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年少回憶
“上體育課的時候慣例是要先跑八百米，可我因為身體不好從來不在此列，就在一邊得意洋洋的坐著看他們累的氣喘籲籲的。那個時候我同桌跑完還有力氣抓住我讓我請他吃冰棍，於是每次他們跑完八百米我都買兩個冰棍，一個我自己吃，一個給他吃。”
那個時候的友誼是那麽的純粹，像是一個冰棍就能建立起來。
趙安看著他說得興起，眼神愈加溫柔了起來。他想聽更多，更多關於小瑾的事情。即使過去的小瑾沒有他的陪伴，但他也想知道，那個時候的小瑾，是怎麽個樣子的。
於牧瑾牽著趙安的手，覺得內心熨帖，像是本來空空的地方被塞得滿滿當當的，都是幸福感。
於牧瑾嘰嘰喳喳的說著，像是一隻歡快的小麻雀：“你不知道，那個時候我最討厭我的數學老師。雖然我是個男生，可邏輯思維什麽的真的很不在行，不管是幾何題還是代數題，我一看就頭疼。”
“那個老師還總是喊我回答問題，不明白和我有什麽深仇大恨。好在分文理科的時候我果斷選擇了文科，然後再也不用看他那地中海的半禿頭了。”
趙安“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原來你們數學老師也是中央支援地方去了，我們數學老師也是地中海，不過他總愛戴一頂特別假的假發，看起來超級搞笑的。我現在都還記得他那副滑稽的樣子，哈哈。”
走到胡同盡頭，有一家掛著牌子的酸辣粉。木牌上的漆字都有些斑駁了，看起來倒像是有些年頭的樣子。
木牌上麵歪歪扭扭的寫著劉記酸辣粉，於牧瑾在店門口站定，指著牌子說道：“就是這家啦，我上學的時候經常過來吃，味道真的超讚。”
店內的人並不是很多，可能是因為高中生還在放寒假，所以到沒有平日裏熙熙攘攘的樣子。
老板娘聽到於牧瑾的話，笑著說道：“我們在這裏開了二十幾年的店了，吃過都說好。兩位進來來碗酸辣粉？”
於牧瑾牽著趙安走進店內，對著老板娘說道：“老板，來兩碗大碗的酸辣粉，不加香菜。”
老板娘笑著應道：“好嘞，您二位一做，稍等片刻。”
趙安打量著屋內的陳設，看起來已經頗為陳舊了，但卻是被擦得幹幹淨淨的。那個老板娘一看也是幹淨人，半新不舊的衣服卻洗的很幹淨，沒有那種小店帶著的油汙的感覺。
於牧瑾從桌上的紙巾盒中抽出兩張紙巾，略微擦了一下木頭桌子和小馬紮，雖然並沒有擦出來什麽，也權當得了個心理安慰。
趙安和於牧瑾挨著坐下，沒過多久，老板娘就將熱騰騰的酸辣粉端上了桌。
於牧瑾殷勤的去過筷子遞給趙安一雙，一臉期待的看著他：“試試？”
紅紅的湯粉上鋪著厚厚一層炒過的花生和花椒，還有一些泛著油光的牛肉末，伴著香蔥和辣椒醬，辣椒麵，看起來紅彤彤的，讓人很有食欲。
趙安用筷子把小料拌勻，挑起酸辣粉嚐了一口，酸香可口，辣的過癮，確實是難得的坊間美味。
趙安吃了沒兩口，額上已經滲出了汗。於牧瑾看著他已經被辣得通紅的嘴唇，也迫不及待的吃了起來。
後來趙安受不了這個辣度，又要了一些不辣的炸串和啤酒，才稍緩了一下。
一頓飯吃下來，兩個人都出了一層薄汗。結賬的時候趙安更是意外。他沒想到，在B市這種地方，還是學校旁邊，兩碗酸辣粉，加上一些炸串和啤酒，也才將將不到五十塊。倒真是實惠又美味的好地方。
吃過午飯後，於牧瑾又想帶著趙安進學校裏看一看。在門口磨了看門保安半天，保安都不鬆口讓他們進去。也是巧了，曾經教過於牧瑾的一個政治老師正好從學校裏出來。
政治老師倒是還認得於牧瑾，因為於牧瑾曾經當了他三年的課代表。他推著車子走上前來，笑著說道：“你是之前三班的於牧瑾是吧，還記得我嗎？”
於牧瑾眼前一亮：“鄭老師，好久不見啦。”他看了一樣鄭老師的自行車，笑道：“都這麽些年啦，您還沒換車啊。”
鄭老師笑道：“沒呢，這老夥計跟了我時間太長了，叮當著還能工作呢，我也舍不得把它扔進儲藏室裏落灰，索性就騎著了。”
於牧瑾摸了摸自行車的車頭：“我還記得之前我生病請病假的時候，還是您騎著這輛車子把我送回的家呢。還跟我抱怨我們家怎麽那麽遠。”
