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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第四十三章

  我靠萬人迷延續生命最新章節

  第四十三章


  梨樹下的墳被兩人挖開,夜色彌漫,似泥潭般深沉得望不到底,天上的月光也分外慘淡。


  天大地大,卻找不到一處地方,適合安葬嵇思晴。


  蕭慕尋抬眸問他:“你想把她葬在何處?”


  謝辭斬釘截鐵的說:“嵇家祠堂。我要讓嵇家風風光光的大葬,再也不敢動這樣的心思。”


  還真是倔。


  蕭慕尋卻想起了那日桃花下,兩人一同飲酒,謝辭曾對他說‘奉陪到底’四個字。


  而如今,蕭慕尋也想陪他瘋一把。


  蕭慕尋露出笑容,回道:“奉陪到底。”


  率先映入視野之中的,乃是他含笑的眸,如綴星辰,仿佛衝淡了周圍的寂寥。


  隻是此時的魔君不是少年時的謝辭,不知蕭慕尋說這四個字的含義是回他之前的話。


  謝辭心緒震動,心髒仿佛被揉碎了那般,感受到了暖意:“……嗯。”


  他終於明白,為何上一世修真界的人都視他為特殊。


  尤其是那些他曾救過的人,對他更是死心塌地。


  當謝辭身在其中時,才和那些人一樣感同身受。


  在這弱肉強食,一著不慎便要墜入深淵的修真界來說,他就仿佛在黑暗裏出現的一縷光,要以一己之力衝破黑暗,如何能不寶貴?


  聽到兩人談話,又快要離開這個地方了,嵇晚忽而驚疑的問:“你是辭兒?”


  謝辭語氣冷硬:“你認錯人了。”


  “那是我認錯了,抱歉。”嵇晚低下了頭,眼眶微紅,“也不知辭兒在蕭家如何了,聽說蕭家人都自私自利,把他丟入了天玄閣做藥人,我真怕他撐不住……”


  謝辭不想回答,以沉默相對。


  而蕭慕尋卻替他反駁:“你的消息可不怎麽樣,他被人救了出來,不用再過那種卑微求生的日子了。”


  嵇晚聽罷:“那就好、那就好……”


  謝辭回眸望去——


  斷崖處的梨花隨風搖曳,一些早已盛開的如今落下一地春雪。另一些則含苞吐萼,骨朵上沾染著晶瑩的露珠,便要等待幾日天晴,就要徹底盛開。


  蕭慕尋唇角帶笑,仿佛置身於一片溫暖的春日之中。


  風雨初霽,謝辭的心上突然放了晴。


  早遇上你,那該多好。


  那麽至少,不必互相為敵,連重生也隻有他而已。


  少年時的蕭慕尋,是屬於少年時的謝辭;而他所豔羨又記恨的那個正道領袖,卻早已經和他同歸於盡。


  驚蟄剛至,雨露瀼瀼。


  謝辭踏著夜露而歸,遠遠瞧見嵇家奴仆一見他,便像是見到了來自地獄的厲鬼,嚇得趕忙縮回去。


  謝辭幾步向前,捏住了他的手腕,手上一點點用力:“怎麽,還想通風報信!?”


  他不敢亂動,捏在手腕上的手,猶如鋼鐵般箍緊,他若是反抗,便要迎來濃烈的殺意:“繞、饒命啊,是家主吩咐我在此地,迎接二位仙人回來的。”


  “迎接?”謝辭嗤笑,“那便讓我看看,他是如何迎接我的。”


  謝辭放開了他,奴仆這才小步跑到了裏麵,煞白著臉稟告:“家主,那二位仙人回來了!”


  嵇家眾人都聚在劍室,房屋已被毀了許多,如今處處都是斷壁殘垣,滿目瘡痍。


  其中一名長老大驚失色:“什麽!?那……跟在他身旁的七階妖獸呢?”


