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嘴臉
她很慶幸，早一些看透了這個所謂父親的嘴臉。
“冤枉？在洛家的時候，如果不是因為大長老爺爺，我可能已經死了。隻是冤枉麽？”
“哪有你說的那麽嚴重啊，傻孩子，你是父親的心頭肉，父親怎麽可能忍心讓你死去呢？隻是當時氣狠了……”
洛苡雪看著周圍越來越多的圍觀人。怎麽能不明白洛鷹打的什麽算盤？可是他以為自己真的會成功麽？或者說。就算是成功了，自己又會在意麽？
“氣狠了，便可以將人打死，因為憤怒或者不故意，殺了一個無辜之人，難道就能洗脫所有的罪名麽？難道就能否認你所做過的事情麽？”
洛鷹臉色有些僵硬，他沒有想到洛苡雪會這麽伶牙俐齒，不過他也不是什麽善茬“雪兒這是在怪父親。不能原諒父親啊……”
“直接說吧，你的目的。”洛苡雪沒時間看他在這裏裝可憐“洛將軍來這裏，是為了思念曾經的‘女兒’麽？”
洛苡雪將女兒兩個字咬的極重，帶著嘲諷的表情看著洛鷹。
洛鷹臉色僵得不能再僵了，現在所有人都在看著，看著洛鷹和洛苡雪之間的恩怨情仇，洛鷹原本以為在眾目睽睽之下，洛苡雪會有所顧忌，或者他覺得，洛苡雪會對他這個所謂的父親有那麽一絲一毫的留戀？
他所以為的可以利用的，到了洛苡雪這裏隻留下一句不鹹不淡的問句，洛鷹有些惱羞成怒，麵子上卻還是一副慈父的模樣“雪兒，不要和父親置氣了，父親找你有事商量，我們找個地方組著說吧。”
然而洛苡雪卻拒絕道“我還有事，沒有時間陪你，不好意思。”
客套而疏離。
如果不是因為現在他手中還有兵權，十萬多的洛家軍還受命於他，洛苡雪連理都不會理他一下的。
可是洛鷹哪裏知道這些？隻覺得被駁了麵子，十分尷尬，臉上訕笑“雪兒先忙”，心中恨不得將對方千刀萬剮。
他話還沒說完，洛苡雪一驚轉過身去忙自己的了。
周圍的人見沒什麽好看的，也都散了去，留下洛鷹一個人麵色堪比鍋底地在一旁站著。
而此刻，在一處僻靜得林蔭小路上，洛苡月正惶恐地看著眼前這個男子。
“我……你答應我的，保我和母親……”
“藥，你並沒有給他吃。”
“洛苡雪動手太快了，我還沒來得及……先皇就已經死了啊！”洛苡月感覺到麵前人渾身散發著恐怖的氣息，不禁抖了抖身子，太子早就跑得不知所蹤，留下她……雖然現在晉子陽可能還沒有想起自己，但是一旦朝局穩定，自己定然不保。
現在自己能依靠的，隻有麵前這個冷心冷麵的男子。
之前的相處中，她早就注意到了曲悠澤，可是對方對待洛苡雪總是溫和的，眼中帶著不易察覺的寵溺，她也從來沒覺得這個人有什麽不對勁，直到剛才，自己有逃跑之意，卻被對方第一時間察覺……
那雙毫無情感的眼神，冰冷地打量著自己，像是一條毒蛇。
“本座交代你的，沒有完成，便是失敗。”曲悠澤平淡地敘述著事實“本座並不會殺了你，我們的交易，到此為止。”
洛苡月臉色一白。
“你還有什麽用我做的，隻要我能做到的，我都會去做！”
現在她靠不了任何人了，洛鷹一定會被曾經的八皇子盯上，太子跑路了，自己連個能幫忙的人都沒有。
雖然她和太子的瓜葛還沒有到定親的地步，可是……當日的事情那麽多人看見了，晉子陽一定不會放過自己。
“把你的母親殺了，本座就再給你一次機會。”
洛苡月聞言瞪大雙眼，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曲悠澤“這事……和母親，沒關係。”
“本座言出必行。”沒有在乎對方的求情，曲悠澤的聲音十分冷淡，他丟下這句話，便轉身離開，留下洛苡月在原地，久久地失神。
他們並沒有發現，一直躲在暗處的人，聽著他們之間的對話，神色莫辨。
“這小子……出乎意料啊。”
森羅冥火的聲音幽幽響起“平時看著，也覺得是個翩翩公子啊，怎麽就和麽心狠手辣呢？”
洛苡雪的眼神一直盯著地上彎下腰將自己抱住的洛苡月，此刻的她，和前世的自己一樣，都是那麽絕望，她還真的沒有想到，這個人會如此在乎自己的母親。
不過想來也是，洛鷹涼薄，她能依賴的，可能隻有母親。
抬頭望了望遠方已經看不見蹤影的人，洛苡雪心中是無限的迷茫。
“我說苡雪丫頭，既然你那麽想知道這一切的真相，為什麽不直接開口去問呢？”森羅冥火有些疑惑“這不是你的性格啊。”
洛苡雪沉默著，半晌才開口道“森羅，光係和暗係，真的隻能是敵人麽？”
森羅冥火自然知道洛苡雪問的是什麽，洛苡雪問這句話的時候，心中說不帶著希冀是不可能的，可是對方的回答卻將洛苡雪澆個透心涼。
“暗係法師可以抹殺所有法師，除了光係，而光係法師可以輕而易舉地殺死暗係法師，所以就算你心存共生之念，暗係法師也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洛苡雪想起自己的母親，她就是暗係法師，她的族人也都是暗係法師，可是母親為了不暴露自己就算是死都沒敢將自己的身份暴露出去，可見對於暗係法師來說，光係法師是一個多麽可怕的存在。
人，之所以會抹殺對方，一個是因為情感仇恨，而另一個原因，便是恐懼。
一切憤怒，皆來源於恐懼，恐懼威脅自己生命的事物存在……
洛苡雪將這些看的是不能再明白了，可是她卻始終沒有勇氣去問對方，你的目的是什麽，她不知道自己在逃避什麽，拚了命地麻醉自己，拚了命地不去想這些東西，在她的潛意識裏，曲悠澤是一個善良的人，他對自己，一向很溫柔的。
直到剛剛，洛苡雪聽到洛苡月和曲悠澤對話之前，她都是這麽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