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暴打程於菁
第二天一早我就醒了，動了動身上立刻傳來一陣酸痛，顧雪昨天給我帶來的傷痛不可能一晚上就消除，我把昨天那兩個沒有吃下去的饅頭拿出來就著熱水吃了下去，胃裏麵有了東西，昏昏沉沉的腦袋終於清醒了不少。
雖然渾身疼得厲害但想到已經落下那麽多課程，我還是咬牙堅持去了學校。和後來的頹靡不同，上學對於一個身處險境的孩子來說是一個相當重要的選擇。那個時候，希望倒還是存在的。
我一進教室，所有人的眼睛齊刷刷看向了我，眼神充滿了戲謔。我抿了抿嘴壓下心裏的不安坐回了座位。
一坐到座位上，“咕-咕-”一聲瞬間把我驚到了，我猛地跳了起來，周圍細碎的嗤笑聲傳過來，好半晌我才平複了心情，伸出手摸索著探到桌子裏，黏膩的觸感立刻爬滿了整隻手掌，我咬著牙慢慢把它拿出來。
那是一隻母雞，這隻母雞看起來十分肥大，隻是被拔光了所有的羽毛，渾身血淋淋的，翅膀和雙腳被綁得結結實實的，大母雞全身顫抖著，發出了痛苦的呻吟。
“哈哈哈……付春歸這隻雞像不像你呀！你做雞的時候是不是也像它一樣被脫光了綁著被幹啊？”程於菁指著我桌子上麵的母雞大聲地嘲諷我。我環視周圍，沒有人對程於菁粗俗惡心的語言感到不適應，他們理所應當地看著我，像在看一場笑話。
年少的時候你永遠都不能預測人的心地可以黑暗到什麽程度，那時候的我不明白我憑什麽接受這種遙遙無期的排他性，所以那天我終於開始反抗了。
我看著程於菁囂張的嘴臉，立馬把桌子上的母雞抓了起來，一個大力甩到了程於菁的臉上。
那隻母雞先是被程於菁她們折磨再經過我這麽一摔，從程於菁臉上重重摔倒地板上撲騰了兩下就不動了，顯然是斷氣了。
當程於菁意識到我要幹什麽的時候已經晚了，母雞的血水在她的臉上留下了一道道的痕跡，程於菁顯然是被我打蒙了，過了一會兒她才反應過來，揮著雙手想要撲過來打我，神色猙獰極活脫脫像個瘋子。
程於菁從小嬌生慣養地長大，怎麽可能打得過我一個從鄉下來的人，我更加打紅了眼。
“啊——啊——啊——”程於菁一聲接連一聲的慘叫很快便把愣神兒的同學們給喊了過來，他們立刻上來板住我的身子，一邊用拳頭和腳狠狠地重擊在我的腿上、胳膊上、背上、頭上，他們隻顧打我卻沒有一個人想要把我從程於菁身上拉開。
此時的我就像是紅了眼的野獸一樣，一群人朝我湧過來，竟然沒讓我感到一絲恐懼，我反而更加賣力地痛扁程於菁。我抓著程於菁的頭發，一下一下把程於菁的頭狠狠地磕在地板上。
看著程於菁被我打得慘叫連連，我居然變得異常興奮，此刻的我特別享受把人壓在身下，痛打一頓的感覺，我就像被顧雪、朱啟東附身了一樣，在虐打別人的過程中找到了快感。
程於菁終於受不住，大哭著開始道歉。聽到程於菁的道歉，我內心的怒火仿佛又找到了一個宣泄口。
我哈哈地笑著，臉上的表情卻比哭還難看，同學們看我這副模樣像看野獸一樣躲得我遠遠的，誰也不敢到我身邊把程於菁拉走。
“你們幹什麽呢！”班主任威嚴的聲音突然在這個被我震懾得平靜的教室裏炸響。
“付春歸還不趕緊起來，看看你現在像什麽樣子？”班主任見我還壓在程於菁的身上，頭上的青筋都被我氣地一跳一跳的，顯然是生氣到了極點。
我艱難地站了起來，身上的疼痛終於在平靜下來後全部反饋回來了，我渾身的骨頭像是被拆散了一樣，疼得冷汗直流，我搖搖晃晃的站著看著周圍人虛偽的模樣冷笑，仿佛隨時都會昏倒一樣。
程於菁看到班主任來了瞬間像找到親人一樣抱著班主任哭了起來，程於菁一邊哭一邊控訴著我的罪行，班裏的同學也時不時地在一旁幫腔，我扶著桌子，強忍著要昏過去的感覺，什麽都沒有解釋，隻是冷笑著。
“夠了。”班主任看我這番模樣臉上更是陰沉，大概考慮到甄嶸也沒敢對我做什麽。
“都高三了一個個像什麽樣子！”他這句話立刻把我拉回了現實，我皺著眉思索著，還有最後的一個學期，我不能再做什麽出格的事情了。
顧雪立刻被家裏人接走了，我端坐在教室裏按了按身上的幾處疼痛，渾渾噩噩地上了一天課。
好不容易挨到放學，我拖著沉重的身子，慢慢地走出了校門。
“付春歸，你個臭**，給我站住。”一道熟悉的聲音從我的身後響起，我緩緩地轉過了身。程於菁頭上纏了一道莫名其妙的紗布，聲音卻中氣十足。她旁邊站著一個高高大大的男生，現在這個陣仗無需多問我也知道了，程於菁帶人來報仇了。
那人夾著一根煙，俊秀的眉頭微皺，眯著眼看向我。
“就是你欺負我妹妹？”程於清問道。巡視的眼神把我從頭到腳看了一遍，有些興致高昂地雙手環抱，微側過頭。
懶懶地開口，聲音略帶痞氣：“我是他哥，程於清。”
我安靜地站在對麵沒吭聲，程於清眉頭皺得更深，走上前吐了一口煙。我眼睛被熏得刺痛，微微閉了閉淡淡地回道。
“學校禁止吸煙。”
“哈哈哈……”程於清笑出聲：“會動手毆打同學的人竟然也會重視學校規定？”他臉上閃過一絲狠厲，我強壓住湧上來的不安故作鎮定。
“哥！你還跟她扯什麽！幫我揍她！”程於菁攀著他的手臂搖晃，一雙眼怨毒地投向我。程於清一步步走進，我一步步後退，直到我的後背接觸到冰涼的牆麵，退無可退，我才停下來。
“你想幹什麽，給你妹妹出氣嗎？”