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敢與不敢
天和城這場大戰,很快便傳遍了整個坎州,甚至是整個八荒境都在傳,因為這場大戰最多時,已卷入了上千多人來參與,牽涉多家勢力,其中還有兩個是大宗派的勢力,但這背後的故事,無不圍繞著一個叫沈淩的人在展開。
眾人都把這次大戰,定格於是一場沈淩派與太和宗派兩大勢力的較量,就當大家認為這沈淩會在這場大戰中輸得滿盤皆輸時,太和宗卻敗了,且讓人難以相信的是,太和宗的蒼鶴居然在這場大戰中殞沒,這無不對太和宗甚至整個坎州都是一個震動。
“沈淩”一個從未經人提及的名字,卻在經曆這次大戰後,迅速傳遍了整個坎州,仿似一夜之間,他便成了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風雲人物一樣,下到普通百姓,上到宗門人士,都無不在議論這個既陌生又熟悉的名字。
雲界山,太和宗殿內,一聲怒吼傳出,驚動了整個宗門:“沈淩!我北宮雁要你血債血償,”這一聲爆吼,無不讓全宗都陷入一片凝重中。
大殿內圍聚著眾多太和宗人,各種身份的人都在,下到弟子,上至長老,然而所有人的表情都是露著悲痛之色,這無不是因為場中的一具無頭屍的緣故。
一名年齡約莫六七十的男子,臉型方正,一臉橫肉,略顯霸氣,此時他滿臉黑線的看向場中的屍體,臉上青筋暴鼓,雙拳捏出哢嚓的脆響聲來,剛才那聲爆吼便是由他怒聲而起。
此人正是太和宗宗主北宮雁,而那場中的屍體便是太和宗第二大長老蒼鶴,連宗門長老級都殞沒,這讓他怎咽得下那口惡氣,更何況這長老並不是別人,而是他太和宗最具有影響力之一的蒼鶴。
然屍體旁側還跪著兩人,這兩人並不是別人,正是盧彥和那名中年男子,二人就這樣深深跪著,低著頭,大氣也不敢出。
北宮雁濃眉一厲,朝盧彥冷嗬道:“這都是你做的好事。”
一旁一蒼發老者行出,帶著凝重看了盧彥二人一眼,也是搖頭歎道:“盧師弟,好歹你也是我宗門長老級的人,行事前為何不與我和宗主商議,今日蒼師弟之死,你盧彥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盧彥大汗而下,沉痛道:“盧彥有罪,請宗主及大長老治罪。”
北宮雁歎了口氣:“人都死了,還治什麽罪,”然後手一揮,幾名弟子便將蒼鶴的屍身抬了出去。
接著他又朝盧彥二人肅聲道:“起來,說說吧,這個沈淩究竟為何人物也,連你和蒼鶴都鬥不過。”
盧彥一臉悲秋,起身仍是不服道:“這沈淩不是他大雲宗前來護著,我盧彥早將此人給滅了。”
蒼發老者一聽,立馬威勢懟道:“動用靈鵬來滅此人,你當我等是白癡嗎?”接著又道:“好好說,將這中間經過一五一十的說個明白,究竟二師弟是怎麽死的,一個鑄體七重的人斬殺還能境人,還真是活見鬼了。”
見大長老已動怒,盧彥這才將整個來龍去脈托盤而出,聽他這麽一說,眾人才知道真正造成蒼鶴被斬的原因,是在於沈淩的哪位婆婆出手,才使後麵沈淩得了先機。
蒼發老者聽後,目光一陣深邃,口中自語:“沈淩、婆婆,還是一個姓沈的。”
見蒼發老者自語,北宮雁不明:“大長老可是有懷疑之處?”
蒼發老者搖了搖頭,看向北宮雁道:“這個沈淩和他的婆婆來的總有些蹊蹺,咋們以後要小心應對才是,但是蒼師弟的仇不可不報。”
北宮雁也是點了點頭道:“大長老說的極是,一個沈淩就想撼動我太和宗,那是天大的笑話,即便他有大雲宗護著,我也要將他碎屍萬段。”
說這話時,殿內沒有任何人出聲,陷入了一片靜默中,而唯有眾人臉上的怒火更為陰狠,整個太和宗無不被一種仇恨包裹。
坎州遜都皇室內,金袍老者坐於大殿之上,翻閱著各種奏章,不知過了多久,隻聽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而來,隻見大監行至大殿處,躬身道:“陛下,季國師求見。”。
金袍老者一聽,忙揮手道:“快快請進來。”
大監回了聲:“是,”便附身退去。
金袍老者忍不住又咳嗽了聲,口中自語:“來的正是時候。”
不多時,一灰衣老者緩緩行至大殿處,朝金袍老者附身,恭謹道:“陛下!”
