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偷了不該偷的東西
慕語兮不知什麽時候自己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她清醒過來到時候，隻覺得臉上有些癢癢的，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就看到厲南修正坐在床邊，撥開了自己臉頰旁散落的發絲。
然後，慕語兮瞬間清醒了過來。
“厲先生。你回來了。”
“嗯。”厲南修隨即收回了手，冷眼看著慕語兮掙紮著坐起身，並不去扶她。隻是目光落在她的臉上，仔細的審視著她臉頰上的每一寸。仿佛在確認她是不是真的曾經真的整過容一般。
“怎麽了？我臉上有什麽嗎？”慕語兮愣了一下，伸手摸摸自己的臉，有些好奇的問著。
“你五年前曾經被林墨汐救過。”厲南修突然開口說了這麽一句。
慕語兮微微一愣，然後點頭。“嗯。”
“那你有她的照片嗎？”
“沒有。”慕語兮這才反映過來。“林小姐不怎麽拍照的。”
厲南修的眸子暗了一下。“那你記得她的長相？”
“嗯。”慕語兮覺得厲南修的態度有些奇怪。卻還是點了點頭。“長相當然記得。林小姐可是我的救命恩人……”
然後，不等慕語兮把話說完，厲南修就立刻開口。“那好，明天我請人找一位畫像師過來，你描述給他聽，讓他把林墨汐的畫像畫出來。”
慕語兮一愣。“畫出來？為什麽？”然後，她意識到，自己這麽問似乎有些不妥。“我是說，怎麽突然之間厲先生提出這個要求來？”
“沒有為什麽。”厲南修抬起眼睛，看著她。隻是他的目光卻像釘子一樣，讓慕語兮有些坐臥難安。“隻是我很久沒有見過林墨汐的模樣，隻是想看看你見到的她，和我記憶中的人是不是還一樣。”
慕語兮舔了舔有些幹澀的嘴唇，沒有說話。
倒是厲南修注意到了她的小動作，主動的問她。“你口渴？”
“嗯，有點。”慕語兮漫不經心的回答。
“我去給你倒水。”
這麽說著，厲南修站起身來，背對著慕語兮走到了桌邊倒水。隻是，眼角的餘光卻一直留意著慕語兮的舉動。
慕語兮咬了下唇，喂喂皺眉。
她覺得厲南修有些奇怪，可是又說不出他哪裏奇怪。但厲南修給她的感覺，分明就是在懷疑著什麽。
然後，慕語兮的心下一驚。
難道，是在懷疑她的身份？
這麽想著，慕語兮不禁抬起眼睛去看厲南修，卻發現厲南修已經端了水杯轉過身來，定定的看著她了。他的目光一瞬不瞬。甚至，慕語兮看不清裏麵究竟隱藏著怎樣的情緒。
她艱難的蠕動了一下喉嚨，想開口，可是卻發現自己連聲音都難以發出。
像被人扼住了喉嚨似的，無法開口。
“喝吧。”掙紮間，厲南修已經斷了水杯走過來，遞到了她的麵前。“你好像不太願意？”
“沒，沒有。”慕語兮小口小口的喝著水，用極慢的速度喝完了那一小杯水，才把空了的杯子放在一旁的桌上。“其實，我一直不怎麽會看畫。沒有那方麵的藝術細胞。所以，怕那個畫師把畫畫出來之後，我看不出什麽相同不同。”
然後，厲南修突然輕笑了一聲。他看著慕語兮問道。“你在林家呆了那麽久，沒有人教給你這些東西？畢竟，林家是東城首屈一指的書香世家。”
“林小姐教過，可我學不會。”慕語兮眨了眨眼，露出一個討好的笑容。“我這輩子，也就最多隻能做個小老百姓。妙手空空，學不來 林小姐的大家閨秀。”
“做賊倒也不錯。”厲南修看著慕語兮，這麽說了一句。然後，他抬起手，擦了一下慕語兮的唇角。上麵還沾染著些許水漬。“隻是，怕隻怕，做賊會偷一些不該偷的東西。”
厲南修的話說的意味深長。慕語兮不太懂他話背後的含義究竟是什麽。
隻是露出一個討好的笑容。“厲先生說的是，如果不是我偷了你的錢包，也就不會……”然後，慕語兮注意到厲南修的表情嚴肅了起來，直覺的摸了摸鼻子，沒敢繼續說下去。
還好敲門聲解救了慕語兮。
“進來。”
門外，傭人端了晚餐進門。“先生，這是今晚準備的晚餐。”
“放下吧。”厲南修隨口吩咐。
然後，傭人一言不發的快速將晚餐擺好，立刻退了下去。
厲南修看了看慕語兮，也不繼續剛剛的話題，隻是親手把晚餐端到慕語兮的麵前。“吃飯吧。”