  奴仆連忙道:“並未跟在他身邊。”


  長老在劍室裏踱步,喃喃自語道:“完了,我就知道他們不會甘心隻要嵇如彥的命,他們是想屠殺嵇家全族!”


  嵇冕坐在上方,怒斥了一聲:“住嘴!”


  長老輕蔑的說:“嵇冕,嵇如彥都死了,你以為誰還聽你的?”


  經此一遭,嵇冕那膽小的性子被磨礪得沉穩了許多,他不慌不忙,而是派人去請蕭慕尋和謝辭進來。


  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你真是瘋了!”


  他們退無可退,甚至開始覺得嵇如彥的做法是對的,嵇家早晚都要被屠族,不若先埋擊蕭家那小子,好博得一線生機。


  危險越近,人心越亂。


  嵇冕低聲怒斥:“別動什麽歪心思!”


  底下長老根本不服他,鬧得最凶的也是那些人。


  而此時蕭慕尋和謝辭終於回來,蕭慕尋並未進去,麵上覆上一層陰影,夜霧之中,就連他的麵容也變得虛無了起來。


  嵇冕一步步走上前,彎腰抱拳:“仙友。”


  蕭慕尋覺得奇怪:“你竟沒派人伏擊我們,而是親自出來迎接?”


  嵇冕緊抿著唇,背脊繃緊:“我信仙友不會傷害嵇家其他人的話,我也覺得爺爺此舉,完全是已經瘋癲。”


  “那你是大義滅親了?”


  嵇冕臉色煞白,腰壓得更低。


  嵇家其他人紛紛嗤笑,覺得嵇冕如此沒用,隻得搖尾乞憐。


  蕭慕尋看得清楚,眼神越發冷漠,饒是嵇思晴的遺願,蕭慕尋都覺得這些人不值得謝辭庇護。


  謝辭當初為了他們向蕭家博弈,又因此而受到怨恨,被丟到了天玄閣做藥人。這些人不知感激,反而覺得謝辭理應如此。


  蕭慕尋語氣極冷:“看到那些人的嘴臉了嗎?你的大義滅親,怎麽不用在他們身上?”


  嵇冕回眸,才見那些人眼底的嘲弄和輕蔑。


  他心中薄涼,下定了決心:“我白天時告訴了仙友當年的真相,並未向仙友求什麽,而如今……我卻有個不情之請,想請仙友助我。”


  蕭慕尋望向了他:“你想做什麽?”


  嵇冕緩緩吐出兩個字:“分家。”


  身後那些嵇家長老,表情立馬便凝固,死活沒想到嵇冕對蕭慕尋搖尾乞憐,竟然不是為了求他放過嵇家,而是讓他支持自己分家?


  不行,絕對不行!

  “嵇冕,我看你和嵇如彥一樣瘋了!”


  “蕭家是不會聽你的話的,沒了我們,煉氣期的上層修士,你有何能力滿足蕭家每年的要求?”


  嵇冕低著頭,卻發了怒:“分家之後,自然不勞你們操心!”


  看他這模樣,倒算是鐵了心了。


  蕭慕尋回望謝辭,卻見他緩緩點了頭。


  蕭慕尋心中了然,便對嵇冕說:“我可以幫你主持,隻是分家之後,這些人得趕出江安州,永遠不得冠以嵇姓。”


  嵇冕原先隻想到分家,卻沒想到蕭慕尋竟然提出了這樣的要求。


  不冠以嵇姓,那就代表明麵上是分家,實則卻是驅趕!

  “多謝仙友!”嵇冕由衷的感謝。


  那些人瞪圓了眼,痛罵嵇冕:“你個白眼狼,到底是不是嵇家的家主?”


  說完,又急急忙忙對蕭慕尋道:“貴客莫要輕信嵇冕,他無法管理偌大的嵇家啊!”


  蕭慕尋眉頭緊蹙,一眼掃視了過去:“你們是質疑我的決定?”


  全場安靜,無人再敢多說一句。


  蕭慕尋心裏舒暢了,比罪魁禍首的嵇如彥死了,還要令他痛快!