話音剛落,金袍老者便急道:“哎呀!國師就不要再多禮了,這裏沒外人,快快講講天和城的事吧。”
季國師點了點頭道:“天和城的事,已平息,隻是古家和龍家已不存在了。”
“這都是沈淩帶人幹的?”金袍老者眼光閃著疑問。
季國師點了點頭道:“不錯,”接著又道:“現在外麵全都是這沈淩的風頭。”
“恩,這我也感受到了,這遜都現在可都是他的傳聞,”金袍老者輕咳了下又道:“接著說。”
季國師迎了聲:“是”,接著便將這次大戰的經過,及大戰後的影響都是一一講了出來。
聽季國師講完後,金袍老者歎了口氣:“看來以後,此子定是個人物啊,”隨後問向季國師:“你怎麽看?”
季國師臉上動容道:“陛下,在我看來此子已經是個人物了,這次在他帶領下,不但鏟除了古、龍兩家,還戳傷了曾、左及太和宗的勢力,更讓我沒想到的是,那蒼鶴居然也死在了他劍下,雖然是他哪位婆婆先將其重傷,但無不展現出此人的果斷來。”
這一朗朗之口,聽得金袍老者也是微微點頭:“恩,不錯,古、龍兩家一滅,就等於斬斷了曾、左兩家的臂膀一樣,斬了蒼鶴也動搖了他太和宗,還真是為我皇室狠狠的出了一口氣。”
說完後,金袍老者忽然又想到了什麽,又問道:“他那位婆婆的傷勢不會有大礙吧?此人是能重傷蒼鶴的人,本皇也不想她出事。”
季國師微微點頭,“陛下放心,此人應該並無大礙,”接著又道:“不過接下來,他們應該是要前往大雲宗了,不知來到遜都和陵城又會攪起什麽風雲來。”
金袍老者歎了聲:“是啊,”接著又看向國師:“能以奴隸身份,帶動眾人硬抗太和宗這樣的實力,這也是至今沒有過的事,然而卻在一個姓沈的少年身上出現了,這是巧合,還是冥冥中再有安排啊。”
見金袍老者看來,季國師沉吟了下,說道:“陛下是否也是想到了上麵暗實力要找的人。”
金袍老者平靜道:“不錯,國師這樣認為了?”
遲疑了片刻,季國師慢慢道:“若他真是上麵要找的人,那我整個皇室是得罪不起的,上麵的暗實力,陛下也應該知道,就看陛下敢不敢賭這一把了。”
金袍老者眼中有絲陰沉閃過,隨後笑了聲:“敢與不敢,國師現在不就在賭嗎?隻是國師是在賭這個人了,還是在賭某個物了。”
說出最後一句時,季國師身體一怔,隨後朝金袍老者躬身道:“季某不敢,季某身為遜國國師,一心隻為皇室籌謀,從未想得到什麽,還望陛下體諒才是。”
見國師如此,金袍老者一緩那絲肅然,平靜道:“是國師多慮了,你是我大遜國的國師,本皇不相信你,還能相信誰啊。”
接著他又道:“好了,看國師也辛苦了,今日就到此為止吧,那沈淩的事還是由國師全權籌謀,有任何事就直接來報。”
季國師迎了聲:“是,”接著便恭敬退身,行出了大殿,一出殿門外,他便輕吐了口氣,接著看了眼四周,便快速離去。
大殿之上,待季國師離去後,金袍老者目光一陣閃爍,隨後叫了聲:“出來吧,老東西,”
這一聲後,大監便從後側急忙奔來,恭謹道:“陛下可有吩咐?”
金袍老者哼了聲:“行了,就別再裝了,”隨後又道:“國師剛才那肺腑之言,你可聽見了,說說吧?可是出自真心的。”
大監遲疑片刻後,依然恭謹道:“陛下,老奴雖從不過問政事,但,但老奴卻聽出了國師的一片真心來,他是大遜國的國師,更是陛下的國”
“好了,好了,本皇知道了”:金袍老者一臉氣憤了甩下一句,接著又道:“知道你這老東西也說不出一個一二三來,退下吧。”
見金袍老者已有怒色,大監不敢再多言,隻好迎聲退去。
大殿之上再次陷入了沉寂,隻是偶爾幾聲咳嗽聲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