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包包和自己哪個更重要
剪年在鞋櫃上拿了門鑰匙和手機,從門後取下一隻米色的帆布包,她把東西都放進去,輕鬆的挎在肩上。
剪年那隻帆布包雖然長得跟個購物袋似的,卻是某國際品牌今年的爆款,時尚界幾乎人手一隻,特別的百搭,休閑隨意之中不經意的透露出一絲設計的精致。
江月以前跟米亞在一起的時候,女生的包包他看得也多,可幾乎都是造型規整的各色皮包,乍然之間看見一隻大帆布包,他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剪年感覺到目光,低頭將包上的兩根係帶抽緊了,那包一下就變成了一隻紮口水桶包,包身瞬間變得立體了起來,小巧又可愛。
所謂設計,就是如此,奇思妙想,令人驚喜。
剪年跟著江月到了地下停車場,分明是燈光昏暗的地方,剪年還是差點被邁巴赫的標誌閃瞎了眼。她真是不想坐這麽招搖的車出門啊,於是良心建議道:“不如,開我的小雪吧。”
剪年很喜歡雪佛蘭的蝴蝶結標誌,買車的時候也沒管其他的,僅著自己手上的錢買了一台能負擔得起的車型,開了有一年了,她還挺滿意的。
江月已經將副駕駛的車門打開了,正等著剪年上車呢,聞言便說:“我們要走省道,路髒,還是開我的車吧。”
剪年當時唯一的想法就是:“不是很懂你們有錢人的邏輯。”
然後剪年自己拉開了後車門說:“我坐後麵就好。”
除非是家裏人或是男朋友開車,否則剪年從來不坐男司機的副駕位置,不是她不尊重人將對方當成她的司機,而是,她總覺得副駕那個位置,距離對方實在太近了。
剪年很介意在一個密閉的空間裏,和異性在一起時的身體距離。
第一次坐江翽開的喬治巴頓的時候,剪年也是直接就上了後座,後來兩人確定關係正式交往以後,她才坐去江翽的副駕。
在車體內這麽小的密閉空間裏,但凡是處於對方一臂可及的範圍內,剪年都會感到莫名的緊張,除非是刻意的想要與對方發生點什麽事,否則,她拒絕與對方呆在那麽接近的距離裏。
江月也並不介意剪年坐在後麵,隻是感到有些遺憾,這樣的話,行駛過程中就無法看到她了呢。
剪年在江月上車以後才忽然回過味兒來,疑惑的問道:“你說我們要走省道?你要帶我去哪兒呀?”
江月發動了車,往車庫外行駛的時候曼聲告訴剪年:“我朋友種的草莓豐收了,讓我帶人去摘,不然壞在地裏也可惜了。我們去幫他摘草莓。”
剪年聞言有些驚訝的說:“這都八月份了,怎麽還有草莓啊?”
江月輕笑起來說:“他太忙了,拿到地想種草莓的時候已經是初夏,種得晚,收得也晚。”
女孩子鮮少有不愛吃草莓的,更何況又是目前市麵上沒有的情況下。
剪年光是聽到“草莓豐收了”幾個字,口水就已經溢滿了口腔,她想吃啊!
於是剪年積極的響應道:“好,好,好,我們去摘草莓!安安和初夏也很喜歡吃草莓呢,我多摘一些送給她們吃。”
所以說,女孩子一聽到吃,什麽事情都忘到九霄雲外去了,哪裏還記得她和江月出來的目的是想要攤牌呢?
省道上的灰果然很大,黃泥土被大貨車帶了起來,撲了邁巴赫一身。
江月開車比較穩,緩緩的開了許久剪年才看到了農家和田地,一路上兩人也沒說話。
剪年秉持不與司機聊天的國際慣例。
江月卻是不希望任何人打擾兩人的獨處,所以就連導航都沒有開。他是第一次來這處村莊,路不熟,一路上都忙著看指示牌呢,生怕走錯路了就太丟臉了。
紅莓村的村口遙遙在望,這裏以前是典型的貧困村。
村裏不僅土地少,還幾乎都在半山腰上,是個人均純收入不足2000元的窮村子。後來經過近十年的種樹、開墾、房屋改造以後,紅莓村一到了春天,漫山遍野的杏花、梨花、李花、櫻花、桃花,次第開放。
攝影師來了,拍婚紗照的來了,隨之而來的就是大波的遊客了,水果賣起來了,農家樂開起來了,村民的收入就高起來了。
剪年以前來過這裏,春天的時候,從城裏開車來摘草莓的人特別多。
現在已經是盛夏了,從停車場的位置都沒有停滿來看,客流已經減少了很多,難怪江月的朋友會讓他帶朋友來摘草莓,大約是沒有人來買草莓了吧。
剪年下車的時候,剛好旁邊停進來一輛奔馳商務車,車上很快下來三位衣著清涼的妙齡女子,她們穿著果凍色的超短連衣裙,紗質的裙子看起來既輕薄又廉價。
三人穿著細跟的高跟鞋,在植草磚上就特別的難走了,幾乎每走一步身體都是在不斷搖晃的,三人緊握著自己的小手包,一扭一扭的往停車場外走。
商務車上的司機先生終於下來了,那是一位略發福的矮個子中年男人,他的年齡絕對和那三個女孩兒的爸爸一樣大了,身高卻是比三個女生都矮了許多。
男人很快趕上去,靠他最近的綠裙子姑娘正在扭臀甩胯的走著,看到他來了便幹脆的倚靠在他身上說:“廖總,這路也太難走了,你扶著我走吧。”
剩下的兩個姑娘也馬上不甘示弱的圍攏了上去,將廖總圍在中間,親昵的挨著他的身體往外走。
剪年站在那裏就是一個大寫的目瞪口呆的表情,這大熱天的,四個人還要擠擠挨挨摟摟抱抱的,不熱嗎?
