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你真惡心
我猛地抬頭，鬆本正笑眯眯地看向顧西城，完全不是打商量的意思。
他抽回手指，鬆開掐在我腰上的手就要把我往顧西城推。
“鬆本先生，玫瑰是為你準備的，你看……”甄嶸壓製著怒氣勸道，還沒來得及說完，鬆本突然落下了臉。
“怎麽？一個小姐，我還不能讓小秦先生用用？”
我冒著冷汗，不敢去看顧西城，我已經是個物件，最卑賤的時候被顧西城看到了……
顧西城笑了一聲，給鬆本倒了一杯酒。
甄嶸沉默著不再吭聲，沒有人敢違背鬆本，全場隻有顧西城還笑著，絲毫沒有剛剛的狠厲。
“今天我做主，這個女人就歸你了！”鬆本脾氣上來了，扣著我的下巴狠狠地警告：“聽到沒有，好好陪小秦先生！”他說完看向甄嶸，語氣裏警告的意味更是衝著甄嶸。
我乖乖地點了點頭，閃躲著避開顧西城似笑非笑的眼神。
今天算是甄嶸的倒黴日，沒拿下生意，還惹得鬆本不快。飯局一結束甄嶸就離開了，鬆本也被人借走，跟著來的還有另一個乖巧美麗的女人，她大概是鬆本今晚的**。
最後房間裏隻剩下我和顧西城兩個人。
我低著頭看著滿桌沒被動過的料理，顧西城倒上清酒，沒有要離開的意思，我半縮著身子跪坐在一邊，等著我的不知道是怎樣的嘲諷和謾罵。
“你有沒有想過，有一天你會被送上我的床。”
想過嗎？我大概是從來沒有想過，也不敢想。當年他離開後，我一直自我暗示著顧西城是不會回來了。
不會回來了就不會看到我以後這幅惡心的模樣。
甄嶸有一句話還真的是說對了，當年在浴缸裏，他幫我洗澡的時候，他說，兩年後會是我最難過的日子，因為那時候顧西城要回來了，程於清要結婚了，所有人都要變了身份模樣活著。
還真的是這樣。
我搖了搖頭：“沒有。”
顧西城嗤笑了一聲，拇指和食指不停地摩挲著，他在焦慮。
直到我坐上他的車，一路開到酒店，他都沒再說一句話。
他開了最貴的一間房，進門後他說：“你是頭牌，也不好開簡單的房間，至少得配得上你的身價。”
他淡淡地說著，一字一句像一把刀刺進來。我其實心裏是有恨意的，當年的逼迫是他爸爸媽媽主導的，可恨又能怎樣，他依舊是我當年愛的男人，我依舊被他嘲諷地無地自容。
我麻木地坐在床上，聽著浴室裏的水聲不停響著。像是過了一個世紀那麽久，顧西城裹著浴巾又重新站到我麵前。
“去洗澡吧。”他遞給我換洗的衣物後走到床邊。我看了他一眼後進了浴室，咬著牙拚命地擦著我的身體。
前一天晚上，我還被鬆本裹著手腳淩辱，今天就要躺在顧西城的床上，付春歸，你真的很惡心！
走出浴室後，顧西城正往杯子裏倒紅酒。我站在浴室門口呆呆地看著眼前這個人。
五年了，他已經長成了我越來越害怕的模樣。看不到一絲熱情和生命的氣息，整個人冷冰冰的，他站在生命的最高點，而我跪在最低點，需要仰視。
所以今晚該怎麽過？我不以為他能接受這具惡心的身體。
我慢慢走到床前，身上的絲質睡衣貼著身體冰冰涼涼的。
“我去花都的那一次，你不是做得很好嗎。”顧西城嘲諷地盯著我，那次我像個身經百戰的小姐賣弄著風情，把顧西城惡心跑了才甘心，現在又做出這幅扭捏的模樣，我自嘲地笑了笑。
“你需要我做什麽？”
顧西城眼裏閃過一絲狠厲，咬牙切齒地說道：“你昨天是怎麽服侍鬆本的，今天就怎麽服侍我！”
我心一沉，昨晚的記憶又湧了上來，麵上還是笑了出來：“那還差點什麽。”
我扯著笑臉繼續說：“昨天晚上有繩子，鞭子，小秦總，您需要嗎？”
五年了，我們都還放不開，所以要在五年後的今天，用語言刺激著對方。
顧西城放下紅酒，快步朝我走過來一把抓住我的手臂，我被手上的淤傷疼得皺了皺眉。
顧西城反倒平靜下來，冷冷地看著我。
“你真惡心。”
我眼睛像被刺了一下，突然疼得閉了眼，垂下頭看著地麵，這四個字從顧西城口裏說出來像是在淩遲我一樣。
我記得當年他也是這麽說顧雪的，做小姐很惡心，像我這樣躺在不同男人的身下就更惡心了。
“惡心嗎？”我抬頭盯著他的眼睛：“我沒覺得。”
“我現在不用被你媽媽毆打，不用被你爸爸設計，就算被設計拍了裸照也不要緊。”
“我是小姐，遭受了什麽都是正常的，惡心嗎？”
我笑得花枝亂顫，毫不顧忌地釋放著身體裏的媚態。男人麵前就是要做戲，在顧西城麵前，我更是戴了一副麵具。
他陰沉著臉，突然一把把我推到在床上，頃身壓了上來。**的上半身貼在我的睡衣上，我隱隱有些期待。
“既然你今天歸我，我對你做出什麽也不要緊，這是你的職責，是嗎。”他離我不到一公分的距離，嘴裏的酒味毫無保留地釋放在我臉上。
我抓著床單閉上眼顫抖著，顧西城遲遲沒有動作，我睜開眼，正好撞進他嘲諷的眼神。
“怎麽？還真以為我會跟你做？”
我脹紅著臉盯著他。
顧西城嗤笑了一聲，撐著身體從我身上起來，拿過一邊的睡衣披上，慢慢走到一邊的椅子上坐下。
我一動不動地躺在床上，睜著眼看著天花板沉默著。這大概是我這幾年裏最羞恥的事情，這幅在風塵裏浸泡了五年的身體，我竟然還妄想顧西城沒有絲毫嫌棄。
我的身上到處都是昨天晚上鬆本留下的痕跡，前一晚我還在他身下，顧西城怎麽可能不覺得惡心。
連我自己都覺得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