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手剁了,就沒了
剪年向江月求助道:“既然沒醉,你能抱得動初夏吧?把她抱到你車上去睡,她在這兒趴著很不舒服。”
江月搖頭道:“不行。”
剪年疑惑的蹙眉道:“你別看初夏個子高,其實也就比我重那麽一點點而已,你都能抱著我走那麽遠的路,抱初夏肯定是沒問題的啊。”
江月堅持道:“不行。”
剪年發現瞞不過江月,隻好說實話了:“好吧,初夏是比我要重那麽小十幾斤,那我在你旁邊扶著她給你減少重量好不好啊?”
江月鏗鏘的說:“當然不好了,手剁了可就沒有了啊!”
剪年順口就問道:“手剁了?為什麽要剁了?”
江月幫剪年回憶道:“早先才說了,我要是抱你以外的女生就剁手,我不敢抱她。”
剪年氣結,這種非常時期,當然是非常處理,這人怎麽能在這種時候跟她較真呢?
江月卻是一臉正氣,不管剪年怎麽說她不介意,說這是特殊情況可以特殊處理,江月就是不答應,他隻說一句話:“我說了的事,就一定要做到,這是我的原則。”
剪年心中也不知是該生氣還是該高興,最後總歸還是剪年扛著韓初夏往外走的,路上江月象征性的幫忙攙扶了兩下,他很刻意的在回避和別的異性產生身體上的接觸。
剪年真心覺得她懂了什麽叫做矯枉過正。
剪年的長裙本來就是直達鞋麵的長度,現在這樣彎腰駝背的扛著韓初夏,裙子便在地上一路橫掃了過去,必定是髒了,可把她給心疼死了。
剛走到車旁邊的時候,代駕的師傅也已經到了,他驚訝的看著剪年扶著一個女生,而旁邊的男生卻不幫忙的樣子便馬上上去幫手了。
剪年的肩上一鬆,終於能直起腰來,她挺直了背脊便呼出一口濁氣來,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師傅不解的說:“這種事怎麽不讓你男朋友來呢,看把你給累的。”
剪年喘勻了氣才申辯道:“他不是我的男朋友!”
這話江月就不愛聽了。
他們今天晚上做的所有事,怎麽著也應該被稱作約會吧?
她對他親也親了,調戲也調戲了,欺負也欺負了,現在來說不是他的女朋友?!
她若不是他的女朋友,他能任她對他各種耍流氓嗎?
江月還沒來得及發作呢,剪年便補充了一句說:“他隻是我的追求者,我還沒答應呢!”
江月竟無從反駁,隻好吃了這個啞巴虧。
安雨濛是一個大寫的小公主,她擁有的一切,都令這世上絕大部分女孩子羨慕不已。
無論是她天生的美貌還是她那滿箱滿櫃的衣服鞋帽,一盒一盒的珠寶首飾,別人省吃儉用節衣縮食才能買一隻YSL的口紅,她卻因為喜歡隨手就收集了一百多支,甚至是她身邊那些短暫停留的美貌小鮮肉們,都讓人望之生津。
安公舉日常並不是個很愛炫的人,因為她的素顏已經夠美,化妝與否純粹就是看心情,至於陪剪廷奕參加聯歡晚會這種事,簡直可以列為她生命中之——頭等重大要事。
如果不是剪廷奕說的時候已經太晚了,她一定會為了那一支舞定製專屬的舞裙。
安雨濛多愛費雯麗啊,她曾想過,有一天,她要身穿一條白色的複古蓬蓬裙和心愛的男生跳一曲華爾茲,可能是在某個舞會上,可能是在她的婚禮上,那是她一直都憧憬著的一件事。
因為時間太緊了,安雨濛隻能在她萬千衣裙中選擇了一條有長裙擺的白色禮服裙。
那本是一條V領的禮服裙,穿來跳舞也是很恰當的選擇,但這是第一次和剪廷奕一起公開露臉的場合,若不能給剪廷奕留下足以印刻一生的印象,她也就不是安雨濛了。
安雨濛將裙子送去找裁縫改了一改,於是,她的整個背部也就全都露了出來。
為了讓裙子的肩帶不往兩邊滑落,裁縫專門在肩頸處為她增加了一條連接線,線上綴滿了珍珠。
這條裙子既然是用來跳舞的,當然是怎麽樣華麗就怎麽做了,於是裁縫又用黃豆大小的圓粒紫珍珠串成了一條線,在線的末端墜了一顆珍貴的水滴形狀的大珍珠。
安雨濛試穿的時候,輕輕一旋身,裙裾飛揚,背上的珍珠更是隨著她的動作搖蕩起來,在燈光之下,發出耀目的光。
安公舉很有自信,她這一身裝扮,一定能夠收獲全場所有的視線,滿滿的期待著晚會的到來。
剪廷奕回到部隊上以後,一切就不是那麽方便了,甚至就連聯係安雨濛都是做不到的,直到聯歡晚會的當天,安雨濛才接到一個陌生的電話,是剪廷奕從部隊上打來的。
那些大一的新兵們,無論男女都已經在部隊上封閉式訓練一個月了,說長不長,但是對於學生來說,這日子還是很難熬的,考慮到孩子們想念家人,部隊上特別允許今天的晚會家長們也可以來參加,不過因為通知得太晚了,能來參加的也就隻有本地的家長們了。
學生們那天也得到了可以給家裏打電話的機會,一個個抱著電話就歡天喜的說得停不下來,想起以前在家裏過著的都是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日子,再憶起這段時間在部隊上所受到的敲打,就連衣服都是自己親手洗的,頓時覺得好委屈,好多人都哭了起來。
剪廷奕作為一個嚴厲和溫柔並濟的教官,自然免不得要對學生做一番心理疏導,等他忙完了來給安雨濛打電話的時候聲音就顯得十分疲憊了。
安雨濛關切的說:“小奕,你還好吧?怎麽一點精神都沒有的樣子,身體不舒服嗎?”
