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朝對麵望去。他們立刻拉上了窗簾。
好，我倒要去看看幕後搞鬼的人是誰！
我要去對麵的房子。可是，婦女拉住我。她說他們有槍，讓我不要過去。
槍又如何？我現在還怕死嗎？
但他們先過來找我。兩個長著一張流氓臉的中國人。
“就是你們抓的我？你們為什麽要抓我？”
可是他們無視我的話，將我架起來，拖出去。
“你們要帶我去哪裏？”
他們直接帶我上車。也許是嫌我太吵，有人用布塞住我的嘴。
我在他的手臂上看到了一個紋身圖案，看起來像是某個幫派的成員。可我並不確定。
但是，我一向老實本分，怎麽會惹上幫派呢？唯一跟黑~社會扯上一點關係的，就是老禿驢那件事了。老禿驢的哥哥是黑~社會老~大。
可是，那個婦女說了命令她關著我的是個“中國女人”！
在我分析事情的邏輯時，車子開到了海邊。他們將我拉下來，然後扛著我上了一艘輪船。
聞到船上的味道，我就吐了。可是胃裏沒有東西，隻能幹嘔出苦膽水。
兩個中國人罵罵咧咧，有著濃重的錦城口音。
船上的工作人員過來。他們倆偷偷地給了厚厚的美金給船員。然後，船員帶著我們到了船艙的底部，擺放行李貨物的地方。
他讓我們在這兒藏好。
原來，我們在“偷渡”。
可是，他們要帶我去哪裏呢？
兩個中國人不管我，點燃煙，在一邊聊天。
船艙本來就是密閉空間，聞到煙味，我開始咳嗽。船在海裏搖晃著，我覺得好難受難受。
“我要去洗手間。”
兩個人裝作聽不到。
“我要拉屎。你們要是不怕臭的話，就別帶我出去。”
“MD，真麻煩。走吧，我帶你去洗手間。”
“小心點啊，別讓人發現了。”
我走在前麵，他在後麵拉著我的手臂，怕我逃走。
可是，一路上連個人影子都沒有。我錯過了呼救的機會。而且他直接讓我進男廁，就守在門口，斷絕一切與外人接觸的機會。
“我們這是要去哪裏？”
兩個人哼笑。
“一個好地方！”
在海麵上行駛了好幾個日夜。船員來打開倉庫的門，讓我們出去。
外麵是夜晚，溫度是夏天。
兩個中國人推了我一下，讓我走快點。
我在努力辨識自己所處的國家。終於，我看到了路邊的泰文，知道這是泰國。
兩個中國人將一個地址給出租車司機。
路邊燈紅酒綠的酒吧和娛樂場所，有各種膚色的人在這裏取樂。
我想這應該是個風景旅遊勝地。
出租車停在了某個娛樂場所的前麵。兩個中國人帶我進去，上樓，進入一個紅色燈光的辦公室。
一個濃妝豔抹的男人扭著腰走出來。他穿著裹胸上衣，下麵是一條亮閃閃的紅色褲子。不是人妖就是gay，而且他還會說中文。
“這就是你們說的那個女孩？嗯，身材不行。沒有胸也沒有屁股。西方人不喜歡。”
“我管他們喜不喜歡！反正人就交給你了。你看著辦吧！”
這段對話好熟悉，好像古裝劇裏：將女主角賣進青~樓的場景。
不！
“你們不能走，不能把我扔在這兒。”
兩個中國人甩開我的手。
“爬開！別耽誤老子回去的時間。”
“帶我走，帶我一起回去。”
“帶你回去？我瘋了！認命吧，這就是你的歸宿。你以後就留在這芭堤雅當小姐吧。說不定哥哥下次來玩，還會找你。”
有人從後麵抱著我的腰。我眼睜睜地看著那兩個中國人走出去，地獄之門被合上。
芭堤雅，世界聞名的紅燈區，俗稱西方人的後花園。現在也有很多亞洲人喜歡到這裏來玩，找刺激。所以，這裏也有很多沒有父親的混血兒。總之，是個美麗又黑暗的地方。
“我叫坡。你可以叫我坡姐。我是這裏的老板。你以前當過小姐嗎？會不會跳舞？”
嗬嗬，搞得好像在麵試一份工作一樣。也許對於這裏的女人來說，當小姐是一個謀生的工作，但我不是。
“你們搞錯了。是他們綁架我來這裏的。我要回去的。請你們讓我回去好嗎？”
坡姐笑出聲。
“妹妹，你當我們這裏是慈善機構嗎？我告訴你，進了我這兒的門，你就休想出去！把她暫時先帶到廚房去幹活。”
廚房裏麵全都是婦女在幹活。我進去，她們集體抬頭望著我。到我進來的人跟廚師長交代了一聲。她立刻扔給我一條圍裙，說著我聽不懂的泰文。
見我半天沒動靜，她拉著我的衣服，讓我走出後門，指著地上的碗筷。
原來是讓我洗碗。
那裏已經坐著一個短頭發的女孩子。她低著頭，默默地洗碗，看不到相貌。
“你好，請問你會說英語嗎？”
“我會說中文。”
他的聲音低沉沙啞，竟然是男孩子嗎？
可是他抬頭那一刹那，我迷亂了。
真真的雌雄難辨，美帥的不可方物。
“你是……中國人？”
“我的父親是中國人，所以我會說中文。”
他指著地麵的小凳子，讓我坐下。
“我想離開這裏，你可以幫我嗎？”
“嗬，要能走，我早就走了。還會留在這洗碗嗎？”
他取下橡膠手套，拿出煙來，遞給我一支。我搖頭拒絕。
“你也是被迫來到這裏的嗎？”
他嫻熟地吐出一個煙圈。
“被我媽賣來這裏的。他們嫌棄我這個兒子長得太妖孽，算命的也說我是妖怪。他們怕我害死家人，就將我賣了，不過，我不是人妖，也不是怪物。所以你不要害怕。”
“我沒有害怕。”
一個胖女人走出來，很凶地說著泰文，然後將一筐髒碗放下。
“她剛才說什麽？”
“她讓我們快點洗碗，不要聊天。否則，她就跟坡姐告狀。洗吧洗吧，洗完了好回去睡覺。對了，我叫尼諾。你可以叫我阿諾。”
“我叫陸小北，你可以叫我小北。”
我們倆開始埋頭洗碗。可是那些碗筷還有杯子，就好像永遠洗不完似得，我的腰都快直不起來了。
阿諾告訴我這個坡姐在這一區勢力很大。他曾經試著逃過很多次，都被抓回來了。唯一能從這裏離開的辦法就是“被客人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