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天地造化
好歹看來那個穿紅裙子的小姑娘並沒有吹牛,那個手搖紙扇的青年竟然是個杏林高手。在花了幾乎近一個時辰時間將俗不可耐小腿上粉碎性骨折慢慢地接好、理順,然後找了兩塊木板夾住綁好之後,又花了很好長時間治療受了嚴重內傷的凡夫俗子胡景太。針灸、點穴幾乎全用上了,最後還正兒八經的讓凡夫俗子坐在床上,他自己還坐在凡夫俗子後麵,雙掌抵住前者的後背用了整整一個時辰的功、才穩定住了後者的病情。
也直到此時,滄州七俗、乃至山莊主人才知道這青年竟然還有如此深厚的內力,雖然幾乎看不出他會什麽武功。
這一切都辦完之後,已經是是四更天了。
看到青年一幅疲憊不堪的摸樣,滄州七俗也顧不得客套就讓青年抓緊休息去了。至於那個白天出盡風頭的紅裙少女,來到莊子不久就去找周公聊天去了。畢竟她還是個孩子,估計折騰了一天早就累得不行了。
因為昨夜一行人等來的太晚,加上滄州七俗又有人受傷、主要是人家主人顯然意在隱瞞行蹤,當時眾人沒有仔細觀察、當然也不便仔細觀察,所以自然沒有發現有啥異常。天亮後大家才發現他們一行九人居住的地方竟然是一個看似獨立的西跨院內。與其說是一個跨院,倒不如說是一個小島。因為除了門口正對的那一座小橋連接著的院內其它陸地外,其他三麵竟然都是水麵,是天然的還是人工改造的就不知道了。北方寒冷之地竟然也有南中國水鄉般的神韻和匠心,不能不讓人讚歎莊園主人品味之獨到。
小院的院牆不高,但因為三麵皆水的緣故就與世隔絕和保安上來說確屬上上之選。當然,對於這九個江湖人士來說、除了俗不可耐和凡夫俗子因為受傷不便外根本構不成障礙。隻是大家有了這一發現後心裏總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或許是大家江湖人物散漫慣了、又或者是此時此地大家都保持著先天的警覺、對一切有形的和無形的束縛都會從骨子裏感到反感吧。
“這的確是個養傷修行的好地方。既不會有人打擾、更不會被人發現。我看你們俗幾位就安心呆在這裏好了。我們可要離開了,今天是百戲大會開幕的日子,如果趕不上我們兩人可就是白來這滄州一趟了。”
天剛蒙蒙亮的時候,經過一夜休息的穿紅衣服的小丫頭之一陣嘰嘰喳喳立即把大家從睡夢或者入定中叫回了塵世。能說出這番話說明小丫頭雖然聰明伶俐幾乎到了極致,但畢竟還是個孩子,對江湖險惡、人心不古更是沒有什麽戒備。也或者小丫頭有意這麽輕描淡寫,以便滄州七俗心裏感到好受一些吧。
“舍妹說得對!現在他們兩個傷勢已經沒有大礙,何況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我們兄妹等在滄州可是專門為了看百戲擂台賽的。煩請幾位代我們向主人告一下別,我們這就去也!”
這兩兄妹也真夠讓人不可思議!見解往往別出心裁不說,行為更是匪夷所思。是因為發現有什麽不正常、不想君子立於險地?還是確實因為此間事情已了、小孩心性,趕著去看熱鬧、想出一出是一出?個中原因恐怕隻有他們自己心裏才清楚了。
“滄州七俗今天承兩位大恩、不敢言謝!還請兩位留下高姓大名,容當後報!俗不可耐王紅興尚未開口,入鄉隨俗高太爾首先上來說話。
“人生處處是凡塵,聚散無常若浮雲。能援手時且援手,得饒人處且饒人!七位雖然號稱滄州七俗,但以學生看來行事也遠非那樣俗不可耐。舉手之勞而已,何必三番五次道謝。大家江湖中人,更不用那麽多的客套。如果有緣,再會之日我們自當相識,如果無緣,又何必為今日之事和在下兄妹的姓名耿耿於懷?”