  這群人的嘴臉,才讓他感覺到惡心。


  嵇冕吩咐奴仆敲鍾,鍾樓位於嵇家正中央,剛好在劍室旁邊。迎著夜風,鍾聲不停的敲響,鳴遍了整個嵇家。


  使得嵇家修士全都聚攏於劍室,然而嵇家乃是個大家族,可修士加起來卻不足三十,其中全是靈根駁雜之輩。


  底下的低階煉氣修士,唯唯諾諾,少有幾個是眼神清亮的。


  上層煉氣修士,卻如這幾個長老的嘴臉,頗為可惡。


  蕭慕尋便坐在上方,看著嵇冕分了家,一改軟弱,緩緩走到了幾個長老身邊,冷硬的說道:“從即日起,你們幾人同嵇家再無瓜葛,不許冠以嵇姓,更不許出現在江安州!”


  “你!”


  長老漲紅了臉,沒想到自己會被嵇冕這樣對待,“嵇冕,你明為分家,卻想對我們趕盡殺絕,別以為我們傻!”


  “趕盡殺絕又如何?”嵇冕朝上一指,“這可是嵇家所效忠的蕭家的決定!”


  蕭慕尋看得津津有味,看來嵇冕學得挺快。


  “你們也可以問問,底下的人願不願意跟你們走。”嵇冕掃視底下眾人,“想跟著他們的,便隨意,我不會勉強。”


  低階修士們麵麵相覷,害怕又出現今日的事,也有些貪生怕死之輩,站出來要和長老們一起走。


  那不足三十的修士,便隻剩下了二十人。


  蕭慕尋打了個嗬欠:“可分好了?”


  嵇冕點了點頭。


  蕭慕尋這才緩緩走了下去,隨手從乾坤袋裏掏出幾千靈石:“之前答應你的兩千靈石,我再另加三千,下界靈氣枯竭,有靈石總比你們自己修行得快。”


  那些被驅逐的人何時看到這麽多的靈石?直瞪圓了眼。


  又聽蕭慕尋說,這些是拿來給他們修煉的,更嫉妒得眼睛都快紅了,下界用的可都是靈株啊!


  嵇冕微怔:“仙友,你這是……?”


  蕭慕尋擺了擺手,隻管自己爽了。


  他花錢,他開心啊!


  蕭慕尋勾起唇角:“我觀你是煉氣六層,有多少年沒突破了?”


  “五、五年。”嵇冕頗為尷尬。


  “這五千靈石,再加小型聚靈陣,足矣讓你突破到築基了吧?”


  嵇冕睜大了眼,腦子一派暈眩,還沒從這衝擊中回過神來。


  小型聚靈陣!

  下界靈氣匱乏,是個修真家族,都想供奉族中後輩用小型聚靈陣。可奈何靈石耗費頗多,一次便要擺上幾十塊,誰也用不起啊!

  沒想到蕭慕尋一出手,便讓他直愣在原地。


  蕭慕尋皺眉:“到底可不可以?不行我再給你些丹藥。”


  嵇家那些長老們鐵青著臉,恨不得錘胸口,眼紅得可怕。也不知嵇冕走了什麽狗屎運,竟然被蕭家這位貴客看上。


  那可是五千靈石啊!就算是個傻子,也能突破了!

  要是能入了貴客的青睞,讓他們拋棄尊嚴都願意!


  嵇冕這才回過神來:“不、不必了,仙友的靈石足矣令我自己買丹藥了。”


  蕭慕尋沉沉了嗯了一聲:“東西你收下吧。”


  嵇冕萬萬沒想到,自己竟然還有這樣的機緣,真是山窮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嵇家若再出一個築基期……以後自然不必愁了。就算這些高階的煉氣修士被他驅逐,也不會傷了根本!

