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斯科起源於六十年代,從法國開始盛行起來。
各大舞廳不再雇傭樂隊伴奏,而是雇傭一名唱片播放員,通過播放唱片來提供伴舞音樂。在那之後,人們把這種由唱片播放出來的跳舞音樂舞廳,也稱作迪斯科舞廳。
這年頭正是迪斯科最盛行的年代,韓初冬這會兒能看見有人在播放唱片,感覺和往後夜店裏的DJ差不多。
因為缺少娛樂項目,現如今人們對迪斯科舞廳的熱情,不比日後大爺大媽們跳廣場舞少,隻不過舞台裏多數以年輕人為主,或許是因為月光兔歌舞廳這邊年輕化,而中年人們喜歡去其他迪斯科歌舞廳的緣故。
但也有些中年男性來這邊湊熱鬧,三四十歲的都有,專門找年輕姑娘跳舞,用心險惡啊……
喝著啤酒,手指尖夾著根煙,韓初冬不想向尼古丁臣服,所以隻是將煙霧含在嘴裏,直接就吐出來。
很沒靈魂的抽煙方式,對身體傷害較小,還沒過半就掐滅,坐在那隻是聊天喝酒。
沒有看見喜歡的姑娘,即使有長得還不錯的,身上的衣服、發型、妝容風格這些,也隻會讓他覺得好笑。
忽然記起海倫娜·褒曼小姐。
如此一比較,頓時覺得褒曼小姐更漂亮了,至少幹幹淨淨的,比較有氣質和品味,可惜這幾天她都沒打過電話給韓初冬,也沒再遇見過。
才坐下幾分鍾。
西瓜頭瞧見自己盯上的姑娘,這會兒獨自下到舞池裏跳舞,立馬坐不住了。
他拉著韓初冬的胳膊,說道:“走啊,我們去跳舞,我教你跳恰恰!”
“我不跳,暫時也不想學,你跟大軍去嘛,先讓我再看一會兒。”
韓初冬可不敢下去丟人現眼,主要是因為不會跳,多半會被人看笑話。
至於跳舞傻不傻……反正月光兔歌舞廳裏全都是來跳舞的,大家都一樣,怎麽可能在意這個。
現在會跳這些舞蹈,還是件非常酷的技能,舞池裏不少男性就靠它來撩妹,已經下了決心要接受新生活,實際上韓初冬正逐漸開始感興趣。
“大軍……走啦!我還是喜歡跟你跳,大軍他都會,六月份的鬥舞大會還拿了第一名!”
見西瓜頭顯然怕被自己搶了風頭,大軍得意一笑,站起來做出個舞蹈動作。
看到那緊身褲勒出的曲線,辣得韓初冬不敢睜眼,他在自己衣櫃裏也見過差不多的褲子,以前那個韓初冬多半也穿過,光是想到就絕望。
最終還是被西瓜頭拖進舞池裏,可能是因為穿得帥,能發現一些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
感受到音樂聲,身體不自覺地開始扭動,偶爾遇到別人打招呼,記不起對方名字,隻回個笑臉搖搖手。
大軍也跟過來,擠進隊伍中和別人一起跳舞,舞蹈動作整齊一致。
不愧是所謂的“舞王”,跳起來確實很有幹勁,活力十足。
不會跳也沒關係,韓初冬能模仿別人的動作跳,至於說是要教他的西瓜頭,早就湊到姑娘身邊去了,哪裏還有閑工夫管他。
……
小看了他們會的舞蹈種類,剛摸出點門道來,音樂聲變掉後又都換了種舞。
韓初冬悻悻然離開舞池,坐回桌子旁喝酒。
沒過幾分鍾,有位把頭發染成黃色的年輕人湊過來,陰陽怪氣說道:“喲,這不是韓大少爺麽,上回揍了你的小弟們一頓,最後連個屁都沒敢放,怎麽,終於跟老子低頭服軟了?”