這兄妹兩人看起來真有點過分了!不知是有意隱瞞還是故弄玄虛,都到這個地步了,竟然還像昨天對待真定常山再一樣顧左右而言它,連自己的姓名都不見告。
“二弟何須多問?人家兄妹乃當世高人,自不屑與咱們這些凡夫俗子為伍。咱滄州七俗雖然本事低劣,但也未必非要攀龍附鳳、趕鴨子非要跟人家交朋友。隻是一碼歸一碼,感謝的話我們不多說也就罷了,但我們畢竟是受主人之邀來到此地。兩位就這樣不辭而別是不是有點太別出心裁了?總得顧忌點最基本的江湖禮貌吧?何況、何況這裏可是飛鴻山莊呀!”
俗不可耐王紅興顯然感到受到了輕視,憤憤然地說道。雖然礙於情麵不好直接嗬斥道你們兩個小孩子太不懂禮貌了!但顯然有這個意思在裏麵。尤其在提到什麽飛鴻山莊的時候,一臉莊嚴肅穆的神色更讓人有點不明所以。
“俗不可耐、真是俗不可耐也!俗老大可真不愧了你俗不可耐的稱號。我們來到人家山莊自然應該客隨主便不假,但君不聞還有一句叫客走主安?我們兄妹早一刻離開、人家主人早一刻心安。於人於己都有百利而無一害。再說了,人家小姑娘是因為見到你們滄州七俗見義勇為、拔刀相助這才伸出援手、邀請你們前來治傷養病的,我們兩個也就是趕上了當個幫手而已。既不算人家邀請來的客人、更不是人家的朋友。現在此間事情已經了,我們又要趕著去看百戲大會開幕,就不用搞這些繁文縟節了。至於所謂的飛鴻山莊什麽的,咱兄妹二人實在不知所雲、更無意打擾。相信能建如此雅致的一個莊園,主人定然不是俗人,更斷不會為咱兄妹這些小節斤斤計較。幾位俗大叔、大姑就勿需多慮了。二哥咱們走吧!各位俗大叔、俗大姑後會有期了!”
穿紅裙子的小丫頭又來和稀泥了。這小女孩心思如此縝密,話說出來讓人根本就沒有反駁的餘地。話未說完,竟然拉起男青年的手就要離開。
“滄州七俗竟能交到如此不落俗套的朋友,倒令本夫人不得不刮目相看!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什麽樣的青年才俊能有如此大的魅力,竟然讓我家大小姐都忍不住朝三暮四、主動相邀?”
正當兩個男女青少年無所顧忌地邁步走出房門的時候,隨著一聲溫柔中聽、慈祥又不失威嚴的打趣,門口突然走進幾個人來。
來人中除了昨天夜裏見過的那個管家模樣的中年男人在充當引道的角色外,再就是由三四個侍女丫鬟簇擁著一個看起來大約四十來歲的中年貴婦。
好一位端莊、典雅的貴婦人!什麽豐滿綽約、什麽高貴典雅、什麽芙蓉如麵、什麽神若秋水、肌若羊脂什麽的,一切言語在這裏都顯得哪麽無力和詞窮。說美-——簡直是美不勝收;說雅——簡直是雅到了極致。尤其是那種先天的、骨子裏透出來的高貴氣質,舉手投足之間、語笑嫣然之際無不恰到好處、無法挑剔。
天地乾坤竟能造化出如此尤物,什麽禍水紅顏、什麽國色天香都要相形見絀了。
“滄州七俗見過飛鴻夫人。多謝貴莊收留和款待!”
“夫人過獎了!我兄妹二人隻是趕著去百戲擂台看個熱鬧,絕無對貴莊不敬的意思,更不敢對貴莊所作所為有何微詞!”