  “多謝仙友栽培!”嵇冕朝他跪了下去,語氣帶著哽咽。


  今日之事,幾乎人人都清楚,是嵇如彥瘋癲,蕭慕尋他們隻是反擊。


  而即使是發生了這樣的事,蕭慕尋還以德報怨,當真令嵇冕羞愧萬分。


  蕭慕尋完全不介意,乾坤袋裏什麽都沒有,就是有一個小型靈石礦。區區五千靈石,根本就不在話下。


  下麵那些站對了邊的人,更是紛紛慶幸:“看什麽看,知道嫉妒了吧?你們這群害蟲,趕緊給我們滾出嵇家!”


  長老連夜被趕出了嵇家,那幾個貪生怕死跟著長老離去的人,紛紛痛悔不已。


  之前總覺得老族長捅了這麽大的簍子,蕭家不可能不追究,才有了這樣的選擇。


  現在看來,餘生怕隻剩下無數悔恨了。


  他們眼底含著熱淚,消失在黑暗之中。


  一念之差啊!若是跟嵇家同甘共苦,就能得到蕭家那位貴客的庇護,那該多好!

  等那些人走了之後,嵇冕才令眾人退出劍室。


  那些低階的煉氣修士,個個麵麵相覷,反倒沒有出去,而是朝著蕭慕尋跪了下去。


  一人跪,便感染了所有人跪。


  趕走族中高階的煉氣修士,無異於割肉,蕭慕尋此舉無異於救了嵇家。


  蕭慕尋挑眉:“你們這是何意?”


  他們熱淚盈眶,紛紛說道:“老族長做下這樣的事,前輩都能不追究,又拿出那麽多靈石,扶持嵇家,這是我們該做的。”


  他們磕了好幾個頭,在地板上敲擊的聲音極大,還有人直接磕破了頭,在地板上沾染了血。


  蕭慕尋眼皮一跳,還好上輩子見慣了這樣的場景,才能崩住表情。


  他輕咳了聲:“不過舉手之勞。”


  眾人仿佛看到他身後閃著無數光輝,不由拍馬屁吹讚道:“前輩這等風骨,這等胸襟,我等望塵莫及啊!”


  “你們可真不會說話,何止是我等望塵莫及,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蕭慕尋張了張嘴,又聽無數拍馬屁,把話給吞了回去。


  好久沒享受這麽多人拍自己馬屁了。


  他又不慎瞥到了身後謝辭的眼神,仿佛在說,他們現在才察覺,真是有眼無珠。


  他在謝辭這裏的形象是越發改不過來了是嗎!?


  蕭慕尋:“……”


  嵇冕衷心道:“不論怎麽說,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仙友能這麽做,乃是嵇家的恩人。從今往後,我們嵇家便唯你馬首是瞻。”


  蕭慕尋嘴角抽了下:“不必這麽嚴重。”


  嵇冕又是一陣感歎:“仙友品性高潔,幫人也未想過利益。”


  不不不,顧星河給了他一個小型靈石礦,他就是散散財罷了,還散得爽,散得很是開心。


  可眼見嵇冕如此,蕭慕尋真是害怕自己再說什麽,又要被誤會得更深了。


  嵇家那些低階修士又磕了幾個頭,這才退出了劍室。


  等他們走後,蕭慕尋果真看到了地上的血跡。


  蕭慕尋:“……”出血了!足足三處,這麽用力誰磕的!

  等四下無人,蕭慕尋這才平複好了心情,朝嵇冕道:“我今日聽你說起嵇思晴可憐,又想到我們和青炎宗有仇,便讓托你辦一件事。”


  “仙友隻管吩咐!”


  蕭慕尋:“把嵇思晴的遺骨葬回祠堂,並且日日供奉!”


  嵇冕睜大了眼:“這是自然,隻不過仙友為何突然想要這麽做?”


  蕭慕尋眯起眼,還要把話說得滴水不漏:“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我看不慣青炎宗,他們不舒服,我心裏就舒服,懂嗎?”


  嵇冕連忙點頭,也極為憤恨:“青炎宗對我們嵇家亦是不義!從今往後,仙友說不喜,我們嵇家便不喜!”


