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我不是你記憶中的孟君
剪年賭氣賭到這個份兒上,也是氣得失了理智了,她最氣的是她竟然不厭惡這個吻,隻是覺得江月的行為太突兀了而已。
江月的臉頰上浮起了一層緋色,極有輪廓的嘴唇看起來有一點微嘟,因為剛才剪年咬到他的唇尖了,現在那處受傷的地方已經腫了起來。
江月的臉上有一瞬疑惑的神情,繼而便換了表情,似笑非笑的說:“我已經不是你記憶中的“孟君”了。”
剪年聽他那樣說,不知道為什麽,竟然有想哭的衝動。
雖說她對孟君的迷戀已經是過去很多年前的舊事了,可那個美好的少年一直都在她的心底裏珍藏著,不管是愛是恨是多情是無情,她都小心的珍藏著,不曾遺忘。
如今少年本人卻站在她麵前來告訴她說,她記憶中的那個少年,真的隻能是回憶了,她竟覺得莫名的悲傷。
江月見她麵沉如水,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麽,想必心緒也是和他一樣的複雜吧。
江月向後退了一步,不再緊貼著她了,抬手撫摸了一下有些疼痛的嘴唇,勉強牽起唇角說:“我聽說,如果患了比較頑劣的感冒一直不好的話,傳染給別人馬上就會好了。你不吃我送來的東西,那就把感冒傳染給我好了。”
傳染……感冒?
剪年整個一副目瞪口呆的表情:“這位先生,你說的是哪個國家的民間偏方,有任何科學依據嗎?你這樣不管不顧的親我,現在來跟我說是在幫我治病,這個理由我不!能!接!受!”
然後剪年便十分懊惱的想著:“早知如此我就把那碗湯喝下去了,也不至於惹得他來傳染感冒。
我剛才還賭氣的主動吻他了,嗷嗷嗷。真是臉都丟盡了,嚶嚶嚶。”
江月這時放開了剪年說:“我不確保已經被你傳染了,所以,你還是把湯喝了比較好,如果明天你還是咳嗽的話,那就隻有再傳染一次了。”
剪年伸手抱起那個白瓷罐子,恨不能從此與它永不分離,急急的說:“我喝!喝!”
那態度懇切的,就差說我幹杯你隨意了。
江月過來探望的目的也達到了,滿意的轉身離開了。
剪年一個人坐在書桌邊,邊喝就在想:“早知如此,何必當初,我不就是傲嬌了那麽一下拒絕了他的好意嗎?結果呢,現在還不是得喝!真是愚蠢的人類啊!”
銀耳雪梨湯喝下肚,剪年忽然想起浴室裏藏著的內衣還沒有晾起來,趕忙去拿,走進去的時候就看到了鏡子裏的自己。
剪年的頭發都窩在毛巾裏,大腦門完全暴露在外,油光程亮,皮膚還算白,眉毛沒畫所以隻有短短細細的兩根。
剪年望著鏡中的自己,不自覺的就歎息了一聲,無限同情的呐呐自語了一句:“江總為了給我治病也是拚啊,這模樣他都下得了口。
哎……真的漢子敢於直麵素顏的我啊。”
剪年的美與醜,並不在江月在意的範疇內,他今天晚上唯一在意的事情隻有一件,就是:“好像,很會接吻呢,是和誰……練出來的嗎?”
徐婧晚上回到房間裏的時候特別興奮的跟剪年說:“晚上我帶阿姨們去看表演,她們都玩得很開心,剛才回來的路上大家就一直在討論你和江先生的事情。阿姨們覺得可惋惜了,說你倆外表看著挺配的,可惜一個眼高於頂,一個已經有了喜歡的人,要不然湊作一對剛剛好啊。”
剪年正敷著麵膜,聞言也隻是象征性的“嗯嗯”了兩聲。
徐婧卻是興奮得厲害,精神百倍的說:“我怎麽不知道你已經有喜歡的人了?聽說你都用他的照片做開機畫麵啦?我要看,我要看!”
徐婧說著就拿了剪年的手機去劃拉,剪年嚇得趕緊伸手卻沒有搶到。
徐婧按亮了屏幕就看到時光微笑著的臉,那照片的像素不是很高,畫麵有點模糊,看著就像是拍照的時候手稍微抖了一下,朦朧的美。
徐婧有些不可置信的說:“這是時光吧?你怎麽有他這張照片的?”
剪年也不知道安雨濛是哪裏來的這張照片啊,於是她就沉默了。
徐婧這下興奮慘了,繼續追問道:“你真的認識時光啊?我還以為你隻是他的粉絲呢!快快,跟我說一說你們的傳奇故事。”
剪年將手機搶了回來,語氣淡淡卻有些神秘的說:“有些事呢,你一個人知道就可以了,不要告訴任何人哦,好嗎?”
