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衛父論商
“商國重文輕武,雖然擁有在華夏大地上最強大的軍事力量,但是他們在本國的待遇並不好。”
“那些高貴的貴族看不清他們,貴族是沒有一個子嗣會從軍的,都是商國最底層的百姓,商國還有一個與其他國家不同的軍隊,奴隸隊。”
“這支軍隊全部由著奴隸,亦或是奴隸的後代所組成,凡是有危險的戰爭,都要帶上他們,使得他們衝鋒陷陣。”
“如果贏了,有幸活下來的奴隸可以吃上一頓飽飯,如果輸掉了,回來的奴隸要每人抽上二十鞭子,像抽畜生一樣。”
“奴隸不造反嗎?”子善倒茶的動作有些僵硬,不自覺的問了一句。
隨即他就意識到這句問話多蠢。
“誰敢呢?就算是自己想尋死,也要考慮父母家人,兄弟姊妹。”衛父輕聲笑道。
“再者說,他們混亂的很,沒有首領,平日裏也是相互檢舉,要讓他們團結起來反抗,簡直比登天還難。”衛父繼續說道。
“說說商國的學派吧。”子善問道。
他不想繼續討論奴隸這個話題了,這個話題讓他很難過。
他還不是個鐵石心腸的君主。
“商國上至皇帝貴族,下至黎民百姓,都很擁護儒家,他們喜換儒家,儒家在商國的地位,比法家在晉國的地位還要超凡脫俗。”衛父從善如流的轉移了話題。
他最識時務了,當然是皇帝陛下想聽什麽,他才說什麽。
他生怕,惹怒了這位看著脾氣很好,實際上很不好惹的皇帝陛下,耽誤他縱橫的百年大計。
“哦?講講其中原因。”子善來了興趣。
他沒想到,在這個時代,儒家居然也很受歡迎。
他本以為,在這個時代,法家才是最強的,最多人擁護的學派呢。
“商國的國土麵積不小,奴隸多,百姓更多,加上儒家的核心思想是,仁義禮智信,極大的滿足了皇帝貴族和庶民的各自理想化要求,自然就超越了其他學派,成為商國的第一學派。”
“不過,他們是過於理想化,這是一種非常,非常理想的情況,基本不可能實現。”衛父說完儒家的情況,還不忘補充說明一下儒家的缺點。
他可怕在他不經意的時候,居然勸子善擁護儒家。
那他可真是哭都沒地方哭去。
“那墨家呢?不是說墨家起源是在商國嗎?”子善問道。
商國別看是實力最強勁,曆史最悠久的國家,可是諸子百家當中,隻有墨家才起源於商國,其他沒有一個學派起源於此。
此時商國境內的所有學派,都是發展起來才在商國紮根下來的。
“墨家確實是起源於商國,聽草民的父親說,創立學派的是一個木匠的兒子,名叫商墨。”
“商墨其人,天資聰慧,長相俊美,是個難得的美男子,據說他出生時,明明已經天色漸黑,在他落地之時,突然整個商國都被籠罩在太陽下,極為刺眼,仿佛午時。”衛父慢慢的講起自己知道的,商墨有些傳奇的經曆。
“商墨生下來之後,三月會說,四月會爬,五月會走,一歲就開始上學堂。”
“是商國赫赫有名的神童,多謝陛下。”
衛父說的口渴極了,子善示意衛父喝茶,衛父也顧不得君臣禮儀,道了一聲謝,就急急忙忙的一口飲盡。
“老先生說的,是有記載的嗎?”子善一臉好奇的看向衛父。
衛父說的太過於神奇色彩,子善仿佛在聽神話故事一般,自然對其真實性優有所懷疑。
“商國史書有記,確實無錯,但是草民估摸著,虛構居多。”衛父一臉高深莫測之感。
“這樣啊,老先生繼續。”子善點點頭,示意衛父繼續。
衛父的意思他懂了在,這個事情是假的,估計就是商國為了給自己人貼金幹的,但是知道是假的是知道,不能當著人家的麵說這件事兒是假的。
人活一張臉,樹要一張皮嘛。
“墨家作為商國唯一起源地的學派,按照道理來說,自當成為商國第一學派。”
“但是,墨家的思想是非常不利於統治階級的。”
“例如,墨家強調的非樂,即擺脫劃分等級的禮樂束縛,廢除繁瑣的編鍾製造和演奏。”
“墨家強調這項與國無益,花費甚大,且耗時耗力。然,對於商國的貴族來說,這幾乎是與祭祀同樣重要的事情,是萬萬省略不得的。”
“再有,墨家還很強調非命,即否定命運的存在,他們認識世界是公平的,賴其力者得生,不賴其力者不得生,沒有任何所謂規定好的宿命來安排人的富貴,生死,所有的一切大都是人的選擇,必然是合乎情理的。”
“然,這一點公平。卻不是商國貴族所希望看到的。”
“陛下並不清楚,商國雖然富裕,強大,但是他們並不像陛下所治理的晉國一樣,幼童皆讀書亦或是習武,在商國,隻有貴族的孩子才能習武學文,庶民沒有錢,富人沒有資格。”
“隻有貴族才可以,他們將學識掌握在一小部分人的手裏,就連當年的商墨也是遠走他鄉,學得文武藝。”
“商國壓榨百姓壓榨的很厲害。”
“這隻是其中的幾點,墨家幾乎所有核心思想都與商國立國根本截然相反,所有墨家幾乎是在商國最討不得好的一個學派。”
“不過,墨家的機關術很是厲害,這也是商國軍事強大的原因,憑借這一點,墨家才勉強在商國還尚存一席之地。”
接下來,兩人就諸子百家在商國派的上號的其他幾家,細細的都仔細聊過,子善根據中曲的信息,總結了一個較為全麵的商國。
這一個下午,讓子善之前對商國的忌憚也少了不少。
商國固然強大,但是弱點著實不少,內部矛盾也不斷。
隻不過,現在的商國一片繁榮景象,看不出來而已。
“陛下慢走。”將將要吃晚飯的時候,子善提出告辭。
衛父並未挽留,他很清楚,別的皇帝或許可以,子善是絕對不允許在外麵吃飯的,他也不敢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