  蕭慕尋咳了一聲,還真是一派赤誠之心啊。


  他回眸望向謝辭,朝他說:“把嵇思晴的遺骨交給家主吧。”


  謝辭從乾坤袋裏將綢緞包裹的遺骨交給了嵇冕,他深深凝望著自己手上的東西,眼眶通紅,不舍的將遺骨交了出去。


  他終於可以釋懷。


  等辦完這件事後,天色都快亮開了。


  嵇冕承諾,會在後日,將嵇思晴的遺骨重新葬回嵇家。


  如此一來,他們便要在嵇家多停留兩日。


  下半夜又開始下起了綿綿細雨,春日的雨,猶如纏綿的酒絲般,拍打在身上不見寒冷,反而醉人。


  庭院一顆桃花的花骨朵,都被雨水給壓彎,風再大一些,花瓣便如珍珠簌簌而下。


  蕭慕尋回到了屋內,帶著十足的困倦。


  他對謝辭道:“這事兒了結之後,我們便送蘇明瑾回月淮城吧。”


  方才天亮之際,謝辭已經重新掌控了身體。


  他聽聞蕭慕尋這麽說,便猜到了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謝辭的語氣微顫:“多謝。”


  蕭慕尋笑道:“傻,跟我說什麽謝謝?你還在碧嶺秘境救過我呢。”


  兩人四目相對,竟都笑出了聲。


  氣氛也不再那樣壓抑,靜謐而溫馨。


  蕭慕尋忽而想起了碧嶺秘境時,謝辭曾把易崢的神魂放入煉神盞之中,便連忙提醒他:“快!把你乾坤袋裏的煉神盞拿出來,興許還能問出些事!”


  嵇思晴明明已經逃了,兩年後卻又回到了青炎宗。


  這期間究竟發生了什麽,兩人尚未查出。


  就算按照嵇家所言,他們後來逼迫嵇思晴就範,也是謝辭七歲過後的事了,此事仍有疑點。


  若是能查出謝辭的生父是誰,便可以知道究竟發生了何事。


  謝辭聽罷,便立馬拿出了煉神盞。


  當日隻不過抱著折磨易崢的想法,才留下了他的神魂。如今看來,倒是歪打正著。


  謝辭朝煉神盞裏注入了靈氣,煉神盞浮於半空,燈芯燃起了金色的火光,以易崢的神魂作為燈芯,不斷抽取著他僅剩的生命。


  他越是朝煉神盞裏注入靈氣,裏麵越是傳來鬼哭狼嚎之聲:“你這孽徒,日後定會不得好死!”


  謝辭獰笑了起來:“現在不得好死的人是你。”


  “青炎宗定不會放過你,他們會為我報仇!”


  聽到這話,蕭慕尋嗤笑了聲:“我早已拜入天衍宗門下,他是我的人,怎麽,青炎宗還想硬碰硬?”


  這句‘他是我的人’令謝辭危險而黑暗的情緒收斂許多,耳根微微泛紅。


  易崢被折磨得不像話,神識已經無比虛弱。


  是他失誤了,覺得自己養了謝辭多年,早已把他養得磨滅了戾氣。雖然謝辭是頭狼崽子,可在他身邊的謝辭,早已經拔掉了利爪。


  到底是哪裏錯了?

  好似那日,他說將謝辭獻給蕭家,蕭慕尋和謝辭在外偷聽時,謝辭對他的態度就已經變了。


  他以為自己給謝辭喂了毒蟲,又見他跪在雪地,便以為掌控了他。


  誰知,謝辭竟連自己的命都能賭。


  易崢隻無比的悔恨,他覺得蕭慕尋是個凡人,便對他大意。


  蕭慕尋!全都是他的錯!


  若非如此,自己置於落到這樣悲慘的境地嗎?


  易崢把所有的錯都怪到了蕭慕尋的頭上,語氣裏像是淬了毒:“蕭慕尋,你以為收服了謝辭?這刀有多利,日後便會反噬得多深!”


