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1章：腦袋與前途
話說太醫院這邊，也正上演著另一出好戲。
那韓煜賢瞧見了那兩個太醫此等摸樣，強忍住內心的怒火，臉色卻也是立即冷了幾分，轉身對著身邊同樣有些不可思議的陳若然說道：“你先去外麵等著，朕……好我有點事要跟他們說。”韓煜賢一時氣急，差點口誤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幸好他反應敏捷。
“啊……哦。”陳若然睜大眼睛，呆了一呆。隨即想到人家可以自由出入皇宮，應該也是認識這些太醫的，也就乖乖的跟紅柳出了門，兩人去了右手邊的廊亭裏乘涼去了，走了這一路，也確實是有些累了。不過，這太醫院的太醫也太那個了吧，居然睡的流了一臉的口水，真是不敢恭維。
眼見陳若然走遠了之後，韓煜賢將門關上，隨即轉一臉憤怒的大拍桌子。那睡著的兩人立刻嚇得都從那桌案上彈了起來，其中一個還不知道死活的吼了句：“哪個小崽子在這裏戲弄老子？”。
可是，待看到立在桌案前麵色鐵青，寒若冰霜的那位男子時，立刻嚇得屁滾尿流，雙腳止不住的哆嗦顫抖，連請安都忘記了，嘴角下巴還掛著自己的口水，實在是有些邋遢。
“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另一邊的那個人首先反應過來，立刻雙膝跪地，磕頭朝著韓煜賢行著大禮。
那剛剛罵了一口粗話的太醫立刻噗通一聲，雙膝著地的那瞬間，好似整個地都在顫抖似地。嘴裏連話都說不清了，想著今天自己必然是死定了，連滾帶爬的將自己移到韓煜賢的麵前，“皇…皇…皇……上，萬……萬歲萬歲萬萬歲。”
韓煜賢一甩長袖，徑直走上那正堂主位，坐了下來。那兩人趴在地上，連大氣也不敢喘一下，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
平了平氣，目光鋒利如劍的看著那兩個太醫，韓煜賢慢悠悠的開口，冷聲問道：“怎麽，方太醫，朕是不是來的不是時候，打擾你休息了？”瞧那邋遢的樣子，哪裏有半分太醫的樣子？他不覺得丟人，自己這個皇帝都覺得丟死人了。
剛剛那個罵粗話的就是這個方太醫，名叫方岩。隻見他現在渾身都在不停的顫抖著，舌頭也是打結的厲害，“皇…皇上……饒命。微臣…微臣…”
“朕還沒說要你的命呢，方太醫，你怎的怕成這樣？”這個方太醫，好像是皇後的人，哼。這下可被他給逮住機會了。雖然太醫抵不上什麽多大的用處，可這宮中若是沒有太醫為其辦事，還是不行的。
這方太醫除了暗自叫苦，自認倒黴之外，實在不知道還能說些什麽。索性隻好趴在地上，不再言語。
“哼。知道朕要來太醫院，你們還敢偷懶，看來……朕是不給你們點苦頭吃，你們是不會把朕放在眼裏的。”這話，不止是說給這兩個人聽得，話中的意思，那方太醫也是聰明人，不會不明白的。
“皇上明鑒啊，微臣並不知道皇上您要來太醫院……否則……”否則就是拿到刀架在他脖子上，他也不敢跟皇上作對啊。他才剛來太醫院不久，而且今日還是自己在太醫院值班的頭一天啊，難不成就要因此被殺頭嗎？這也著實太衰了一點吧。那個稍微年輕一點的太醫這麽想著，害怕的恨不得將自己的祖宗是八代都搬出來，祈禱可以保佑他躲過一劫。
“是啊皇上。微臣並不知道您要來太醫院啊，不然絕不會犯下這等子的蠢事啊。”不但在皇上麵前自稱老子，還罵了皇上是‘小兔崽子’……想到這裏，方太醫心裏一千個想要一頭把自己磕死算了。免得被砍頭了，連一個全屍都保不住。
