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第六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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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斷崖險峻,越是臨近岩壁,便越是寸草不生。
害怕被發現,蕭慕尋藏得老遠。就算紫霜衣能瞞過築基期的謝辭,卻瞞不過早已修到元嬰的顧星河。
他隻看到兩人爭吵得激烈,謝辭似乎說了什麽,令顧星河震驚後,便立刻動用了術法。
天色驟然陰暗了下去,一朵烏雲聚攏於斷崖上方,雷霆之力在雲層中翻滾,青紫色的雷電猶如藏匿其中的巨龍。
謝辭也捏緊了寒刃,以靈氣禦之,周圍便分出無數把靈刃,泛著幽藍的光,猶如霜花一般。
顧星河同謝辭對上了,那可是元嬰期,謝辭不但不避讓,還準備迎戰?
那邊儼然快打起來了!
蕭慕尋一看,便知大事不妙:“住手!”
哪知道看見他時,謝辭和顧星河劍拔弩張的態度紛紛一收。
“阿尋?”
“尋兒?”
兩個人分外緊張,好似做了虧心事被現場捉住。
沉默之中,謝辭收斂了尖銳,眼神微閃的看向蕭慕尋。
但凡蕭慕尋把目光放到他身上,他的耳根便豔紅欲滴,立馬便垂下了頭,心髒劇烈的跳動聲,令謝辭緊張到了極點。
他聽到了……?
顧星河瞧見這一幕,不由的哼了聲。方才還冷漠尖銳,如今就跟收起獠牙的小狼崽子似的,慣會裝可憐了。
這個謝辭,真是太有心計了!
阿尋善良溫柔,又哪裏是他的對手?
顧星河越是深想,臉色便越沉,誓要打斷謝辭的狗腿。生死契的緣故不能傷他性命,弄成個殘疾又怎麽了?
顧星河:“阿尋,你莫要聽他胡扯!”
謝辭緊抿著唇,不許旁人質疑他對蕭慕尋的心:“我方才所言,句句是真,若有假話,必定天打雷劈。”
發誓完了,謝辭又猛然望向了蕭慕尋。
他怎麽……
這話說得斬釘截鐵,不就是再同尋兒告白嗎?
謝辭心跳得更快:“尋兒,我……”
然而蕭慕尋根本就木有聽到,還在想辦法,想從顧星河手裏護下謝辭。
他醞釀了許久,便朝謝辭露出了一個溫柔的笑容:“你都這麽發誓了,我當然相信你。”
他這一笑,好似畫中仙般,讓謝辭整個世界都亮了起來,猶如跌入了蜜罐裏,甜滋滋的味道蔓延至全身。
“師尊,不管你和謝辭有什麽誤會,我和他都定下了生死契。”
顧星河皺眉,不情不願的說:“……可放這樣一個人在身邊,我擔心你!”
蕭慕尋搖頭:“他是我信任之人。”
謝辭的心髒被溫暖所填滿,原本已經打算把鬼修的事告訴蕭慕尋,可他若是知曉,鬼修利用他的身體吻過他,尋兒會不會介意?
他為自己考慮了這麽多,謝辭便忍不住多為他想一想。
謝辭朝顧星河道:“我發誓,我此生覺不會害他。”
蕭慕尋這樣堅持,顧星河隻得放下弄殘謝辭的想法。
隻是謝辭這樣危險,還需放在眼皮子底下才行。
顧星河勉強答應,表情卻分外不爽:“不對付他可以,但謝辭這幾年須得在天衍宗閉關,不得外出!”
這要求,無異於禁閉。
“好。”謝辭不想蕭慕尋為難,這畢竟是他的師尊。
他不會害蕭慕尋,若顧星河真想以這方法讓他證明,謝辭也願意。
顧星河重重的哼了聲,警告的對謝辭說:“有我在,你休想。”
謝辭淡淡道:“尋兒都已經聽到了,我也不想再隱藏了,他還護著我,難道你不明白是什麽意思麽?”
正因為明白,顧星河才退讓了這一步!
他眉頭緊皺,覺得一定是哪裏出了錯,怎麽謝辭說喜歡他,阿尋還不惱羞成怒?
難不成……阿尋也喜歡他?
顧星河越想越氣悶,又知謝辭出身青炎宗,裏麵全都修習的是合歡的功法。
對,一定是謝辭討巧媚.色,把阿尋給教壞了。
顧星河狠狠警告:“要是你引誘他提前泄了元陽,而令他築基困難,別怪我手下無情!”
蕭慕尋:“……”這話題怎麽歪成這樣?
蕭慕尋趕忙表達立場:“師尊,謝辭雖然出身青炎宗,但不是你想象的這樣。”
顧星河瞥向了他:“那是怎樣?”
蕭慕尋道:“在夜輝城的時候,謝辭就告訴過我,修真之人不能耽於情感,大道三千,咱們是要一同互相扶持的!”
謝辭:“……”
好像是有這茬事。
他忽然嚐到了一種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感覺,悶痛又不敢發出聲來。
蕭慕尋還分外真誠的問:“是吧?”
