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六章、青衣怒以身試毒
大家都安歇後,白雅兒在青衣房門口徘徊了一會兒,心裏猶豫不決,好一會兒後才轉身離開。
青衣跑了一天早就安歇了,感覺門外有人不停徘徊心裏很是奇怪。他不動聲色的等了一會兒,門外之人並未敲門或進來,而是逐漸遠去。他蹙眉,起身開門。
聽見開門聲白雅兒猛的回頭,有些局促的叫了聲:“青衣哥哥。”
“嗯。”青衣應了一聲,然後走出門來,低頭問她:“你有心事?”
白雅兒抬頭看著青衣在月光下俊美的容顏,內心在做與不做之間劇烈掙紮。
她不說話,申請卻很糾結,青衣兀自想了想,又問:“卓四爺的毒沒辦法解?”
白雅兒心裏有點煩躁。官府給犯人服用的毒藥肯定不會是隨便哪個人都能解開的,否則,這些囚犯不可能這麽老實等解藥救命。
她今天雖然仔細的診斷了卓四郎的脈象,又大概聞了聞解藥的味道,最後又給孫胖子這即將毒發的人施了針,可就算如此,她也不能完全猜到毒藥的成分和解藥的成分。
采土場回來後,她把孫胖子的血喂了蜘蛛,然後用具有解毒功效的幾種藥物試配了好幾種解藥,可給蜘蛛服食後效果都不好,反而是她自己配的幾種毒藥的克製功效更為顯著。於是,白雅兒便動了以毒攻毒的心思。
以毒攻毒聽起來就極是危險,操作起來就更難了。
首先,她不能確定孫胖子肌理之中的毒和血液中的毒是否呈現相同的濃度。第二、她不能確定這種毒藥在攻克孫胖子體內之毒的時候會不會傷及他的五髒六腑,畢竟有些藥物超量會給髒器帶來不可逆轉的傷害。第三,她不能確定在蜘蛛體內呈現的藥性在人體內是否也一樣。
她根據囚犯體內毒性的表現狀態製作了一種性狀相似的毒藥,又配好了用來以毒攻毒的另一種毒藥。現在,她需要一個人來試驗,她不知該找誰。
去找那些囚犯嗎?若是沒治好反而弄死了一個,林桃花是不是會這輩子都活在內疚裏?若是不找囚犯,那該怎麽辦?她想到了青衣,可她又對自己沒有信心,再加上她也說不出口,所以她才在青衣門前徘徊猶豫。
好半天白雅兒都沒有說話,青衣心裏有些奇怪。自從楊家坪談過之後,他們兩人之間的關係親密了不少,白雅兒雖然再也沒能回到從前那般單純無憂,可對他也不再三緘其口愛搭不理了,今天這是怎麽了?
“雅兒,有什麽事是不能和我說的嗎?”他摸了摸白雅兒的頭柔聲問道。
白雅兒仰著頭,看著麵前待她越來越好,越來越真心的男人,心疼和不舍占據了上風。她心想,怎麽能讓心愛的人擔風險呢,還是自己的事情自己來吧。
打定主意後,她笑了笑,說道:“我看你睡的早,就想過來看看你,後來又覺得冒然敲門擾你安枕,所以又準備回去,沒想到還是吵醒你了。”
青衣微微的笑著,眼睛卻不動聲色的仔細的打量著白雅兒。
經曆過劫難的白雅兒變的特別的敏感,雖然青衣觀察的極具掩飾性,可白雅兒還是敏銳的察覺到了。
“青衣哥哥,我沒事了。你明天還要忙,趕緊回去睡吧。”她低頭說。
“嗯,你也早點睡。”青衣溫和的應了一聲。
“好。我走了。”白雅兒跟他打了聲招呼轉身離去。
待她關上房門,青衣才轉身回房。他站在房間裏思忖了片刻便披上外衣推門而出,悄悄的來到白雅兒的房門口。
戳破窗紙,他屏息向房內望去。白雅兒並沒有卸妝安睡,而是坐在房中間的方桌旁和幾隻蜘蛛輕輕的說話。
她說:“我應該對自己有信心,你們說對不對?”
蜘蛛哪裏會理會她。
她把桌上的兩瓶藥拿在手中摩挲了好一會兒,然後下定決心的說:“身為醫者以身踐行理所應當。我不會有事的。”然後動手拔瓶塞。
青衣雖不知她在搞什麽,不過這情景讓他看的心驚肉跳,趕緊穩住心神跑去敲門。
白雅兒一驚,趕緊把手裏的藥瓶藏了起來,清了清喉嚨問:“誰?”
若不是怕踹門的動靜太大,青衣哪裏會在這乖乖的等開門。聽到白雅兒的問話,他說:“我,我有東西給你,你開門。”
白雅兒不疑有他起身去開門。
進屋後,青衣掃了一眼桌麵,然後問:“你在做什麽?”
白雅兒莫名的緊張,手指抓在一起,有些結巴的說:“我,嗯,我清點下蜘蛛,嗯,馬上就睡。你想給我什麽?”
青衣沒吭聲,上前走了一步,白雅兒本來就跟他站的很近,他進一步,白雅兒本能的就退了一步。
“你幹嘛?”她仰頭問。
青衣一手攬住她的腰,一手挑起她的下巴,緊緊盯著她的眼睛問:“你藏的是什麽?”
白雅兒愣了一下,然後打掉他的手,微惱道:“你偷看我!”
青衣也沒跟她掰扯,直接把她藏在衣袖中的藥瓶搶了過來,說:“你想讓我去問問夫人?”
今天這事想來隻能是白日前去給卓四郎解毒時發生了什麽。白雅兒先是在他門前徘徊不前,隨後又在房裏自言自語,想也知道解毒出了問題。若是白雅兒不講,他勢必要找林桃花問個清楚。
白雅兒伸手去搶藥瓶,可被青衣利用身高完美阻止了。
“聽話,跟我說實話。”青衣耐下性子說。
白雅兒瞧他神色肅穆,若她不說清楚,他必定要去找林桃花。氣惱的打了他兩下後,白雅兒還是把前因後果跟他說了一遍。
聽完後,青衣臉色陰沉,問道:“你方才想去找我來試毒?”
白雅兒有些膽怯的點了點頭,然後又拚命搖了搖頭。
青衣冷聲說:“那你是準備自己試毒?”
白雅兒咬著嘴唇小聲說:“我醫術很好,不會有事的。”
青衣一拳捶在桌子上,冷笑道:“我耳朵沒聾,你有沒有把握我在窗外聽的很清楚。”
白雅兒低頭不語。
“那些囚犯死便死了,還配不上你用命來搭救,不準再擺弄這種東西。”青衣聲音極是低沉的說。
白雅兒抬頭,倔強的說:“不行,若是孫胖子死了,夫人後半生都要心存愧疚。”
“”
其實青衣很想說,她愧疚便讓她愧疚去,不痛不癢又死不了人。可是話到嘴邊卻被他咽了下去。這種善心雖然很讓人鬱悶卻也不是他能指責的。
他突然拔了塞子,直接把一瓶藥灌進了自己的嘴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