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態度
法律？
公正的答案？
這一番話語，在直播間內，造成了劇烈的反響，內地與早已經接觸過鍾離直播的觀眾還好，絕大部分都了解鍾離，知道他的行事風格與理念態度，所以對這一番話，並不覺得有什麽問題，但香江與第一次接觸這直播的觀眾就不同了。
近些年來，在一些別有用心的挑撥與宣揚之下，法律在民眾心目中的形象與本質，逐漸被扭曲惡化，公正受到質疑，法理受到批判，執法人員與執法機關也遭遇到各方各麵的猜忌乃至仇恨。
這一現象，內地尤為嚴重，香江同樣不輕，不少新聞媒體，為了增強自身的影響力，獲得更大的社會話語權，不惜在這方麵推波助瀾，鼓弄民意，甚至引導輿論，脅迫法律，使得律法的威嚴性，公平性，正確性大大降低。
舉個例子，當某某案件發生，各方麵關注熱議之時，如果有人站出來，說相信律法的公正，那必然會受到諸多諷刺，什麽還未走出校園，不懂社會黑暗，法律是上層鎮壓下層，統治者利益工具之類的話，那是張口就來，鋪天蓋地。
見微知著，由此可見，現如今在民眾眼中，律法是怎樣的一個形象，也可想而知，鍾離這一番話語，在香江與從未接觸過他直播的觀眾之中，將會造成怎樣的反響。
“這個主播真是天真啊！”
“大圈仔，挨人洗腦，真是可憐！”
“這一班畜生都是豪門子弟，想靠著法律來製裁他們，主播你是不是一直都在練武，根本沒有經曆過社會的黑暗啊？”
“法律，就是一個笑話，什麽時候不是官官相護，我看這件事很快就會淡出眾人的視線，然後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不錯，至多就關這幾個撲街幾年，相當於在監獄裏邊上了個大學，然後就會被放出來，重新危害社會。”
“還不如直接讓陳督察把他們殺了一了百了！”
“小弟弟，你真是天真得可愛呢，姐姐講給你知，這個世界上，有錢是能夠為所欲為的，別的不講，就講這幾個，他們爸媽隻要拿出錢來，請幾個大狀給他們打官司，說不定牢都不用坐，直接進精神療養院享福了。”
“你別以為有錢就大嗮啊！”
“sorry，有錢真是大嗮啊！”
“……”
直播間內陡然轉變的風向，讓不少關注此事的人，麵色一片煞白，但鍾離卻不在其中，因為這正是他想要看到的，在這適宜的土壤之中，質疑的種子已然埋下，接下來就看有多少人願意為這顆種子澆水施肥，助它破土而出了。
“GO！”
心思間，忽然一陣急響，數道人影自外破窗而入，大量身穿製服的警員也湧了進來，讓這原本還有些空曠的倉庫，瞬時擁擠了起來。
“嗯，可以，很準時！”
“差佬，出來洗地啦！”
“我一直以為電影都是演的，沒想到現實也差不多。”
“……”
看著“及時趕到”的香江警方，直播間內頓時升起了一片吐槽，其中的不滿與怨氣就不用多說了。
好在，這與鍾離沒有多大的關係，匆匆趕到的一眾警員也沒有為難他，按照上邊傳來的指示，一番雖沒有多少用處，但盡量挽回顏麵的表演過後，立即展開了行動，先是將幾個重傷昏迷的重案組警員抬上擔架，隨後再將關祖一夥抬去救治，緊接著無關人等迅速撤離，走進一隊軍火專家。
“阿榮！”
此時，一個身穿白色製服的警官也趕了過來，神情之中透著一絲怒色，看來是要興師問罪。
陳國榮卻沒有理會他，仍舊站在原地，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似乎還未從方才失去戰友的打擊中恢複過來。
見此，本想要出聲嗬斥的警官，不由得止住了話語，沉默一陣後，拍了拍陳國榮的肩膀，安慰道：“不要太自責了，這不是你的問題！”
話語安慰，卻沒有起到什麽作用，望著神色依舊木然的陳國榮，戴青山搖了搖頭，轉向鍾離，用有些生疏的國語說道：“你好，我是東區總警司戴青山，感謝你救了阿榮他們，那個，能不能麻煩你先把直播給關掉，我們的工作需要一些保密性。”
鍾離一笑，道：“沒問題……”
“他不是警察，我要控告他非法使用暴力，故意傷害他人身體，未經許可暴露他人隱私，威脅公共安全等五項罪名！”