謝辭艱難的回答,尾音都在打顫:“……嗯。”
第二日,蕭慕尋抽空去見了莫鈞青、祝明霄和陳櫟,三人依舊在昏迷之中。
蕭慕尋問:“他們何時會醒過來?”
掌門搖頭:“還不清楚,好似被綁上蛛絲的那一刻,中了幻麵蛛的幻覺。”
他們還深處夢中,在見自己最想見的人。
若是那隻幻麵蛛還活著,隻怕會操控三人的幻境,那可就大事不妙了。
而現在,他們隻是在做夢罷了,遲早會有醒來的一天。
蕭慕尋皺緊了眉頭,祝明霄離自己最近,他便抓起他的手腕,探入一絲靈氣,才發現掌門所言非虛。
“師弟,你目前最打緊的便是早日突破築基期,莫要擔心這些事了。”掌門勸到。
蕭慕尋點了點頭,將幾人的事情交給掌門後,便回了臨曲崖。
一位醫修長老從外麵緩緩走了進來,手裏拿著玉匣,不由歎息:“掌門,你真的相信蕭慕尋能在三年築基?”
掌門眼神微閃:“但願吧。”
醫修長老道:“也不知道蕭家發什麽瘋,非要下這麽苛刻的條件。而蕭慕尋竟然也答應,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
雖然有意瞞著,但這件事仍在內門傳得沸沸揚揚。
之前入門大典上大多數人已經對蕭慕尋服氣,唯有例如孟辛、嚴嬌之類的人,還心有憤慨。
而如今這賭約一出,所有人都在等著看笑話。
令掌門最詫異的是,蕭家竟還要主動把賭約說出去,他們就這樣坑害自己後輩的?
萬一真是蕭家贏了賭約,豈不是要讓天衍宗弟子的悠悠眾口,來壓迫著師弟返回蕭家?
“師弟這件事情上的確魯莽了些,不過……”掌門話鋒一變,收起平日笑嗬嗬的模樣,“天衍宗不能少了他,集全宗之力,也要令他築基!”
醫修長老詫異道:“你是說用丹藥把修為堆上去?可這樣一來,會留下許多隱患!”
掌門:“師弟這樣好的資質,你該知道他對於一個宗門來說,意味著什麽?”
醫修長老沉默了下去。
他活了兩百多年,親眼見證天衍宗如何由衰弱到繁盛,自然明白一個修為高深的修士,對宗門來說意味著什麽。
若非天衍宗開山祖師爺乃是這千年來飛升第一人,天衍宗也不會有現在的成就。
醫修長老抱拳道:“掌門,我知曉了,你的意思我也會向其他長老傳達。”
掌門淡淡的嗯了一聲,揮了揮手,示意他下去了。
幾乎一夜之間,天衍宗的元嬰修士,對蕭慕尋的看法都有了新的變化。
然而下麵還未注意到這微妙的變化,內門弟子中議論紛紛。
“聽說了嗎?咱們的師叔祖打算三年築基。”
“開什麽玩笑,老祖都是五年才築基,他竟這般大言不慚。”
“這可不一定,萬一他要靠丹藥呢?”
嚴嬌一聽這話,便插了嘴:“越是上好的資質,越是不會狠心毀了自己。依靠丹藥築基,那他結丹隻會困難一百倍!”
嚴嬌是銀環宗宗主的獨女,一看她來了,眾人紛紛讓了道:“嚴師姐,今日又來找孟師兄?”
嚴嬌淡淡嗯了聲:“孟辛呢?”
那人立馬就給她帶了路,弟子房便坐立於一片桃花林中。三月暮春,桃花都快凋零殆盡,地上徒留一地殘豔。
嚴嬌推開了門:“外麵都傳遍了,你還有閑工夫畫符呢?”
孟辛:“我可不像你這樣心急,我看你是拜錯了師父,該拜莫師叔為弟子才是。”
嚴嬌重重的哼了聲,那日測醫脈時,可是大大的丟了臉麵。
嚴嬌現在想起來,都還記憶猶新,猶如被人打了幾拳,臉頰火辣辣的疼。
孟辛忽而道:“你是銀環宗宗主之女,可能聯係上月淮城的人?”
“什麽?”
孟辛:“我之前便發現,被命玉一同帶來的,還有月淮城的寶貝少城主。你也不想想,為何隻有蕭慕尋和謝辭無事,而令三個都還在昏迷中。”
嚴嬌微怔:“你是說,這件事情有蹊蹺?”
孟辛可比嚴嬌更記恨蕭慕尋,表麵上這樣風輕雲淡,實則早就想找機會算計他了。
他從小到大都是天之驕子,孟家乃修真大族,就被蕭家一個名不見經傳的人打了臉,他顏麵掃地,更不知如何麵對孟家。
一想到這裏,孟辛的臉色便扭曲了起來。
然而隻是瞬間,他又恢複了平靜:“月淮城的少城主失蹤了好幾日,也許他們會很有興趣問問蕭慕尋,為何隻有他和謝辭安然無事。”
嚴嬌皺眉:“……這不是偷偷摸摸做小動作?會不會不太好?”