說話時候還隨手拿起瓶啤酒。
身上穿著皮衣皮褲,一條明晃晃的金鏈子,瞧著就不像正經人。
忽然想起上回大軍生氣,也就是自己還不認識他們,沒去救他們的那次,據說就是一位小黃毛帶人動的手。
韓初冬看看他,對這家夥沒有哪怕一丁點兒的好感,忽然扭頭大喊了句:“服務員!這裏有個人偷我們酒喝!我壓根不認識,偷我酒算是怎麽回事?”
聲音很大,還用手指著這小黃毛。
對方一臉驚愕,拿著啤酒瓶手足無措,他可沒想到韓初冬居然這麽無恥。原先以為會發火、或是硬氣起來找自己幹架,這樣就能又有理由揍他們一頓,今晚身邊人多。
上回雖然打了大軍、西瓜頭他們,不過也不是抱頭挨打,小黃毛就被大軍逮住了狠揍一頓,眼角、鼻梁到現在還有傷,這口氣他咽不下。
不少人聽見聲音,就連舞池裏都有人停下看熱鬧,被韓初冬這句話給逗樂了,哈哈大笑的也有。
小黃毛重重把啤酒瓶放下,瞪著不遠處笑得最大聲的那位,喊道:“笑你妹啊!喵的!算你小子無恥,軟骨頭!你給我等著!”
大軍和西瓜頭發現這邊動靜,立馬往這邊衝過來,隨手還抄起了個空酒瓶。
見到大軍,小黃毛頓時有點慌,他腦袋不太好,但也怕大軍這種既狠又愣的,要不然也不會等到韓初冬落單了,才跑來跟他談話。
這會兒怕被開了瓢,站起身對自己朋友和小弟們招手,呼呼啦啦站起來七八位。
月光兔歌舞廳的老板正陪客人喝酒,見此趕緊走來當和事佬。
開歌舞廳需要人脈,不然遲早被人整垮,老板算是在道上混過的,姿態沒放多低,臉上帶笑說道:“兩位,都是出來玩的,有事好商量嘛,年輕人就是火氣大,我一桌送一箱啤酒,給我個麵子,這事就算過去了成不?”
“老板,真不是我鬧事啊,這家夥跑來挑事,一口一個老子,拽完了還偷我酒喝,這能忍?”
臉疼得很,感覺遭受了奇恥大辱,小黃毛眼睛冒火,但也知道這場合不適合,咬緊牙關蹦出句:“宋叔的麵子誰敢不給,酒就算了,我現在帶朋友們去吃燒烤。”
走前還眼神凶橫,用手指指韓初冬,那意思顯而易見。
真帶著人走了,老板喝多酒,笑著提點韓初冬幾句,說那小黃毛腦子拎不清,犯不著多招惹,然後便說是自罰一杯酒,韓初冬、大軍他們也陪著喝杯。
等歌舞廳老板回去繼續喝酒,西瓜頭才說道:“看見他們走時候都盯著我們看沒,我總覺得會在前門堵我們,少喝點酒吧,都小心點,別被打了悶棍。”
“怕什麽,就算被打了,我還是就抓住小黃毛往死裏揍,不打掉他幾顆牙算我輸!”大軍顯然火氣十足。
來到這年代那麽久,韓初冬哪會不清楚這會兒美國風氣有多亂,尤其是社會底層的聚居地附近,唐人街也算。
他納悶問了句:“那小黃毛怎麽這麽囂張,不清楚我爸是幹嘛的?”
在坐的四位明顯呆滯,表情很精彩。
西瓜頭語氣驚訝:“連他也都忘記了?他爸是你爸上司啊!”
“……臥槽,難怪拽成那樣。”
韓初冬想了想,果斷來句:“今晚先從後門溜吧,跟條瘋狗計較什麽。”
大軍:“……”
西瓜頭:“……”
看他的眼神,那叫一個痛心。
原先那麽要麵子的幫主,怎麽就如此墮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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