人群中滄州七俗雖然都是見過大世麵的,但此時此刻,不僅是男人、連庸脂俗粉這樣的女人也被這位夫人的絕妙姿色驚得目瞪口呆、手足無措。
而那位一直顯得高不可攀的男青年、乃至那個穿紅裙的小女孩也不禁住下腳步、放下了他們的高傲和優越。連一直以來的伶牙俐齒竟然也不好使了,開始有點呼吸急促、語無倫次。
滄州七俗剩下能動的人在入鄉隨俗高太爾的帶領下的畢恭畢敬、那對青年男女的語無倫次和舉止倉促無措再次證明了美人、特別是真正美人的秒殺效應。
美人、尤其是真正的美人之作用和影響從來就是這樣驚心動魄、驚世駭俗。古今中外,概莫能外。如果說法蘭西近代那個矮個子皇帝關於女人作用的詮釋多少有點粗俗和歧視的話,古羅馬三代執政凱撒飛蛾撲火般爭前恐後、非要拜倒在那個埃及女人的石榴裙下則用實際行動對女人對曆史發展的作用作了無可辯駁的證明。
從特洛伊之戰到衝冠一怒、從為了人家大小喬修建的金鳳、銅雀引起的赤壁之戰到為了爭奪那個被稱為洛神的有夫之婦而發動的官渡之戰,古今中外女人改變世界、改變曆史進程之例子簡直如此司空見慣、舉不勝舉。誇張一點說,一部人類進化史說穿了就是一部活生生的獅王、猴王爭霸史。所以也才有了那句誰征服了誰、又是誰征服了世界的繞口的異端邪說。從這個意思上講,達爾文老先生的人是猴子變來的理論肯定不是什麽異想天開、空穴來風。
問題是後世諸人、特別是那些衛道士們偏偏出於維持父權社會的需要硬要把紅顏說成禍水,把罪過推給女人就有點本末倒置了。男人們為了征服女人而拚命地想征服世界本來雖然並不怎麽光彩、但也情有可原、無可厚非,但非要把男人的錯誤和胡作非為與那些無辜的女人牽涉上,就屬於文不對題、至少是太不厚道了。
說來說去又扯遠了。這雖與我們現在的主題有點風馬牛不相及,但也不算是完全意義上的無的放矢。我們還是書歸正傳。
“滄州七俗勿需客氣,正所謂既來之則安之。雖然我飛鴻山莊從不過問江湖之事,但既然已經住進來了,隻需養好傷即是。至於這位小哥和這位小丫頭也不必急在這一時。既然住進了飛鴻山莊,而且聽小哥的意思好像對世間繁文縟節並不十分在意,哪又何必再分什麽主客次客?實在是因為我家大師兄因為要幫忙處理今天百戲擂台開幕,所以不能前來招呼大家,至於我家小姐則因為別的原因不能見客,還請大家原諒!本夫人親自來見大家就是表示這層意思的。”
是那位絕色貴婦娓娓道來。看來她不僅聽到了剛才少年男女和和滄州七俗的對話,而且也意識到由於邀請者也就是那位小姐和那位被稱為大師兄的人遲遲沒有露麵、顯然已經怠慢了這些所謂的客人,所以才有這麽一番說辭。
“夫人客氣!小生兄妹隻是為了幫忙才叨擾貴莊。現在事情已了,舍妹小孩心性,這次逗留滄州就是為了湊百戲大會這個熱鬧,這才急著走人。無禮之處還請見諒!至於那位大師兄我們也隻有一麵之緣,算不上朋友、甚至相互姓名都不知道,也算應了那句君子之交淡如水吧。而那位小姐雖然和舍妹有過交談,但自始至終都是蒙著臉的,連麵都不算見過。何敢輕言怪罪二字!隻是、隻是小生有一點想說明,那位小妹妹也是因為看到滄州七俗因人受傷、急需要一個僻靜安全之所療傷才善心大發、邀請我們這些不速之客的。如有違莊規什麽的,還請夫人不要懲罰太重才好!”
聽到這位絕色貴婦的一番話,那位手持紙扇的少年立即似是辯護、似是說明道。
“小哥好風度、好涵養!處處時時不忘替他人考慮,更顯仁者、醫者之心。看來是本夫人想多了。不過,無論如何大家都應該用過早飯再走。總不能讓外人說我飛鴻山莊不懂待客之道不是?”
絕色貴婦很有分寸,幹脆直接轉向其他話題。
“我說二哥呀!既然這位夫人如此盛情,我們不妨就吃了早飯再走也好。我還真想與那位白衣姐姐告別一下呢!”
又是穿紅裙的小姑娘在插話。而對小姑娘的話幾乎言聽計從的青年也不再勉強。
“小姑娘這麽說就對了!本夫人還想知道兩位尊姓大名?籍貫何處?小哥年紀輕輕竟然對岐黃之術如此精通實在令本夫人佩服之至!想必家學淵源一定非同尋常吧?”
