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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八章 離堆山

  韃吉特手持狼刀,警覺地朝四處張望,朝馬鞍嶺方向而去。


  身材高大的韃吉特身手卻十分了得。他騰空躍起,從一棵樹飛往另一棵樹,不過一炷香時候,他已經順利下山,再順著藤蔓哧溜一聲就淩空飛過小溪。


  韃吉特手抓著一棵小樹枝,借著樹枝的彈力躍到另一棵樹上,故伎重演,淩空踏上一棵枯鬆樹,枯鬆倒臥在半山之間,韃吉特如履平地,輕快地順著枯鬆爬山。


  “唉呀!”枯鬆下有異樣的聲音響起。


  韃吉特腳底一滑,如同彈簧一樣輕巧落下地,站在那聲音響起的地方。


  一個乞丐模樣的人正傻了似地望著從天而降的韃吉特。


  “你中原人?還是契丹人?”韃吉特拿著狼刀的手指著那個髒得如同乞丐一樣的人。


  那人如同啞巴似地搖搖頭,表示完全聽不懂韃吉特的話。


  “裝啥裝,有用嗎你?”韃吉特不耐煩地走上前,一刀削開那人的頭巾。


  是一個契丹人。


  韃吉特愣了愣:“你一個人嗎?其他人呢?”


  那人搖搖頭。


  韃吉特不耐煩地踢他一腳:“說,你在這裏幹什麽?”


  那人還是搖搖頭,表示他完全聽不懂漢話。


  韃吉特生氣了,也懶得再說什麽,手一揮,那人的腦袋掉在地上。


  韃吉特將那還瞪著大眼睛的人頭踢進枯葉堆裏,咕噥道:“契丹人就沒一個好人。滾!別讓公主看見了你這髒不拉幾的鬼頭。”


  韃吉特不知道,他身後還有一個契丹人,正彎弓搭弦對準他。


  韃吉特一縱身躍上旁邊的樹,如同猴子一樣揚長而去。


  那個彎弓搭弦對準他的契丹人失去了目標,愣了愣,轉身往回跑。


  高大舉一隻手捏著鼻子,一隻手用竹棍當夾板夾起小狼拉下的屎放到山的另一麵。


  “唉呀,這小崽子拉得可夠臭了呀。”高大舉放開鼻子大口大口地喘氣,看看地上那堆屎,洋洋得意地笑:“這味兒夠濃的,晉王爺那些狗子肯定會嗅了吧?”


  高大舉又走回到剛才大家落腳的地方,撿了些吃下的果皮、削了皮的榆樹枝,全部抱著往剛才那路走去,走幾步又放下一截榆樹枝,或者放一些果皮。


  等把這一切處理好,高大舉再原路退出,順著剛才子薇們下山的路下山,拿了一枝樹枝輕輕掃亂自己的腳印。


  盧少羽在澗邊看著一叢紅豔豔的矮樹發呆,這些枝葉繁茂的小樹樹形不高,樹枝上有尖刺,卻結著密密麻麻的桔紅色或深紅色小果,那些紅果透亮玲瓏如珠,在這深秋的老房山著實迷人。


  這是火棘果,但自幼生長在幽州城的盧少羽並不知道。


  盧少羽清楚地記得上午衛禮采摘有這類小果,隻是還沒來得及給大家吃就因子薇突然毒發,他記得那散落在地紅豔一片的小果。


  “應當是可以吃的,或者有藥用的?”盧少羽想了想。果斷地伸手去采摘。


  哪知,他剛一伸手就便火棘尖銳的刺刺中。


  “唉呀!”他輕輕地哼一聲,看看有輕微出血點的手指,冷哼一聲,掏出匕首唰唰地去削,連樹枝帶小果一同削下。


  “不管怎麽樣,我都會陪著你。”衛禮像是在對誰生氣地低吼道,恨恨地說:“你明知自己中毒了還把解藥都給了那丫頭和小崽子,你是成心不想活的了。你不活大家都不活就是。”


  子薇微笑:“謝謝你。”


  衛禮奇怪地望著她:“你謝我幹嘛?”


