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鄭郝府邸秘密談
天健鏢局,黃皓麟抓過窗前的信鴿,拆下信箋後隨手放了出去。
“入冬,嬌花入室”,信上沒頭沒尾的寫了六個字。
黃皓麟看罷隨手扔進了身旁的火盆裏,暗自尋思發生了什麽變故。
“小六。”他輕喚一聲。
門外立時進來一個小廝,恭敬的問:“東家有何吩咐?”
黃皓麟道:“明天城門一開,你就去找二爺,告訴他計劃有變,手裏的繡娘全都秘密送到姚東家北城的別院去。”
“是。”
“告訴他情形不明,千萬仔細點。”
“小的明白。”
小六離開後,黃皓麟想了想這兩天發生的事情,覺得很有必要跟上麵打聲招呼,於是換了一件夜行衣,蒙了臉,趁著夜色向富商聚集的東街奔去。
有別於北方常見的方正建築,這裏亭台樓閣假山遊廊,走在其間猶如置身水鄉園林一般。
黃皓麟顯然見慣了這裏的一草一木,毫不停留的從彎彎曲曲的遊廊裏穿過,來到一個院子。
“快去把燒好的熱水弄來,老爺的馬車馬上就到了。”一個大丫鬟從前院走了進來,指使幾個小丫頭去置辦洗澡水,自己則麻利的走進屋裏。
“五娘子,我已經跟鄭總管說好了,老爺回來一準兒到您這來,我給您梳妝一下吧。”她對裏間的一個年輕婦人說道。
婦人原本在看書,聽到後很是高興,趕緊放下書本坐到銅鏡前仔細裝扮。
大約一刻鍾後,鄭郝回到了家。鄭總管收了五姨娘的好處自然要給五姨娘牽線,於是,沒什麽特別想法的鄭郝就被引到五姨娘處安歇。
五姨娘穿的單薄,溫柔的伺候鄭郝沐浴,期間少不得甜言蜜語的哄他開心,惹的鄭郝嗬嗬笑個不停。
“老爺,聽說您今天宴請的是個女子。這是哪家的女子這般有麵子?”五姨娘的柔荑在鄭郝胸前劃過,嬌滴滴的問道。
鄭郝嗬嗬一笑:“這你可說對了。這位女子不僅生的豔色照人,人也聰明能幹,是個少見的奇女子。”
五姨娘不滿道:“老爺這般誇獎她,可是喜歡上她了?”
鄭郝伸手將她拉進浴桶好好的愛撫了一番,然後才說:“那人特殊,老爺我就是再喜歡也不能動她。所以,還是你這小妖精給老爺我滅滅火吧。”
他三兩下撕了五姨娘身上侍寢專用的紗衣,正想更進一步洗他一個鴛鴦浴時,一隻十字鏢穿透窗紙釘在了浴桶上。
“啊,老爺。”意亂情迷的五姨娘嚇的直接縮到了鄭郝的懷裏。
鄭郝看了一眼那十字鏢,色眯眯的在五姨娘嫩如滑脂的上摸了兩把:“無事,你先在床上等我。”
五姨娘滿麵春色嚶嚀一聲,吹氣如蘭的耳語道:“那老爺你要快點哦。”
鄭郝哈哈大笑,在她魅惑的小臉上捏了捏,起身穿衣去了書房。
一條黑影立刻跟了上去。
書房裏,黃皓麟摘掉蒙麵的布巾,拱手道:“深夜拜訪,鄭會長見諒。”
鄭郝擺擺手,示意他坐下:“發生什麽事了?”
黃皓麟說:“方才我收到了羅七的消息,說事情有變讓我把繡娘都送去姚東家北城的別院。我有些不放心便過來問問。”
鄭郝一聽是這事,笑道:“這事卓四郎告訴我了,出了點小意外,五味齋的周夫人醉酒後不知怎麽誤入了春暖繡樓,改變計劃也是怕有個萬一。”
黃皓麟皺眉:“為何不直接處理掉?若是她真發現了什麽,你我死便死了,牽涉到上麵,一家老小都別想活命。”
鄭郝掃了他一眼,嚴肅的說:“除了打打殺殺你能不能穩重點兒?根據我們得來的情報,她夫君在京城士子會館表現突出,前程可待。若他夫人在青州死的不明不白,你覺的他會善罷甘休嗎?”
黃皓麟不以為意的說:“周明即便高中,也是個無根的浮萍,上頭那位京城也有人,難道還奈何不了他?我看鄭會長是小心過頭了。”
鄭郝冷笑,“你知道什麽?周明不提,就林桃花和夏侯家得關係就不是我們輕易能動的。夏侯將軍嫉惡如仇,我等本就該少招惹,而這位周夫人似乎和剛進宮的那位夏侯小姐也私交甚密,豈能隨便殺掉?”
“夏侯小姐?今上破格冊封的那位麗婕妤?”黃皓麟皺眉,不會是這位風頭正勁的主兒吧。
鄭郝睨他一眼,幽幽的說:“不然你以為呢?”
