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天生的陪酒貨
他給我下了最後通牒，沒有人會出來救我這回了，何況之後的路都是要靠我自己走的，隻想著麻煩顧西城，我賤不賤啊！
想到這裏我微微掙脫劉先生的手舉起杯子又灌了一口。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喝酒，沒想到是為了陪酒。
我苦笑著正想借機離開，沒想到劉先生又示意顧雪拿出了五瓶啤酒。
“我也不難為你，這五瓶酒你喝了還不倒我就讓你走。”他重新戴上眼鏡，斯斯文文地說道：“最近局裏考評，我就當積德了。”
顧雪明顯鬆了一口氣，她也怕這人把我給帶走了，她還得重新找個人換她那張賣身契，我鄙夷地看了她一眼。毫不猶豫地選擇喝酒。
劉先生興致很高，幫我開了酒瓶後就看著我。我一咬牙舉起酒瓶就往嘴裏灌，不想剛剛那兩杯白酒，啤酒除了苦一點根本沒什麽度數，隻是我還不適應這種味道，幹脆憋著氣當喝水一樣。灌了幾口後我剛想停下休息，朱啟東立刻扣住酒瓶不讓我放下。
“這酒要一口氣喝完才算有誠意，劉先生，您說對不對？”朱啟東這是在討好他。
我對著酒瓶嗆了幾口沒辦法隻能繼續喝。
“對對對……這話說得對！”他和朱啟東兩人一唱一和下我喝完了第一瓶。
放下酒瓶後他繼續遞上第二瓶，我餘光瞥了一眼顧雪，沒想到她表現得有些興奮，眼睛閃著光，似乎對我的表現很驚喜。
三瓶下肚我還沒有絲毫醉意，第四瓶的速度顯然慢了很多，朱啟東幹脆拽住我頭發一個勁兒地灌，我被拽得生疼，嘴巴裏不斷有酒溢出來。我被攥著頭發灌了第四瓶酒，朱啟東哈哈大笑地看著我的反應。
我頭腦越發清醒，身體卻逐漸沒有力氣，可就算我還有力氣，我也沒有勇氣敢對抗三個人，隻能任由朱啟東戲弄。
最後一瓶酒我加快了速度，全部喝完後後我直接把酒瓶往地上一摔，顧雪明顯被我嚇了一跳。
“還真是天生的陪酒貨，第一次喝酒，兩杯白酒加上五瓶啤酒居然還沒醉，是個好貨色啊！”
這句話立刻踩到了我的雷點，我摸著發脹的肚子憎惡地瞪著顧雪。
“好了好了，酒也喝了，趕緊給我滾進去！別在這礙眼！”顧雪揮了揮手把我一推，眼裏還是閃著光，非常滿意我的表現。
劉先生和朱啟東也再難為我，隻是朱啟東色眯眯的眼光始終沒有消停過。
等關上房門的那一刻，我眼淚直接就下來了。我就這樣毫無防備地接受了人生中第一場陪酒，屈辱惡心，可還是得接受。顧雪說有了第一場就有第二場，她說得很隨意，我腦袋裏卻反複響起這句話。
躺在床上，身體裏傳來的不適一陣又一陣，可我的意識還是很清醒。顧雪說我是天生的陪酒貨，我笑得眼淚都出來了，還真是，不陪酒還真是可惜了。
這樣的想法一出來，顧西城當初的那句你就算是死也不能踏進那種地方立刻就跳了出來。秦業其實說得沒錯，顧西城一出生就麵對了一個當小姐的媽，這是他一生中最無能為力的事情。
我的出現恰好激起他的保護欲，他要跟命運鬥一鬥，他要賭這一次我絕對不會像顧雪一樣做小姐。
這些事我後來經曆得多了也就明白了，隻是現在它還在我心裏蠢蠢欲動，我不敢確認。
可是我真的要屈服嗎，我要任由自己的人生被別人主宰嗎？
半夜一個噩夢把我嚇醒，我夢見自己穿著之前顧雪給我的那條短裙，像這條街上的女人一樣穿著網格黑絲襪搔首弄姿，我媽站在對麵，高貴，優雅。她指著我的臉罵我不要臉，她沒有我這樣的女兒！
可我當著她的麵坐在一群男人中間，舉起一瓶瓶酒灌到嘴裏。那些男人在為我喝彩，他們拿出大把的錢砸在我身上。我媽身邊坐著明月，她們一家三口其樂融融看著我的表演……
醒來後我捂著臉才發現已經流滿眼淚，走出房間，大門開著，顧雪和朱啟東又不在。地上還有白天剩下的酒瓶，白天的屈辱一幕幕地在我腦海中重現，我猛地一驚！
我要去求我媽，我要求她救救我，我沒有其他可以求的人了！
但是我連她住哪兒都不知道，隻能找程於清了。
兩天後是學校統一組織的散夥飯，學校包下了附近一家酒店的一樓。我到的時候整個一樓黑壓壓的一片，會才藝的同學正在唱歌，很熱鬧。
我站在門口到處找程於清在哪兒，沒想到是程於菁先看到了我。她立刻拽住我不讓我走，一邊放大聲音吼道：“快看啊，付春歸這個不要臉的賤人來了！”
班主任聞言立刻趕了出來，瞪了一眼程於菁後把我拉到一邊：“你怎麽來了？快回去，現在不適合出來。”
這個中年男人一臉著急，我突然有種想哭的衝動，壓住湧上來的哽咽後我拽住他的袖子：“老師，你幫我找找程於清，我找他有事。”
程於菁立刻黑了臉：“誰準你找我哥哥的！你這個小賤人！”已經畢業，程於菁是不打算再忍著了，明目張膽地向邊上人說我被拍裸照的事情。圍觀的人越來越多，班主任壓根沒法管。
我鬆開了拽著老師的手，站到一邊，我不能拖累別人了。
程於清到的時候我已經被一個個白眼批判得要逃走，可一想到現在的處境我就算被口水淹死也要忍下來。
程於清顯然沒想到我會來這裏，當即沉下臉拉著我離開了酒店，一路快步走到另一個路口才停下來。
“說吧，找我什麽事。”程於清完全沒有從前的一臉痞氣，整個人很低沉。
我垂下頭閉著眼，他也不催我。
“你能不能告訴我明州家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