  “謝謝你沒有把這事說出來。不然白芷又會傷心哭泣。”


  “你自己都快死了還管得著她哭不哭是否傷心?”


  “她跟了我,我總要為她尋一條出路。”


  “現在大家都跟著你在這老房山等死,你覺得這是出路嗎?”衛禮話中透著譏諷,“再說了,那兩顆解藥是一個人吃了才管用的,你這給了他倆吃也隻是延緩些時間,其實是誰也救不了的。”


  “就算如此,我也不能不管她。”子薇歎口氣,“至少他們現在沒有發作,我會心安些。”


  下完山,橫在眾人麵前的是一條小溪。翠兒先跳過小溪,回頭來牽白芷的手。白芷小心地踩在河中的石頭上,被翠兒拉著過河。


  鳳兒對小狼說,“你要死死地扣著姐姐的脖子啊,姐姐要跳過河了哦。”


  小狼回頭望望落在後麵的子薇,伸出小手指說:“姐姐!”


  鳳兒也回頭望望子薇,對小狼說:“扣好了啊,姐姐要跳了啊。”


  鳳兒吸一口氣,抱著小狼跳過小溪。


  衛禮看幾個小娘子還候在溪邊有點著急,“你們不要等好不好?你們走快一點上山,這還要爬山呢。”


  翠兒招呼大家:“走吧我們。有衛禮在子薇公主會沒事的。”


  白芷有些傻呆呆地說,“可是小姐說過他是騙子的,他會不會騙我家小姐啊?”


  翠兒愣了愣,不假思索地說:“不會吧?”


  “快走白芷,你不要讓你家小姐操心就好。”鳳兒回想起衛禮看子薇的眼神。


  那是一個男人看女神的眼神,他不會對她不利的。鳳兒在心裏對自己說。


  在溪邊,衛禮彎腰背對子薇:“這深秋了水冷你身體不好會受不了,來,我背你。”


  子薇略有些尷尬:“我自己能過去。”


  “是啊,你自己能過去。”衛禮有些臉掛不住,“是不是要我喊盧少將軍來背你,你就可以了?”


  子薇抬起頭看著衛禮,覺得他有些莫名其妙。


  “嗯?”


