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好漂亮!我從來就沒有見過這麽漂亮的衣服!”白芷輕輕地觸摸著那件五彩華服,眼睛珠子都要掉出來了。
馬道長一離開,眾人便圍攏過來看熱鬧。
鳳兒和翠兒也圍過來,齊聲稱讚:“好漂亮的衣服!”
鳳兒輕輕拿起衣袖,湊近鼻子:“夫人,這衣服有股特殊的檀香味道,好香!”
陸李氏拄著邛竹根拐杖過來,拐杖杵在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音。她走到桌前,用手感觸那件五彩華服,沉吟著說:“難道這就是上古九天玄女娘娘的五彩華服?”
“上古九天玄女娘娘的五彩華服?”眾人異口同聲地問。
“怎麽可能保存到現在?”子薇問,“我看這色彩豔麗五光十色,很是華麗,就堅拒不收,推辭了好幾遍,可是馬道長非要贈送我,真不明了他是怎麽想的,我們才第一次見麵呢。”
陸李氏淡淡地說:“或許他自有他的理由吧。”
“夫人你說這真的是上古九天玄女的五彩華服?”子薇又問,“當時馬道長是有這麽一說,我也不辨真假,但看這衣服也真是華美之極,隻怕是世間少有的精致之物。”
“相傳黃帝當年為酬謝師恩,采用四海八荒之五彩金銀線,以彩雲之南昆池和極西之巔天山五彩池兩池的水,一池為溫水,一池為冰水,各浸泡千年共兩千年鍛就,是上古戰神九天玄女娘娘之戰袍。”
鳳兒端來凳子,陸李氏坐下就著燈光細細觀看,將五彩華服背麵翻過來,然後輕輕放下華服。
“鳳兒、翠兒,找來家裏所有的女紅!”陸李氏道,“這寶物既然在我陸府出現,我們不能就這麽委屈它。我要繡一麵新的陸家軍大旗。”
鳳兒、翠兒應聲而去。
子薇不解地望著陸李氏。
陸李氏緩緩地說:“這件華服的確乃我大地之母九天玄女娘娘戰袍。九天玄女乃炎帝生母,她人首鳥形,是華夏共族的戰爭之神。而今玄女戰袍顯現,意味著最終的戰爭即將到來!我幽州與契丹人的生死較量迫在眉睫!”
子薇搖頭:“娘親,這我就不懂了,中原人與契丹人和親或戰爭,戰爭後再和親,和親後又是戰爭,幾百年如此,反反複複。而幽州之戰已經持續數月,一直都在進行,一直都在較量,有沒有這件華服都一樣。”
陸李氏歎息道:“九天玄女原本法力無邊,天帝為阻止玄女無邊法力而設下一個永遠無法破解的詛咒:她會為情所傷。雖說玄女總是站在勝利的一方,但因她美貌嬌媚,世間愛她的男子千千萬萬,所以她極易受到情傷。!”
子薇說是啊,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想來那玄女也是一個性情中人,為情所傷為愛所困乃是正理。
陸李氏捧起戰袍給指點給子薇看:
“你看,這件華服的後擺有一個破絲處,那是玄女娘娘最後一戰留下的。相傳她的丈夫叫仙帝,仙帝極愛她,每當戰爭到最後的關頭,為了幫助愛妻獲勝,仙帝總會違背聖意前去助陣玄女娘娘。”
“而私自參與人類戰爭,在仙界要受到嚴懲。這就是天帝為玄女設下的詛咒。”子薇接口說。
“是的。”陸李氏繼續說,“所以,盡管玄女總是戰勝敵人卻總會令自己的愛人受傷,一次次的傷害令她萬念俱灰,她將五彩華服置於原始天尊座下飄然而去,不知所蹤。”
“原來如此淒婉。”子薇歎道,“為了不令自己的愛人再受懲處,她放下至尊的戰神之位。如能與相愛之人從此浪跡天涯,或許她才謀到了至生的幸福。”
陸李氏搖搖頭,繼續說道:
“世間之事未必盡如人意。當年吳越之戰曠日持久,二十年間吳越之爭血流成河,黎民百姓死傷無數。據說當年吳王闔閭率軍攻越,雙方主力戰於檇李,玄女原本助陣被侵之國越國,使得闔閭負傷身死,越國大勝,越國舉國歡慶。
可是越王勾踐在慶功宴時乘著酒興對玄女示情,玄女對勾踐也情愫頓生,導致仙帝大怒,將劍刺向勾踐,玄女華服濺血汙染,天庭、人間再度天翻地覆。兩年後,勾踐敗於夫差。所以說,情愛最終會對職責會造成致命的威脅。”
陸李氏將華服小心牽展開,指著裙後下擺處一點很小的汙穢:“子薇你看,這就是玄女在越國時因仙帝劍刺勾踐被汙染處。”
子薇小姐驚訝:“還真有這事?那馬道長贈我這五彩華服意欲何在?”
