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第六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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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蕭慕尋詫異的朝他望去,宗鱗立於半空中,身後便是漫天的火海。
率先映入眼簾的是他金碧雙色的異瞳,眉宇間帶著股難以暈開的陰邪,右側臉頰布滿了蛇紋,而露出的肌膚卻有種病態的蒼白。
“你說……你救了蘇明瑾?”
宗鱗桀桀的笑了起來:“你和他……倒是讓我看到了一出大戲。”
他就算笑,也讓人覺得毛骨悚然,猶如某種冰冷的動物。
蕭慕尋心底頓生幾分戒備,悄然的拿出了雪瀾針。
若真被他看到,那他重生的事……?
然而隻是一瞬間,蕭慕尋便回過了神來。
冷靜,千萬別跟著他的話走!
那時祝明霄已經拿出陣盤,外麵的人是看不到裏麵的,對方絕不可能知道他重生之事!
除非……
“蘇明瑾告訴了你什麽?”
宗鱗眯起眼:“他自然什麽都不肯說。”
可下一個瞬間,宗鱗已經閃身來到了他的身邊,用那雙冰冷的眼眸盯著蕭慕尋看:“你還挺聰明的,我喜歡。”
蕭慕尋微怔,那雙眼睛美得出奇,令他大腦有些空白。
謝辭的反應速度極快,寒刃在月光下泛起冷光,一擊便朝兩人中間劈去。
蕭慕尋有些失神,反倒是祝明霄眼疾手快,將蕭慕尋朝後拉了一把,若非如此,便要被謝辭的寒刃傷到。
祝明霄猛然朝謝辭望去:“你做什麽?”
謝辭睨了他一眼:“罵人之前,不如先看看地下。”
幾人這才朝地上看去,有一條蛇的身體被劈成了兩半,竟還有生命,不斷的抽搐著。
不僅如此,斷成了兩半的蛇竟然還爬回了宗鱗身邊,順著他的袖子鑽到了裏麵。
眾人心底頓生幾分毛骨悚然:“怎麽會有蛇?”
謝辭收起了平日那份傲然眾生的態度,態度分外戒備:“他身體裏寄居著大大小小三百多條蛇,區區一條而已。”
宗鱗眼底浮現幾分玩味,竟有人識得他?
若是在九幽,宗鱗一定不會驚訝;若是一些元嬰期修士,宗鱗也不會驚訝。可謝辭看著年紀輕輕,卻如此見識。
謝辭說完,祝明霄的表情立刻凝重了起來。
他雖未見過前任魔君宗鱗,對於這件事,也有所耳聞。
謝辭手裏的寒刃上沾滿了蛇血,他用力一甩,蛇血便灑在了地上,毒性烈得竟遇物即化,將岩壁也腐蝕了些許。
看到這一幕,眾人越發戒備了起來,朝著後退了好幾步。
祝明霄朝眾人說:“莫要露出殺念。”
莫鈞青摸不著頭腦:“你什麽意思?”
祝明霄望向了他:“若露出殺念和惡意,他身體裏寄居的三百多條蛇,都會主動攻擊。”
宗鱗拿出一支煙杆,吞吐著雲霧,青煙嫋嫋間,他那蒼白的臉分外頹然。
“月淮城藏書極多,看來少城主也知道得極多。”宗鱗將煙杆夾於指尖,“那有沒有人跟你說過,你今日便要死了?”
他說這話絕不是開玩笑,眾人臉色分外凝重,卻不敢對宗鱗抱有任何殺念。
眾人心生絕望,難道今日隻能是個死局?
莫鈞青朝蕭慕尋望了一眼,小師叔身上有命玉,他們今日的生機,便在小師叔身上!
可他如今眼神空洞,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便像是一具毫無生命的傀儡那般。
莫鈞青驚愕道:“你對他做了什麽!?”
宗鱗:“我好不容易才養出的寵物,他卻想動手,你說我想對他做什麽?”
他竟把幻麵蛛說成是寵物?
