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跟蹤
林桑像是被戳中了痛點一樣高聲說道：“你現在說這些有用嗎？你認你哥哥，他還認你嗎？他可是連我和你爸爸都不認了！”
趙蘋冷靜的看著有些失控的林桑：“媽，你就承認吧，你就是想哥哥了，他從來沒說過不認你們的話，一直都是你們逼迫著他和他的愛人分開，讓他夾在中間左右為難啊！”
林桑蹲下身來捂著臉哭了起來：“你懂什麽，你懂什麽……他是未來綠翠石的繼承人，你爸用一輩子的時間辛辛苦苦打理的綠翠石，你讓我們眼睜睜的看著他再也後繼無人，這種無奈和心痛又有誰懂呢……”
“錦安是我們的孩子，綠翠石又何嚐不是呢……”
趙蘋不能理解母親對於綠翠石的感情，卻也知道，他們那一輩兒的人，確實是把一輩子都奉獻給了綠翠石。
“可這樣，是你拋棄掉哥哥的理由嗎？”
“我沒有！”林桑大叫道！
“不是我們拋棄了錦安，是錦安為了那個男人拋棄了這個家！”林桑不滿的控訴著。
趙蘋從沒有見過一向教養良好的母親這樣失態過，一時間也為自己的咄咄逼人而暗暗後悔。
她走上前去，抱住了林桑，輕聲安慰道：“媽媽，哥哥他一直很掛念你們。他怕你自己在家裏總是會多想，所以總是騷擾我讓我回家陪著你。”
“我帶回家的那些東西，其實都是哥哥買了給我，讓我帶回來的。他從來都沒有不認你們，隻是怕你們看見他更生氣，所以都是讓我來陪著你們啊。”趙蘋說起這些來，聲音也有些哽咽。
林桑其實也很想自己那個沉默寡言的兒子，一聽這話立刻滿懷希望的問：“真的嗎？蘋蘋你說的是真的嗎？不是在騙我？”
趙蘋柔聲說道：“媽，我何必騙你呢，沒有意義。我是真的想把哥哥做了卻沒有說出來的事告訴你們啊！”
片刻，林桑的眸子又黯淡了下來：“可是，即使是這樣，即使是這樣……”
“您也沒辦法原諒他是嗎？”趙蘋接道。
林桑沉默了。
趙蘋歎了口氣，繼續說道：“媽，哥哥他總歸是您的兒子，即使是犯了天大的錯他都是您的兒子，這點不可否認對不對？”
林桑點了點頭。
趙蘋將媽媽扶到桌邊坐下，給她倒上了一杯凝神靜氣的花茶：“媽，我不覺得哥哥有什麽錯，我不明白你們是怎麽看待同性戀情的，可是我覺得這和世界上所有的異性戀是一樣的，兩個人相愛了，在一起了，就這麽簡單而已。”
“相比於同性戀情來說，異性戀情的阻礙可能來自於家庭，社會地位，金錢，壓力，距離等等，但同性戀情最大的阻礙，卻是所有人異樣的目光和親近之人的反對。對這樣的人來說，稍大一點的壓力就有可能導致他們情緒上的崩潰。”
林桑的情緒緊繃了起來。
趙蘋放軟了語氣，說道：“媽，你知道這個世界上平均多長時間就有這樣受不了壓力的人以各種方式自殺的嗎？”
“割腕，跳樓，上吊，臥軌……”趙蘋越說越可怕，林桑聽著越來越心驚，趕緊止住她的話頭：“蘋蘋，別再說了，別再說了，媽媽害怕……”
林桑越想越害怕，她已經腦補出來趙安血流成河的樣子，就連手都不自覺地有些顫抖。
趙蘋看著她這個樣子，有些不忍心繼續嚇唬她啊，隻說道：“媽媽，比起來這些，讓你接受一個於牧瑾，真的有那麽難嗎？”
林桑抿著唇，臉色十分的頹唐不安。
她就連晚上的飯都沒有吃些什麽，拉著趙起興就匆匆進了書房商量。趙蘋歎了口氣，哥，老妹兒隻能幫你到這兒了。
林桑和趙起興談話的結果趙蘋並不清楚，隻是第二天看到了趙起興的黑眼圈和林桑紅腫的眼睛，她卻隻能裝傻充愣的什麽都不說。
……
於牧瑾覺得趙安最近又有些不對勁起來。
他總是會站在陽台上和什麽人打電話，一開始好像隻是一兩個星期打一次，後來慢慢頻繁了起來，兩三天打一次，時間還越來越長。
和趙安一起經曆過這麽多事情以後，於牧瑾其實並不懷疑他會不會背叛自己，隻是他不喜歡趙安的這種態度，這種有什麽事卻不能告訴他的感覺，讓於牧瑾被折磨的整個人都不好了。
於牧瑾憋著一口氣不去主動問他，就是想看看趙安什麽時候能主動對他坦白。可已經一兩個月了，趙安卻是沒對他透露一點，隻是眉間的鬱色像是消減了不少。
於牧瑾白天要上班，隻有晚上的時候才能回家，他並不知道趙安白天在家裏究竟都做些什麽，有時候免不了的要胡思亂想一些東西。