絕色夫人竟然如此好心機。說了半天前來賠罪道歉、留大家吃飯什麽的,敢情這是來探聽虛實來了。
“夫人過問小生不敢隱瞞!我們兄妹原籍北京大名府人士。父母時期遷居瀟湘以南。敝姓長,名書紅;這是舍妹,名書黛。”
男青年猶豫了一下,終於極為勉強地道出了自己的姓氏。似有難言之隱,或者根本就不想說出來似地。至於居住地也隻是籠統的什麽瀟湘以南,顯然還是不想和盤托出。
“呃,原來是——瀟湘以南長家子弟!果然是好俊的小哥,好靚的小妹!也難怪會有如此醫學造詣!書紅、書黛,書盡赤橙黃綠,畫闕綠水青山。好名字、好意竟。本夫人還真是有點看走眼了。時候不早了,想來打大家應該早就餓了。大管家你看看早飯準備好了嗎?趕快招呼大家吃早飯,然後再送幾位到百戲擂台賽場去吧!”夫人微一沉吟,立即轉而正常道。
“夫人謬讚,我兄妹實在誠惶誠恐!名字身體受之父母,更是不敢妄言。倒是夫人才是真正的天下絕色,讓人一見即終生難忘。並禁不住想起曹子建那幾句千古絕唱:翩若驚鴻,宛若遊龍。榮曜秋菊,華茂青鬆。仿佛兮若輕雲之蔽月,飄飄兮若流風之回雪。遠而望之,皎若太陽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蓉出綠波。襛纖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約素。延頸秀項,皓質呈露。芳澤無加,鉛華弗禦。雲髻承權,修眉聯娟。丹唇外朗,皓齒內鮮——”
也不知道這個少年這是怎麽了,竟然對著一個半老徐娘搖頭晃腦地背誦起曹子建的洛神賦來。盡管麵前這位夫人確是絕色中的絕色,盡管她風華萬代、風情萬種,但他一個十五六歲、最多十六七歲的少年,連成年都算不上,又如何知道情為何物?對於美的看法恐怕也隻是那種表麵的抽象和朦朧吧!難以想象的是,就這麽一個小屁孩竟然對著一個中年貴婦如此長篇大論起來,絲毫沒有一點難為情的樣子。難不成有戀母情結?又或者有其他特殊的嗜好?
“好了、好了,小哥就不要再念下去了!沒想到你年紀不大,倒是聰明至極。本夫人真是自愧不如了呢!行了,行了,大家還是趕快用飯吧!”
坐中諸人除了穿紅裙子的小丫頭好像見怪不怪、若有所思的樣子聽男青年在那裏絮絮叨叨地念書外,其他如滄州七俗要麽是知道一切內情、要麽幹脆就是不知所雲,一幅不知所從的樣子任由絕色貴婦和男青年在那裏談天說地、或者幹脆說是在打啞謎。當然,也不排除他們堅信男青年這些讚揚就是如此天經地義、無可厚非。
早餐倒是相當豐盛。諾大的一個莊園的主人估計財力絕對不成問題,而且他們這一行九人又是被稱為大小姐的白衣少女邀請來的客人,自是安排照應十分周到。
非常有意思的是,那位絕色貴婦離開之後就再也沒有出現。而且,不僅那位大師兄、連同那位蒙麵的白衣小姐也沒有露麵。隻有那位被稱為大管家的一直陪在旁邊,熱情地不行。
用過早飯,眾人自然隨著那位大管家走出莊園。由於各有心事,也不多言語。
滄州七俗中除了老大俗不可耐王紅興和老七凡夫俗子胡景太因為傷重暫留原地養傷外,剩下的五俗因為惦記著那個被抓走的小要飯的安危,竟然也跟著長書紅、長書黛兄妹一起趕赴百戲大會賽場。
“我說大小姐你可不敢這樣偷偷跑出去的。夫人可是因為昨天的事情明令要你禁足七天的,除非有大師兄的陪同連大門都不準出!我的大小姐,你就行行好、別為難我們下人了吧!”
“環兒妹妹你就別攔著我了!難道你不想去百戲大會開幕式上看看熱鬧?難道你不想為大師兄他們加油喝彩?”
“得了吧,我的大小姐!看熱鬧不假,但大小姐恐怕還不僅僅是想看熱鬧吧?是還想著救人呢、還是惦念著哪位公子哥呢?你可要小心,讓大師兄知道了可會生氣的呀!”
