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5章：突如其來
如果有誰去問呂小啟對戰爭有什麽看法的話，他的答案會是沒有看法。
作為一個藍星人，呂小啟在冥河星係入侵之前沒有經曆過戰爭，接收的信息中卻是少不了戰爭。
拜托！
呂小啟是藍星人啊！
說藍星人對戰爭陌生，是想笑死誰，好繼承遺產嗎？
不止是呂小啟，來自藍星的所有人，他們不管願不願意，一定會從各方麵的渠道聽到那裏又爆發了戰爭之類的事情，尤其是走進21世紀之後資訊變得更為發達。
藍星誕生文明的時間並不長，可以查到的最遠古記錄，是距離至今的5560年前。
據不完全統計，有記載的5560年的藍星人類曆史上，共發生過大大小小的戰爭14531次，平均每年26次。
從1740年到1974年的234年中，共發生過366次，平均每年16次。
在第二次世界大戰後的37年中，包括現在仍在進行著的，就有87次之多，平均每年23次。其間，29次在亞洲，26次在中近東和北非，17次在中、南部非洲，10次在中南美洲，5次在歐洲。
一個已經消失的世界級大國有做過很正經的統計，他們所找到的資料中顯示，從公元前的1496年到公元1861年這3357年間，人類有3130年在打仗，隻有227年是和平的。
所以說，不管其餘文明怎麽樣，藍星人類對戰爭一點都不陌生。
“你們藍星人喜歡戰爭？”艾琳剛才在高天子的提議中查看了一下藍星的曆史，她與彥有著相同的結論，說道：“你們是受到死神卡爾的影響嗎？”
女天使的頭發一般是比較長，但她們的見識一點都不短。
充當已知宇宙警察的女天使，她們所接觸到的文明多不勝數，藍星要說有什麽特別的地方，是不曾斷絕的戰爭。
第一次到藍星的彥，她在觀看到藍星的曆史後，內心其實是感到了驚訝。
不是驚訝其餘什麽事情，是驚訝相比其餘文明更為短暫的藍星，戰爭從未缺席。
能讓見多識廣的女天使發表出那樣的言論，可以想象藍星要說有什麽特別的地方，絕對是多到過份的戰爭。
“沒有吧？有機會我找啟爺問問。”高天子其實也不知道，不是那麽確定地說：“因為利益產生衝突？比如他家有的我家沒有，我家又極度需要某種什麽資源，不想付錢就使用武力謀奪？”
藍星人在麵對有其餘文明的人說起為什麽戰爭會爆發那麽頻繁，標準答案曆來就是這個。
更有建設性的看法？又不是在討論某種哲學，同樣無關於什麽學術，誰會認真去進行思考。
“我看你就很喜歡戰爭。”艾琳雖然是一名有正義感的女天使戰士，但從來都不喜歡戰爭。她略略嫌棄地看著高天子，說道：“接手先鋒艦隊指揮權限的時候，你的眼睛亮得差點冒光。”
這就很令高天子尷尬了。他的名字叫天子沒有錯，但名字隻是名字而已，超級基因還沒有蘇醒之前是普羅大眾的一員，還是那種丟進水裏能冒泡的類型，沒有什麽特殊的家世，家裏甚至連小康的程度都沒有達到。
對了，藍星東方大國的小康是什麽水平來著？
在藍星，原本作為普通人，突然間有了能力之後，不以個例而是以平均線來作為例子，西方人比較容易飄飄然，東方人則是很難飄得起來。
原因？當然是社會環境的關係。
但通常的看法是，西方人太過於自我，東方人過於保守。
簡單的理解方式可以是這樣，西方人飄起來還有極大的機會能逍遙自在，東方人飄起來離地不用三尺就會被摁回去。
拿高天子來說，他發現自己不再是普通人，沒來得及思考好未來的人生，某天突然有人拿著證件對自己一亮相，然後他自己就不再屬於自己了。
