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章 重獲信任
“你什麽意思？”蘇梓望向穆如晦，表情驟變。
顧朗和裴與歡分明在三年前就已經死了，穆如晦的話，究竟是什麽意思？
“我什麽意思，你應該很清楚才對，他們現在的生死，可都掌握在我的手中。你要是想要留住他們的性命，就按照我說的做，今天晚上，我會來這裏接你。”
深夜，趁著守衛鬆懈的時候，穆如晦帶著蘇梓來到了地牢。在一陣又一陣腐臭的氣味中，走到了地牢的盡頭。
裴與歡和顧朗此時依偎在薄薄的一層稻草上，渾身上下皆是紅腫的傷痕。
蘇梓心中一痛，對穆如晦的恨意更是深了幾分。
“大家都相識，也就不用我再多說什麽吧。”穆如晦冷哼一句，眸中精光畢露。
裴與歡聽見聲響，驀地抬起了頭。
兩人的臉頰上滿是斑駁的傷痕，觸目驚心。
“蘇梓……是你嗎……”
裴與歡朝著蘇梓所在的方向移動身體，低聲輕喚。
“是我，你們怎麽會抓到這裏。”蘇梓滿臉的不敢置信，一雙黛眉更是緊緊地皺起。
“那日我們下山買藥，見到一個女人與你有著同一幅麵孔，我們本以為是你。咳咳……何曾想到便被抓走，關在了這裏。”
聽著裴與歡的敘述，蘇梓心中怒火中燒，猛然抽劍，直刺向穆如晦。
“快點放了他們。不然的話，我這就殺了你。”
穆如晦盯著蘇梓，笑得陰險：“這可是地牢，你殺了我有什麽用？我既然帶你來這裏，就沒想過要繼續藏著他們，不過你得先聽我的。”
“少廢話，趕快放了他們！”蘇梓指尖用力，狠狠地攫住了穆如晦的喉嚨。
“先鬆手。”
蘇梓不為所動。
“如果不鬆手，我現在就可以讓這兩個人去死。”穆如晦逐字逐句地說道。
聞言，蘇梓這才鬆開了自己的手。眸底布遍血絲：“別給我耍什麽把戲，不然就算我死，也會拉著你一起墊背。”
“我要讓你告訴陛下，疫情是我給醫治好的。隻要你讓他相信了我的身份，這二人……”穆如晦湊近蘇梓的耳邊：“我自然會放回去。”
蘇梓知道，她完全沒有選擇的餘地。她一雙冷眸緊盯著穆如晦，最後還是點了點頭：“好。我答應你。”
“行，記得按照我說的去做。”穆如晦計劃得逞，凜冽的寒笑著。她心中暗笑，等計劃完成後，她就可以洗清裴慕昭對她的懷疑了。
到時候，便就是蘇梓的死期。
夜幕之下，蘇梓已經在殿內等候多時。穆如晦早先已經跟她說過了，今日裴慕昭一定會來見她。
“皇上駕到——”
聽見殿外傳來宦官的聲音，蘇梓望窗外一瞥，不禁輕輕抽了下唇角。
穆如晦的確有些手段，輕易便能哄騙著裴慕昭來自己這裏。
裴慕昭踏進殿內，麵色冷漠，淡淡從蘇梓身上掃過。
“疫情不是已經解決了麽，皇上怎麽又想起了光顧這裏。”蘇梓輕勾著唇角，淺淺說著，話中透著一抹諷刺。
一提及疫情，裴慕昭便想起了蘇梓算計他的事情。如果不是懷疑蘇梓的身份，他早就殺了她。
這是朕的宮殿，朕要去什麽地方，輪得到別人來管嗎？”他不禁皺眉，看著對他輕屑的女子，心底便是一團怒火。
“隨你好了，反正你來或者不來，對我而言都沒有任何區別。”蘇梓正打算說出準備好的一套說辭，突然猛地咳出了鮮血，臉色霎時慘白，沒有半點血色。
“你怎麽了？”裴慕昭湊近，心神慌亂的看著她，馬上要傳召禦醫，卻被蘇梓攔下了。
蘇梓胸口一陣疼痛，渾身輕輕的顫抖著。
看來是上次對付蕭明章時用的藥開始反噬了，她早已經料到會這樣，隻是沒有想到，這一天竟然來得這麽快。
蘇梓抿著唇角，抬頭看著裴慕昭慌張的神色，索性變了說辭，將計就計。
她輕勾著唇角，淒淡的說著，“事到如今，我也不想騙你了，我不是蘇梓，隻不過是孟和身邊的侍婢。在蒼涼皇宮的時候，見你對我起意，便特意把我送來夏棲國中，想要讓我勾引你。”
裴慕昭神色一凜，根本不肯相信她的話。
“你以為朕憑什麽相信你，你說自己是就是，說自己不是就不是？倘若你當真不是，你又為什麽要告訴我真相。”
蘇梓捂住胸口，冷冷笑著，“你以為我想告訴你？我不過是想活命罷了，我中了皇後的毒，要是我不說出真相，拿不到解藥，恐怕我就隻有死路一條了。”
話音剛落，蘇梓逼動自己的穴道，又咳出一口鮮血來。
裴慕昭信了蘇梓的這一番說辭，轉身朝著外麵離開，趕去了東宮。
穆如晦等裴慕昭已經許久了。她知道的，裴慕昭一會一定會過來。
隻聽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後，裴慕昭走進殿內，直直地抱住了穆如晦。
“是我不好。讓你受委屈了。”
在裴慕昭看不見的角度裏，穆如晦的嘴角彎起了一個詭異的弧度。在燭火的映襯下，她凹凸不平的臉更為猙獰。
“你都知道了……”
裴慕昭雙手捧住穆如晦的臉，眼神憐愛：“是我不好，懷疑你的身份，都是我的不好。”
裴慕昭用了“我”而並非是“朕”。
穆如晦心中竊喜，麵上泫然若泣：“你終於願意相信我了。”
僅憑著蘇梓的一番話，裴慕昭終於願意全然地相信穆如晦了。
裴慕昭既然相信了穆如晦，那麽蘇梓現在的地位與打入冷宮也沒什麽二樣了。要想殺了蘇梓，對現在盛寵之下的穆如晦而言更是如捏死一隻螞蟻般輕而易舉。
入夜，微弱黯淡的燭火下，有兩道身影從梁上陡然落下。蘇梓回眸一看，孟和與王烈正神不知鬼不覺地站在她麵前。
“你們……”
“噓。”孟和為蘇梓換上了夜行衣：“我們已經打點好外麵了，事不宜遲，快走。”
蘇梓心中一動，想起了關在地牢裏的顧朗和裴與歡。
“不可以。我們不能就這樣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