鄭老師摸摸已經地中海了的頭發，憨厚的笑著：“是嗎，我都不記得這些事兒了，時間太長了。”
鄭老師打量著趙安：“這位是？”
於牧瑾落落大方的介紹道：“這是我的朋友趙安。”
鄭老師趕緊上前握手：“是那個，那個紅星石雜誌社的趙安趙編輯嗎，我是您的忠實粉絲啊。”鄭老師不自覺就用到了敬語。
趙安禮貌的回握住他的手：“是的，謝謝您喜歡我們雜誌社的書。”
鄭老師就像是見了偶像的小粉絲一樣激動，愣是讓趙安給他簽了個名才平複下內心的激動。
鄭老師滿意的得到了偶像的簽名，才想起來問他們來意：“於牧瑾，你們今天來學校是有什麽事嗎？”
於牧瑾撓撓頭，答道：“倒是也沒什麽事，就是趙安來找我玩，想帶他看看我們高中而已。隻不過保安大哥不讓我們進。”
鄭老師一聽是偶像想要進學校參觀，立馬拍著胸脯保證：“這算什麽事兒，交給我吧。”他往前走了幾步，對著保安說道：“老梁啊，這兩個人是我的學生，想回母校懷念一下青春。反正咱們現在是在放假，就讓他們進去看看吧。”
保安老梁雖然因為鄭老師的擔保而勉強同意了兩人進學校，卻還是堅持讓他們做了來客登記。
於牧瑾趙安兩人和鄭老師打了個招呼後，便走進了學校。
漫步在學校的道路上，兩人感受到了久違的做學生的氣息。一進大門對著的是綜合樓，紅白相間的小樓看起來浪漫又溫情。
於牧瑾指著綜合樓跟趙安介紹：“這個樓是我們的綜合樓，一般都是老師的辦公室，還有校長室，會議室，社團活動教室。”
“我之前閑著沒事辦了個動漫社，學校還專門給我們劃了個挺大的教室做活動室呢，那個活動室原來隻是我們一個社團自己用，後來學校的社團慢慢多了起來，就開始和別的社團錯開時間，共用一個教室了。”
“我們單獨用一個活動室的時候別提有多舒坦了，甚至有時候不想上晚自習的時候還能偷偷地來這裏。”
“後來和別的社團公用之後，我們的東西就總是被翻得亂七八糟的，煩死人了。”於牧瑾嘟著嘴，像是又想起了當年上高中和別的社團爭活動室的時候。
趙安寵溺的揉揉他的腦袋，看著眼前紅白相間的綜合樓，像是看到了當年那個成立了一個社團的意氣風發的少年。
於牧瑾毫不避諱的牽著趙安的手，帶著他繼續往前走。
綜合樓後麵是並排的三棟樓，名字很簡單，A樓B樓C樓，是學生們的教室，於牧瑾指著最中間的B樓對趙安說：“我之前就在那棟樓上課，就在四樓的靠前一點的位置，悲催的是對麵就是政教處主任的辦公點，所以大夥要鬧騰之前還得看看政教處主任在不在。”
趙安想象著年少時的於牧瑾將手機偷偷地放在課桌下露出一條縫，也許在和人聊QQ，也許在偷偷看電子書，緊張地打著遊擊戰，還得時刻注意政教處主任有沒有出現在後門的門玻璃上。
那畫麵，想想就像是一個偷油吃的小老鼠，鬼靈精怪的可愛極了。
走過教學樓，就是一片橡膠的大操場，操場被圍著一圈鐵欄杆，裏麵紅色的塑膠跑道畫著白線，是標準的一圈四百米的跑道。
中間圍著一圈綠色的人造假草，正中的方向還有一個高高的台子，於牧瑾解釋道：“那個台子我們都叫它領獎台，星期一升旗的時候，或者開大會的時候，所有的學生就會在操場集合，按年級和班的順序排隊站好，我還記得一個班排兩列縱隊，我總是和我同桌站在一起。”
“之所以叫它領獎台，其實是因為每次有人得什麽獎，或者每年運動會的時候運動員領獎，都是在那個台子上。大腹便便的校長說著嘉獎的話笑的很欣慰，把一個個獎杯獎牌獎狀發到他們手裏。那個時候我們覺得，能上領獎台領獎，真的超風光的。”
於牧瑾領著趙安從一側的台階一節一節的走上去，直到占上了那個領獎台。於牧瑾俯瞰著台下好像變得渺小的操場，看向自己常站的那個位置。
因為真的已經過去了好些年，於牧瑾已經記不清自己到底是站在哪裏了，唯一記得的隻是班級的位置，卻還因為年級的增長而變換了三次。
於牧瑾看著台下，神色中有些悵然若失。上一次站在這個操場的時候，還是高考宣誓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