黃皓麟不語,也覺得能不招惹還是不要招惹這種和官府大有牽連的人,否則但凡留下一點蛛絲馬跡都後患無窮。
鄭郝看他不語,繼續說道:“我勸你少輕易和她對上,撇開周明和夏侯家,就她身邊的那女護衛,你就別想神不知鬼不覺的處理掉她。她今晚喝的酩酊大醉,可能根本不記得自己去過哪裏又見到了什麽?隻要我們不動,過些天她也就忘了,若是此時行動,不是擺明了告訴她這裏有貓膩嗎?”
“那若是周夫人起了疑心怎麽辦?”黃皓麟不放心的問,實在是身家性命都綁在這事兒上,容不得他不小心。
鄭郝笑道:“所以讓你先把手裏的人轉到北街別院啊,這些天咱們都消停些,等她分店開張後自會離開,倒時青州不就恢複原狀了嘛。”
黃皓麟總覺得鄭郝把事情想的太簡單,不過此時他也沒有更好的辦法隻能同意了他們的做法。
“還有一事。”黃皓麟說:“前陣子知府大人不知從哪裏得了消息,在天和藥鋪抓了顧瘋子好些人,那家夥折損了兄弟很是生氣,聲稱要咱們補他五千兩銀子,否則撂挑子不幹了。”
鄭郝冷笑:“既然他要給他便是,我倒要看看他這反複無常的小人還能風光多久?”
黃皓麟看了他一眼:“你們是找好下家了嗎?”
鄭郝擺擺手,說道:“此事時機尚未成熟,你暫且別管,回頭我讓老姚把銀子送給你,你給他送去,順便也好好敲打敲打他,這動不動坐地起價可不是好習慣。”
黃皓麟點頭稱是。
“不過話說回來,這次知府的行動很是突然,你去查查究竟是怎麽回事?”
“行,有消息我通知你。鄭會長安歇吧,我回去了。”黃皓麟蒙好麵巾抱拳告辭。
鄭郝回了一禮,待他走後才悠哉悠哉的回去享用美人。
醜時三刻,白鴛將長劍暗器全部收拾停當,悄無聲息的前往悅來食府。
此時的悅來食府燈火盡暗,院子裏除了幾個值夜的班房亮著燈,其他地方都黑漆漆的。白鴛如狸貓般在屋頂快速通過,直奔今晚卓四郎和羅七把林桃花帶出來的那個地方。
今晚無月色,黑漆漆的看不清楚,不過這院子確實像個下人的院子。難道夫人確實是醉倒在了這裏?白鴛疑惑的想。
不會,夫人分明就是被人打暈的,雖然頸後手刀痕跡很輕,但她絕對不會看錯。這裏麵到底藏了什麽?白鴛思量片刻便決定進去打探一番。
突然身側有氣息流動,白鴛想也沒想一拳向身側打去。
“是我。”一個男人抓住白鴛的手臂輕聲說。
白鴛定睛一看,竟然是周文和胡建一。
“你們怎麽來了?”
“先離開再說。”
白鴛看了眼身後荒涼的小院,跟著周文和胡建一走了。
回到家後,白鴛問:“你們也是去打探悅來食府的?”
周文搖頭笑道:“不是,是建一發現你去了悅來食府跑來叫我的。”
白鴛嘴角抽抽,瞪著胡建一說:“你看著我幹什麽?”
胡建一臉紅,嘴唇動了幾次都不敢說實話。想也知道,若是他說,你是我準媳婦兒,我當然要時刻留意你,絕對會被白鴛追著一頓打。
白鴛看她半天說不出一個字,氣的踹了他一腳,怒道:“沒發現你除了蠢,還這麽猥瑣,再敢偷窺我,姑奶奶閹了你。”
胡建一臉黑,怒道:“誰要偷窺你,老子是怕你這不要命的在哪受了傷我都不知道。”
“”白鴛詭異的看著他,幽幽的問:“難道你真要娶我?”
“”胡建一尷尬,這種問題私下裏他都不好意思回答,何況現在周文還在場。
他一不說話白鴛就來氣,這半天踹不出個屁來,什麽毛病。
“姑奶奶跟你說話呢。”她一把揪住胡建一的衣襟咬牙切齒的說。
胡建一拚命的往後仰,就怕和白鴛距離太近。
“是,老子從來說話算數。”實在是被逼急了,他又快又急的說了一句。
白鴛雙手拎著胡建一的衣襟盯著他的臉看了半天,然後說了句:“你腦子有病。”
“咳咳。”周文不得不打斷這兩撒狗糧的行為,說道:“先說正事。”
白鴛瞪了胡建一一眼,放開了她,對周文說:“晚宴時夫人不是睡過去的,應該是被人一掌劈暈的。還有那羅七手上功夫不錯,不像個尋常的下人。”
周文淺笑:“我知道,隻是我們初來乍到對青州的情況不了解,悅來食府守備如何也一概不知,你冒然進去容易打草驚蛇,總歸現在與我們無礙,暫且等探查清楚再決定要不要摻和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