剪廷奕馬上振奮起精神來說:“沒事,就是最近口號喊得比較多,嗓子有點累,說話的時候聲音不自覺就低了。”
安雨濛忙點頭道:“哦哦,好的,那你不用大聲說話,我聽得到的。”
剪廷奕仿佛是笑了一下,語氣輕鬆的說:“今天晚上七點我在營區門口等你。”
安雨濛嗯嗯的應著,剪廷奕和她約定好時間就準備掛電話了,安雨濛卻忽然叫了一聲:“小奕!”
剪廷奕不明所以的說:“嗯?”
安雨濛嘟噥著說:“幾天不見了,我好想你哦。”
剪廷奕聞言便沉默了。
安雨濛糾結著要不要問一句“你呢”,卻又怕得不到她想要的答案,於是糾結著沒有開口,卻也沒有掛斷電話。
在長長的沉默以後,安雨濛就覺得她是真的等不到他的回應了準備掛電話算了的時候,聽見剪廷奕用並不大的聲音說:“我也想你了。”
安雨濛聽過情話嗎?不要太多啊。
安雨濛在乎別人說的情話嗎?不要想太多啊。
就連安雨濛自己都從來沒想到過會有這麽一天,她會因為如此樸實無華的一句話,高興得整個人都快飛起來了。
安雨濛掛了電話之後就開始化妝換衣服準備去了,因為心情太好,她一直都在唱:“我要飛上天,和太陽肩並肩。”
所謂天有不測風雲的意思就是說安雨濛花了那麽大工夫改出來的一條裙子可謂該露的不該露的地方全都露了,結果那天下雨了。
所謂一場秋雨一層寒的意思就是說那天降溫了。
可是安公主此人,一旦下定了決心的事便會雷打不動的執行下去,所以她依舊穿上了那條露出很多肌膚的裙子,為了禦寒,她多配了一條羊絨的披肩,加帶了一把透明的雨傘。
安雨濛開車到達營區的時候,想了一想,終究還是沒有帶披肩下車,隻撐開了傘走到營區門口去找剪廷奕。
門口果然有不少兵哥哥整齊的站在那裏迎接家長們,安雨濛穿得那樣醒目,走在人堆裏也是鶴立雞群的存在,大家老遠就看到她走過去了。
安雨濛一眼過看去也沒有找到剪廷奕,正自疑惑間就有一位穿著綠色軍裝的少年過來對她敬了一個禮,然後鏘然的說:“請問您是在找剪教官嗎?”
安雨濛連忙點頭,少年說:“剪教官今天太忙了,剛剛才有時間,他回宿舍換衣服去了,讓我來接到您就直接帶您去禮堂,請您跟我走吧!”
那時的雨不大,紛紛揚揚的纖細雨絲,如霧如露,隻能打濕路麵而已。
少年沒有撐傘,寬大的帽子簷也足夠擋雨了。
安雨濛撐著傘緩步跟在少年身後走著,她來過,知道路還遠,於是和少年搭訕道:“你怎麽知道我在找剪教官啊?我也沒有跟你說呢。”
少年略微沉默了一瞬,終是誠實的說:“剪教官交代我去門口接一位很漂亮的女生。”
少年說完,麥色的肌膚上竟透出了薄薄的紅色,他很少接觸女生,更何況還是這麽美又穿著這麽性感的女生,他根本就不敢再正眼看她,隻因為眼神都不知道落在哪裏好,隻是和她說話而已,就讓他害羞得厲害。
安雨濛聞言便甜蜜的笑了起來,剪廷奕對她的定位還是很精準的嘛,這一點讓她覺得非常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