莫鈞青脾氣火爆,被激得有些發怒。
祝明霄厲聲道:“別上了他的當!阿尋一定會沒事的!”
莫鈞青這才回過神來,眼底充滿了懊悔之意。
經過這兩次,眾人已知決不可對宗鱗掉以輕心。
宗鱗沒有立即動手,而是叼著煙杆,吸入了一口,身側的幻麵蛛已經緩過這股疼痛來,被燒焦的三隻腳又斷掉又重新生長了出來。
宗鱗撫摸了上去,低聲呢喃:“六階幻麵蛛,你們又殺了當中唯一的金丹修士,都不必我動手,今日一定會死在這裏。”
看到眾人仇視而戒備的目光,宗鱗愉悅的眯起了眼:“去吧。”
幻麵蛛被靈力推至地麵,朝著眾人攻去。
它被仇恨包裹,要為自己報仇,每每攻擊便下了十足的力氣。
六階幻麵蛛已經和尋常的幻麵蛛不同,它嘴裏吐著蛛絲,那玩意兒尤為堅硬,刀槍都砍不斷。
謝辭手中的寒刃被緊緊纏著,已經相當於一把廢鐵。
蛛絲快要把謝辭整個手都裹起來,而此刻幻麵蛛還朝著謝辭的方向爬去,莫不是又要重複冉春生的事?
莫鈞青臉色發白的大喊:“快丟掉手裏的武器!你割不開的!”
謝辭眯起眼:“誰說我割不開?”
他為了不讓年少的自己以混沌珠抑製他出現的時間,剛下了一道複雜的禁製,此刻卻被謝辭親手衝破。
手中幽藍之光大盛,他另一隻手中陡然出現了一根冰淩,待幻麵蛛靠近時,狠狠朝它刺去。
幻麵蛛的一隻眼睛被刺中,嘶吼著倒退了好幾步。
它本能的察覺到了危險,所有的戒備都針對謝辭一人。
繃直的蛛絲鬆懈的一瞬間,謝辭的手凝出了薄冰,隔開了自己的手和蛛絲。他體內靈氣分外銳利,注入寒刃時,竟真的割斷了蛛絲。
這一幕令莫鈞青目瞪口呆:“你……”
謝辭麵色淡然:“我從不丟掉手裏的武器。”
那對他而言,等同死。
謝辭嘴毒的對祝明霄說:“你是醫修麽?一直護在蕭慕尋麵前有什麽用?還不如換莫鈞青給他瞧瞧。”
他才築基期,若是恢複上一世修為,哪裏會輪到祝明霄出場?
他一個人,就能把那隻蟲子和宗鱗幹翻。
他口氣不善,祝明霄也回擊道:“不是你一直沒牽製住它,我怎麽會找不到機會攻擊?”
兩人雖然嘴上這麽說,也互相看對方不順眼,卻分得清輕重緩急,不會在此刻鬧內訌。
無論如何,活下去是最重要的。
借著交替的時間,莫鈞青很快便扶住了蕭慕尋,低聲喊了幾句:“小師叔!”
他也覺得奇怪,明明那條蛇沒有咬到蕭慕尋,為何蕭慕尋還會成了這樣?
時間越來越緊迫,莫鈞青急得滿頭大汗。
他餘光似乎瞥到,宗鱗完全沒有動手,正饒有興趣的看著這一出好戲。
他頓時氣急,立馬使出靈氣探入蕭慕尋的丹田之中。
令他驚訝的是,強大的靈氣將他阻擋在外,那靈氣的力度,說一句築基期也不為過。
難道是蘊星池的靈氣……
多餘的靈氣沒有消散,反而陰差陽錯的聚攏在了蕭慕尋的丹田之中?