陸李氏正待說什麽,鳳兒、翠兒捧著一堆女紅回來,陸李氏接過,攤開那件五彩華服,比照著那件華服的繡圖,開始繡製與那五彩華服相匹配的陸家軍新旗。
子薇和鳳兒、翠兒繼續做河燈。
“河燈飄呀飄,飄到我家小橋。娘親娘親安在?”白芷唱起了一首童謠。
真難聽。
子薇說:“打住,讓姐姐我唱首歌給你們聽聽?”
“好呀!”鳳兒、翠兒、白芷一齊拍手。
子薇也搞笑地拉過小狼的小手拍拍,以示歡迎。
上次唱歌是在什麽時候?似乎是在那閃爍著霓虹燈的K廳吧?大家都在瘋狂地拍手歡呼,她癡戀七年的男神目光炯炯,全班同學都在注視著她。她站在那裏,心如鹿跳,麵如醉紅,小手心互相掐著。
子薇放下小狼站起來麵對眾人,一如當年在那閃爍著霓虹燈的K廳,一如當年她所愛戀的男神在身邊,一如他還在目光炯炯地看著她。
她輕啟朱唇,輕輕哼唱:
“南國有佳人,容華若桃李。朝遊江北岸,夕宿瀟湘沚。時俗薄朱顏,誰為發皓齒?俯仰歲將暮,榮耀難久恃。”
“哇,好聽!真好聽!”大家猛地拍巴掌。
陸李氏也抬頭微笑點頭。
白芷使勁地拍著巴掌:“小姐,你這歌是什麽歌呀?”
“這是《曹植》的‘南國有佳人’”子薇笑。
這是她唱得最美麗的一首歌。
當年她唱完,她的男神走來悄悄地附在她耳邊低語:“你最能唱出此歌的神韻。”神韻?當時她芳心竊喜,以為這是世上對她最美的讚揚,現在才明白所謂的神韻就是屁。
“再唱著一個,再唱一個!”白芷叫著,“小姐你就再唱一個嘛!”
“好呀。”子薇笑,難得有這樣的快樂時光,“本大神有的是現代歌曲,古典歌曲,隻怕你們不會欣賞。”
“我住長江頭,君住長江尾。日日思君不見君,共飲長江水。此水幾時休,此恨何時已。隻願君心似我心,定不負相思意。”
子薇剛把這首歌哼完,三個丫頭就拍巴掌。
“這歌似乎是陽春院的那些姑娘們唱的?”陸李氏愕然道,“你怎麽會唱?”
“陽春院是什麽地方?歌坊嗎?”子薇問。
“就是正經姑娘們不應當去的地方。”鳳兒快嘴快舌地回答。
“啊?妓院?”子薇叫道。
“等等,我想到一件事,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子薇欣喜若狂,抓起紙筆一揮而就,將剛才自己唱的歌兒寫下來遞給大家。
“這什麽呀?”鳳兒看看不認識又遞給翠兒。
翠兒看看疑惑地搖搖頭:“子薇小姐你這寫的什麽呀?”
子薇接過紙條看看,望著鳳兒和翠兒皺眉:“你們都不識字?這不可能啊。”
“識字的。”這下是兩個人異口同聲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