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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 你就陪我一會兒吧

  十五個人圍坐在一張大桌子上,男女皆有,酒量還都是不差的那種,江月一圈酒敬完,已經有點暈乎乎的了,然後叔叔們又來主動找他喝酒,阿姨們也開始發力給他介紹對象,兩方夾攻之下,讓江月醉得更深了。


  剛才江月實在撐不住了,又不能在包間裏的洗手間裏去吐,那會暴露他的真實情況。


  江月隻好借口說是孟小婉打電話過來了,江燁城當然是讓江月趕緊去接電話,還讓轉達孟小婉他倆很快就會回家了,讓她要早些休息。


  江月跑到那層樓的公用衛生間裏大吐了一場,臉色變得更加白皙了起來,酒吐出來不是就解脫了,反而是更加上腦了。


  江月覺得頭疼欲死,扶著洗手台站了半晌,也不敢洗臉,隻怕被人看出他已經醉厲害了。


  他就是這樣,不想露出絲毫破綻給別人,那些叔叔們的惡趣味,就是愛灌喝不得的人,如若是個酒量好的,灌起來反倒沒有意思了。


  江月就隻漱了一下口便又往包間走去了。


  江月的腦子裏本來就在嗡嗡作響,很不清醒,雖然盡力維持著身形走路不太踉蹌,也能好好的走出直線,可他卻隻記得剛才出來的時候包間是在左手,於是他就打開了左手的包間門。


  江月看到的是穿著貼身黑裙的翹麗屁股,露出在外的柔美小腿,還有黑麵紅底的細高跟鞋,穿在一隻秀氣的腳上。


  那腳踝,江月是見過的,小小的踝骨,纖細的小腿,白皙的皮膚,盈盈一握的大小,他對此印象深刻。


  江月紛亂成一團的思緒在剪年的聲音響起的時候,終於有了一絲清明:“原來,你的任何地方,都讓我難以忘懷。”


  江月走過去的時候,剪年聽到了腳步聲,忙回頭說:“我馬上就……”


  剪年把江月當成服務員了,看清楚是他的時候,嚇得她一屁股坐在沙發上了,然後磕磕絆絆的說:“呃,江,總,您,好……”


  江月明明醉得已經有些頭暈了,表麵上卻是完全看不出來的,他偏頭望著剪年說:“在找東西嗎?”


  剪年根本就不想跟江月有任何瓜葛,聞言便說:“沒有,沒事。江總也在這裏吃飯啊?真巧啊,我已經吃完了,您不用理我啊,再見。”


  江月居高臨下的看著她,眯了眯眼睛說:“找東西也是需要智慧的,更需要別人的幫助。”


  剪年尚且還在回味江月說的“需要智慧”是幾個意思的時候,他已經侃侃而談的說:“你有沒有過一個經驗,就是你非要找一樣東西的時候偏偏就找不到,當你不再需要它的時候,它自己就出現在你的眼前了?”


  誰沒找過東西呢?這經曆,當然是人都有過啊。


  剪年一個不慎,就認可了江月的觀點說:“江總的意思是要我別找了,指不定它什麽時候就會出現在我的麵前了是嗎?”


  江月笑了一瞬說:“我的意思是說我可以幫你找,因為我並不需要它,或許它願意出現在我的麵前呢?”


  剪年聞言,竟覺得江月的話好像也有幾許道理,現在也確實已經很晚了,如果能快速找到東西的話,她也能盡快回家了,於是她就告訴了江月自己正在找的是一個耳機套子。


  江月了然的說:“好的,我知道了。”


  江月說完話就在剪年坐著的沙發上坐了下來,因為他坐的距離剪年比較遠,剪年還在想:“你是要坐在這裏等著耳機套自己掉到你的懷裏去嗎?”


  就在剪年想著江月的尋物方法到底是什麽的時候,江月卻突然躺下了,他還將頭直接靠在了剪年的大腿上。


  那動作真可謂是行雲流水一氣嗬成,態度更是毫不客氣的簡單粗暴。


  剪年的大腿被江月睡了,一切都發生得太突然也太快了,她都沒能及時作出任何反應。


  江月調整了一下身體,翻身朝裏,蜷著雙腿,趟在沙發上,他說:“我的包間在這間房的對麵,剛才我進錯了房間,結果遇到了你。好巧啊,你就陪我一會兒吧。”


  剪年沒有搞懂江月話裏的邏輯關係,隻是被那句“你就陪我一會兒吧”給攝住了心神。


  曾幾何時,孟君要求過她的陪伴呢?曾幾何時,她隻是想留在孟君的身邊而不得呢?


