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回憶
洛苡雪看著齊戩那有些愁苦的表情，不禁開口道“你是一直喜歡蹙著眉麽？每天這麽多煩心事？”
她自從認識齊戩，就沒有見對方笑過，每天眉毛皺得都可以夾蒼蠅了。
“老是皺著眉頭，會出印子。”洛苡雪以一名醫師的身份來勸解眼前的人，可是誰知齊戩又開始愣神。
曾經，那個人也是這般，不想讓自己皺著眉頭，所以就說皺眉容易有溝壑。
齊戩揉了揉脹痛的太陽穴，突然想起來洛苡雪剛才說的，亂神香嚴重了會讓人產生幻覺，他最近總是能夠想起以前的事情，會不會就是被亂神香影響了？齊戩伸手摸了摸眼前紙張，心煩意亂。
洛苡雪見對方非但沒有因為自己的勸解不蹙眉，反而眉頭皺得更加緊了，不禁開口問到“你究竟怎麽了？”
“沒事，就是最近總是能想起以前的一些事情。”齊戩不以為然，洛苡雪聞言卻一驚“你這是亂神已深，如果不是因為你修為夠，根本就撐不到現在！”洛苡雪嚴肅道“把手給我。”
齊戩聽著眼前人嚴肅的口氣，像個小大人一般讓自己伸手，偏偏對方的表情認真極了，讓他不住聽話地伸出自己的手。
洛苡雪倒沒有什麽男女授受不親的想法，病人對她而言，無關乎性別，手輕輕搭在對方的脈搏上，診著脈，眉心也出現了一道溝壑。
她現在並沒有藥給對方吃，自己的光係魔法可以直接幫助對方將那些亂神香的作用去除掉，可是這樣也就代表著她會暴露自己是光係法師的身份。
雖然還不知道雲奇大陸對光係法師的看法，但是對方對暗係法師這般抵觸，想必光係法師也不多。
她在猶豫，齊戩還在不停地按壓著自己的太陽穴，現在他吸入的亂神香實在是太多，身體裏已經沒有辦法自我調節了。
洛苡雪一個咬牙。暴露就暴露了，她相信自己的直覺，雖然齊戩這個人性格十分討厭，但是洛苡雪不是看不出來，對方真的隻是因為心中擔心，卻偏偏不知道還怎麽去表達。
他的心腸，就像蘇榭所說，是個熱心腸。
所以她願意冒著暴露的危險，給對方救治。
齊戩感覺自己頭疼欲裂，就在他有些撐不住的時候，一到很柔和的力量源源不斷地流入他的腦中，忍不住睜開眼看，卻是呆住了。
隻見洛苡雪一手搭在他的腦袋上，另一隻手十分隨意地垂在身旁，眼睛輕輕地閉上，掌心對著自己的腦袋，有光源源不斷地傳入自己的身體中。
此刻的洛苡雪整個人都像是發著光一般，光芒萬丈，讓觀看的人感覺到一股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的美感。
就連自詡見過很多世麵的齊戩都看的目不轉睛。他不能想象若是有其他人看見了這樣的洛苡雪，會是什麽樣的場景。
想著想著忍不住笑了一下，洛苡雪聽見笑聲手微微一頓。
停下手中的光芒，看著眼前已經不蹙著眉頭的人，將自己的手再次搭在對方的脈搏上。
恢複的很好。洛苡雪忍不住擦了擦額頭上冒出來的細汗，對著齊戩笑了笑“以後別用這宣紙了，就不會複發。”
齊戩卻盯著對方，緩緩開口“你是光係法師？”
洛苡雪微微一愣。然後點點頭，眼底閃過一抹冷意。
果然。在這個大陸上，光係法師也是十分罕見的吧！
誰知齊戩下一句卻道“你的能力，千萬不要讓別人知道。答應我。”
洛苡雪——“誒？”好像和自己想象的不太一樣。
不過她想起來蘇榭對眼前這位的描述，忍不住彎了彎眼睛，道“好。”
“不過，你身為光係法師。為什麽身上還會有暗係魔法的保護呢？”齊戩感覺自己都有點迷糊了，之前他們看見洛苡雪身上的那層保護，還以為這孩子是暗係法師，結果人家自稱失憶，這令齊戩更加警惕了。
結果弄來弄去，兜兜轉轉。這個人居然是光係法師！
所有人都知道，光係法師和暗係法師注定敵對。他們一個是救治，一個是毀滅。而且相生相克，怎麽可能不是敵對？
然而這個結論在洛苡雪身上卻像是被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一般，對方明明是光係法師。卻被暗係法師保護著。
洛苡雪聽到對方的問題。有些怔忪，不過很快，自嘲地笑了笑，那些沒有用的東西，都已經被自己扔掉了，扔在了那條小河裏，帶著自己所有的回憶，可是怎麽也想不到就算是這樣，自己都沒有辦法擺脫對方麽？
洛苡雪突然抬起頭，認真地看著齊戩，將對方看的心裏有些毛毛的“怎麽了？如果你不想回答，我也不強求。隻是好奇罷了。”
洛苡雪卻搖頭“齊先生。我隻是想問。你有沒有辦法將我身上的暗係魔法去除掉？”
現在的她，真的不再想和曲悠澤扯上半點關係。
齊戩見她笑得勉強，便能猜出來對方心中一定有故事，隻是不想說出來罷了。
“你身上的氣息是神殿的，洛雪，你認識神殿的人？”
雖然對方有些所問非所答了，但是洛苡雪的目光卻很快被吸引過去了“神殿是什麽？”
齊戩驚訝地瞪大眼睛“你居然不知道神殿？”
洛苡雪一臉我應該知道嗎的疑惑表情，齊戩十分無語地扶額，他突然有點想相信洛苡雪之前的說辭了——失憶。
其實洛苡雪現在的情況和失憶也沒有什麽區別，除了知道這裏叫做雲奇大陸，知道了空流穀是第一穀這些事情之外，其他的一概不知。
他也沒有需要知道特別多，不過洛苡雪感覺。如果知道的太少，就容易被對方糊弄。李毓就是最好的例子。
齊戩看她是真的不知道，內心雖然奇怪，可是嘴上卻沒有停歇，慢慢將神殿的事情一一道來。
洛苡雪也不覺得有多麽枯燥，就拄著下巴。在一旁十分認真地聽著，燭光下，兩個人的聲音被映在他們身後的紙窗上，十分溫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