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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七章:莫名的情愫

  老者聽後:院主說的是,這幾年院內弟子一直不成氣候,這已是我沈院的詬病根源所在,可近來他秦院在這點上卻是高出我沈院許多,不僅三大門派都有他門內弟子,而百脈宗被選中卻是人數最多,這也難怪他秦院勢力如日中天,老者微歎道:百脈宗,這個當今修真之最的名門大派,多少家族及門院都想備受你庇護啊。


  老者眼神變得肅然正色道:院主,何不將沈峰送往百脈宗,以備明年的秋季之選。


  中年男子穆然轉身,眼前仿似一亮,隨後變得黯然起來,這沈峰算是沈院年輕一代弟子中拔尖之人,也是自己收為內選之人的大弟子,脈氣修為雖算是中規中矩,若是能加以好生培養,將來也未必不能被選中,可他心裏又有一絲猶豫,這沈峰在沈院他甚是喜愛,這幾年亦是有意培養,想讓其成為自己的下任之選,繼承院主之職,可因一來他還年輕,二來還需磨練才能服眾,此事就先擱置下了。


  沒想到此時葉老會突然提及此人,所以才使他為之一驚,深帶猶豫,他緩緩道:葉老,你是說峰兒,隨後他頓了頓道:峰兒可是我沈院的大弟子,若是將他也送去了百脈宗,那我沈院上下,再無他人打理一切,他頓了頓,接著道:不瞞你說,這峰兒亦是我極力培養繼承我院主之位的上上人選,豈能送至別處,這如何是好,此事,我看還是另選他人為好。


  老者深知推薦此人定會是如此,這些年來他也不是不了解,院主在這沈峰身上,投下的心血遠比他人,尋常人都能看出此人是院主極力培養的下任院主,老者撫著胡須道:院主是舍不得峰兒,可眼下除了峰兒,並無合適的人選,其他人修為甚低,恐怕是通不過那百脈宗的考核,沒等男子答複,他又接著猶豫道:院主,老夫有一言不知當講不當講。


  沈淩看向老者一臉謙和道:不妨事,葉老,但講無妨。


  葉老撫了撫胡須,平靜道:院主又何須擔憂那院主傳位之事,現院主正當壯年之齡,院婦人如今又身懷六甲已是數月之餘,待誕下麟兒,即是我沈院之福,亦是我沈院後繼之人,理禪位於下任院主之職,統領我沈院才是。


  沈淩聽老者道出這一句句驚人之語,他心裏早已是節節震撼,令他不知所措,在他心裏,從未想過此事,他隻願一生清修平淡而過,盡早擺脫這院主身份,與妻子遠離這修真事端,隱居於世,卻從未想過讓這未出生的孩子繼位院主,統領沈院,自己尚不願留於宗門派院爭端,更何是自己未出世的孩子,他心中早已決然,定不會讓自己的孩子走上他現在的路,他麵有難言之色,道:葉老,此事斷然不可,這院主之位,在我沈院向來皆是傳於能者當之,況夫人所懷,都還是腹中之子,此時言過其早,再者令愛她深懷的是男是女還尚未知,豈能讓這未出世孩子耽誤了沈院大事,他語中皆是百般推撓,此事萬萬不可,葉老,還是不要再提了。


  那老者剛想辯解道:卻又像是想到了什麽,他回過神來道:如此看來,院主是並未打算將位傳於自己的骨肉之親,他深吸了口氣緩道:若是這樣,沈院或起內亂,他一臉嚴峻,接著道:如今沈院勢不如前,院內上下有資曆而又出類拔萃者卻寥寥無幾,眾人勢力相當,聲望均衡,院主之位傳誰,都難服眾人之口,難免不會引起內亂之患,他收了收神色轉身道:然這院主之位能由院主的骨肉至親接任,這是禪位繼任,定能服眾人之口,還望院主三四啊?


  經老者這一分析,沈淩也明白現在沈院的局勢,隻是要讓他做出這個抉擇卻讓他左右為難,作為一院之主,當是以顧全沈院大計為先,可要自己的至親來世襲繼位,防患於沈院內亂,這也讓他難以抉擇,陷入了矛盾焦灼中,男子久久而不言,陷入了沉默。


  不知過了多久,忽從大堂外傳來一句清冷悅耳之語:要是我不答應,又當如何?

  堂內二人皆是一驚向堂外看去,隻見一中年美婦,容貌豔麗,柔媚如花,身披一純白風衣,那白冠絲帽輕遮嬌豔,她在堂外止步,並未上前,隻見她撫了撫身上輕塵,將那白色風衣輕解而下,交由門外侍奉的婢女,並示意讓其退下,這純白披風卸去後,一身青衿旗袍更顯婦人豐腴,柔美風姿,當真是傾倒眾生。


  她緩緩由堂外行進,繞到二人跟前,先是朝老者微微施身,輕道:柳絮婷見過葉老,剛才之言,贖柳絮婷多有冒犯,還望葉老見諒。


  老者回首恭謹道:吟夫人,嚴重了,老朽不敢當。


  一旁沈淩看向女子,眼中多出幾分關切之情,他忙道:柳絮婷,你怎麽來了,不是說到關外萊姻塔祭香去了嗎,怎麽這待會兒便回了?

