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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四章 因為我喜歡你

  江月第一次以質問的口氣問了剪年一個問題:“你認為,我是一個很好操控的人嗎?”


  剪年的第一反應就是搖頭。


  江月豈止不是一個“好操控”的人,他甚至是一個很難接近的人,誰能操控他呢,高山仰止還差不多。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剪年的眼裏隻裝著江月的一雙眼,如星般璀璨,在夜色中映著光,越發的明亮起來。


  江月就那樣,明眸璀璨的望著她說:“所以,你以為,為什麽你說的我都願意照做呢?”


  剪年咽了咽口水,努力想了一個理由出來:“因為我的安排很合理?”


  江月真的沒有想過,他會有今天。


  他瞬也不瞬的凝視著剪年,心中一股氣縈繞來去,壓都壓不下去,這股氣將幾個字推送到他的嘴邊。


  他一張口,那幾個字便在這世間回響了起來,他說:“是因為我喜歡你。”


  剪年聞言,就跟中了定身咒一樣,呆住了。


  江月說出來以後,心中那股氣也隨著那句話,飄散了開去。


  他終於明白,在喜歡的人麵前,他能妥協的事比他想像的還要多得多。


  他是喜歡她的,在遲了這麽多年以後,他明確的告訴了她,曾經她最想聽到的那句話。


  因為時間不對,所以江月沒有看到剪年歡欣雀躍的場麵,沒有看到她發自內心的笑容,這讓江月感到非常遺憾。


  江月曾經無意之間聽到他的研究生同學在講電話的時候說起來:“嘿,哥們兒,你想吻一個女生的時候千萬不要像個紳士一樣去征求她的許可,直接親上去吧,否則你就像個傻逼一樣。”


  江月不知道剪年現在的反應算是接受了他的心意還是默認了他的心意,他隻知道,他心中奔流湧動的情感和他的理智都在告訴他一件事,吻她。


  剪年回過神來的時候,江月距離她的嘴唇隻有零點零一厘米。她敏捷的縮了一下脖子,抬手擋在了江月的唇上。


  指尖傳來柔軟異常的觸覺,差點就讓剪年已經噙在舌尖的一句話,說不出口。


  然而,既然當年的剪年有勇氣當麵說愛他,現在也有勇氣當麵拒絕他。


  剪年說:“那是你的自由。”


  那是你的自由,就如你當年不喜歡我,就如你今天說喜歡我,都是你的自由。


  曾經我在乎,如今我不在乎,這是我的自由。


  剪年收回手的時候,江月終於明白了一件事,原來最讓人難過的事竟不是患得患失,也不是求而不得,而是對方的不在乎。


  他想起最近發生的種種事情,對他而言那已經算是超越自我的非常熱烈的攻勢,忽然之間,他就覺得自己可真傻啊,比接吻之前還要征詢女生的許可更傻的行為,大概就是他的自以為是了。


  記憶的門扉,“啪”的一聲合攏了起來,隔斷了曾經的歲月。


  江月站在剪年的麵前,依舊是筆挺軒昂的身姿,有著清風朗月的氣質。


  他輕笑了一瞬,抬手想輕撫她柔順的發,卻終是停住了,他說:“對不起,是我唐突了。不過你應該可以理解,喜歡一人的時候,很難抑製得住內心的狂熱。”


  江月想說的不隻是“理解”,而是“感同身受”,但是他已經決定不再提起過去了,哪怕是重新開始,他也有他的優勢,何必像個可憐蟲一樣,隻是抱著她曾經對他的心意不放呢。


  剪年沒有表麵上看起來的那麽冷靜,不管是“喜歡”還是“狂熱”,都是她未曾想過會從江月口中聽到的詞。


  剪年從來不會這樣直接而明確的,說出傷人的話來,她說完以後反倒是自己心中百感交集,一時竟不知是對是錯。


  江月問清楚剪年要去的地方,十分紳士的將她送到了安雨濛家的樓下。


  剪年剛才已經跟韓初夏約好了要到安雨濛家裏會合去,她不僅要把草莓分給大家,還要教安雨濛做意大利麵。


  安雨濛家是占地很廣的大別墅,離路邊很遠,晚上特別的安靜,有車開過的時候老遠就能聽到發動機的聲音了,特別的清楚。


  剪年還沒打電話呢,電動門就已經打開了,江月把車駛入院子裏的時候,安雨濛和韓初夏都站在樓下來等她了。


  江月從駕駛室下來,幫忙搬後備箱裏的東西。


  安雨濛發現司機不是時光,控製不住失望的情緒,超級誇張的說:“啊,你不是和時光學長在一起摘草莓嗎?為什麽不是他送你來我家啊?人家想要見學長才專門跑下來的!”


