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4章 孰是孰非
雖然痕跡已經很淺了，但是淡淡的血痕就像是天地之中唯一的證明一般，證實著這裏真的有人來過。
“還真的有。”蘇言和瓊蕭都有些開心，看見這痕跡，是不是就說明曲悠澤可能就在附近？
他們的想法有些盲目了，蘇榭蹙起眉“不過這是不是曲悠澤和別人戰鬥還不知道，而且跟他打鬥的人是誰？為什麽會在這冰天雪地中打鬥起來？”
瓊蕭想了想，麵色有些沉重道“可能是神殿殿主。”
“他怎麽會在這裏？”蘇榭大吃一驚，蘇言沒有說話，似乎對瓊蕭這句話若有所思。
他們都知道，神殿殿主對自己的這個兒子十分不滿意，恨不得能夠除之而後快。
世間還真的而沒有這麽對待自己的子女的，至少蘇榭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父親。
“他恐怕是來殺自己的兒子的。”瓊蕭冷笑，當年如果不是自己發現了那個孩子在修習錯誤的劍法，可能曲悠澤早就被自己的父親弄死了。
還好他發現了，那孩子的劍法奇怪得很，明明沒有錯誤一般，可是隻要他這般練習，便會傷人傷己。
後來他為對方把脈，驚訝地發現，曲悠澤身上的血脈不僅僅有人類的，似乎還有鳳凰的，
這樣的認知讓他心中大驚，卻並沒有多麽的難以接受，畢竟一個人的身世不是自己能夠選擇的，身為暗係法師，一個人類，身上流著鳳凰的高貴血液。
看見那孩子因為自己的一雙眼睛，被殿主厭棄，被世人拋棄，他心中也是難受極了，世人總是說暗係法師最恐怖了，其實不然吧，最恐怖的是他們的無知，他們的目光。
於是他便教育曲悠澤，不要受別人的目光影響，自己就是自己，誰都沒有辦法改變，好也好，不好也罷，問心無愧最為重要。
也沒有什麽，是絕對的，就算是光與暗，也未必是對立麵。
這個世界上，真的沒有什麽東西生下來就必須站在對麵的，隻是人類的心偏向了哪裏，有的時候這個世界便會偏向哪裏。
事實證明，他的做法是正確的，雖然後來從死亡塔中出來的曲悠澤變了很多，卻將自己的話聽進去了，他沒有變成一個殘虐的人，因為世人的目光內心扭曲，像自己那個妹妹一樣，而是成為一個不去在乎人們眼光，令人敬畏的神殿少主。
不浮躁，不衝動，雖然少了許多同齡人的性格特點，卻終究成為一個善良的人。
而且也不知道是自己哪句話刺激到他了，讓他覺得這個世界上，光與暗，可以共存。
雖然在最初的時候，瓊蕭也認為這句話十分可笑，可是後來遇到了洛苡雪，看見了曲悠澤對她的態度，才猛然驚醒，原來這麽多年，曲悠澤真的對這句話深信不疑。
還真的是執拗的人啊。
“不過你們不用擔心，看這架勢，應該是沒有成功。”瓊蕭眯起雙眼“不過曲悠澤肯定是受了重傷的。”
“你怎麽知道？”
蘇言和蘇榭異口同聲，瓊蕭看他們，心中那種兩個人是兄弟的奇怪感覺又一次浮上心頭。
這種感覺實在是太過奇異，他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麽了。
“曲玲笙能找到這裏，說明他還沒有死，而這裏的血跡，很明顯是曲悠澤留下的，他是打不過殿主的，因此借機引起對方的殺心，讓他在這裏下手，造成雪崩，好逃過一劫。”
不得不說，瓊蕭實在是太了解那兩個人了，聯分析出來的原因和結果都幾乎是分毫不差。
身邊的兩個人點點頭，對瓊蕭的說辭是十分讚同的。
這的確是很有可能的。
“那我們現在怎麽辦？”
“繼續找，掘地三尺，也要將人找出來。”
瓊蕭看著腳底下厚厚的積雪，語氣中踩著不易察覺的擔憂。
此刻被雪崩而湊到一起的兩個人在底下卻活的很愜意，洛苡雪每天都為曲悠澤治療雙腿，曲悠澤從一開始的焦躁到後來慢慢可以用冰拐杖支撐著走幾步，有了些許的知覺。
隻是腿不能打彎，這讓他十分不舒服。
洛苡雪見他悶悶不樂，心中也能猜測出來對方的內心，想了想便每天為曲悠澤做一些曲膝的動作，來增加對方膝蓋的靈敏度。
可是依舊沒有什麽作用。
曲悠澤看著洛苡雪每天為了自己的雙腿費這麽大的力氣，心中暖暖的感動，又有些心疼對方，便道“雪兒，你不用這樣，我沒事的。”
“當我看不見你眼中的難過麽？”洛苡雪挑眉“你表現出來的那般明顯，我怎麽可能看不見呢？”
“我……”
“你別擔心，可能因為我是逆脈修行，這裏對我的武師能力沒有什麽傷害，現在的我還是九級武師導師。”
她知道，在這裏曲悠澤的武師和法師能力都用不了，害怕對方難過，洛苡雪便一直沒有說自己的能力還保存著。
可是之前自己跳入寒潭找出口的事情不僅僅是曲悠澤嚇到了，就連自己也被對方嚇到了，如果她在晚一點上岸，不知道曲悠澤會不會直接跳進寒潭中，更不知道那失了神的血色眼眸會不會再恢複往日的色彩。
自那之後，洛苡雪便再也不敢不告訴對方自己要做什麽便去做了。
她突然明白了為什麽，世界上那麽多的夫妻對待自己的娘子或者夫君的時候，都會那般坦誠，一個是互相信任，還有一個，便是並不想讓對方擔心自己。
曲悠澤聽見洛苡雪說自己還有九級武師導師的能力時倒是沒怎麽生氣，反而心中充滿驚喜“那真是太好了，雪兒。”
“這麽好的事情，現在才告訴我，不會是害怕我生氣吧？”
洛苡雪有些尷尬地咳嗽了一聲，被說中心事，有些臉紅。
曲悠澤伸手彈了彈她的腦門“這是好事，有什麽好生氣的？雪兒這般厲害，我高興還來不及……”
“不是怕你生氣。”洛苡雪打斷他，目光灼灼“我是怕你難過。”
曲悠澤聞言一愣，這還是第一次，洛苡雪這般直白地跟自己說出她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