孟辛猛然看向她:“你我資質都不差,又從小刻苦修煉,都不敢說出三年築基這樣狂妄的話,他不過是拜了個好師尊,便敢這樣目中無人!”
嚴嬌聽了他的話,怒火已經被點燃。
孟辛繼續誘導:“現在天衍宗人人都歎他資質好,可資質好又有什麽用?何不讓老祖和掌門看看,他們以為的寶貝,會給天衍宗帶來多大的麻煩!”
嚴嬌已經被他勸動:“這幾日我便修書讓父親派人告訴月淮城!”
孟辛總算是露出了笑容,眼底飛快的閃過一抹算計。
借刀殺人,反正他又沒什麽損失。
又過了三日,不出孟辛所料,月淮城的人果然來了。
他正打算將靈植送去丹峰,便聽人說:“孟師兄,你怎麽還在這兒啊?出大事了!”
“哦?”
“嚴師姐都已經過去了,掌門還派我來找你。”
孟辛有些奇怪:“找我做什麽?”
那人搖了搖頭:“總之月淮城的人來了,好似還鬧得很大!”
鬧大就好。
這樣的好戲,孟辛自然不會錯過。
隻是讓他奇怪的是,掌門為何獨獨讓人來找他。
孟辛皺眉,等被人領著去到了大殿,便看到月淮城眾人和掌門紛紛鐵青著臉,似乎剛剛才爭吵過。
他一瞧,便知事情穩了。
孟辛朝掌門跪下:“拜見掌……”
掌門哼了聲:“我可受不起這大禮。”
孟辛尷尬極了,隻得重新站起身:“不知掌門找我有何事?”
月淮城派的人,恰恰正是齊鈺。他緩緩站起了身,沉著臉走到了孟辛身邊:“這便是背後使手段之人?”
孟辛腦子空白,這才發現,殿上竟堆滿了大大小小的厚禮。
這數量驚人,月淮城是要把自己搬空?
到底怎麽一回事?
孟辛還未回過神來,頭頂上卻傳來冷淡的聲音:“以為月淮城今日是來興師問罪的?到是要讓你失望了。”
齊鈺狠狠拂袖,緩步走到中央:“為答謝蕭慕尋救霄兒性命,這些全是月淮城帶來的薄禮。”
不是興師問罪,反而是送禮來了。
蕭慕尋:“齊長老無需多禮,我說了許多次,救少城主是我心甘情願的。”
齊鈺:“不可,霄兒以後還得全靠你。”
孟辛失聲喊:“你們月淮城難道就不懷疑嗎?”
齊鈺:“懷疑什麽?再怎麽也比你這背地裏耍陰的人強。孟家不是依附醫修聯盟?你怎麽不去醫修聯盟,反倒來了天衍宗,孟家什麽居心?”
孟辛頓時冷汗涔涔,不清楚齊鈺如何知曉這一層關係的。
他忽然看到了一個人,瞬間便把求助的目光放到了他的身上。
是醫修聯盟的上峰峰主馮川!
有他在,自己今日一定會沒事!
可讓孟辛傻眼的是,馮川竟然理都沒理他,反而大步走到了蕭慕尋身邊:“這是我為少城主用水蓮子煉製的丹藥,還有這個,我研製許久,興許能從幻夢中將他們喚醒。”
馮峰主為何對他的態度這麽好!?
這……還是那個馮川麽?
他不是一直瞧不起低階弟子,總拿鼻孔瞧人?
孟辛無比震驚,看著這一屋子,竟全都是護著蕭慕尋的人。他以為會找蕭慕尋麻煩的,送了蕭慕尋一份厚禮;他以為天然和天衍宗對立的,竟各種為蕭慕尋考慮?
這個世界到底怎麽了!?
顧星河望向了他,沉聲道:“嚴嬌都招了,你還有什麽話好說?”
孟辛絕望極了,雙腿發軟的跌倒在地。
顧星河正愁抓不到機會攆人,結果對方反手就將把柄遞到了他的手上。
“將孟辛永久驅逐天衍宗。”
“是!”
孟辛跪倒在地,若真是如此,那他們孟家的名聲,還有自己的名聲,豈不是全都毀了?
以後在修真界中,還有誰肯信他?天衍宗的棄徒,又有誰敢收他?
毀了,全都毀了!
孟辛一步步跪著爬到了顧星河麵前:“老祖,求求你大發慈悲,我可以主動離開天衍宗,隻求你不要驅逐我……”
顧星河的眼神完全不帶半分憐憫:“在做這件事情之前,你就該料到自己會是什麽下場。對你仁慈,便是對我徒兒殘忍,孰輕孰重,你以為我會選擇誰?”
孟辛頹然的低下了頭,腦子充滿了後悔二字。
他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
直到將孟辛逐出門去,齊鈺才打算和天衍宗的人詳談結盟之事,順道過去看看祝明霄。
齊鈺剛想說話,便聽外麵有人稟告:“老祖,醫修聯盟的人來了。”
蕭慕尋就站在顧星河身旁,眼神平靜得無波無瀾。
這幾日,還真是大戲連連,一出接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