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你有沒有喜歡過我
我身體一僵，臉上幾分媚笑還沒來得及褪去。
“現在不適合說這個。”
我早就認命了，現在最要緊的就是好好跟著甄嶸，等到哪一天可以決定自己的命運時，再來談這些人吧。
“理由呢？”
我故作茫然地看著他，要什麽理由，就當我自甘墮落好了啊。
我緩緩放下酒杯，程於清臉色卻越來越陰沉，他突然一把拽過我站起身，使出力氣拉著我往外走，我看向甄嶸，甄嶸卻微微笑著。
“隨他們去，年輕人總有說不完的話。”
其他人也不好說什麽，甄嶸這副模樣和那晚逼著我給顧西城打電話時一模一樣。他麵上越是平靜，心裏越是波瀾壯闊。我明白他在讓我和程於清劃清界限。
桃花債這種東西，對**來說是個禍害，就像五兒。這是牡丹說的。
程於清一直拉著我走到長廊一邊的玻璃窗才停下。
酒店頂樓的大玻璃窗很精致，刻著細碎的花紋，往外麵看整座城市的夜景一覽無餘。
“這是我第一次來這裏。”在他之前我先開了口。
程於清定定地看著我不吭聲。
我笑了笑，不由自主地挽起耳邊的頭發，這個動作我已經做得很自如，我知道怎樣釋放我的美麗，在麵對每個男人時去掌握主動權。直到有一天，它會深刻地刻進我的骨血裏，一顰一笑都會渾然天成地媚態。
“但這不是我第一次陪甄嶸。”
程於清的眉頭一直皺著，我突然有點可惜，他從前是多麽乖張肆意的人，怎麽訂了個婚就變得萎靡不振了。
“我現在是花都的頭牌，每天要忙著陪酒，跳舞，每天都很忙。跟你一樣，年紀到了就要承擔自己的責任，你的責任是服從你爸爸的命令，去訂婚，去談生意。”
“而我，要服從命運，我要養活我自己。”
我說完靠在玻璃窗上靜靜地看著他。
程於清張了張嘴，似乎有些訝異我的先發製人。
“那天你不是去見明叔了嗎？”
我冷笑一聲，按了按酸脹的腦袋：“你不明白我跟你們這些人之間的差距嗎，明先生不容許我進入他們的世界，我是多餘的。”
所以即使到了最後我還是要靠自己，絕境這種東西對於我來說隻能硬生生熬過去。
“那你為什麽不來找我！我跟你說的很清楚！我會幫你！”
“你怎麽幫我！”我冷冷地看著程於清，這一年我們之間的交際算不上多，沒想到羈絆卻那麽深。
“你連自己的婚姻都做不了主！程於清！我們都現實一點行不行！”
程於清被我這一吼震得有些恍惚，我越來越能拿捏人的七寸，哪裏是痛處就刺哪裏。說完我轉過頭不去看他。氣氛突然陰沉下來。
“小豆芽……”
程於清突然喊了我一聲，這個稱謂像是上個世紀傳來一樣，他的聲音聽起來很恍惚，我不做聲。
“你想過顧西城嗎？”他偏過身子，伸出手扳過我的臉強迫我跟他對視。他提了顧西城，大概到了這個地步，他覺得隻有顧西城能挽回我，但他不知道的是，既然我能走到這一步，顧西城早已被我分到另一個世界了。
我看著他慢慢笑了，握住他的手一點一點拽下去。
“顧西城，他出國了，我們什麽都不是了。”親情，愛情都沒了，我所有的希望就是花都的這一場看似毫無意義的掙紮，前路漫漫，我還是要掙紮，對於我們這些沒有退路可退的人，現狀才是最要緊的，哪怕它是泥潭還是深淵。
讓我沒想到的是，程於清突然反握住我的手，一把把我推到牆角，壓著我傾身下來，和在那片小樹林裏一樣，強硬地吻住了我。我一瞬間呆愣，但和那天不同的是，我直接撫上他的臉，勾住他的舌頭一點一點描摹打圈。
花都裏女人們的吻技都是無數個櫻桃梗換來的，我也練過，再加上甄嶸的言傳身教，我這一手算是爐火純青。
程於清的身子一下緊繃，突然睜開眼不可置信地看著我，我一手撫上他的眼睛，接吻的時候睜著眼睛可不好。我貼著他的身子，能準確地感受到他身體的變化.甄嶸知道了大概會誇我，短短幾個月，我已經能自如地掌控男人的身體。
程於清沒有反抗，順從地迎接我的入侵，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才意猶未盡地離開。
“程於清，你看，我已經是這樣的人了，是不是要跟你上一次床，你才死心？”
程於清臉一下慘白，眼睛裏滿滿的不可置信。我一點一點靠近他，伸出手鉤住他的脖子。他的臉色微紅，反應倒和我當初一樣，像是個純情的少年。我突然覺得有些好笑。
“程於清，我跟你們不一樣的，我得活下去。”我湊到他耳邊輕輕地吐氣：“看在校友一場的份上，讓我自生自滅吧。”
我經不起每個人都來折騰一番，動搖我的決心。現在我的生活裏有牡丹，有林佳，有一堆在底層掙紮在夜晚又無比光鮮的姐妹，還有甄嶸，我最大的靠山。
“你有沒有喜歡過我……”
他突然冒出這麽一句，我好笑地看著他，摸了摸他的臉：“你覺得呢？”
說完我不在看他，轉過身往包間走，心總得慢慢硬起來，就跟磐石一樣。
我們回去的時候他們已經喝得差不多，看到我跟程於清一前一後地進來，甄嶸笑了笑，直接招了招手把我要了回去。我走近時，他突然伸手一把把我拽到懷裏，我早已習慣他時不時的抽風，我順從地依偎在他的懷裏，接過他的酒抿了一口。
甄嶸挑著眉捏了捏我的臉：“解決了？”
我偏過頭瞥了一眼低著頭不做聲的程於清：“是啊，都解決了。”從今天起，不會再有人動搖我的決定。
我後來問甄嶸，他是不是故意的，先是顧西城，再是程於清，他也沒有否認，他說如果我再多那麽幾多桃花可就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