江月見剪年定在那裏不走,主動伸出手去給她說:“我牽你吧。”
在江月的眼裏,女生的高跟鞋都是沒有區別的。
他看到剛才那三個女生走得那麽艱難,想必剪年也是這個原因才被困在了原地,所以他適時的伸出了援手。
結果,剪年眼神複雜的望了江月一眼,然後,健步如飛的從植草磚上走出去了。
所謂坡跟鞋,那和細高跟就不是同一個物種,隻不過男人並不懂罷了。
江月很快反應過來,笑著追上去了。
剪年來到大路上,往左就是出村的路,村民們在村口擺攤賣土特產,都是自家養的家禽、土雞蛋或是種的蔬菜,太多了吃不完,賣一些給遊客。
右邊是一排農家樂,擠擠挨挨的開著,現在不是旺季,整個村子裏也並不吵鬧,偶爾能聽到一聲雞鳴狗吠。
剪年轉身問道:“你朋友的草莓地在哪裏啊?”
剛才剪年目之所及都沒有看到草莓地,她懷疑那塊地可能有些遠。
江月瞭望了一圈,然後伸手指了一下馬路對麵的那座山說:“他說沿著有水車的那條路一直往上走,有間草棚的那塊地就是他的了。”
剪年遙遙看到那座山的半腰上是隱隱有一點草棚頂的樣子,她看了看自己純白的涼鞋,再看了看那曲折的上山小路,心道:“都走到這裏了,也沒有不上山的道理啊,還有兩個嗷嗷待哺的閨蜜在等著我摘草莓給她們吃呢。”
剪年和江月兩人對這兒都不熟悉,否則也不能兩人都穿著白鞋子就來了,誰也料不到摘個草莓會這麽艱難啊。
兩人順著一組台階下到河邊,尋著一條略微潮濕的黑泥路,沿著小河走到了一處積水潭。
江月的白球鞋不可避免的踩髒了兩側,剪年的鞋跟高,小心翼翼的把髒汙控製在鞋麵以下的鞋跟上,她一直低著頭,很小心的選擇每一腳要踩到哪裏才相對幹淨。
女人就是這樣,雖然鞋子最根本的作用就是用於行走,但是在當今天下,女人是寧可弄髒腳也不願意刮花鞋。
剪年並不是終極的戀物癖,但是對於自己喜歡的東西,她還是非常愛惜的,畢竟一雙好鞋,難求啊。
要說到極致的戀物,那還得是安雨濛那個香奈兒控。
記得有次剪年和安雨濛吃完飯出來,外麵突然下起了暴雨,剪年的車就停在路邊,她很快的跑上車以後眼見安雨濛還站在餐廳門口。
剪年不得不滑下車窗喊道:“安安,快上車啊!”
大雨淋了剪年一臉,她不得不將車窗升了起來,然後,她就見到了這一生都難忘的一幕。
安雨濛把她的長裙牽起來,小心的蓋住她的香奈兒包包,然後彎腰將包包的位置嚴實的擋住,自己淋雨無所謂,包包要保護好。
於是剪年就看到安雨濛像一隻迅猛龍一樣,外八著雙腿,艱難的跑了過來。
安雨濛當時一心護包的模樣像極了一心護蛋的動物,那姿態太令人印象深刻了,剪年笑得車都開不了,腦海裏全是安雨濛在雨中護著包奔跑的模樣。
積水潭上有幾塊圓型的水泥柱,做成了蓮葉的模樣,兩人要踩著柱子過去。
江月跨上第一張“蓮葉”的時候,轉身便伸手想牽一下剪年,卻見她一個人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哧哧”的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