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雲翼的合約
於牧瑾夾起一隻蟹黃包，皮薄餡香，一口下去，齒頰被充盈的湯汁包裹，咽下肚去，又自是一番回味無窮。
於牧瑾最是喜歡各色美食，此刻胃口大開，飯量之大讓趙安這個男人自歎弗如。
兩人把買來的早飯全都解決後，才摸著肚皮，一人躺在一個沙發上。
於牧瑾打著飽嗝問道：“老大，錢先生錢夫人他們兩個早飯怎麽解決？”
趙安慵懶的靠在沙發上，像是一隻餮足的大貓：“不用管，用餐都是直接記賬到房卡上的，到時候我會一起去結。”
於牧瑾眼睛亮閃閃：“老大，求抱大腿！”
趙安戲謔一笑，當真實實在在的把長腿搭在了於牧瑾的腿上。
於牧瑾嫌棄的推推他：“快拿走啦，重死了。”
趙安用手撐著下巴，好整以暇的說道：“你不是說求抱大腿麽？”
於牧瑾斜眼看他：“老大，做人不要那麽實在。”
鈴鈴鈴——內線電話響起，就在趙安的手邊。趙安隨手接起來：“喂，你好，我是趙安。”
來電人是錢夫人：“趙編輯，剛才打你房間電話沒人接。我們現在已經吃過飯了，方不方便一起洽談一下續約？”
趙安答應道：“當然沒問題，是要找個小會議室談嗎？”
錢夫人笑著說：“不用，找個喝茶的地方就好，你們倆先過來吧。”
趙安掛了電話後，讓於牧瑾拿上合同，兩人一同出了門。
剛走到1118門口敲了兩下門，錢夫人就來開門了。錢夫人並沒有請他們坐，而是和錢雲一起出了門。
今天錢雲和錢夫人打扮的格外正式，錢夫人笑得溫和富態：“趙編輯，我們去餐廳找個包廂一坐吧。”
星月酒店的餐廳提供早茶和下午茶，此刻去剛好有早茶。雖說名字是早茶，可更多的還是一些小點心之類的食物。
可四人都吃過了早飯，此刻也不想再多吃什麽。要了一壺鐵觀音後，四人讓服務員安排了一個隔音好的小包廂後，分別落座。
錢夫人是個直爽的人，一上來就開門見山：“趙編輯，關於這個續約，我們家老錢還有些新的想法。”
趙安看向錢雲，隻見他眼觀鼻鼻觀心，但對錢夫人說的話像是默認的樣子。
趙安想鍛煉一下於牧瑾，於是笑著說道：“錢夫人，合約具體事宜請您和於編輯談，他是錢先生的責任編輯。錢先生工作的事由他全權負責。”
錢夫人抬抬眼皮，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哦？如果我沒說錯的話，這位於編輯，是個新人吧？”
於牧瑾有些緊張：“沒錯，但我的能力是受到雜誌社肯定的。”
錢夫人一直盯著他，像是看穿了他的心虛：“口說無憑啊，要知道文人的嘴可是能說破天呢。”
於牧瑾完全沒想到昨晚那個和藹可親的錢夫人談起來合同氣場如此強大。他強自鎮定的答道：“不瞞您說，著名的作家星星子，是我負責的作者。”
他內心又感謝了一把表姐：表姐啊，為了我的工作，我就再借一下你的名頭吧，我知道你肯定不會在意的。
錢夫人掩飾不住驚訝的表情：“星星子？於編輯，這可不是能開玩笑的事情。”
趙安開口肯定：“於編輯說的沒錯，星星子在我們紅星石的責任編輯確實是他。”
錢夫人雖然之前沒和趙安打過交道，但合作多年，她也知道紅星石資深編輯的能力。所以拋開對於牧瑾能力的懷疑，她還是比較信任趙安的。
聰明的繞過這個話題，錢夫人又開始發難：“對了，看在合作多年的份上，我想提醒你們一下，亮點雜誌社給我們老錢開了兩倍的薪酬讓老錢和他們簽約。”
於牧瑾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隻聽錢夫人繼續說：“我們和貴社合作多年，當然第一考慮是貴社，可這個薪酬方麵嘛……”
她的話說一半留一半，在場的聰明人又有哪個沒聽懂她的意思。
亮點是紅星石在H市最大的競爭對手，他們的社長龔延亮是個為達目的誓不罷休的人物。
如果說龔延亮為了挖走紅星石的台柱子之一出價兩倍薪酬的話，趙安是相信的。
涉及到薪酬方麵，於牧瑾的權限就不夠了，趙安快速思考後說道：“如果說讓我社也漲到兩倍薪酬的話，也不是不可能。”
錢夫人但笑不語，聰明如她當然知道趙安還有後話。
“不過我們的條件是，錢先生要固定每月至少供稿三篇。”趙安緩緩說出自己的條件，內心也是捏了把汗。
於牧瑾遞了個眼神給他，詢問這個價嗎是不是有點高。趙安安撫性的看他一眼。
連新手於牧瑾都能看得出來這個價碼其實是高的，作為雲翼多年經濟人的錢夫人又怎麽會看不出來？