得出這個結論後,莫鈞青轉而欣喜了起來,立馬換了種方式醫治。
而那邊,謝辭和祝明霄竭力抵抗著暴走的幻麵蛛。
兩人皆非普通的煉氣期修士,一人擁有混沌珠,以及極多的臨陣經驗,而另一人身懷異火和青玄琴。若是其他人,隻怕早就成為幻麵蛛口中之敵了。
謝辭找準了時機,終於牽製住了幻麵蛛。身後的祝明霄早早看準了機會,青玄琴發出一聲鏗然之聲,如金石相撞,瞬間火海蔓延。
幻麵蛛怕火,被這一到火海阻攔,隻能憤恨的在外來回踱步。
祝明霄這才有了機會,朝天空望去:“九幽魔君宗鱗,你來上雲六洲有何貴幹?月淮城並沒有得罪過你。”
宗鱗:“月淮城是什麽東西?我憑什麽告訴你?”
九幽的前任魔君和現任魔君都這麽討厭!
祝明霄一瞬間想起了某個人,麵含慍色。
謝辭打了個噴嚏,覺得有人在心裏罵他。
謝辭大約猜到了幾分,想告訴眾人,還要醞釀理由。他皺緊了眉頭,覺得真是麻煩:“九幽的事,我也曾聽說過一些。”
祝明霄:“你?”
謝辭冷哼了聲:“宗鱗體內寄居著三百多條蛇,普通人早就被這疼痛逼瘋。那煙杆乃是鎮痛安撫之用,不然你以為宗鱗為何不攻過來?”
這倒是第一次聽聞了。
祝明霄心思輾轉之間,已有了幾分算計。
宗鱗倒顯得無所畏懼,反而饒有興趣。
謝辭提醒著他:“別試圖對他做什麽,你能靠近他麽?就算能靠近,區區築基期,也抵抗不了那些蛇的毒性。”
宗鱗不喜的說:“聰明人太多,真是無趣。”
謝辭:“我可不會輕易上你的當。”
這裏所有人,都沒有比他更了解宗鱗的了。
分明是個人族修士,被帶回九幽後丟下蛇窟,竟因為極陰的體質,成為那些蛇最好的溫床。他早已沒了內髒,體內全是些蠕動的蛇。
宗鱗望向謝辭,收起了對旁人的輕蔑,冰冷的注視著他。
本能告訴他,此人不能留。
若非身體疼痛難忍,他當真想要親自動手,一舉殺了他。
宗鱗一揮袖,便有幾條蛇朝著謝辭的方向而來。
那速度太快,祝明霄來不及波動青玄琴。
謝辭已經做好了應戰準備,而此時卻有幾根針朝那幾條蛇刺去,雷霆之力瞬間席卷開來,如狂風暴雨,驚雷滾滾。
就連砍斷了身體都還存活下來的毒蛇,如今卻被燒焦,失去了所有生命,滾落在地上。
謝辭朝那邊望去,卻見蕭慕尋鬢邊滿是冷汗,朝著他笑了笑:“沒拖你後腿吧?”
謝辭心底深處竟鬆了口氣,卻語氣別扭的說:“醒來得太晚。”
蕭慕尋不禁莞爾,重新加入了對戰之中。
莫鈞青歎息:“小師叔,你太衝動了,雪瀾針如今已經用完,現在該怎麽辦?”
他們不可能打贏宗鱗,這是所有人的共識。但求一點,在對戰之中威懾宗鱗,令他不敢入捏死一隻螞蟻般的,對他們漫不經心。
過不起來,那幾條蛇死後,宗鱗臉色蒼白了幾分,表情繼而扭曲了起來。
體內在翻湧躁動,他的身體本就被啃食得成了一具空殼,同那些蛇已經是互相依存的關係。
倘若強行將那些蛇排出,他也會死。
宗鱗想到的唯一辦法,便是煉蠱,吞噬。
這麽久過去了,他總算是尋到了辦法。既然已經在幻麵蛛上看到了成果,便不能再等下去了。
宗鱗拿出了一個縹碧的竹管,裏麵是一條發著銀光的小蛇。
月色下,眾人能看見他拿出了小蛇,揚起了頭,一口口的將那隻蛇生吞了下去。
這畫麵,令他們遍體生涼,寒氣從腳心鑽至了頭頂。
他對下方的幻麵蛛說:“殺了他們,一個不留!”