  這個被稱為柳絮婷的女子就是沈淩之妻吟夫人,她與沈淩結為夫妻已是十多年前的事,二人相愛,情誼深厚,不隻在沈院,甚至在整個夏土亦是出了名的恩愛夫妻,為眾人羨慕。


  美婦看向自己夫君,喜形於色,帶著柔情道:郊外風大,卻又甚感疲憊,就沒敢久留,這便回來了,回來見你不在,就順便過來看看。


  男子關切甚濃道:既是風大,你應待在屋裏便是,小心別著了風寒,現在你已是有孕之身,凡事應多加小心才是。


  美婦點了點頭道:夫君,提醒的是,我記下了,隨後她轉身看向一旁的老者,見老者一言不發,她輕言道:適才聽葉老和夫君商談這下任院主繼位之事,我在堂外不慎聽之,原本這事我不便參與,畢竟這是院中之事,作為女子是不便幹涉,可既然涉及到我腹中之子,我便不得不說下我的看法。


  老者見美婦既已明示此事,他緩緩道:不知夫人對此有何見解,老朽願聽其詳,老者對這個吟夫人,並不是全然了解,對於當年這個吟夫人進入沈院時,他也是派人對此人進行了暗查,卻並未發覺此人有什麽可疑之處,加之這麽多年來她為沈院亦是盡心盡力,久來久往也不算外人,重要的是她和沈淩結為夫妻,並懷有沈院之後,老者本就是多行猜疑之人,至此之後他便重新認識了這位吟夫人,但對她的信任,卻一直是不溫不熱。


  美婦正色道:我作為沈院的院夫人,即是這腹中之子的親母,不管日後這腹中是男是女,我隻願他能平安無事便可,我也絕不會讓他繼承這沈院之主,成為這世俗紛爭的牽盼,他更應該有他的自由,或是更高的向往,隻求他一生平順坦蕩,因此我也讚同剛才夫君所言,對於這下任院主繼位之事,她頓了頓,輕聲道:葉老還是另選他人才好。


  一旁沈幕榮看向美婦,此言正合他意,一絲憂愁化作了一絲笑意,內心甚感欣慰。


  老者麵上升起驚覺之色,對於這吟夫人,他仿似看不透,一時卻又說不出什麽,臉上泛起尷尬難色,他身為沈院第一護法長老,沒想到提及此事,會遭此二人反對,這使他始料未及,超出了預期,畢竟是三代老臣,臉上無光,可他明白,對於此事已是多說無益,也不再多說,他理了理袖袍朝二人恭手道:若然如此,那老朽也不再多言,至於這禪位之事,說到此處,他歎了口氣道:還是從長計議吧,他接著又道:既然吟夫人回來了,那老朽也就不便打擾,說著他雙手恭謹道:老夫,告辭。


  堂內中年男子和美婦皆是微微欠身,目送這老者遠去。


  看著老者行出堂外,早無身影,男子這才鬆了口氣,著實一身輕。


  美婦一切瞧在眼中,卻無力為之,隻得心中不忍,看著男子,她滿臉柔情緩緩道:院內大小事務雖是要緊,可還是得當心身子才是。


  沈淩歎道:這我知道,你就不要操心了,你也應多注意身子,大小事都叫下人們去做,不必親力親為,免得動力胎氣。


  美婦見夫君關切之深,心中一陣甜蜜,看向自己腹中時,更是讓自己沉迷陶醉,她輕輕撫摸著腹中,口中自語道:也不知是男孩,還是女孩。


  男子靠了過來,挽著他雙肩道:是男、是女都是我沈淩的根,是我的寶,我都喜歡。


  美婦掙脫男子雙手,嬌嗔道:沒大沒小,在這大堂之上也不怕人看見,鬧了笑話,過後她臉上升起一絲嬌羞道:也不知你從哪裏學來的這油嘴滑舌,光撿這好聽的甜言蜜語來哄人,真是沒個正經。


  沈淩略顯木訥,一臉鄭重道:柳絮婷,我對你說的每句話,都是發自肺腑,真心一片,難道你不信,他伸出手來想再次拉住她,卻又躡手躡腳,顯得好不自然。


  美婦見他如此,無賴的搖了搖頭,雖帶著許羞澀,心中卻是大大惱火,心中歎道:這個沈淩哥哥,還真是個木頭人,對於談情說愛之事,卻是讓她大大出奇,也是真夠木訥,粗笨,也不知這是多少次為他急出一身冷汗,可她自己就是喜歡他的這般憨厚、實在,這或許讓她更貼切溫暖。


  她身子一側,順手一帶,捏住他的手,像是捏住她的命中稻草一般,心中頗為激動,美婦看向男子,二人目光正好相對,她雙頰泛起一絲紅暈,帶著羞澀,沒好氣道:真是個大笨蛋,這麽年也沒見你見有過什麽長進,真不知當初看上了你那點。


  中年男子雖是苦笑不已,臉上卻堆滿了幸福,望著美婦他並沒有說話,隻是順手一拉,側身將美婦很自然的擁入了懷裏,男子緊緊抱住女子,感受那份肌膚之親的暖意,擁在一起,燕燕輕盈,鶯鶯嬌軟。


  二人就這樣緊緊相擁,感受著彼此的愛意和心間那幸福的溫暖。美婦深閉雙眼,感受著男子那胸膛傳來的溫度,這種感覺是如此的甜蜜貼切,讓她如癡如醉,感覺依偎在他懷中便是她一生中最幸福的事,她的雙臂久久不能鬆開,仿似放開就要失去一切一樣,就這樣緊緊的抱著男子,眼角泛起了點點淚花。


  不知過了多久,美婦鬆開雙臂輕柔道:沈淩,和我在一起你後悔過嗎?


  男子深情的望著美婦道:柳絮婷,既然老天讓我們相遇了,那是我們前世的緣分,我珍惜都來不及,又何曾後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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