  被明確嫌棄了的江月同學心裏苦,可是他不說,隻是安靜的將東西搬下了車。


  韓初夏對江月的行為不置可否,當年的事,雖然不能怪他,但是他選女朋友的眼光太差,她不能讚同他的品味,連帶的也就不太欣賞他這個人了。


  剪年與江月客氣的道謝,兩人之間就像是認識了很久的熟人一樣,再無其他。


  江月給人的感覺變了,就是在這麽短的時間裏,剪年已經感覺到了。


  剪年對江月的氣場非常熟悉,任何一點點細微的改變她都能馬上發現。


  江月現在變得更像孟君了,溫柔體貼,禮貌紳士,淡淡的疏離感覺,那就是曾經孟君給她的感覺,一模一樣。


  江月離開以後,三個女孩子抱著草莓上樓。


  剪年在地裏忙活了一下午,身上的汗水也是濕了幹,幹了濕,皮膚表麵粘膩的很,她跟安雨濛拿了一套家居服先去洗澡了。


  韓初夏在洗草莓,安雨濛便和她閑聊了起來:“剛才那個男生是誰啊,長得蠻帥的呢,還開那麽好的車。我怎麽沒聽年年說過有富二代在追求她啊?”


  韓初夏愣了一瞬,想了一想,安雨濛好像還真沒見過孟君,於是好心的解釋道:“他就是傳說中的孟君啊。”


  安雨濛一下從沙發上翻身而起,驚訝的說:“哈!!!他就是那個敢不要我家年年的孟君?你剛才咋不說呢?現在人都走了,可叫我這一腔怒火發泄到哪兒呢!”


  韓初夏端著一碗草莓過來,淡淡的說:“我不知道你不認識孟君啊,我剛就在想你還挺沉得住氣的嘛,原來不是那麽回事呢。”


  安雨濛穿著拖鞋走來走去的,草莓都沒心情吃了,一個勁的在後悔啊:“年年剛才不是叫他江月麽?我哪裏知道是孟君披了馬甲變的呢,錯失良機啊錯失良機。”


  韓初夏已經開吃了,挑眉道:“知道了又能怎樣,你還要打他一頓不成?年年都已經跟他又好上了,你想要搞破壞啊?”


  安雨濛頓時也如夢初醒了,馬上巴望著韓初夏說:“他倆又好上了?看不出來啊,這孟君還是個吃回頭草的人呢,真不是個好人!”


  和客廳裏兩個嘰喳吵鬧著的姑娘不一樣,剪年在浴室裏大哭了一場。


  剪年曾經那樣喜歡過的一個人,用盡全部力氣去追求過那個高不可攀的人,向她表白了。


  剪年曾經最渴望從他那裏聽到的那句話,江月親口說出來了。


  可是她卻毫不留情的傷了他的心。


  感情是這樣傷人的東西,若不能兩情相悅,便是一種傷害。


  江月何曾被人拒絕過呢?


  他當時的表情就已經說明了一切,雖然隻有一瞬間,可是剪年看得很清楚,他在震驚得不敢相信以後,便是一副自嘲的表情。


  剪年以前是不允許任何人傷害孟君一星半點的,更不要說嘲笑他了,如今卻是她親自來讓他感到自己的行為很可笑。


  這不是剪年的本意,卻是她造成的結果。


  她有她的自尊心和驕傲,更不允許自己在同一個人身上失陷兩次,她堅持住了自己的原則,守住了自己的底線,卻一點都不覺得高興。


  兩人之間,就隻能這樣,互相傷害嗎?


  她將他趕走,與他保持距離,都隻因她在懼怕心的再次淪陷。


  他的接近和熱情,帶著幾分後悔,又有幾分真心呢?


  剪年不知道,最終是江月先放棄,還是她先投降,這一場拉鋸戰,讓她覺得痛苦極了,這世間最痛苦的事是什麽?

  明明喜歡,卻要撒謊說不。


  騙得了世人,騙得了自己嗎?


  剪年出來的時候,安雨濛便衝了上去,本來是想追問一番孟君的事,卻在近距離看到她眼睛通紅的時候改了口說:“你的眼睛怎麽這麽紅啊?”


  剪年慌了一瞬,撇過頭去說:“洗發水進到眼睛裏了。”


  安雨濛忍了一忍,終是不忍心再追問她,隻說:“你坐好我給你吹頭發啊。”


  剪年看到茶幾上洗好的草莓便問道:“你們想吃草莓冰沙嗎?”


  安雨濛拿了吹風機出來,雀躍的說:“吃吃吃。我們都空著肚子等你來做意大利麵呢,可餓了。”


  剪年的頭發很細軟,摸著手感特別舒服,安雨濛的發膜也很好用,一頭柔順的發吹開來,香香的,軟軟的,漂亮極了。


  剪年忽然問道:“安安,我的頭發是不是太長了,我想去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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