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前世的朋友

  “你又去哪兒了？”風絕塵剛要跨進自己的房門，身後低沉的聲音便傳了過來。


  “謝府和巷尾。”風絕塵頭也不回的走進屋裏，把自己扔進椅子，拿起茶壺就直接咕嚕嚕的灌了起來。


  “你已經連續去了三天了。”雲摧城雙手抱胸，居高臨下的平靜的說著。


  “每天吃完早飯就走，到兩更天才回來，我想你不會隻是去說明藥的用法的吧？”


  “當然沒有。”風絕塵仰頭看著雲摧城說，“我還在向先生打聽謝晉入獄的具體原因，還有那兩個趙王漢王的情況，我們覺得盯著我們的人和害謝晉入獄的人很大可能就是他們。”


  “為什麽？”


  “不然京城裏誰還有這麽大的與我們對抗的勢力，還能把當朝一品大學士按個莫須有的罪名關進死牢。”


  “我問的不是這個。”


  雲摧城透過半張麵具，冷靜的看著風絕塵的雙眼，慢慢的說道：“我問的是，為什麽你這麽關心謝晉的事？你已經把藥交給他的女兒了，也告訴她怎麽把藥送進去了。你的任務已經結束了，你為什麽還那麽關心這件事？”


  一瞬間風絕塵被這似乎直直看近心裏的眼神嚇得心顫了一下。和雲摧城相處了九年，雲摧城從來沒有那樣嚴肅犀利地逼問過風絕塵。風絕塵幾乎就要認為雲摧城已經掌握了足夠的證據，已經知道了她的秘密，除了傳奇以外最大的秘密。


  “你從來都不關心朝廷的事，你說一輩子也不要和當官的扯上關係，為什麽你現在對一品大學士有了興趣？對皇家的權利紛爭有了興趣？”


  風絕塵張了張嘴。


  “別告訴我你是突然有了興趣的。你每天在謝府呆的時間有六個時辰，而在巷尾隻有半個時辰。這今天你也根本沒有去找先生。”


  “你跟蹤我？！”風絕塵幾乎脫口而出。


  “你進謝府根本不需要通報。一個才和謝府千金認識兩天的‘男人’，竟然會有此厚待，看來謝千金對你一見鍾情了啊！”


  風絕塵努力地控製著自己的反應，但從雲摧城的表情她知道裝無辜裝的很失敗。


  雲摧城剛剛那句話別人聽起來像是吃醋了一般，但是風絕塵了解他，這是在告訴自己謝錦顏絕對不會是因為“一見鍾情”而特殊對待自己的。


  雲摧城也很清楚的說明白了，自己關心謝晉和兩個王爺的事，是因為這都關係到謝錦顏。


  風絕塵突然發現雲摧城也懂得隱藏自己的心思了，不再像以前一樣，發現被瞞著的時候直接來質問。現在他學會了裝得什麽事請也不知道，然後暗地裏跟蹤調查。


  他不是小屁孩了，糊弄他沒那麽容易了。風絕塵心裏苦笑了一下。


  “你們，以前就認識對不對？”


  風絕塵目光呆滯的看著門口，不說話。


  “你說的，曾經有的一個朋友，是她對不對？”


  風絕塵已經猜到他猜到了什麽。


  “我在認識你之前，你一直呆在襄北的紅莊裏，從來沒有去過襄南認識過什麽謝錦顏，你隻認識一個從襄南來的方朔，而他絕對不是謝錦顏。”


  雲摧城深吸一口氣，似乎在極力的平複著激動的內心。


  “之後我們就一直在一起，到哪裏都在一起，在去襄南之前你根本不可能有機會認識謝錦顏。”


  “雲摧城……”風絕塵抬頭看著雲摧城，用眼神乞求他不要再說了。


  雲摧城搖搖頭。


  “……先生說你三歲的時候本來已經死了埋了，然後一個什麽異世隕星落到風家的墳地裏，你就活了……”


  “……你還打聽到謝錦顏在七歲的時候，也是奇跡般的重傷痊愈……”


  “你別說了……”


  雲摧城坐下來，看著風絕塵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你們……是前世的朋友……對嗎？”


  風絕塵回頭看著雲摧城，發現他的眼睛紅了，鼻子也紅了。


  “你總說集齊了十個傳奇，完成了任務，你就有機會回家了，就像第九代傳奇一樣……”


  “……然後再也不回來了，是嗎？”


  風絕塵不知道雲摧城怎麽能完整的推斷出真相的，風絕塵隻知道他太聰明了。


  沉默了一會兒，誰也沒有說話。


  最終風絕塵看著雲摧城眼睛，說：“是的。”


  雲摧城突然覺得氣氛變得很冷。是因為風絕塵運起了水道三層“冰封三千裏”。


  既然她已經把自己的心冰凍起來，看來她已經做了選擇。


  她不會留下的。


  雲摧城點點頭，眨了眨眼把不自覺跑出來的液體逼回去，微微一笑，擠眉弄眼的拍拍風絕塵的肩膀說：“別想自作聰明地把我蒙在鼓裏，我會知道的。早些休息！”


  風絕塵凝望著雲摧城說不出話來。


  “哦對了！”雲摧城突然轉過身說，“我不會告訴別人的。我才不想讓他們為你這種沒心沒肺的人難過。”


  風絕塵點點頭，聽到關門聲，低下頭輕聲的說：“對不起，摧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