罵聲此起彼伏,顯然是那些受到波及的食客。
隻不過麵對三虎幫的氣勢洶洶,這幫家夥最多也就是小聲表示些不滿罷了,有些身上有些功夫的家夥一開始還義憤填膺的樣子,但一看到三虎幫那幫家夥的狠毒的眼神,立即就泄了氣並低下了頭。
好漢不吃眼前虧的心理自然而然地占了上風。
“一樓沒有、肯定上二樓或者三樓了,小的們跟我上去搜!”叫三虎的混子頭還是一幅大大咧咧的樣子毫不在乎地大聲吆喝著。
他身後的的嘍囉自是一陣雀躍、叫著號子又向樓梯上衝去。
欺軟怕硬、得勢不饒人的三虎幫自然連理他們都不願意理,根本就無視他們存在的樣子。
“什麽人如此放肆?打擾老子吃飯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
一聲不是很大、但偏偏在這一片嘈雜聲中讓人聽得清清楚楚的聲音突然傳來,讓人有一種心悸的感覺。
循聲望去,隻見二樓的出口處兩名年輕的道士打扮的家夥突然出現。
典型的灰色道袍,前後各繡著一幅陰陽圖案,一人一把寶劍懷抱雙臂放置在胸前,一副高深莫測的派頭。
毫無疑問,剛才那幾句話就是這兩個家夥中的一個發出來的。
“三虎幫的人辦事,閑雜人等趕快躲開,否則,老子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這三虎幫的家夥看來也不是吃素的,他們深知強龍也難壓他們這些地頭蛇的道理,所以根本就沒有在意對方是誰,仍然一幅不可一世的樣子、繼續朝上衝去。
常言說得好,愣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這句話也許從普遍意義上有不少的道理,但一旦對方絕對實力比你強得太多,不論你再橫和不要命都無濟於事,最多屬於拿雞蛋碰石頭的悲劇而已。
這一幕馬上就得到了應驗,剛才還不可一世的三虎幫的混混連同他們的頭目剛衝到兩個道士的麵前、打算還像剛才衝撞席掌櫃那樣衝上去,沒想到還沒有碰到人家,也不見他們用了啥招數,連同三虎在內的一幫混混竟然接二連三地滾下樓梯,雖然沒受啥大傷,但也跌得青一塊、紅一塊的,可謂狼狽不堪。
“衝撞兩位大俠,三虎真的該死!還請兩位聽我一言,我這裏絕對有讓兩位動心的好處!”
什麽叫恬不知恥、什麽叫見風使舵?這混混頭子的表現可以說是為這兩句話做了最好的詮釋。
後世有所謂京油子、衛嘴子,某某府的狗腿子一言曾被人引為經典,現在這小子的表現就算是人們常常脫口就來的什麽的識時務者為俊傑之典型了吧!
曾幾何時,一句三虎幫就能把人嚇到,現在一看不是對方對手,馬上就成了孫子的孫子,察言觀色和八麵玲瓏的功夫與他這樣一個粗野大漢實在有點不相符合。
“呃!有這麽回事?該不會是你小子信口開河、欺騙本道吧?”聽到三虎一陣耳語之後,那個為首的道士一幅心動的樣子小聲問道。
“兩位大俠,天地良心,小的就是想欺騙你們也得有這個狗膽不是?再說了,那小子就藏在飯店裏,等你們抓住他一搜不就啥都清楚了!”
叫三虎的混子頭一幅狗腿子的摸樣如假包換。
“三虎幫也放肆了吧?趕來我東來西去飯莊騷擾搗亂,簡直一點也不把我席家放到眼裏了?”
又是一聲大喝,隻見一位精壯的漢字從門口進來,身後還有十多名莊丁打扮的漢子。聽口氣顯然是這家飯莊的主人聞訊趕到了。
“席老二來了?別那麽大驚小怪的,我們也就十來你的地盤上找個人而已,用的著這麽氣勢洶洶的嗎?大不了我三虎幫賠償你的損失就是!”
三虎一看飯店正主來了,也立即收了原來的囂張,但語氣中也盡是不屑和無動於衷,顯然心裏不太買賬的樣子。
也是,他三虎幫的實力與席家可以說是在伯仲之間,真火拚起來誰也壓不倒誰,所以也就不會真的鬧起來。
“葛老三你說得倒輕巧!賠償損失?你怎麽賠?我東來西去飯莊的信譽和麵子你賠得了嗎?”
