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一十九章 借力打力
正月十五。
小蘿莉趴在桌子上，拿著鉛筆咬了一會筆頭，被陳宏子笑著糾正了坐姿和小動作，耳中聽著指點，托腮看著旁邊窗外想了一會，眼神一亮，鉛筆唰唰地寫個不停，很快就解了這道二元一次方程式，又檢查了一遍，一臉高興地遞給旁邊的陳宏子。
“陳爺爺，我做好了！”
陳宏子，與任學實一起來教小蘿莉的幾個老教授之一，數學方麵學識很高，林牧跟著他，也學到了不少東西。
數學這玩意，剛現世時隻是一種貴族遊戲，一種體現智商優越感的遊戲，許多貴族沒事幹，每天以研究數學為樂，林牧現在沒有上學的壓力，對這種智商遊戲，反而起了興趣。
陳宏子拿過作業本，滿是皺紋的臉上慢慢露出笑容，在小蘿莉期待的目光中真心讚歎道：“真不錯！這個方程式解對了還是一方麵，你耳邊聽著外麵的爆竹聲響，心裏想著出去‘碰燈籠’玩，還能保持認真的思考、解完題後還能耐著性子認真檢查一遍，真了不起！”
小蘿莉的眼睛一下子彎成了月牙：“謝謝陳爺爺，那我出去玩了！”
“去吧去吧，今天是元宵節，我跟你其他幾個爺爺也想出去逛逛了……”
任學實走進房間，看著樓下興衝衝鑽進西間的小蘿莉，臉上的笑意怎麽也收不住：“怎麽樣？我說得沒錯吧！有一顆好學心，可比什麽老師都有用！現在她小小年紀，數學上已經對二元一次方程掌握許多，生物上也知道了許多學識，這才不過兩三個月就有這樣的進度，等她心智漸長，學東西越加快速之後，這個好苗子才算真正長成，以後即使咱們不在了，她有這個基礎和好學心，也足以讓她越走越遠……真是期待那一天啊……”
機械材料學方麵的教授湯敏樹，手裏拿了把麻花吃得開心：“我說你們這兩個糟老頭子，都元宵節了還不好好出去玩！小女娃再妖孽，還能有小林妖孽麽？
趕緊的！這邊可比城裏有意思多了，還別說，小林家炸的這個麻花，越吃越香，你們要不要來點？”
……
林牧很無奈，吃過飯教林琳彈古箏正輕鬆自在時，卻是被小蘿莉給拽了過去“碰燈籠”。
電子燈籠出現十多年了，但也就剛出現時稀罕，這兩年隨著小蘿莉在家，林母給她買的燈籠就回複了當初的蠟燭紅燈籠，折了根樹枝提著，騎到小黑的背上，如同一個騎士一樣四處奔襲，胖狗、小花狗汪汪地跟在旁邊，隨著一群小孩滿村亂鑽。
待到見了個新夥伴，就彼此把自己手裏的燈籠撞一下，每到這時，一群小孩就嘻嘻哈哈個沒完，也不知道在高興個什麽勁。
老爺子總是擔心她騎小黑身上不穩，和一群叔爺輩的老人跟在小孩旁邊，邊看著四處燃起的煙花，邊談論著各種閑事。
今年李癡結了婚，圓了林母一樁心事，家裏的煙花買得就分外地多，林野喜歡玩鬧，抱著一箱煙花跑到人多的地方放，映照得周圍村民身上都籠罩一層紅光，分外喜慶。
林牧坐在六大娘門口的板凳上，跟李癡視頻聊了一會，得知他在廣州已經把武館開上，心裏一陣輕鬆，有自己打的招呼，料想也不至於有哪些不開眼的所謂“國術高手”敢去找他麻煩，地痞流氓更不用多說。
看著天空的煙花，似乎時間都已經不存在，當初那燦若雲霞的一夜煙花，如果自己都忘記，是不是真就不存在了？
“嗬嗬……”
手裏倒滿米酒的瓷碗傾入口中，一飲而盡，想忘記的畫麵，卻是越加清晰。
……
許文鄉在旁邊已經站了一會，猶豫了一會，這才走了過來，正要說話，卻是被林牧打斷：“一家團聚的日子，何苦四處奔波？看你也累得厲害，喝杯米酒先看煙花吧！”
六大娘家自釀的米酒確實好喝，溫熱之後，更是顯得裏麵的米粒酸甜可口，許文鄉一口喝了一碗，又討了一碗喝下，這才舒了口氣，精神完全放鬆下來。
現在的他，與上次西裝整齊、精神勃發的樣子截然不同，頭發有些散亂，明顯是早上起來後沒太收拾，一雙眼睛熬得通紅，麵色風霜之色很重，這樣困頓的樣子，偏偏眼裏透出一股興奮至極的情緒，就如同一個熬夜數天之久，終於在實驗中取得突破的學者一樣。
“一頁網絡，確定了！廠址就定在水鎮以南！這次多謝你了！”
林牧淡然道：“那是你十餘天努力的結果，與我有什麽關係？你倒也是厲害，心靈雞湯上，世界銀行和比爾蓋茨的故事也能用上，兩方借力，厲害！”
許文鄉眼裏閃過一絲畏懼：“這……”
擺了擺手，林牧打斷他的話：“身在你的位置，換成任何一個人，也沒法比你做得更好，作為一個父母官，你盡職了。隻是我不喜歡這種被人隨意借用名義的感覺。
今天的煙花很不錯，我很喜歡。
但你該知道，這樣的煙花，不是每天都有。”
許文鄉頭上大汗淋漓，聽完林牧最後一個字，沒有聽到那讓自己絕望的“廠址重擬”的話，這才全身如同虛脫一般地放鬆下來，大冬天一場冷汗出的，幾天沒睡的疲倦，仿佛也頃刻間消失無蹤，心裏滿滿都是後怕。
他與一頁集團那邊接觸，以林牧老家為引，引得對方對這塊地方起了興趣；
另一方麵，許文鄉又與省市裏的領導溝通，說如果中原有哪個地方能被林牧看上眼，那也就隻有自已老家，否則這樣的網絡公司，一般都會開到那幾個it產業成熟的城市，哪裏會來這麽個窮僻地方？
什麽？一頁集團說在偏僻地方發展，是為了讓附近的人受益多些？
這你們也相信？我經常跟一頁書聊天，他的心思你們知道我知道？！
借力打力，借著林牧的名頭，以及彼此消息不對稱、深入的交流，許文鄉硬生生從省市裏得到說不清的支持，終於拿下這個投資，現在從林牧口中確定這事已經辦成，哪裏不欣喜萬分，也後怕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