相反在西方，一些突然間有了特殊能力的人，他們就算是被什麽部門找到，能逃那絕對是要立刻逃走，不能立刻逃走就各種鬥智鬥勇，不好好地鬧一番顯示存在感，會被嘲笑沒有個性。
在東方大國，鬧一下試試？
“咱們能不要進行這種尷尬的話題了嗎？”高天子的眼睛的確能冒光，一冒還是能切割萬物的那種。他的表情變得有些賊兮兮，說道：“我們來談點關乎種族未來大計的事情吧？”
“種族未來大計？”艾琳先是困惑，然後用非常認真地表情說：“以我們在文明中的位階，沒有資格談論這麽大的事情。”
天使文明的神權體係注定了凡事講等級，艾琳目前是高階天使，但依然無法作出任何能夠影響文明未來的決定。
簡單地說，艾琳現在隻是執行者，不是決策者。
在天使文明的神權體係中，執行者從來隻需要做好分內事就夠了。
高天子露出了目瞪口呆的表情，他隻是用比較隱晦的說法，來表示自己將要對艾琳展開追求，不是真的要討論什麽種族大計。
“你們……沒有開玩笑……，不對，也不是開玩笑。”高天子開始琢磨要用什麽表情和詞句，細想了一番決定還是另找機會，對旁邊的操作員說道：“保持對周邊星域的不間斷掃描。”
操作員來自藍星，他可是很努力憋著才沒笑出聲來。
他們目前是待在一個旗艦室，而旗艦室當然屬於某艘戰爭載具的一部分。
跟呂小啟熟悉的人就那麽點，高天子算是其中之一。
葛小倫、劉闖、趙信……等等，他們算是高尖端戰鬥力，有任務也不會是作為某支艦隊的指揮官，絕對會被用在最危險的地方當刀刃使。
不屬於高尖端戰鬥力，卻是擁有自保能力，同時還有一定的戰術指揮能力，呂小啟極度缺乏作戰體係中的軍官下，高天子就被拉了壯丁。
這是一場規模極大的戰爭，參與進來的個體足足有數百億之多。而這個還隻是會身臨戰場的數量，一旦交戰起來會波及多少個體很難說得清楚。
肯定有比高天子更具備指揮才能的神河體存在，關鍵問題是不被呂小啟所熟知。
任人唯親什麽的在呂小啟這邊從來都是擺在明麵上，他的理由也比較直接，就是連認識都不認識，為什麽要將軍隊指揮權轉交出去？
這一點並不獨獨呂小啟會這麽做，應該說任何的上位者都會是相同的做法。
還是那句話，都不認識，信任度何在？
歸於高天子指揮鏈中的艦隊規模並不龐大，用於星空交戰的戰爭載具數量為三千艘，超級基因戰士有三百名。
屬於天刃軍團編製的艾琳會出現在這一支艦隊是充當聯絡員，不算高天子指揮體係的一員。
聯合陣營中像是高天子率領一支規模不大艦隊的有許多，統一的稱呼都叫先鋒艦隊，但其實就是一種巡邏隊的性質。
會有先鋒艦隊的稱呼，原因非常簡單，遇上了三角體陣營的艦隊，打不打得過都會打起來，沒打起來也會發生很不好的事情，不叫先鋒又叫什麽，難道直白地稱呼敢死隊，或是炮灰？
艾琳被安排到高天子這邊來，是不是巧合隻有彥知道。
必須要有一個答案，其實是隨機，也就說沒有任何人為操作在裏麵，真的是一個巧合。
“等等！”艾琳聽著高天子一陣猶豫之後又在談論什麽種族未來大計，沒有什麽事情也就安靜聽著。她比較突然地製止，然後調出一個畫麵，神情無比嚴肅地說：“這裏不應該出現蟲洞通道！”
他們這一支艦隊當然是在天使星雲，有巡邏性質當然不會是在核心星域，但也不會出現在外圍。
“事情大條了。”高天子收斂起亂七八糟的思想，來了個全艦隊廣播：“全員注意，各艦進入跳躍狀態。沒有明確坐標，各艦立即跳躍！”
艾琳則是聯絡阿追，上報這邊的發現。
命令被下達，行動快一些的戰艦跳躍離開，大半卻是依然以常規的航行姿態被留在原地。
“對方的動作不算快。”高天子剛才要對外聯係，戰艦無法跳躍離開之後，對外通訊同時被切斷。他看到艾琳話都到一半不斷嚐試要再繼續撥通，比較鎮定地說：“至少跳躍出去了一些，他們會告知相關人員這裏發生了什麽事。”