被稱為席老二的家夥顯然還不認為這個台階可以以讓他下台,所以語氣自然還是一幅不滿的樣子。
“席家勢大,富可敵國不假,但既然三虎幫同意賠償了,如果再為了這點小事大動幹戈恐怕有點得不償失。不如賣我們無極派一個麵子,讓他們搜一搜算了,大家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井水不犯河水豈不更好?”
一個看起來為主的道士突然插話。
“呃,原來是無極派的大俠光臨!有無極派大俠的這句話,席二敢不從命?隻是葛老三你就不要搞得這麽興師動眾了,派三兩個人悄悄地找一找,其他就退出去吧,以免再打擾客人們用餐!至於賠償一事,看在無極派大俠的麵子上就算了!”
看來這世界上有一條規律絕對是顛撲不破百試不爽,放之四海而皆準!
那就是:幾乎所有的人都是欺軟怕硬的主,不管他是江湖豪俠還是尋常百姓,不管他是高官顯貴還是富可敵國,不管他是西方的鷹還是東方的龍!
一聽到無極派三個字,本來還氣勢洶洶的席二也啞火了,這無極派的招牌還真的管用。
“無極派這麽厲害?連這些混混都立即噤若寒蟬?”靠角落一張沒有受到影響的桌子旁一個小女孩有點大驚小怪地悄聲說道。
“不許亂說!這裏的人不論是哪一方我們可都惹不起,不要因言惹禍、禍從口出!”旁邊一個中年人趕快捂住了小丫頭的嘴巴。
“這世界還真是小的可憐,這小要飯的突然跑到這裏不說,連無極派的人也想趟這趟渾水!不是老子現在內傷未愈,哪容這幾個混混在這裏猖狂!”
鄰桌上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不滿地小聲嘀咕了一句。
“這年頭什麽都交稅,唯獨吹牛不用上稅!不管尊駕有沒有真本事,你連大聲出一口氣都不敢,何苦要為自己忍氣吞聲找什麽理由?”
旁邊一張桌子一個青年顯然對那個家夥的話有點反感,自然不介意挖苦、編排他們一句。
“師兄,剛才那家夥就是那個小要飯的吧?我們難道不趁機抓住他?”一個全身繃帶、連行動都不便的家夥插言道,這句話顯然是在幫自己的師兄在挽回麵子,又或者真是關心抓住那個家夥、出一口氣。
“我現在內力尚未恢複,雖然對付這幾個混混和兩個年輕的道士沒有問題,但如果真惹惱了無極派、萬一他們的高手來了我們非得吃虧不行!何況你有傷在身,此時此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然單憑這幾個家夥打擾老子吃飯我也不會讓他們活在世上。至於那小子如果這次不死,以後再說吧!”
鄰桌的那個五十多歲的漢子喃喃自言自語道。
這小子不愧是高手,涵養也確實不錯,既不會因自己師弟的慫恿而忘乎所以,也不會因旁觀者的冷嘲熱諷而失去理智。
“咦!還真有不怕死的?難道你們也想與我們三虎幫作對?信不信老子抽你的筋、扒你的皮?”
正在因為先是被無極派兩個道士、接著是東來西就飯莊東家的席二先後阻擊、感到大丟其臉的三虎幫的混混頭,聽到整幾個人的對話突然扭過臉來對著他們惡言相向、張牙舞爪。
好不容易找到了軟柿子可以出一口氣了,不趁機發泄出來就不是他了。
“放肆!難不成真以為我晉陽雙煞是好欺負的?惹惱了老子,我屠了你的什麽狗屁三虎幫!”
晉陽天煞閆萬兆何時受過這樣的氣?盡管現在他是一隻真正的病貓,但也不是像三虎幫這樣不入流的江湖混混能侮辱的,出聲嗬斥的同時抬手對著那個叫三虎的混混頭頭後麵的那幫嘍囉輕輕地拍出一掌。
盡管這小子現在內力連三成也沒有恢複,盡管這一記血海怒濤連正常威力一成大概也沒有,但仍然不是一幫混混所能夠承擔的,一掌之下至少有五六個混混被擊倒在地並在片刻之間化成一團血汙。
對一般的武夫竟然突然祭出如此霸道、惡毒的掌法,晉陽天煞閆萬兆顯然是在殺一儆百。
他們師兄弟因為在飛鴻山莊與長書紅激戰受傷不能再戰,無奈之下隻能先退回山西老家養傷以待東山再起,沒想到在淶源這個彈丸之地不僅遇到了讓他們兩兄弟折戟沉沙、窩囊了多日的小要飯的易天,而且還被名不見經傳的三虎幫一幫混混頤指氣使、咋咋呼呼,由不得晉陽天煞怒氣橫生、悍然出手。
當然了,老奸巨猾的閆萬兆也知道現在自己身體重傷未愈、功力要想恢複不僅要很長時間、而且也需要一些條件和機遇,自己師弟更是短期喪失了戰鬥能力,如果這幫家夥真糾纏下去、時間一長自己一方未必能占得了上風,何況還有無極派那兩個道士後麵的人,所以一上來就拿出自己最強的血煞掌絕技,意在先聲奪人、威懾對方,也讓那兩個道士不敢輕舉妄動。
“啊哈!原來大名鼎鼎的晉陽雙煞也大駕光臨淶源這個小地方了,重傷未愈之下尚有如此掌力果然是名不虛傳,貧道以為晉陽雙煞乃成名已久的英雄,斷不會與一幫低級的混混一般見識吧?不如給我們無極派一個麵子,大家就此收手,也好各自幹各自的事!”
