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計劃進行中
他誠懇地請歸雲道長坐下後,慢慢開口將事情的始末說了出來。歸雲道長始終麵不改色,微微帶著笑意聽著,最後說道:“錦安小兄弟,這件事就交給我吧。”
趙安心下略鬆:“那就麻煩道長了,等這件事一成,我就給貧困山區捐贈一百萬本書,以全了道長的善行。”
歸雲道長笑著說道:“那就多謝了。”
趙安點點頭,滿意的和於牧瑾回家去了。
第二天一早,於振寧像往常一樣來到了公園晨練,卻發現有個人站在自己平日裏晨練的地方打太極拳。
這人精神抖擻,一身純白的道服一塵不染,花白的頭發整齊的梳成一個道士頭,看麵目卻分辨不出來年齡幾何。再看他一招一式,剛柔並濟,頗有陰陽之意味。氣息吞吐之間,仿佛能包容萬物。
正當他考慮著要不要上前打個招呼,隻見這名身穿白色道服的老者一個收勢,竟是已經打完了整套的太極拳。
“閣下想必是富貴人家出身的吧。”那名老者率先開口道。
於振寧微一頷首:“不敢妄稱富貴,小有薄產而已。”
歸雲道長緩緩睜開眼睛,臉上端的是高深莫測的笑容:“在下道教歸雲道長,是應閣下的劫數而來。”
於振寧對於這種剛剛認識的陌生人信任度並不高,但對方自稱是道長,便已經是信了幾分。
然而常年浸淫商場的人,信人不會全信,更何況是這種初次見麵的人。但他又想知道這位看起來仙氣飄飄的道長所來究竟是何意:“望道長賜教。”
歸雲道長負手而立,頗有下一秒就仙去的感覺:“在下夜觀天象,窺到了一絲天機,觀之此地有一陰命之人,恐不久就要大禍臨頭,在下心裏甚是不安,便雲遊至此,想尋找那個陰命之人,告知他改運之法。”
陰命之人?於老爺子打了個突,一下子想到了被天虛道長稱之為陰命之人的於牧瑾。但他還想再試探一二:“敢問道長何為陰命之人?”
歸雲道長耐心的解釋道:“陰年陰月陰日生,此為小陰之命,如果再加上陰時陰刻,那便是大陰之命。”
之前天虛道長隻說於牧瑾是陰命之人,並未說他是大陰之命還是小陰之命。於振寧心裏有些沒底,便追問道:“這小陰之命和大陰之命,有何意義?”
歸雲道長捋著花白的胡子說道:“這小陰之命,生於男子身上,則易夭折,生於女子身上,則易多病,於性命無害。一旦用出些破解之法,便可接觸影響。但這大陰之命若生於男子身上,則可能對家族產生妨害。若生於女子身上,則有可能是克夫克子的命,並且子嗣艱難,多是孤老終生的命啊。”
於老爺子有些心焦:“那道長可會算測一二?”
歸雲道長點點頭:“我料到閣下或許會有所困惑,所以特來指點一二。敢問閣下家裏人的生辰八字?”
於老爺子將於牧瑾的生辰八字報出後說道:“之前也有位道長曾說過這孩子是陰命之人,易夭折,所以賜予了我破解之法,現在這二十幾年過去,這孩子果真是保住了,也是多虧了那位道長的指點。”
歸雲道長問道:“不知這位道友的道號是什麽?”
於老爺子說道:“道號是天虛道長,與我是多年的好友了。”
歸雲道長又問:“那他給出的破解之法又是什麽?”
於老爺子輕咳了兩聲,回答道:“這孩子是個男孩子,所以如道長所說,是易夭折的男兒命,天虛道長給出的破解之法便是讓他男扮女裝到二十三歲。這二十幾年來,他的身體卻是多災多病,但好在都沒有威脅到生命的大病,終究是立住了。”
歸雲道長點點頭,張口做念念有詞狀,卻並沒有發出一點聲音。半晌,他帶著嚴肅的表情說道:“閣下可要當心了,這孩子是個大陰之命啊。若不妥善處理,當是影響家族運道的。”
於老爺子蹙眉說道:“可是之前這孩子隻是自己多災多病,並沒有妨害到家族的地方啊?不然您再給算算?”