韓煜賢哪裏有心裏理會他們的告饒，冷笑了一聲，轉而對著那年紀較長的一個說道：“方太醫，朕聽說你是國丈的遠親。可如今你卻犯了這等子錯誤，恐怕國丈知道後，也會大失所望啊。”
方太醫的冷汗如豆大一般，自額上滴在那平麵地上，還濺起了不小的水珠子呢。可見他現在已經是怕到了極點了。
見那方太醫不再說話後，韓煜賢撥弄著自己手裏的翠玉扳指，神情冷然，卻也不在剛剛那個話題上繼續追問。不明確自己的態度，卻給了方太醫一個選擇的機會。
底下伏著的兩人平息靜氣，被剛剛韓煜賢的氣勢嚇的毛骨悚然，渾身顫抖，整個大堂內，若是掉下一根繡花針，恐怕都會震耳欲聾的。
過了一會兒，韓煜賢才淡淡開口問著；“姝玉宮住著的那位宸婉儀，你們可知道？”
那個方太醫再次愣住。他實在是沒有想到，皇上來這裏，竟然會問起那位已經失寵半年的宸婉儀來。難道，皇上也知道了宸婉儀生病的事情？然後……也知道是皇後暗中吩咐不讓太醫院的人過問姝玉宮的事情？
方太醫冷汗直冒，戰戰兢兢的回答：“回皇上的話，微臣…知知…道。”方岩覺得自己估計是死期到了吧，就連舌頭也已經不聽話的一直顫抖著。
另外一位年輕的一點的，看起來就比方太醫鎮定，回到：“回皇上的話，微臣剛來太醫院不久，實在是不知道這姝玉宮裏住著的那位宸婉儀，還請皇上明鑒。”
韓煜賢聞言後，眯起眼睛打量起眼前這個太醫，確實是有些眼生，便說道：“今日就讓你知道知道。你且跟著那亭子裏休息的瑜貴人去姝玉宮，替那宸婉儀診治。且不可泄露朕的身份半點，否則，你就小心你的脖子。”
那章太醫聽後，這才算是鬆了一口氣啊。連忙領了命，就往門外退去。
待他剛剛退到門口處，隻聽得一聲：“慢著。”又將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章太醫隱隱的又苦起了一張臉：“皇上，您還有何吩咐？”
“切忌，不可泄露朕的身份，且那宸婉儀也不能知道。還有，你若是治不好那宸婉儀，你也這太醫也別當了。”留著一個庸醫有什麽用？還白發俸祿給他。
“是…是…。”章太醫隨即抹掉了額上泌出的汗珠，唯唯諾諾的回答。
韓煜賢長袖一佛，慵懶的道了聲：“去吧。”
章太醫這才連忙出了正堂的門，也算是徹底的長舒了一口氣，心也終於恢複了往日的跳動。剛剛他的心都快跳出來了啊。幸好皇上並沒有太過追究，所以這次宸婉儀的病，他的必須要全力治好，不然…哎……這腦袋生在脖子上，也是不怎麽安穩的。
待那章太醫走後，韓煜賢穩坐在上座，神態嚴肅凜然。
他一句話也不說，隻是眯起那雙深邃如潭的眸子，直勾勾的盯著那方太醫。
那方岩垂低著頭，大氣不敢喘一聲。雙臂好像兩個木頭似地，死死的撐住他的身軀。不然，估計他早就嚇得趴在地上擦地了。
因為他知道，自己今天的錯誤，是足以殺頭的。辱罵皇上，那是多大的罪名啊？而且，皇上那番話，想是知道自己是劉大人派到宮裏協助皇後的。哎……今天實在倒黴透了。原本以為太後辦宴席，宮裏有寵有地位的主子娘娘們都去參加宴席了。不會再派什麽丫頭奴婢的來請人去瞧什麽病，這才趴在書案上睡起了大覺來。哪裏想的到，居然殺出了一個皇上來。還說自己知道皇上要來，還明目張膽的偷懶…媽的，恐怕又是那管壽晉幹的好事了。
韓煜賢起身，慢慢踱步至方岩的身前，斜著眼睛瞅他，慢吞吞的開口說道：“方太醫，朕念你是老臣，先帝在位時就已經入宮為醫官。所以，今日之事，朕可以給你個機會。你可有什麽想說的？”
“皇上…微臣……”那方太醫剛要開口，韓煜賢看到門口閃現出了個人影來，連忙揮手，讓那方岩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