又是樓梯上的那兩個道士中為主的一個想當和事佬,語氣中雖不乏敬意但也不亢不卑、甚至有些霸道,不僅一語道破晉陽天煞閆萬兆身受重傷的事實,而且也再次拿出自己無極派的招牌,顯然有恩威並舉的意思。
這兩個道士顯然已經把自己當成三虎幫的同盟者了,也不知道那個混混頭子跟他們兩個耳語了些什麽,竟然讓他們動了心!
“哼!如果你沒有受傷,我們兩人也許不是你晉陽雙煞的對手,但現在你是一隻病貓,盡管強打精神使出哪麽一掌,但真對抗起來我們師兄弟也未必就占下風!”說話的道士心裏暗暗尋思。
“既然無極派的人一定要當這個和事佬,我晉陽雙煞也不是得理不饒人之輩,這次就算了,下次這小子再敢對我們不敬,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晉陽天煞閆萬兆也不想真正翻臉、特別是與無極派對抗,既然麵子挽回來了,他也無意再進一步追究。再說他也很感興趣到底哪個小要飯的身上有何重寶,竟然連這兩個無極派的道士也忍不住誘惑、一定要參與進來。
“咦!這無極派到底是何方神聖?很厲害嗎?兩個年輕的道士一句話就能讓雙方立即忍氣吞聲不說,竟然能使晉陽雙煞連屁都不敢再放一個!”
躲在二樓一個包間桌子底下的那個剛才跑進來的家夥低聲地嘀咕了這麽一句。
“想躲在這裏就閉嘴!讓人發現不僅你跑不了,還會連累我們!”桌旁坐著的一個少年用腳輕輕踢了一下躲在桌子下麵那個梁上君子說道。
本來還以為有人與追兵們發生爭執、自己也好趁亂渾水摸魚、逃之夭夭,沒想到半路裏出了個無極派,一句話竟然將三方的爭端平息下來不說,而且顯然四方已經心照不宣都對他產生了興趣,說不失望才怪!
而讓他最感到驚奇的是竟然憑空出現了一個想來應該很厲害的無極派,由不得他不情不自禁地出聲讚歎。
任何行業和圈子都自成一體,除非一些特別傑出和出類拔萃的,要想做到人盡皆知恐怕很難,正所謂隔行如隔山大概也就是這個道理。
“虧你還自稱老江湖的武林人士呢,連當今江湖最頂尖的門派都不知道,也好意思整天招搖過市?真不知道你這們多年是怎麽活下來的?”
桌旁坐著的兩個青年中一個稍微大兩歲的青年出聲道。
“等等、等等,你們兩個聲音怎麽這麽熟悉,咱們該不會本來就認識吧?小子我先謝謝兩位急人所急、幫我躲開敵人!等逃過這一劫,小爺我一定重謝!”
躲在桌子底下的易天突然覺得幫他躲藏的兩個人似曾相識,更有點恍然大悟。
本來他還感到奇怪呢,自己貿然衝進一個包間並急速躲進房間正中的那張蓋著厚厚的、幾乎拖到地上的桌布的桌子底下,房間裏那兩個正在用餐的青年竟然平靜如水、依然我故,既未大喊大叫,又沒有叫人要把他趕出去,顯然是在幫忙和配合。
他總夢也沒有想到,這一次陰差陽錯還真讓自己來了一次他鄉遇故知!
不僅遇到了自己最危險的敵人晉陽雙煞,而且還遇到了另外兩個朋友。
咚咚咚,連續不斷的敲門聲打斷了雙方相認的過程,不用問是三虎幫那幫人在挨包間搜查過來了。
三人也自然陷入了新一輪恐慌和危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