歸雲道長捋了捋胡子,說道:“這孩子今年剛剛換回男裝吧,之前著女裝鎮住了那股陰氣,所以僅僅是身體不好,但換回男裝後,那股陰氣再無鎮壓,便是實打實的大陰之命。”
於老爺子半信半疑地說道:“那還請道長留下個聯係方式,等我帶那孩子見見您,您給他看看如何破解。”
於老爺子這話一半是真心,一半是托詞,他想著明天就去天虛道長那裏了,還可以請教一下他。
歸雲道長神秘一笑:“我們有緣自會相見。”說罷,便轉頭離去了。
於老爺子有些後悔沒有留下他,於是又猶豫了許久,才決定每天早上再來碰碰運氣。
當天下午,歸雲道長去拜訪了天虛道長,與他密談了許久,達成了協議,那一百萬冊捐贈的書籍,他分三成功德。
這邊於牧瑾查著日子問趙安:“錦安,明天就是我爺爺去找天虛道長的日子了,你那邊搞定了嗎?”
趙安已經接到了歸雲道長的電話,得知一切順利,便摸摸於牧瑾的頭,說道:“放心吧,一切都在計劃中。過了明天,你就會知道結果了。”
第二天,於老爺子特意早起了一刻鍾去公園晨練,卻沒有再在那裏碰見昨天那個歸雲道長,他內心有些惶惶然。在忐忑不安的心情中打完一套太極拳後,他又等了一會,最後還是放棄了。
於老爺子步行回到家中,洗了個澡換了套衣服,準備出發去無名山。於家大伯在他出門前喊住了他:“爸,有個事兒得跟您匯報一下,最近咱們家的股票有些下跌。”
於老爺子停住往外邁出的腳步,皺著眉頭看著他:“怎麽回事,老大?股票不都是規律波動的嗎,你說下跌?莫非是最近一直在下跌?”
於家大伯的神色莫辨:“對,就是一直在下跌,才會跟您匯報。”
於老爺子心裏打了個突,莫非那歸雲道長說的是真的?大陰之命的人會妨害到家族?他有些著急的問道:“從什麽時候開始下跌的?”
於家大伯看了下手裏的統計數據:“從正月十八之後,就從原來相對平衡的漲跌幅度,開始有逐漸下滑的趨勢,現在已經是跌破了曆史最低了。”
正月十八,那孩子的生日是正月初八……果然是因為恢複了男裝,所以鎮不住陰氣了嗎?於老爺子內心有些亂,丟下一句“你先自己想辦法解決”,便匆匆離開了家門。
司機開著車疾駛在去無名山的路上,於老爺子一句話都沒說,陰沉著臉,司機大氣都不敢出一口,隻想快點到達道觀,好讓天虛道長排解排解老爺子內心的這口濁氣。
於老爺子也覺得今天的司機開車太慢了,但他並沒有催促。待過了一個小時,車子終於到達了道觀,於老爺子拄著拐杖下了車,司機才終於鬆了一口氣。
將車子停好後,他趕緊下車攙扶著老爺子,去找那天虛道長去了。
道童將老爺子引入了天虛道長的院子,便鞠了個躬退了出去。
於老爺子舉目望去,卻見到小小的院子裏,天虛道長對麵坐著的,不是那花白胡子的歸雲道長又是誰?
他整理了一下自己並不淩亂的衣衫,舉步走去。卻看到兩位道長麵前放著的,是一個空空的棋盤。兩位道長卻都是閉著眼睛,像是在冥想。
於老爺子站了半天,終究是年老體弱了,站不住了。司機去尋了個凳子扶著於老爺子坐下,因著凳子放下的聲音,兩位道長都睜開了眼睛。
於老爺子一見自己打擾了兩位道長的神交,有些歉疚的說道:“不好意思了,年齡大了,站不住了。”
天虛道長對他笑著說道:“這有何不好意思的,於道友與我相交已久,在我這裏盡可自便。”
於老爺子道了謝說道:“我竟不知道,天虛道長今日有道友來訪,打擾之處萬望見諒。”
歸雲道長笑道:“是我打擾了才對,閣下,昨日我就說道有緣自會相見,卻沒想到緣分竟是在天虛道友這裏,倒真是妙哉妙哉。”
天虛道長看著於老爺子問道:“怎麽,於道友和歸雲道友竟是有仙緣?”
於老爺子口稱不敢:“哪能稱得上是仙緣,隻是一麵之緣而已。說來慚愧,昨日歸雲道長想為我指點迷津,我倒是想著先來你這裏問詢一二再做決定呢,卻沒想到會在這裏碰到歸雲道長。”
此刻的於老爺子絲毫不見商場上的殺伐果斷,隻有信徒的虔誠和謙卑。
“敢問剛才二位道長是在做什麽呢?在下愚鈍,竟是有些看不明白。”於老爺子問道。
歸雲道長捋了捋胡子,說道:“方才我與天虛道友在論道。”
“論道?那為何麵前擺了張棋盤?”於老爺子頗為不解。
天虛道長笑著解釋道:“正是以棋論道!手中無棋,眼中無棋,可心中有棋,方是論棋。”
“有棋無棋,棋在心中,方是道也。”
於老爺子口稱“無量壽佛”,像是悟到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