  衛禮負氣地再次背對著她彎腰。


  子薇遲疑了下,喘口氣,知道自己現在是無法逞能的了,還是乖乖地趴在衛禮身上。


  衛禮背著子薇慢慢地站起身,緊緊的後摟著她的身子,探索著下河。


  由於身負重量他不能如同平常一樣一跳過河,他下到河裏,深秋冰冷的河水浸泡進他的靴子,刺骨的河水使他猛打一個激靈。


  冰冷的河水繞過衛禮的腿肚而去。河水帶著落葉,落葉隨著河水蜿蜒。


  有一種愛如一陣無形的風,無法吹拂對方的毫毛隻能傾複自己的城池。


  有一種愛象一陣無聲的雨,無法淋濕對方的地界隻能滋潤自己的心靈。


  “不要告訴白芷。”子薇閉著眼睛喃喃地說。


  衛禮感覺到子薇的頭垂在自己的肩膀上。他輕輕地嗯了聲,背著子薇開始爬山。


  她連逞強的力氣都沒有了。或許,這世上再也沒有什麽能救得了她的命了,但他要背著她走下去,不管前麵是什麽坎坷。


  衛禮的眼睛有些迷糊。


  他不知子薇中的是什麽毒,或許兩種,或許三種。這些毒的目的隻有一個就是致人死命,而子薇無意中就成了中毒者,或者她本身就是毒殺的終極目標。


  他更確切地知道這世上不會有解她毒之人。這些來自西域的毒藥配方不同、比例不同、解藥也不同。隻有徹底找到配毒者才可能徹底解她體內之毒。


  現在,她的時間有限,他隻想由著她去做她想做的事,比如把小狼歸還給他不知名的父母。


  他親手把救她性命的解藥給了兩個與他毫不相幹的人:白芷和小狼。


  衛禮抬起頭看著走在前麵的白芷和鳳兒懷中的小狼,眼睛有些充血。


  韃吉特找到挨近馬鞍嶺一個山頂。


  山頂是落葉鬆和白樺、櫟樹等混交林,由於深秋日濃,落葉紛紛而下,在地麵堆積著厚厚的紅葉。


  這是一個離堆山。


  山的南麵是緩坡,一層一層的樹木垂直分布,從下到上是蕨類、櫟樹、樺樹闊葉林以及鬆樹等混交林,山勢複雜,不管是從上到下還是從上到下都不容易一眼看透。


  山的北麵和西麵環繞著河水,是津沽河和桑乾河的發源河。河水走勢複雜,繞山九曲,山勢陡峭,岩石凹凸。光禿禿的陡峭壁上分布著花崗岩和片麻岩、千枚岩和石灰岩不同硬度的岩石。


  沒有人能從山之北和山之西上山。所以他們隻需要守住東麵和南麵即可,如遇圍攻的話。


  韃吉特在山腰布置陷阱,朝背著子薇上山的衛禮扭扭頭,示意他繼續往上。


  高大舉也趕來了,問韃吉特:“看見我家小子了嗎?”


  韃吉特呶呶嘴,遠遠的,隻見盧少羽騎坐在一株樺樹上,盯著遠處的群山。


  “不用看了,那些惡狗帶了你家晉王爺正往這趕呢。”韃吉特對盧少羽說道。


  高大舉不樂意了:“他不是我家晉王爺了好不好?”


  “那你不還是劍之隊的百夫長嗎?”韃吉特就奇了怪了。


  “我那小子是神射手,我是百夫長又雜啦?”高大舉冷哼道,“總比你強,什麽也不是。”


  衛禮終於背著子薇爬上山頂,將她放下。


  鳳兒接了子薇,見她咬緊牙關,臉色青紫,甚至還在痙攣,遂壓低聲音輕呼:“小姐,你怎麽啦?又發病了嗎?”


  衛禮翻過身抓著子薇的手直搓:“你醒醒,你醒醒,你別嚇人呀,你還要回潞州的,你不能有事呀!”


  白芷尖叫一聲撲過來:“小姐,你說話呀,你別死呀。”


  “姐姐!”小狼也哭叫起來。


  衛禮抓著白芷的手甩開:“你要再敢說一個死字,我就讓你先死。”


  白芷不管不顧地撲過去:“小姐!”


  翠兒低吼:“你們別隻顧哭呀,再給她喝榆樹汁,榆樹汁呢?”


  衛禮問:“還有別的藥材嗎?隻要是解毒的都行。”


  白芷聽到衛禮的話問道:“小姐中毒了嗎?她不是肚子痛嗎?”


  盧少羽聽見山頂的忙亂,哧溜滑下樺樹,抱起放在樹下的榆樹枝和火棘樹跑上山:“這裏有,多多的,我又去找啊,你們快喂她。”


  衛禮抓著白芷咬牙切齒地說:“她是中了毒,你這個笨女,她把解藥都給了你和那個狼崽子。你還不滾開去。”


  鳳兒一看衛禮那變形的嘴臉,忙拉開白芷道:“白芷你抱著小狼去旁邊。我來做榆樹汁,前半晌小姐不是喝過榆樹汁有所緩和嗎?也許這次多喝點就好了。”


  白芷抱了小狼慢慢走到一邊,呆呆地坐在一聲石頭上,口裏喃喃地說:難道我也中了毒?是誰給我們下的毒?


  小狼伸出小手去輕觸白芷的臉。


  一滴清淚順著白芷的俏肥悄然而下。


  白芷看著懷中的小狼,那一刻她突然長大變聰明了:“原來我們都中了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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