這頓飯慕語兮可謂是吃的戰戰兢兢。
隻是，之後許久，厲南修也沒有再主動說過什麽。
隻不過出乎慕語兮意料的是，當天晚上，厲南修依然神情自若的上了床。但她並不知道的是，在她睡著的時候，厲南修將她環在了懷裏。又是一夜的相擁而眠。
第二天一早，慕語兮醒來的時候，已經不見厲南修的蹤影了。
她下意識的活動了一下自己的腳踝，感覺疼痛比昨天輕了許多。
在她彎腰檢查的時候，房門被輕輕的推開。厲南修端了早餐過來，放在她旁邊。“又疼了？”
“沒有，好多了。”慕語兮對他笑笑。“厲先生起的真早啊。”
“嗯。把早餐吃了。”厲南修隨意的在沙發上坐下來，然後打開檔案袋開始看資料。
慕語兮見他看的認真，也不多說話。
不過，在她吃完早餐後，厲南修突然開了口。
“你以前燒傷過？”
“……”慕語兮猛地抬起頭看向厲南修。“厲先生，你派人去調查我？”
厲南修把手中剛剛看了很久的文件夾丟給慕語兮。“你作為我的未婚妻，我自然要調查。這些東西不止我能查的出來，別人也可以。”
厲南修的話中滿是深意。“我希望你能夠誠實的回答我，不要有任何隱瞞。”他看著慕語兮，眼睛裏透著失望。“但是，似乎你並不相信我。”
慕語兮抿了抿唇。她拿起被厲南修丟在麵前的資料，手指輕顫，周身發冷。
半晌，慕語兮深吸一口氣。“想問什麽，你說吧。”
“我以為你不會那麽輕易的答應。”厲南修多少有些詫異。
慕語兮苦笑一聲。“厲先生，你能查的這麽細致。我想其餘的很多事情，就算我不說，你也一定能夠調查的清楚。所以，與其等你調查出來，倒不如我自己先交代清楚。”
“你能這麽想，很好。”厲南修沒什麽表情。“你從五年前才突然出現在西城的貧民區，為什麽？”
“我從林家出來，發現被騙，就逃走。所以才在貧民區出現。”
時間上能夠接軌。厲南修在心裏默默地判斷著。
“你的燒傷是怎麽來的？”厲南修顯然並不好打發，他發現問題的目光十分敏銳。“資料上顯示，你是在三年前做的手術。你的燒傷，也是那個時候發生的？”
慕語兮知道，厲南修並不好糊弄。她如果說假話，不用多久，就會被拆穿。
所以，慕語兮決定講真話。這個時候，她說出真話來，反而會畢竟容易混淆視聽。
“其實，我的燒傷是在三年前。手術是在兩年半以前做的。至於燒傷的原因……”慕語兮捂了一下右邊額角的位置。“因為誤傷。”
“誤傷？”厲南修顯然不信。
“西城曾經發生過一起車禍，導致汽車漏油爆炸，這件事不知道厲先生你有沒有聽過？”慕語兮不答反問。
厲南修微微的點頭。“難道跟拿起車禍有關？”
“嗯。”慕語兮肯定的回答。“當時我就在現場。汽車爆炸的時候，熱浪把我震開，但是飛濺起來的碎片溫度太高，灼傷了我的臉。”
厲南修聽後，並不出聲。而是靜靜的看著慕語兮。
慕語兮安靜的跟她對視。
半晌，厲南修突然扯了扯唇角，露出一個笑容來。
“慕語兮。”他叫著慕語兮的名字，一本正經，十分嚴肅。
在慕語兮的印象裏，但凡是厲南修這樣叫她的名字，通常都沒有什麽好事發生。
“你還想說謊。”
厲南修唇角的笑意瞬間斂去，轉而眸中的寒光乍現，幾乎讓人看的心生膽寒。
“你告訴我，什麽理由可以讓你連正副樣子都改變了！難道，僅僅隻是因為這一小塊額角的燒傷？！”
突然，有什麽東西被摔到了慕語兮的麵前。
慕語兮拾起來一看，是一張照片。
那張照片正是厲南修前一晚讓人補圖之後，完成的清晰無比的，監控截圖的照片。
照片上，慕語兮五官清晰，額角上的那一小塊燒傷清晰可見。
慕語兮在瞬間有些煞白了臉頰，連照片也有些握不住。
“怎麽不繼續說了？”厲南修冷笑著。他看著慕語兮，目光簡直要將她完全刺穿一般。“你說你妙手空空。我已經警告過你，不要偷一些不該偷的。可是，你還是偷了。”
厲南修用手指捏住慕語兮的下巴，迫使她抬起頭來直視自己。
慕語兮本以為他會提那張照片的事情。
可是，下一秒她就看到厲南修那雙本如寒冰般的眼睛，卻透出了絲絲的緋紅。
“你偷了我的心。慕語兮，多年前你偷了我的心，現在你改變了身份，卻又一次把它偷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