  “易崢,你真讓我惡心。”蕭慕尋滿是厭惡,“我和他的事,輪得著你說三道四?”


  若是旁人被這樣說,早就對謝辭心存芥蒂。


  易崢沒想到的是,蕭慕尋竟然能毫無保留!


  這世上竟真有這樣的傻子,單純善良得不顧自己!

  易崢無聲的笑了起來,難怪他輸了,是輸在沒能看得穿人心身上!是不相信蕭慕尋有這樣愚蠢上麵!


  謝辭心頭的暴戾消失了許多,被溫暖漸漸盈滿。


  他攔住了蕭慕尋:“接下來的事,交給我。”


  蕭慕尋詫異:“交給你?”


  “我不想髒了你的手。”謝辭淡淡說道,“你不該為了我,這樣勉強自己。”


  不勉強啊!


  蕭慕尋恨不得暗戳戳對易崢使壞,好為蕭淼和蕭卿雪報仇!

  可謝辭怎麽都不肯讓他動手了,蕭慕尋隻得站在一旁看著。


  交給謝辭之後,蕭慕尋才發現自己的手段多嫩。謝辭控製著煉神盞,裏麵冰火交加,讓易崢無比痛苦。


  末了,還要說一句:“我母親的事,把你知道的說出來。”


  蕭慕尋心道,這審問過程,不是先逼問後動刑嗎?想起易崢做的惡心事,謝辭交換了順序,反倒讓他拍手稱快。


  真是出了口惡氣!

  易崢壓抑著痛苦,仿佛被謝辭折磨得怕狠了:“你想知道什麽?”


  謝辭平靜的問:“我母親為何會回青炎宗?”


  易崢怕了,語氣虛弱:“我、我不清楚,隻知道嵇家發現她之後,也曾逼她委身於我。”


  “那她是怎麽死的?”


  易崢沒有答話,因為他知道,說出真相之後,會被折磨得更慘。


  他如今隻想轉移注意,讓謝辭去恨嵇家,這樣就沒時間對付他了。


  可不用易崢說他也知道,青炎宗的功法,他母親又是爐鼎之資,乃是被采補至死。


  “別以為你不說我就猜不到?”


  他心頭怒氣橫生,恨不得將易崢千刀萬剮。


  謝辭朝裏麵注入了更多的靈氣,以靈氣化為比頭發絲還細小的針,肉眼幾乎不可見,齊齊朝煉神盞裏刺去。


  易崢哀嚎了起來,聲音無比虛弱:“你殺了我吧,一刀了結!”


  “嗬,你做了那麽多事,以為我會輕易放過你?”


  易崢隻得求饒,完全不顧尊嚴,誰能想到他竟有這樣淒慘的時候?

  易崢:“辭兒,看在我庇護了你幾年,求求你殺了我吧。”


  他越是這麽說,越讓謝辭覺得惡心:“庇護了我幾年?你也好意思說出口!”


  易崢痛苦的哀嚎了起來,已經被折磨得神誌不清:“我曾護過你,蕭慕尋也護過你,為何你就不肯給我一個了斷。”


  以前易崢庇護著他,謝辭便將他當做敬愛的師長,誰也不許詆毀。


  而如今,嚐過了真正的溫暖和真誠,再回想易崢的虛假關愛,隻覺得好似嚐到了腐爛的果子,令人無比惡心。


  “就憑你,也配同他比?”謝辭的語氣發狠,“你連他的手指頭都比不上!”


  易崢拚盡了全力,想衝出煉神盞,就算是死他也要拉個墊背的。


  剛有這個反應,煉神盞便把他拉扯到更裏麵的地方。


  蕭慕尋冷眼道:“忘記說了,蕭家所製的煉神盞,反擊越大,受的折磨也越多。”


  易崢的神識片片碎裂,最終消失得半點不剩。


  謝辭始終沒有說話,眼眶赤紅,緊緊捏著手裏的煉神盞,臉上的表情頗為扭曲,那樣子像是行走在雪山的孤狼那般。


  蕭慕尋走到他身邊:“夠了,易崢已經死了,別再折磨自己。”


  “折磨自己?”謝辭笑得難看,“難道你沒看到,是我在折磨他。”


  蕭慕尋搖頭:“你問出越多,隻會對你造成越多的傷害,還要查下去嗎?”