有天中午，於牧瑾和王露露，孫妙妙一起吃飯的時候，王露露問道：“魚魚，你最近是怎麽了？看起來心裏有事的樣子，能不能跟我們說說？說不定我們能幫你出出主意呢？”
孫妙妙並沒有主動開口說些什麽，因為她原來喜歡過趙安，現在再說不免有些尷尬，所以隻坐在一邊安靜的聽著。
於牧瑾重重的歎了一口氣，托著腮，有一下沒一下的用勺子劃拉著眼前的湯，心不在焉的說道：“露露，你說，如果你喜歡的人總是背著你打電話，很長時間了，也不告訴你，會是什麽原因呢？”
王露露瞪大了眼睛問道：“不會是趙哥吧？不能吧？趙哥的個性不像是會找小三的那種啊？”
她話還沒說完，孫妙妙就用胳膊肘撞了一下她。就這樣王露露都沒反應過來，反倒是皺著眉頭問孫妙妙：“貓貓你撞我幹什麽啊，難道你覺得趙哥是那種會找小三的人？不能吧……”
孫妙妙對這個脫線的閨蜜也是沒辦法，她用手撐著額頭說道：“露露！你究竟長沒長腦子啊？儂腦子瓦特啦？”
王露露對突如其來飆出來的上海話弄得有些懵逼：“誒貓貓，我咋地啦，你怎麽還整這人身攻擊呢？腦子瓦特是個啥說法，你給我解釋清楚！”
於牧瑾看著她倆唇槍舌劍的沒個完，隻好在旁邊出言提醒道：“歪樓了歪樓了，明明是我在找知心大姐解決感情問題，怎麽你倆倒鬧上了？快回來快回來！”
王露露這才想起來，又兜了回去：“誒魚魚，我就覺得趙哥不是這種人，你要相信他！絕對不會找小三的！不對，應該是你也要相信你自己，你長得這麽漂亮，瞎了眼的人才會去找小三……”
孫妙妙徹底無力吐槽這個腦回路清奇的閨蜜了，魚魚說的這個情況明明是有些不對勁，她再一直扯小三小三的，就算魚魚一開始沒多想，現在也可能被她誤導的多想了。孫妙妙覺得自己這個好友真的是……心大到無邊無際。
果不其然，於牧瑾的臉色開始黑了起來。他開始無限腦補之前周勇和張智慧在一起的時候，好像也是成天打很多的電話，還是背著他打……果然花心是男人的通病嗎……
孫妙妙看著於牧瑾越想越多，趕緊想辦法圓過來：“魚魚啊，說不定不是你想的這樣，趙哥可能有什麽難言之隱呢？”
於牧瑾勉強笑道：“可能吧。誰知道呢。”
孫妙妙知道於牧瑾沒有把自己的話放在心裏，隻能歎了口氣，責怪的看了王露露一眼。
王露露這才發現自己鬧了個什麽樣的烏龍，隻能撓著頭有些緊張起來：“魚魚，你別不開心。這樣，要不然下班之後你和趙哥說跟我們一起吃飯，看看他有沒有什麽反應，或者是和誰見麵之類的。”
孫妙妙扶額，怎麽這個王露露淨出些餿主意呢！可於牧瑾顯然是一副讚同她的樣子。這讓孫妙妙也沒辦法開口反對，隻能跟著他們一起去，防止他們做出一些更出格的事。
其實於牧瑾並沒有多懷疑趙安會養個小情人之類的，他隻是覺得趙安總是偷偷摸摸的不告訴他，他就更想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那個經常和他打電話的人又是誰。他隻是想弄清楚這一切。
於牧瑾打定主意之後，就給趙安打過去了電話，告訴他晚上不回去了。又和王露露孫妙妙兩人確定好了要怎麽行事之後，便忐忑的等著下班時間的到來。
五點半一到，於牧瑾，王露露和孫妙妙三人就溜了個沒影，因為趙安有兩輛車子，所以平時都是於牧瑾開他那輛低調一點的黑色輝騰，趙安有事外出的時候則是開那輛拉風的銀色邁巴赫。
於牧瑾開著車子回到家中，果然看到趙安那輛銀色的邁巴赫開了出來，三個人一陣興奮，等著趙安開出一段距離後便不緊不慢的跟在了後麵。
於牧瑾不知道此刻自己是一種什麽心情，是真相即將大白的壓抑感和興奮感，還是有可能的背叛帶來的窒息感。可現在已經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
因為黑色輝騰在一眾車流裏並不顯眼，於牧瑾開的又小心，所以趙安並沒有發現自己的後麵還跟著一條小尾巴。
於牧瑾始終墜在趙安後麵百米左右的距離，不緊不慢的跟著，直到來到了H大的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