  現在,江月親口請求剪年陪他,她心緒之複雜,聞言,竟是一個字都講不出口。


  江月剛一躺下,閉著眼睛就很想睡覺,困意來襲,他斷斷續續的說著:“耳機套,我會,找到,給你,擔心,不要,相信,我。”


  剪年聽他詞不成句,很快便傳來綿長的呼吸聲,甚至還帶一點點輕微的鼾聲,就知道他是有多困。


  她一直以為江月在公司的職位雖然比江翽低一點,可是也不至於說和普通的員工一樣要忙到加班加點的程度,總歸都是個太子黨,基層的事肯定是不用做的,所以應該是和江翽一樣想上班就起床,想下班就走人的狀態,殊不知,他竟然會累成這樣,都秒睡了。


  剪年心思如海,洶湧的是浪潮,苦澀的是海水。


  思緒翻湧之間,新事舊情通通變得清晰起來。


  剪年恨恨的低頭望著腿上毫不客氣躺著,兀自睡得正香的那人,他麵色平靜,甚至帶著一絲滿足的表情,他就那樣,靜靜的安心睡著。


  曾經,剪年有多想和孟君更接近一些呢。


  曾經,剪年有多想這樣近距離的看著他呢。


  可那,都是曾經了嗎?

  剪年動了動手,懸在半空之中,手指形成的影子落在江月的臉上。她的手指的影子,撫過他精致的眉眼,滑到他輪廓分明的臉頰,再往下一點,是他淺粉色的唇角,還有弧線柔美的下巴。


  剪年的手指懸在空中,影子替她遊走過了她曾經的渴望。


  剪年就那樣看著江月,他的累,他的毫無防備,都在她的麵前全無保留的呈現出來。


  她的心都要被融化了,很想,很想,就那樣,將他抱入懷裏,給他一些溫柔的嗬護,給他一些支撐的力量。


  可是,剪年和江月之間,隔著的不僅僅是四年半的歲月,還有,各自的尊嚴。


  剪年曾經那樣,毫無保留的去愛過一個人,卻不等於,她就將永遠不顧尊嚴的去爭取一個,冰山一樣難以溫暖的人。


  剪年感到她的腿開始發麻,卻還是想再強撐一會兒,她想讓江月能再多躺一刻,多休息一下下,對於這樣的自己,她覺得,簡直是,無藥可救了。


  於是,剪年仿佛自語般的說:“你知道我討厭你吧?”


  剪年的腿,因為發麻而不自覺的有點顫抖起來,江月被震得醒了過來,剛剛好聽見了那句話。


  他也沒有多想,輕聲的應道:“我知道。”


  剪年沒有想到,這句自語竟會得到回答,更沒有想到的是,會是這樣的一個回答。她曾用全部心意去喜歡過的一個人,他竟然會說出我知道你討厭我這樣的話來。


  可這不就是正是她想要的嗎?

  她再也不要和這個人曖昧不明了,她要與他劃清界限,她不要他治療感冒,不要他細微的關心,不要他在自己感到疲累的時候靠近她,不要他不管不顧的躺在她的腿上!

  剪年像是為堅定自己的決心一般,她鄭重的又說了一次:“你知道我很討厭你吧?”


  江月即刻應道:“我知道。”


  孟君做了那麽多傷害剪年的事,誤會她的為人,無視她真正的心意,不顧她的感受,可她直到最後的那一刻想的都是不希望孟君再繼續受騙,她沒有從孟君那裏得到任何照顧,卻一直在努力的想要將他照料得很好。


  江月知道自己過去有多過分,就算被剪年討厭,難道不是應該的嗎?

  所以,江月坦然的接受了這樣的現狀。


  稍微躺了一會兒以後,江月感覺好受多了。他坐起身來,說的第一句話卻是:“你好香啊,我以前都沒有發現。”


  剪年聞言,臉就紅了。


  江月躺的是大腿,現在來說她香,這話怎麽聽,都帶著調戲的味道了。剪年在這方麵的經驗不足,竟是說不出話來應對,若不是她的腳發麻了,此刻,她早就奪門而出了。


  江月見剪年不說話,便自顧自的說:“我該說,這城市可真小,還是說,我們太有緣了,所以無法不見?

  就連吃個飯都能碰到你,我真感謝這城市的擁擠。”


  剪年嘴角一勾,露出一絲嘲諷的微笑說:“江總可真幽默,您在國外呆了幾年,倒是長進了,都學會美國人的油腔滑調了。”


  江月聽她那樣說便饒有興致的追問道:“你是不是覺得,我是個話少的人?”


  剪年毫不猶豫的說:“不,您是個惜字如金的人。”


  江月微笑了一瞬說:“那隻取決於,我想不想和對方說話罷了,如果對象是你的話,我不介意充當開啟話題的那個人。”


  剪年聞言,心髒不可抑製的,蓬勃加速的跳動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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