宗鱗破開了一道通往九幽的通道,臨走前深深看了眼蕭慕尋和謝辭:“我想你們沒機會活下去了。”
六階幻麵蛛他也不想要了,反正他要的答案,也全都得到了。
宗鱗離去的一刹那,六階幻麵蛛便從火海一湧而出,看來是要打算跟他們同歸於盡了。
五人將幻麵蛛重重圍住,各自站在一方,堵住了它的出路。
它之前同蕭慕尋和祝明霄交手過,自然十分戒備著兩人,便下意識的朝著謝辭的方向縮去。
祝明霄還以為它選擇了從謝辭那邊突圍,便朝謝辭喊了聲:“小心!別放跑了它!”
謝辭漫不經心的瞥了祝明霄一眼:“放跑?開什麽玩笑。”
他捏緊了手中寒刃,眼底泛起冷意。
他盯準的獵物,絕沒有跑掉的機會。
然而令祝明霄驚愕的是,原以為幻麵蛛朝謝辭的方向後撤,便是以為它要攻擊。
哪知道,它的後腿蓄滿了力,竟一躍朝著蕭慕尋的方向而去。
陳櫟心細,又離蕭慕尋最近,在看到這一刻時,立刻拿出了寒冰碎,這玩意兒連七階的三頭金鸞都能對付,更別提幻麵蛛了。
“陳櫟,你愣著做什麽?”
愣著?
陳櫟:“師父,寒冰碎不是已經凍住了它……”
話音剛落,眼前的幻覺便消散,他這才瞧見,幻麵蛛已經離他們極近,一口朝著蕭慕尋咬去。
如今宗鱗已經離開,蕭慕尋巴不得它隻針對自己,早就做好了準備,在它咬下的那一刻,命玉便會發動。
可祝明霄卻不知情,竟拔下一根琴弦。那根琴弦瞬間拉長,將幻麵蛛控製得死死的:“阿尋,快跑!”
蕭慕尋:“……”
他才瞧見青玄琴已有損壞,心神震動:“明霄,你想毀掉青玄琴嗎?快鬆開!”
祝明霄卻默不做語,額頭青筋凸起,死死的拉住了幻麵蛛。
青玄琴算什麽?阿尋比它重要萬倍。
謝辭乘著這個機會,一躍而起,直接繞到了幻麵蛛的背上,拿起寒刃刺了下去。
幻麵蛛吃疼,正想掙紮,陳櫟已經蘇醒了過來,催動手中寒冰碎,百裏冰封,連幻麵蛛的腿部也被凍住。
他們已有了贏的希望,可此時天卻漸漸亮開了。
謝辭體內意識交換,手上的動作慢了一拍,便沒能給幻麵蛛致命一擊。
幻麵蛛舍棄了被凍住的兩條腿,鮮血噴湧而出,灑在了冰麵上。
謝辭從它身上跌落,正好在蕭慕尋麵前。
幻麵蛛放棄先殺最弱的蕭慕尋,轉而朝著祝明霄的方向而去。
因為青玄琴破損的原因,導致祝明霄無法動用那一招,眼睜睜看著它朝著自己爬來。
冰麵上全是它流出的鮮血,這詭異的爬行姿勢,令眾人心底發寒。
謝辭反應極快,已經分清了現狀,手裏的寒刃注入大量靈氣,形成了無數把利刃,浮於空中,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圓。
如此多的數量,都不一定能傷了幻麵蛛。
他便精細的控製著靈刃,朝著一個細點瘋狂的湧去。
幻麵蛛身上異常堅硬,前麵那麽多擊都沒法打中幻麵蛛,直到最後一擊,滴水穿石,才刺了進去。
幻麵蛛嘶吼一聲,吐出了蛛絲,將眾人一同纏住。
它已經明白無法殺了這些人,便拖著他們同歸於盡。
冰麵極滑,方才幫了他們的寒冰碎,此刻卻分外礙事,被幻麵蛛這麽一拖,他們紛紛朝後滑。
那蛛絲帶著幾分腐蝕性,其他人隻是綁住了腿部,偏偏隻有蕭慕尋被整個都綁住。
蕭慕尋防禦外衫被溶解,露出了大片肌膚,若再不下決定,就來不及了。
異火附著著幻麵蛛的卵,此刻還未停歇。
那東西連金丹期都能燒死,更別提他們這群人了。
正當危急時刻,蕭慕尋朝身側的謝辭喊了句:“攻擊我!”