“環兒再不敢胡說八道!更不能讓夫人知道,不然我一定會狠狠地懲罰你。再說大師兄才沒有你那麽小心眼呢,更不會為了這點小事生氣。”
正當眾人就有走出莊園大門的時候,突然左麵一個圓形邊門旁邊的花叢中兩個少女的對話聲傳了過來。
“二哥你聽,這不是那位白衣姐姐在講話嗎?我想和她告別一下行嗎?”
眾人誰也沒有想到會在這裏遇到昨天見過的那位一身白衣的少女。而其中那個穿紅裙的、叫長書黛少女反應最快,馬上就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小妹不得莽撞!你沒聽那位夫人說過這位小姐因故不能與我們見麵嗎?為人最難做到的就是設身處地知道嗎?子曰:己所不欲、勿施於人。人家既然不想與我們相見,自然有人家的苦衷和考慮。你我更不能因為自己一己所願而勉強別人。”
自稱長書紅的青年還是那麽一幅老氣橫秋的樣子。
“咦!小姐,這不是你的客人嗎?他們怎麽還沒有走呀?”事情就有這麽湊巧的,那個丫鬟聽到長姓兄妹的對話後率先反應過來。
這一聲讚歎不要緊,緊接著又引來了一行眾人更多的歎為觀止。
“咦!這不是那位夫人嗎?她怎麽會在這裏出現呢?”先是滄州七俗中有人發出感慨。
“不對、不對,雖然兩個人長得一摸一樣,但那位夫人應該更成熟一點、更豐滿一些。而這個顯然要精幹一些,而且顯然還是個小丫頭嘛!不過兩個人長得也太像了!不,簡直就是一模一樣!天下怎麽會有這麽奇怪的事情?我明白了、明白了,原來傳說的一切竟然都是真的!”滄州七俗中庸脂俗粉戎二娘開始讚歎不已。
“好漂亮的姐姐呀!你真的是那位白衣姐姐嗎?你怎麽長得跟那位貴夫人一模一樣呀?小妹我真的都不敢認你了呐!”穿紅衣的、叫長書黛的小姑娘更是毫無顧忌地跑到那位穿白衣的姑娘身邊,姐姐長、姐姐短地寒暄個不停。
“小妹妹真的對不起了!由於家母的阻礙,姐姐沒能很好地招待你們。此刻趁著家母忙著其他事情顧不得管我了,我才得以出來。現在正想出去看百戲大會呢?既然你們還沒走,我們幹脆一起去可好?”白衣少女這番話也就意味著承認了一切。
天地造化,鍾毓神秀。好一個絕頂漂亮小姑娘!直鼻薄唇、杏仁桃腮,前挺後翹,凹凸有致。上下左右無一處不盡善盡美,無一處不符合黃金分割。眾人自然又一次禁不住驚歎大自然的神功和造物主的威力,竟能把一個女人塑造成如此盡善盡美。
滄州七俗子在原地不住地嘖嘖稱奇,自稱長書紅的青年也不禁有點目瞪口呆,禁不住想把曹子建的洛神賦再從頭複述一遍。
人們終於見識到了脫掉麵紗的白衣少女的廬山真麵目,也終於理解了什麽叫天姿國色、什麽是芳華絕代。
最重要的是,這個少女竟然長得跟原來見過的那位絕色貴婦簡直一模一樣、就像一個模子裏刻出來似的。不僅形像、更兼神似。如果說有什麽不同的話,就是那位貴婦人多了些成熟和豐滿,高雅典莊、像盛開的牡丹,美得讓人仰視;後者則充滿青春氣息,身形更具曲線高挑,像馬上就要開放的花蕾,美的讓人不敢直視、也無法直視。唯恐一不留神就會無法自製、失魂落魄地靠上去。
難怪這個丫頭在外出時要把臉蒙住。大家實在想不出來,如果就這樣走上大街,恐怕真會出現所謂的萬人空巷、甚而是交通堵塞和人們相互踐踏都不一定。
“奇跡、奇跡、真是奇跡!世人風傳飛鴻山莊的女人一代一代均具絕代芳華、而且遺傳的一模一樣。我們一直以為隻是傳說而已,尤其是長得一模一樣之說更絕非可能。現在看這一切竟然是真的。不可思議、真是不可思議!”
不僅是約定俗成宋二寶在搖頭晃腦地發著感慨。旁邊眾人更是無一不目瞪口呆!
這白衣少女到底是何來曆?這飛鴻山莊又是何方神聖?
今天的事真是讓人喘不過氣來,一個不可思議連著又一個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