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一切都是被算計好的
我緊緊攥著手心,朱啟東出來了,我要日複一日地忍受從前的日子嗎,可我現在已經一條退路都沒有,我要不要去找我媽呢?
“對了,你跟阿猛說好,那丫頭的裸照收好,別傳出去了!”顧雪一邊呻吟一邊囑咐道。我立刻抬頭聽著裏麵的動靜。
“三爺對雛兒的名聲很看重,萬一到時候送不進去了怎麽辦!”
“好了好了,本來也就嚇唬嚇唬她,讓她考不了大學走不出東莞而已。”
我無力地背靠著門蹲下身,可下麵這句話直接讓我整個人陷入一場永無止境的黑暗。
“阿猛說,秦爺吩咐過,裸照送一份到學校就成,怕的就是以後甄三爺不收她!”
這是什麽意思!我趕緊站起來,轉過身死死盯住門裏的兩個人。
“我這也是為了兒子,等把她送進去,我就可以光明正大地看我兒子了。”顧雪鬆了一口氣緊緊摟住朱啟東的脖子:“當初秦業傳消息給我說是要這小賤人選周亞麗的下落還是要我兒子,我那時候被刺激瘋了沒完成,好在她應該沒臉纏著我兒子了。”
“得得得,你個臭**,心裏就隻有你那寶貝兒子!”
“好了,我這不是心急嘛!我就一兒子……”
我緊緊捂住胸口,後麵的對話漸漸模糊起來,一陣又一陣疼痛從心上傳來,痛得我喘不過氣……我大口大口呼吸著,眼淚不受控製地流了下來。這是怎麽回事?這到底怎麽了!我明明很努力地在爭取了啊!為什麽一步步都是被人算計好了……
我呆呆地轉過身,仰起臉看著這方天空,慢慢走出院子……
是了,我們這點心思早就人盡皆知,秦業在商場奮鬥多年,黑白兩道都混得風生水起,怎麽可能製不住我。一兩張裸照就能解決的事情,他當然會去做。而且根本不用自己出手。
我終於明白那天晚上顧西城那句“對不起”是什麽意思。他在替秦業的出手道歉,替顧雪的毆打道歉,也替他自己給我帶來的災難道歉。
我無力地倒在院子外,想嘶吼著痛哭一場,可根本發不出任何聲音,我狠狠地捶打著腦袋,想把腦袋裏的眩暈趕走,可胸口裏的疼痛卻越來越明顯,越來越明顯……
半夜林佳正好送一個客人出來,一臉媚笑地轉身後臉立刻垮了下來。看到我倒在牆根邊上時活活嚇了一跳,聞到她滿身還沒退散的情欲味道我有些惡心,避開了她上來攙扶的手。
林佳苦笑著不再上前,她問我我們是不是就這樣冷淡下去了,做不了朋友了。我沒吭聲,我確定是在嫌惡她一步步墮落,但是到了現在我也不能確定我會不會和她一樣。
“春歸,你不懂,對於女人來說,生活太難了,我沒辦法的。”
林佳蹲下身,身上不知道哪裏的疼痛讓她的動作有點遲緩,倒吸了一口冷氣。我麵無表情地看著她。
林佳說她爸爸的病太嚴重了,現在掙的錢完全不夠。花都給了她工作機會,一大筆賣身錢可以讓她弟弟蓋一棟三層小樓,娶村裏最好看的老婆。我問她那你呢,你怎麽辦。林佳搖了搖頭,她留了一些飯錢剩下的全部寄回家裏,換來的是弟弟的一封信,上麵說林佳讓她們丟人了。
我偏過臉不敢看她現在的表情,人啊,一到半夜就很脆弱。林佳痛哭出來,嗚咽聲在過道裏來回過了一遍又一遍。我呆呆地扶住她的手,我們兩個各有各的不幸,連安慰都很多餘。
林佳把我帶到她的房子,臥室一片狼藉,皮鞭,項圈全部散落在床頭床尾。林佳平靜地收拾幹淨後換了一床新的被子,我看著她忙忙碌碌地把周圍所有的物件鎖進一個大箱子,房間立刻變了一個模樣。
“我不讓他們過夜,他們走了我就換被子換床單,雖然沒什麽用,但是好歹看著順心。”林佳拍了拍床讓我今天晚上就睡這裏。
對於我這幾天的遭遇她多多少少聽說了,我問她我還能怎麽辦,她不知道怎麽回答。我也就不再問了。一直到後半夜,林佳突然說了一句,找你媽媽去吧。
現在隻有我媽能救我了嗎?
“聽你的意思,這完全就是秦業為了阻止你和顧西城在一起設的局,你還太小,反抗不過的。”
除了在暗地裏謀劃的秦業,還有明目張膽要把我送進花都的顧雪,我的裸照還在他們手裏,完全占不到什麽優勢。至於顧西城,想到這裏我不由得苦笑,我害他害得還不夠慘嗎。我們之間還是走一步算一步吧。
後來林佳接了個電話,連忙起身化妝,躡手躡腳地出門了。直到她離開我才睜開眼,這就是林佳的生活,漸漸的,和顧雪一樣了。
早上看到我從林佳家裏出來,顧雪斜著眼罵罵咧咧地要來揪我耳朵,我一夜未歸還以為被人拐了,那她損失就大了!
朱啟東拿了個雞爪就坐在院子裏吭,見我過來色眯眯地哼哼:“要不是顧雪要把你送到甄嶸那兒,我還真想要了你。”
“那幾張照片的姿勢勾人得很呐,到底還年輕。”
朱啟東幾句話就把我氣得渾身發抖,顧雪見我愣著不動,一巴掌拍在我後腦勺:“你幹嘛!趕緊做飯去!今天有客人!”
“你也別逗她,等下把人給逼死了!”顧雪扭著身子板過朱啟東的頭,柔柔地啐了一口:“我呸,你是嫌我人老珠黃了?”顧雪一笑,眼角細長的皺紋就皺在一起,林佳也有,不過很淺。我下意識摸了摸我的眼角,等哪一天,這裏會不會也長出一條一模一樣的……
“死丫頭!趕緊做飯!”顧雪見我還是不動,朝我扔了把凳子,正好扔在我腳邊。她說現在我很金貴,一點小傷都不能受。我不再看她們,跨過凳子走進廚房。
沒想到今天的菜還很豐盛,雞鴨魚肉都是處理好的,想來這些客人還是挺重要的。聽著屋外顧雪和朱啟東旁若無人的調笑,我麻木地收拾好一桌菜,中間他們也沒來找我麻煩。做完菜後我正想進屋,朱啟東突然叫住了我,他想讓我留下一起吃。
我疑惑地看向顧雪,顧雪神色有些猶豫:“這樣不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