自己對自己的攻擊命玉不會有任何反應,隻能由其他人來。幸運的是,宗鱗已經離去,若他知道自己身上有命玉,直接搶走再令幻麵蛛殺了他們,那才是真正的死局。
莫鈞青也喊:“快,小師叔身上有命玉!”
他們已經要被拖下去了,那熊熊烈火就在眼前。
謝辭反應了過來,拿起寒刃,朝著蕭慕尋的方向刺了過去。
香囊中的命玉感受到了攻擊,發出強烈的光,時間也好似暫停。原本隻該將蕭慕尋傳送過去,可他們身上全都纏著蛛絲,竟把眾人都一同傳送回了天衍宗。
而此時——
天衍宗十年一度的入門試煉結束,入門大典已經開始。
編鍾羽磬之音在大殿回響,餘音繞耳不絕。大典莊嚴肅靜,顧星河立於上方,緩緩走到了門外。
掌門欣慰極了,轉而朝那邊說:“今日入門試煉,總共三百八十六人通過了考核,從今往後,你們定要秉持正念,好生修行……”
下方長老細聲議論:“老祖不是說要當眾宣布他收徒一事嗎?現在人也沒來。”
另一人譏笑道:“我看是那人怕了吧?沒靈根也敢來天衍宗撒野?”
他們敬重顧星河,卻極度不滿顧星河收了這樣一個徒弟。
偏生顧星河好似著魔了那般,對他頗為愛護。顧星河心思單純,閉關了許多年,他們便認定了是對方死皮賴臉。
掌門:“今日內門選拔弟子,眾位長老請——”
下方的修士們紛紛麵露緊張,其中一位女修站了出來,愛慕的望向了顧星河:“請問掌門,老祖今日收徒嗎?”
掌門麵露尷尬,朝顧星河望去。
顧星河卻緩緩開口:“我已有徒弟。”
那名女修半咬著唇:“老祖那位徒弟我也有所耳聞,分明是個扶不起來的,憑什麽有資格成為老祖的徒弟?我們在場之人,誰不比他強?”
她雖然魯莽,卻說出了在場之人的心聲。
顧星河含了幾分慍色,正要開口,腰間的陽玉便飛升而起。
顧星河朝那邊望去,卻見陰玉驟然出現,一陰一陽再次重聚,合為一塊。
而廣場之中頓時出現了一頭妖獸,令所有人嘩然一片。
“到底發生了什麽!?”
“是老祖的命玉,怎麽回事?”
掌門沉穩的喊了句:“莫慌,全力對戰妖獸!”
眾人調整了姿態,紛紛朝著幻麵蛛而去。顧星河在人群之中,看到了被綁住的蕭慕尋。他的防護外衫已經被溶解了大半,露出雪砌而成的肌膚。
混亂中,謝辭臉上的麵具也因蛛絲的緣故,而露出了原本的麵容。
他將蕭慕尋扶起,手正放在蕭慕尋露出的肌膚上。
上一世不僅害死了他徒兒,這一世竟然還吃他徒兒的豆腐!
顧星河怒火湧上心頭,拿著劍就要朝著那邊衝去,要秉持初心砍死謝辭,以絕後患。
掌門驚愕的喊:“師叔,你砍反了!那妖獸在這邊!這邊才是威脅!”
顧星河沉聲道:“砍的就是最大的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