和諧的氣氛，因為一句不合時宜的話語瞬間消失，戴青山麵色一變，轉頭望向那聲音的來源，目光冰冷得有些嚇人。
這也難怪，誰都知道，現如今最要緊的事情，就是消除這件事帶來的不良影響，平息事態，以免事情越鬧越大，最終無法收場。
想要平息事態，那就得先解決掉鍾離的直播，因為這是事件的焦點，直播不關閉，那還談什麽息事寧人。
所以，戴青山來了，希望能勸說鍾離將直播關閉，好收拾局麵，而鍾離也很配合，直接就答應了下來，如果沒有後邊的這個意外，那事情將會得到一個還算圓滿的收場。
奈何，這世上沒有那麽多的如果，人要是作起死來，那什麽都擋不住，望著麵前這文質彬彬的青年男子，戴青山神情冰冷，直接向身邊的助理警員說道：“誰讓你們放無關人員進來的？”
麵對戴青山那冰冷的目光，青年男子仍是一副淡漠神情，扶了扶鼻梁上的金絲眼鏡，道：“抱歉，戴長官，我不是無關人員，我是律政司刑事檢查處的檢察官趙白德，這是我的證件，這位先生不是警務人員，也沒有執法權力，卻多次非法使用暴力，故意傷害他人身體，威脅公共安全，依照法律程序，律政司將對他提起刑事訴訟，希望戴長官能夠給予配合，將他帶回警局配合調查，等候律政司的訴訟通知。”
“臥槽？”
“這家夥什麽玩意？”
“律政司有這麽大權利麽？”
“貌似真的有，隻不過他們平時很少行使，基本上都是由警方完成抓捕審訊取證定案等工作之後，再移交給律政司進行刑事檢控，判定罪刑，怎麽這一次他們跳得那麽快？”
“還能怎麽，肯定是有人活動了，不然這些個大律師能出來跟你浪費時間，人家是按分鍾收費的知不知道？”
“主播，你看吧，我都跟你說了，這個世界，有錢真是大嗮！”
“……”
這檢察官的出現，讓還未關閉的直播間，瞬時沸騰了起來，就如若鍾離所想的那般，有人已經開始為那一顆種子澆水施肥了。
對此，鍾離的態度不用多說，那是歡迎得不能再歡迎，沒有理會那趙白德，直接轉向戴青山，輕笑說道：“是這樣麽？”
“這……”
麵對鍾離的詢問，戴青山話語一滯，隨後輕笑說道：“按照程序來講，確實是這樣沒錯，但，但……鍾生，你放心，我可以保證，這件事情你絕對不會有什麽責任，隻不過是些程序的問題，等我回去做個報告，弄清楚就沒事了。”
“是麽？”
聽此，鍾離也沒有在意，輕笑說道：“那走吧，趁著這段時間，大家看看香江即將到來的夜景！”
說罷，鍾離招了招手，“直播鏡頭”隨之升起，轉眼便飛出了空間，鳥瞰起這繁華的都市來。
“……”
車廂內，望著那仍是群情激湧的直播間，聶海龍搖了搖頭，放下手機，向身邊那發見斑白，體型略胖的中年男子問道：“現在怎麽收場？”
“關明這個撲街！”
秦懷生緊皺著眉頭，眼中滿是惱怒之色，道：“我早就叫他管好家裏邊那個女人，沒想到他還是給我搞出了這檔子事情。”
秦懷生怒罵了一陣，隨後又擠出了微笑，向聶海龍說道：“聶老弟，這一次是我的問題，是我管教不嚴，你放心，這件事情我一定處理好，給各方麵一個滿意的答案，尤其是這位……鍾老弟，我現在就給那邊打電話，讓他們馬上把這撲街大狀扯回去，今晚我們去北龍大飯店好好的喝一杯，做個賠罪酒給你們接風洗塵。”
“賠罪？”
聽此，聶海龍不由得笑了，道：“事情鬧到這種地步，賠罪還有什麽用，上次在龍江，也是差不多的狀況，最後怎麽收場？”
“這……”
這話聽得秦懷生心中更是不安了，連忙請教道：“還請聶老弟指教。”
聶海龍搖了搖頭，道：“他要了陳乾三十億！”
“什麽？”
聽此，秦懷生也是驚住了，片刻之後方才回過神來，滿臉錯愕的問道：“三十億？”
聶海龍點了點頭，道：“沒錯，三十億！”
“這……是不是太誇張了些？”
聶海龍的神情，讓秦懷生有些坐立不安，強笑道：“一場誤會而已，何必弄得那麽嚴重，我知道，這一次是他們做得過了，我一定要他們好好賠罪，彌補鍾老弟受到的委屈，隻不過這個……”
看著秦懷生那滿是為難的模樣，聶海龍搖了搖頭，苦笑道：“秦長官，其實我現在不怕他提什麽條件，恰恰相反，我怕的是他什麽條件也不提，那才是真正的麻煩啊！”
“這……”
聽此，秦懷生也是懵了，看著一臉無奈的聶海龍，有些搞不清楚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