徐婧雖然和剪年差不多大,但是從大學時代開始交往的那個男朋友對她就十分照顧,她天性特別單純,不似剪年給人一種“完美職業人”的感覺。
雖然同齡,可是剪年比徐婧的職位高,平日表現得也比徐婧成熟得多,所以徐婧一直都很聽剪年的話,現在剪年這樣講,徐婧便也不再追問了。
剪年那天晚上睡得不太好,主要是江月那個吻鬧的,她一直在床上輾轉反側,不得安生,最後好容易陷入迷迷糊糊的狀態了,又開始做夢。
夢裏,剪年身在一家醫院裏麵,周圍彌漫的消毒水味道和白色的牆壁讓她感到很慌亂,她在跟醫生糾纏,讓醫生抽她的血。
醫生一直在溫柔的安撫剪年,讓她先要冷靜下來,一切都在按著程序進行中,傷患也正在全力搶救著。
剪年聽到“搶救”兩個字,一下就哭了出來說:“他流了那麽多血,肯定很需要血的,醫生你就抽我的吧,抽我的吧。”
醫生打量了剪年一眼說:“這位家屬,請你不要鬧了,傷患現在還在搶救中,如果需要家屬獻血的話我們會通知的。”
剪年眼見醫生就要掙脫她離開了,急得拿起醫生桌上的美工刀,一刀就切開了自己手腕上的血管,血噴濺而出,流了她半身,她哭得很淒切的說:“醫生,我知道我太瘦了,不適合獻血,可是這血已經流的嘩啦嘩啦的了,你不抽也是浪費啊。”
醫生眼角抽抽的說:“可是你的血型和傷患的不一樣啊。”
剪年“嗷”的驚叫了一聲,猛的被嚇醒了過來,第一件事就是趕緊捂住了自己的左手腕,她驚魂未定的想著:“我的媽呀,一刀就割下去了啊……”
徐婧被剪年鬧醒了,側身對著她說:“怎麽了?做惡夢了?”
剪年剛才在夢裏太激動了,也不知道她本人是不是也掙紮得厲害,現在一腦門子的汗,她喘息著說:“沒事,沒事,我想上廁所而已,你睡吧。”
剪年到洗手間裏擦了汗,想起剛才做的那個夢她就嗤笑了起來:“我在夢裏也挺自戀的嘛,還太瘦不能獻血呢,就我這身板,醫生抽個800CC,想必也是不會感到憐惜的吧。”
剪年吐槽過自己以後,站在洗手間裏想了半晌,她那麽激動,甚至不惜割腕都要搶救的那個人,是誰呢?
一雙憂鬱的眼睛,清晰的浮現在剪年的腦海裏。
剪年趕忙對著地上“呸呸呸”了三聲說:“大吉大利,夢是反的,出入平安。”
第二天,江月出現的時候唇上那一點奇特的傷痕就引起了阿姨們的注意,大家都在問他是怎麽傷到那裏的,就算是吃東西也不可能咬到上嘴唇啊。
江月沉思了一瞬說:“可能是最近太忙了,抵抗力下降,起皰疹了。”
剪年聽見了,在心中低估了一聲:“活該!”
阿姨們想著今天就是泰國遊的最後一天了,趕緊的抓住機會推銷她們身邊的女孩子給江月才是正經事。
江月一看阿姨們蓄勢待發的架勢,嚇得都不敢往車廂後麵走,直接坐到徐婧的身邊去了。
阿姨們這下就看不懂了,徐婧有男朋友了啊,江月幹嘛還要主動接近她啊?
江月的身份徐婧是知道的,她客氣的喚道:“江總,您就坐這個位置嗎?”
江月禮貌的詢問道:“會妨礙到你嗎?”
徐婧趕忙道:“不會,隻是我一路上都需要做講解什麽的,不知道會不會吵到您休息啊。”
“沒事,我在車上不睡覺。”
“好的。”
雖說徐婧和男朋友的感情很穩定,互相都是很忠貞的,可江月是一個帥到就連穿上全世界最俗氣花紋的沙灘服都掩蓋不住光芒的人,怎能不讓徐婧臉紅心跳,小鹿亂撞呢。
車行了一會兒,徐婧的行程講解也告一段落了,她坐下來以後,江月便主動的與她隨意攀談了起來,先是讚賞了她一路上的服務都很細致周到,後是關心了她的工作,累不累。
徐婧漸漸的都不敢再看江月了,她真怕再和他對視幾眼就會愛上他。
江月見開頭的鋪墊做得也差不多了,便狀似隨意的問起徐婧和剪年的關係。
徐婧已經完全被江月馴服了,現在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狀態,徐婧從剪年的近況說到剪年最早進公司的時候,她對剪年的印象。
江月一路聽下來也算是摸清了剪年這兩年在公司的發展路程,真的很不容易,就連旁觀者都覺得她的工作很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