  謝辭緊抿著唇:“查。”


  蕭慕尋分毫不意外謝辭的回答:“好,我陪你。”


  謝辭表情微微鬆動,走到蕭慕尋麵前,小心翼翼的抱住了他。


  蕭慕尋微怔:“謝辭?”


  “就一會兒。”


  他無比慶幸蕭慕尋陪在他身邊。


  蕭慕尋笑道:“你以前還教訓過我,別外人麵前露出自己的軟弱。”


  謝辭幾乎要深陷進去,語氣微顫:“你不是外人,而且,我隻在你麵前露出軟弱。”


  蕭慕尋細想了下,謝辭的確在外人麵前凶狠極了。


  在外人麵前像狼,在他麵前嘛……


  蕭慕尋仔細想了許久,像是被徹底馴養,露出肚皮,任由他撫摸的小動物。


  越是這麽想,蕭慕尋便越想發笑,甚至還一下下的輕拍著謝辭的背:“這樣好受點兒沒有?”


  謝辭的傷心逐漸消散,鼻尖縈繞著蕭慕尋的氣息。


  他臉頰微紅,連手心都開始出汗,很想一直這樣抱著他。


  “……嗯。”


  蕭慕尋輕笑:“怎麽像個孩子?”


  謝辭聽完了蕭慕尋的話,那旖./旎的情緒也為之收斂。


  他放開了蕭慕尋,同他對視:“你把我當……孩子對待?”


  蕭慕尋平日可不是這樣,隻是被自己的腦補萌住,笑著揉了揉他的頭:“誰說的?我有嗎?”


  兩人方才便站在床邊談話,謝辭眼眸微沉,瞬間便將蕭慕尋壓在床上。


  紅色的帷帳也不慎落下,如隔了天光煙靄般。


  他撩開蕭慕尋鬢間的青絲,在他耳旁輕聲道:“你比我還小幾月,看清楚,我是個男人。”


  這氣息全都縈繞在他耳旁,仿佛小蟲般,鑽得他極癢。


  也不知是不是被這氣息燙到,蕭慕尋的耳朵忽然間紅了起來,怔怔的注視著謝辭。


  謝辭那隱藏許久的話,如今終於輾轉出口:“我可能對你……”


  蕭慕尋方才心跳狂亂,聽了謝辭的話,這才鬆了心:“還可能?逗我玩也不知道把話說好聽點。你上次不是否定喜歡我嗎?”


  謝辭擰緊了眉:“我何時說過?”


  “便是在客棧的晚上。”


  謝辭緊咬著牙關,手指捏得作響。


  他要殺了那個鬼修!

  作者有話要說:小劇場:

  以前的謝辭:我討厭別人覬覦我,你別離我這麽近,你是不是對我別有所圖?

  現在的謝辭:都已經承認對我別有所圖了,你一定要堅持啊,人不能半途而廢,別聽那個鬼修嗶嗶!

  蕭慕尋:好的,真香。


  謝辭:……


  糾結了很久,還是想說,因為晉江最近嚴打,很多東西不能細致描寫,怕會被鎖。就好比之前尋尋洗澡那個情節,其實寫的話真的能很美很細膩,還有類似親吻之類的,一些攻受互動曖昧的,現在都不能描寫太細了。


  大家應該知道,寫細致一點文筆會看上去會優美些,可現在差不多就一個粗描,的確文筆粗了很多,也是我求生欲很強的緣故otz。不過環境描寫、氣氛渲染這種,還是會努力加強的


  謝謝小可愛們追更,這章留言的全部發紅包,三天之內都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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