她內心清楚趙安這是給了她討價還價的餘地，於是回道：“三篇太多了，你以為我們老錢還是什麽新人作者嗎？”
趙安微笑：“那您的價碼？”
錢夫人笑得和善：“原來咱們可都是按年供稿的，一年固定八篇，想什麽時候交都可以，您這一固定一個月，那可就是你們雜誌社銷量的保障了啊。”
趙安卻成竹在胸；“我們雜誌辦得好了，才可以付您先生雙倍薪酬啊，您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錢夫人眼珠一轉：“一個月一篇，這合同我們立馬就簽。”
趙安不動聲色：“每月至少兩篇，這是底線。”
一時間，兩人都不再言語，劍拔弩張的氣氛讓於牧瑾這種小蝦米都捏了一把汗。錢雲卻在一旁淡定的品著鐵觀音。
片刻後，錢夫人敗下陣來：“兩篇就兩篇，雙倍薪酬不能改啊。”
趙安神色也放送下來：“當然，我們的合作一向是十分愉快的，不是嗎？”
錢夫人頷首，趙安舉起茶杯：“錢夫人，錢先生，趙某以茶代酒，敬二位一杯。”
餘下的三人共同舉杯，亮點的挖角陰謀又一次胎死腹中。
談好合作後，於牧瑾先回房間用筆電修改了合同，又讓酒店幫忙打印出來一式兩份。
快速的返回包廂後，錢夫人又將合同仔仔細細看了幾遍，確認細節沒有任何問題後，把合同遞給了錢雲。
錢雲接過合同，看都不看一眼就簽上了自己的大名。趙安從口袋中摸出公章，卡在了合同上。
錢夫人笑道：“老錢，我又把你賣給紅星石了五年。”
錢雲滿不在乎：“老婆你開心就好。”
刀光劍影的商業合作貪談完，四人間的氣氛又重新熱絡起來。
錢夫人悄悄在於牧瑾耳邊問道：“小於，早上給你打電話的時候是趙編輯接的啊……你們兩個……恩？”
於牧瑾莫名其妙覺得臉熱起來，結結巴巴的說道：“錢夫人，你，你想多了，我們什麽關係都沒有。”
錢夫人眼睛一眯：“哦？我想什麽就想多了？我想說的隻是你們兩個是不是一起吃的早飯啊？”
一滴豆大的汗珠從於牧瑾額前劃過，他有些無奈：“好吧。”
錢夫人卻並不放過他：“不過，既然一起吃早飯，這可也能說明你們倆的關係啊。”
於牧瑾剛把額上的汗擦掉，又淌下了一滴。於牧瑾求助的看向趙安，趙安卻隻饒有興趣地看笑話。於牧瑾瞪了他一眼，隻覺得老大也是個不饒人的主。
錢夫人卻優哉遊哉姿態優雅從容的端起茶杯，嗬嗬的笑了起來。錢雲一貫的沉默，隻偶爾貼心的為老婆蓄水來證明他在時刻關注著錢夫人。其實什麽雜誌社，什麽稿酬他都統統不在乎。可稿酬這種東西關乎著老婆能不能隨意的敗家，這就至關重要了。
所以他幹脆完全放權，反正他家向來是錢夫人在管錢，他缺錢了直接找老婆要，作為一個男人，他絲毫不覺得妻奴有什麽不好。
男人嘛，孔武有力的，哪有真正怕老婆的人呢？之所以會表現成這樣子，無非是對老婆的敬愛與寵愛罷了。
趙安在家就看慣了父母的這種相處模式，所以在別人看來這是錢雲的怪脾氣，在他看來卻是稀鬆平常的一件事。別看他家老頭在外麵一本正經運籌帷幄的樣子，在家就是林桑的小綿羊。
那首歌怎麽唱來著？我願做一隻小羊，跟她去放羊，我願她拿著細細的皮鞭，不斷輕輕打在我身上。
趙安幻想了一下自己被於牧瑾拿著細細的皮鞭……不行不能再想了。
於牧瑾掩飾尷尬的喝了兩口茶，決定忽略錢夫人剛才帶著深意的目光，裝傻。
趙安輕咳一聲，和錢雲寒暄幾句，雖然錢夫人掌控著絕對主權，可這不是忽略他的理由。再怎麽說，真正的作者也是他。
幾人又就著些輕鬆的話題交談了一會，錢夫人邀請道：“不如我們一會一起去逛逛？好幾年沒來H市了，倒是想看看有什麽變化呢。”
原本默不作聲的錢雲卻抬頭看向錢夫人，不滿的說道：“老婆，不是說好了二人世界的嗎？”
趙安見狀，識趣的說道：“我們就不打擾您二位了，到時候如果您產生了什麽消費，可以拿著發票來，我們全額報銷，作為對您二位的歡迎。”
錢夫人卻笑著說道：“我這可不是和你們客氣，我挺喜歡小於的，大家一起玩也熱鬧。更何況有本地人給我們當向導更方便。”
她有心撮合這個很得她眼緣的女孩子，故意提出了這個要求。
錢夫人轉頭像小姑娘一樣搖晃著錢雲的手臂，撒嬌道：“老錢，好不好嘛~”
錢雲對自家夫人耳根子最軟，錢夫人稍微撒撒嬌他就完全妥協了，不過看於牧瑾的眼光就不是很友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