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周亞麗病重
後來很長一段時間我跟甄嶸都沒有談及這個話題，也沒有誰要主動提起周亞麗，直到她病情加重的消息傳過來。
明州是沒辦法了，才敢把消息透出來，把他的弱點放到人前接受審視。
花都裏的人大概私下都在討論我的這個媽快死了，而我還在台上搔首弄姿。
明明是最沒有顧忌的一群人，大概都在指責我的冷血。
林佳在聽到消息後來花都找我，我趕緊把她拽出去。
“來這裏幹嘛！”好不容易出去了，還這麽無所顧忌地進出。明秀因為我跟林佳的身份已經受盡了白眼，她好不容易脫身了，那就好好過日子。
林佳歎了口氣握著我的手：“聽說周亞麗癌症加重了？”應該是到了絕境了，不然甄嶸絕不可能透出消息。
我點了點頭，對上她的眼睛淡淡地笑道。
“佳佳姐……”
“沒關係，你做什麽決定我都支持你。”林佳直接打斷我的話，握著我的手緊了緊。
我按了按酸痛的眼睛點了點頭。
你看還有人不會質疑我的決定，我又何必接受別人的逼迫。
這一次，我要做主導者！
那天早上，我穿了剛進花都時，顧雪送的那件紅裙子，對著鏡子畫了個濃妝。我轉過身問甄嶸美不美。甄嶸沉著臉不說話，我也不在意。
臨出門的時候，他淡淡地說了一句：“春歸，別這樣。”
我好笑地轉過身看著他：“怎麽了？”
我就是個賣身的小姐，不穿成這樣怎麽招攬客人。
“你不是喜歡我這樣嗎。”
早上七點，花都才剛散場，整座城市的男人回家的回家，工作的工作，而我的這一天也要重新開始了。
打車直接到醫院，我發了個短信給程於清。
沒過幾分鍾，明州帶著一批人過來了，程於清站在明州身後神色複雜地看著我。
“你……”
我抬眼看著明州，這個男人似乎在一夜間蒼老了很多，看來周亞麗的事對他的打擊真的很大。
當年他可以為了保住周亞麗平靜的生活，對我的哀求袖手旁觀，那麽現在呢，我是不是可以用同樣的態度對他。
“明先生，你很後悔吧。”我撥了撥指甲斜過眼，他靜靜地看著我不做聲。
“我猜你很後悔。”我站起身站到他麵前，“如果早知道有這麽一天，當年你一定會拚死把我從花都撈出來，是吧。”
醫生看到一群人這麽擁著我進來也嚇了一跳，最後他們全被隔離在外麵，我透過玻璃窗看著他們淡淡地笑著。
是不是所有人都以為，我是來救人的。
當醫生將針頭插進我的手臂時，我隻是感覺到一陣刺痛，這與以前那些傷來說根本就是微不足道的。我甚至還饒有興致看著那殷紅的血液一點點慢慢地流進透明的針管裏，眼中閃動著詭異的神色。
看著針頭慢慢從我的血管抽出去，我的心中竟隱隱有些快意，真想看到他們那些人在得到希望後又突然陷入絕望的樣子，那一定很有趣。
我稍微按著棉球慢慢地走了出去，見明州與程於清欲言又止的樣子，我也不去理會，隨手將棉球扔掉，也不管還在流血的傷口。
骨髓配型的結果要一個星期才能出來，他們還有的是時間著急。
“明先生，你要沒什麽事的話我就直接回去了。”我抬起眼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唇角微勾，“這邊的結果，還麻煩你注意著了，畢竟，現在本來應該是我休息的時間，你知道，做我這份工作的，都是日夜顛倒的。”
我輕飄飄地瞥了一眼後麵的程於清，轉身就走。
而明州與程於清顯然也是有些意外，他們大概是沒想到我會這麽直白地說出自己的身份，雖然，我今天的穿著打扮一看就是滿滿的風塵氣。
可是我的身份不是早就被明月給爆出來了嗎，還有什麽好掩飾的呢。既然已經做了小姐，那我便要有小姐的樣子才對，不是嗎。
他們這麽挖空了心思要把我送進這個地方，我自然不能浪費了他們的一番“好意”。
想到這裏，我的眼中滿滿的都是諷刺，你們不讓我好過，那我也不會讓你們好過！
接下來的日子我還是照樣過，好像完全沒有將配型這件事情放在心上。而我知道，我現在已經被明州密切監視了起來，雖然結果還沒出來，但是他現在都是有點把我當做救命稻草的感覺。
反而甄嶸倒是沒有什麽動作，這倒是讓我有些不解了。在我看來，雖然不至於像明州這樣著急，他至少也是要擔憂的，反觀他倒是一副絲毫不受影響的意思。我也不在意，畢竟我從來都沒有真正了解過這個男人。
這個星期我過的格外平靜，因為在這種時候，明州容不得我出一點差錯，這倒也為我擋去了不少麻煩。在接到醫院來的電話的時候，我甚至還覺得這一個星期未免過的也太快了點。
配型最後成功了，醫院那邊也問我要不要考慮一下捐獻的事情，隻是我輕笑了一聲便斷然拒絕了。說起來，這周亞麗的運氣還真不是一般的好。
我依然待在花都，我知道，明州很快就會找上門來了。這段時間他一直關注著醫院那邊的消息，或許在我接到電話之前他就已經知道了。隻是，他可能沒想到，我會拒絕的這麽幹脆吧。
不一會兒，樓下便傳來一陣喧鬧，隻是來的人不是明州，而是程於清。
看著程於清一臉憂鬱地站在我的麵前，我不禁笑得花枝亂顫，明州該不會是想讓我看在程於清的份兒上救下周亞麗吧。
我坐在沙發上，一身火紅的旗袍剪裁有致，將我的身材完美地呈現出來。我慢慢地站起來，整個房間裏回蕩著高跟鞋敲擊地麵清脆的聲音。我的手慢慢地撫上程於清的身體，感受到他一瞬間的僵硬，我勾起一抹惑人的笑意。
“春歸，你別這樣……”程於清見我這個樣子，眼中浮現出明顯的掙紮神色。他永遠也無法適應我現在的這個樣子，也無法接受我的那些轉變。
他是知道我與周亞麗之間的事的，也了解我的脾氣，一時之間他也不知道怎麽開口。
“明州讓你來的？”我將臉湊到程於清的耳旁，整個人柔若無骨地攀在他的身上。感覺到他身體的反應，我得意一笑，瞬間與他離了一段距離。
“春歸……她畢竟是你的親生母親。”程於清也不回答我的問題，他對上我雙眼，似是要在裏麵看出哪怕一絲猶豫與心軟，但是他最終還是失望了，因為那裏麵隻有一片漠然，別的什麽都沒有。
親生母親？哈哈哈！真是好笑！當年她把我一個人留在那個破地方的時候怎麽沒想過我是她的親生女兒。
程於清看出我臉上濃濃的諷刺，便也知道我心中想的什麽，倒是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氣氛好像是瞬間凝固了，重的讓人感到連呼吸仿佛都困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