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求仁得仁
“師傅！徒兒所求不多……”
“你求的還不夠多嗎？洛苡雪，莫要太過貪心！”藥白的聲音染上了憤怒的色彩“你所求的哪一樣，是你自己能夠承擔的？有心魔，大家幫助你，為何要拒絕？不要太倔強，過剛易折，你這樣做不僅僅會傷了別人，更加會傷害了你自己啊！”
洛苡雪跪在地上，久久不言語。
藥白見她這倔強的脾氣，曾經自己很喜歡她的堅強，卻沒想到這脾氣上也是堅強地倔強著，一點勸阻的話都聽不進去，突然有些明白了曲悠澤說的，在夢中根本聽不進去他的勸阻，隻好運用“以毒攻毒”的法子，將她喚醒。
如今成為伴生邪氣，有一部分也是洛苡雪自食其果吧！她這脾氣不改，以後的路，恐怕更加難走。
於是藥白也狠下心來，僵硬道“你若是想跪著，你就跪著吧！什麽時候想明白了再起來！”
說罷甩袖離去。
曲悠澤見藥白怒氣衝衝地從屋中走出來，不禁好奇“她怎麽了？”
“她想一個人獨自承擔一切，自己解決心魔。”見到曲悠澤，藥白的怒氣也消散了一點“你去勸勸吧。”
曲悠澤點頭，連忙走進屋裏，看見跪在地上的洛苡雪，不禁上前想要將她扶起來，卻聽見對方背對著自己道“曲悠澤，在夢境中，我們之間發生了什麽？”
既然自己想不起來，那麽便問問另一個當事人好了。
曲悠澤聞言一愣，卻道“你先起來再說。”
洛苡雪搖頭“若是師父不答應，那麽我便長跪不起。”
“你為什麽這般倔強！誰的話都聽不進去！”曲悠澤胸口也生出幾分火氣，他從來都沒有如此低聲下氣地跟一個人去求什麽，而這些都因一名女子破了例，可人家根本不領情。
“我沒有必要去聽你的話，不是麽？”洛苡雪反問道，她為了複仇而生，此生定要報複那些人。
如今有這麽好可以打擊對方的機會，她是絕地不會放棄的。
曲悠澤是在被她氣得不行“你的那些過往，我現在知道的一清二楚我知道你痛苦，可是你痛苦不能折磨你自己啊！你這樣做，隻能是傷害自己，到時候親者痛仇者快，這就是你想看到的？”
“你都知道了？”洛苡雪聞言猛地回頭“你……嗬……”她突然自嘲一笑“覺得我很傻，對吧？”
曲悠澤走到她麵前，蹲下身，平視洛苡雪“雪兒，我說的都是認真的，我的心也是認真的，對於你的過往，我沒有能力去改變，我能做的隻是在未來，一直保護你。”
“這話，很多人說過，也曾有人對我說過。”洛苡雪冷笑“為了這句話，這句承諾，我幾乎丟棄了全部，得到的卻隻是背叛。”
簡而言之，她不相信。
她再也不想去相信任何人的甜言蜜語了。
曲悠澤此刻感覺自己比洛苡雪都要痛恨晉子浩，這個人渣。
“我不求你現在就相信我，我隻希望你不要再傷害自己了，就當我是你的一個朋友，朋友給的勸告，你能不能聽進去？”
洛苡雪看他帶著祈求的樣子，腦海中閃過一些朦朦朧朧的片段，卻又看不清，但是她知道，這些片段恐怕是夢魘中的記憶，和麵前這個人有關。
歎息一口氣“正是因為當你們是朋友，所以我更不能放任自己拖累你們。”
“不是拖累。”曲悠澤認真地盯著洛苡雪的雙眼，一雙星眸似乎要將洛苡雪的靈魂都吸進去一般“你是我們的夥伴，如果沒有你，如果你真的出事了，你覺得我們會安心做好自己的事情麽？而且剛才你也聽見了，如果三年之內沒有找到破解之法，屆時你很有可能成為一個魔物，到那個時候，你覺得我們可能冷心冷麵，坐視不理麽？”
洛苡雪沉默，眼前的人說的一點錯都沒有，可是她真的不想再讓這些人為自己勞心勞力了。
“你其實不是逞強，你隻是在逃避，你覺得會成為我們的累贅，對不對？”
洛苡雪聞言微怔，抬頭看了看曲悠澤，又很快轉移了視線。
曲悠澤自然看得清她的這些動作，伸手捏住洛苡雪的下巴“看著我，聽我說，不要逃避，若真的是覺得虧錢了我們，那麽就補償我們，用你之長補我們之短，懂麽？”
洛苡雪看著麵前靠得如此近的人，連臉上每一個汗毛都能看清，她的眼睛是那麽的認真，唇中吐出的每一個字都清晰地傳入自己的耳朵之中，刻在心上。
洛苡雪突然感覺自己是十分幸運的，這一世可以遇到許多朋友，患難與共，雖然心中的戒備沒有辦法放下，但是這些人，是她可以將後背交與的人……
“我懂了。”洛苡雪輕輕啟唇“我以後，不會再做這樣的請求了。”
曲悠澤鬆了一口氣，隨後笑了起來“那就趕緊起來吧！”
洛苡雪點點頭，跪的時間雖然不常，可是因為身體虛弱，腳不住軟了一下，曲悠澤眼疾手快地接住洛苡雪差點倒下去的身體——“小心！”
洛苡雪倒在他的懷中，看起來就像撲在曲悠澤身上。
不過現在她還很矮，看起來倒沒有那麽曖昧，可是曲悠澤心隻知她不是什麽小孩子，什麽都懂，而洛苡雪自然是個心智成熟的成年人，於是一股尷尬的氛圍從兩個人周身散發出來。
“那個……雪兒，你踩到我的腳了。”
洛苡雪聞言淡定地將腳收回“我想問你，在夢境中，你究竟知道了多少？”
“幾乎……全部。”除了你究竟是怎麽重生的。
不過後一句曲悠澤沒有說出來，畢竟這件事情洛苡雪並沒有告訴他，如果自己猜測有誤，那麽身份很容易暴露，他不可能冒這個險。
洛苡雪眯起眼睛“那是多少？知道我是怎麽死的麽？”
“鴆酒。”去喲足額如實回答，但是沒有繼續說下去，洛苡雪心中一驚，果真是幾乎所有都知道了，心中不禁開始盤算起來現在要怎麽做？他知道這麽多，會不會對自己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