“為什麽要對我說這些？”艾琳盡管被突然的發現震驚到了，但不代表她產生了害怕的情緒，歪著腦袋對高天子說道：“如果想要安慰我，請不要這麽幼稚。我是一名戰士，有數千年戰鬥經驗的戰士。”
“各艦以我艦發出的坐標為基準，進入曲速航行狀態。”高天子其實很緊張，對艦隊發布完命令，才有功夫對艾琳說：“你不提起，我都忘記這麽一茬。”
蟲洞通道當然是三角體打開，並且不止發生在高天子他們所在的這一片星域。
他們這一邊出現一個蟲洞通道的時候，艾琳聯絡了阿追。
阿追在與艾琳通話的那幾秒，告知艾琳其它星域也出現了相同的情況，沒來及說更多就被切斷通訊了。
“奶奶個錘子啊！”高天子突然間一聲大罵，眼睛直勾勾地看著某個立體投影，呢喃道：“我們麻煩大了。”
他們進入曲速航行隻是維持了三秒不到，曲速航行不知道是受到什麽樣的幹擾被迫中斷。
值得慶幸的是戰艦的科技含量很足，沒有因為曲速航行突然被打斷而出現故障，更沒有被卷入空間亂流。
有三秒鍾的曲速航行讓他們可以離三角體打開的蟲洞通道稍微遠一些，隻是他們都能被再一次截住，絕對已經是被發現了。
“問你一個問題。”高天子現在當然沒有泡妞的心思，他用著非常認真且嚴肅的表情，問道：“我們自爆的話，能複活的吧？”
艾琳足足愣了三秒，反應過來有些炸，近乎於吼地說：“沒交戰就想要自殺？！”
“保存自己就是在給敵人添堵，懂不懂？”高天子指向立體投影，說道：“還在不斷往外湧，趁還有時間，趕緊回答我啊。”
無數的例子顯示一個規律，一旦有三角體的王級出現在戰場，它撐起領域之後，該區域戰死的神河體就無法再進行複活了。
艾琳看樣子很生氣，用厭惡的表情看著高天子，道：“要自殺，你自己自殺！”
“收到！那就是現在自殺還能再次複活。”高天子再次來個全艦隊廣播：“全員請無條件執行命令，各艦立即啟動自爆程序。”
“你！”艾琳剛說出一個字，看到高天子邁步就走，追上去怒氣衝衝地問：“怎麽能這樣？”
高天子沒有任何的回應，速度極快地來到艙門邊上，打開之後飛出去。
艾琳站在艙門邊上呆了一下，戰艦將要爆炸之前拍著翅膀追上高天子。
星空之中已經在不斷出現非自然的閃光。
那是一艘又一艘戰艦自我毀滅所發出來的亮色，煙花般的一閃即逝，但沒有任何的美麗。
極為短暫的時間之內，戰艦一艘接著一艘自毀完畢，高天子臉上出現了輕鬆的笑容，沒維持幾秒變成了一臉的便秘。
“我剛剛成為艦隊指揮官，寶座還沒有捂熱，艦隊沒啦。”高天子又換了表情，很是痛苦地對有明顯歉意的艾琳說：“我後悔了。”
背景是周邊不斷有微型蟲洞被打開，一條又一條的三角體出現，將高天子和艾琳圍了個密密麻麻和嚴嚴實實。
盡管現在的情況很不對，艾琳卻還是問：“後悔什麽？”
“……”高天子嘴唇動了動，本來要說什麽不重要，話到嘴邊變成：“能和你一塊長眠，一切都不重要了。”
艾琳沒再關注高天子，她已經擺出了戰鬥姿態。
每一名女天使都知道自己絕對不會老死掉，同時也沒有可能永遠不死，會有那麽一天死在執行任務的時候。
她們不止一次發表過對死亡的看法，像冷希望死在一堆肌肉男上麵並不是最彪悍的言論，更離奇的比比皆是。
艾琳並不害怕死亡，她看著將自己包圍得嚴嚴實實的三角體，嘴角泛起了笑容，對高天子說道：“這樣的謝幕，挺好的。”
高天子能說什麽？他盡量平靜地重複：“挺好的，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